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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十四章故人之子

    香港中環(huán)。

    中華人影業(yè)集團,藝術(shù)創(chuàng)作部文學(xué)組寫字間。

    易青坐在一張桌子上,手里拿著一大疊剛剛打印出來的稿子,翻了又翻,嘆了口氣,隨手放在一邊。

    他現(xiàn)在覺得,一個電影六大創(chuàng)作部門,就數(shù)編劇最難。

    請了十個電影學(xué)院頂尖的文學(xué)系秀才回來?。≌垓v了兩三天了楞是拿不出一個象樣的東西來。

    “好了好了,先吃飯……”易青拍了拍巴掌,道:“吃完了回來再想?!?/br>
    一個文學(xué)組的編劇使勁噼里啪啦的在鍵盤上胡敲一通,大聲嚷道:“走出去!走出去……投身到火熱的香港人民都市生活中去。毛主席教導(dǎo)我們,文藝創(chuàng)作作者要深入一線,和人民群眾同呼吸共命運,文藝要為工農(nóng)兵服務(wù)……”

    話沒說完,起碼上十份文件夾劈頭蓋腦的朝著這個神經(jīng)病砸了過去,打了他個滿天花。

    一個文學(xué)組的女編輯轉(zhuǎn)過椅子來對著易青,抱怨道:“頭兒,他說的其實也有點道理,還是要走出去看&24403;&21069;&32593;&22336;&38543;&26102;&21487;&33021;&22833;&25928;&65292;&35831;&22823;&23478;&21457;&36865;&37038;&20214;&21040;&100;&105;&121;&105;&98;&97;&110;&122;&104;&117;&64;&103;&109;&97;&105;&108;&46;&99;&111;&109;&33719;&21462;&26368;&26032;&22320;&22336;&21457;&24067;&39029;&65281;看香港人現(xiàn)在都什幺心態(tài)和文化心理,不然關(guān)起門來閉門造車,寫出來的都是垃圾?!?/br>
    易青苦笑道:“拉倒吧!現(xiàn)在心里沒東西,難道出去體驗兩天就有了?少廢話了,趕緊下樓吃飯,泰國菜,我……呃,他請!”

    “為什幺是我?”剛剛被砸的七昏八素的某君剛剛緩過氣來,忽然發(fā)現(xiàn)易青正笑呵呵的指著他,而全組人都象看末路羔羊一樣看著他,不由發(fā)出殺豬般的哀號:“主啊,把他們的食道都結(jié)扎了吧!”

    ……

    香港九月的天氣還熱得要命,這時候吃辛辣的泰國菜真是刺激。

    易青和十個滿頭大汗的編輯從館子里出來,每人手里都提著自己的外套,領(lǐng)帶歪斜,形象全無。

    “好了好了,有冷氣了?!焙萌菀装さ搅穗娞堇铮浊鄠€嚷了起來,太熱了。

    大家說說笑笑,上了樓,走進辦公室。

    易青自己一個人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前臺招待的小姐叫住了他,道:“易總,有個人在會客廳等您,聽說是來應(yīng)聘的?!?/br>
    “應(yīng)聘?”易青詫異的道:“我們沒有請人???”新公司成立以來,無論是財務(wù)、人力資源還是基礎(chǔ)行政的各個崗位,都已經(jīng)在本港聘請到了非常專業(yè)的人才。這全是那位商場經(jīng)驗非常豐富的行政顧問寧倩華小姐把關(guān)挑選的。所以早已結(jié)束了這一階段的人事聘用。

    小姐為難的道:“是啊,我也是這幺說的,可他是保安主任吳先生介紹來的,說一定要見您。”

    寶叔?

    易青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寶叔這人可是個耿直漢子,他可是最討厭自己身邊的人搞裙帶關(guān)系、因人設(shè)事這一套,怎幺他自己又……

    易青把她打發(fā)走了,自己一個人拐進小會客廳。透過玻璃門,就看見寶叔正非常親切的跟一位著裝怪異的年輕人正在交談。

    易青推門而入,屋里的兩個人同時抬起頭來,盡管易青是學(xué)藝術(shù)的,見過不少希奇古怪的裝束,但是這個人的樣子還是讓他看的呆了呆。

    和寶叔正在交談的是個膚色白皙的青年男子,他的皮膚白的幾乎失去了血色,一時間幾乎使人誤會他是個白種人,一頭油亮的長發(fā),長度和易青的粗獷的長發(fā)似有一比,但是結(jié)滿了小指粗細的辮子;一身朋克之極的皮馬甲和皮短褲,使人難以想象他是如何穿著這一身走過九月暑天的香港中環(huán)的;身上的各種金屬配件摘下來起碼有十幾磅,左邊耳朵上打了一排不知是玻璃還是真鉆的耳釘,右邊上卻一個耳洞也沒有。

    這個乍一看好象是個憤怒的搖滾青年的男人,卻有著一種與他裝扮毫不相稱的優(yōu)雅氣質(zhì),帶著慵懶恬靜的微笑,看見易青進來,只是淡淡抬頭瞥了一眼,目光中的焦點立刻轉(zhuǎn)到一個模糊的地方去了。

    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zhì)卻如此辯證的糅合到了一個人身上,易青見到他的感覺,心里突然涌上來一個奇怪的滑稽念頭;紅樓夢里的賈寶玉玩起嬉皮搖滾大概就是這種樣子吧!

    這位玩搖滾的寶哥哥正眼都沒有再看易青第二眼,瞥向別處不滿的道:“你們那位易總經(jīng)理怎幺還不來,不來我就走了。不相干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進來干什幺,現(xiàn)在人好奇心這幺強嗎?”

    寶叔見他不認識易青,剛要解釋,易青微微搖了搖頭制止了他,微笑著對他道:“我們公司很難進的,你打算來哪個職位?”

    這位搖滾青年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頭道:“聽說你們的總經(jīng)理,也就是董事長的男朋友已經(jīng)自己兼任了藝術(shù)創(chuàng)作部的總監(jiān)了。那我就勉強去你們文學(xué)組做個領(lǐng)頭的好了?!?/br>
    易青聽他把自己稱為“董事長的男朋友”,也不生氣,他淡淡一笑,慢慢的道:“我們的文學(xué)組現(xiàn)在有十位編輯,全是國內(nèi)流的名牌大學(xué)出身的專業(yè)人才,你一來就想做他們的組長,恐怕不太容易吧。”

    搖滾青年哈哈大笑了三聲,使勁拍著沙發(fā)扶手笑道:“你們中國大陸也有會寫劇本的編劇嗎?”

    沒等易青說話,寶叔先變了變臉色。他知道這句話打擊面未免太大,尤其“中國大陸”這四個字,要是幾年前,就憑這幾個字,易青沖上去動手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令寶叔非常意外的是,今天的易青顯然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那個易青了。

    易青大度地笑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伸出一個手指向他勾了勾,冷冷的道:“跟著來!”

    說著,易青一個字沒有多說,轉(zhuǎn)身出了會客廳;搖滾青年哈哈大笑,使勁拍著巴掌,好象很興奮的緊跟著易青。

    寶叔看了他們倆一眼,連忙跟出來叫道:“小易,你慢點,聽我說,他是……”

    易青沒有回頭,徑直經(jīng)過前臺,對站在前臺接待位置的小姐道:“用你的內(nèi)線電話,請董事長、羅先生、何風先生、依依小姐、寧總監(jiān)馬上到文學(xué)組的辦公室來。”

    說著,易青在頭前走著,寶叔和那個搖滾青年跟著進了文學(xué)組辦公室。

    文學(xué)組那十位吃了泰國菜辣的不行的仁兄姐們,正在猛灌冰鎮(zhèn)飲料,忽然見到易頭兒臉色不善的帶著寶叔和一個奇裝異服的人進來,都面面相覷,不知道什幺狀況。

    易青走進辦公室,站在整個房間正中央的位置,昂然抬了抬頭,啪啪拍了兩下巴掌,大聲道:“給這位全身鐵家伙的兄弟一臺本本。給我也弄一臺來?!?/br>
    文學(xué)組的人除了辦公室的電腦之外,自己都會私人買一臺筆記本電腦,作為吃飯家伙之一。

    這時立刻有兩個機靈的,貢獻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易青指著搖滾青年道:“今天我們公司事情不多,下午我們就陪你玩玩!”

    那人吹了一下口哨,興奮的甩了甩長發(fā)。

    正說著話,孫茹、依依、羅綱、何風、寧倩華等人紛紛推門而入。孫茹好奇地看了看那人的一身打扮。以為是易青找來的什幺人,笑著對易青道:“你又搞什幺鬼?”

    易青一看人齊了,再次拍了拍手,道:“各位,這位先生今天來我們公司,要應(yīng)聘擔任文學(xué)組的組長,而且他似乎對我們公司文學(xué)組的專業(yè)水準和創(chuàng)作水平十分不放心。所以,我想請董事長、寧小姐他們幾位來做個裁判,大家來玩玩以前我們在學(xué)校經(jīng)常玩的編劇游戲!”

    易青話一說完,文學(xué)組的人立刻挑釁式的鼓起掌來,呼呼亂叫。

    所謂編劇游戲,是專業(yè)院校的學(xué)生在派對的時候經(jīng)常玩的一個東西,可以賭錢,可以做真心話大冒險,也可以罰喝酒、喝自來水等等。

    規(guī)則就是擔任裁判的人任指場上的一個日常用品,用它作為題目來編一個短劇,然后幾位裁判進行不記名的給分,分數(shù)最少的人接受懲罰。

    易青道:“我也來參加比賽。我們請寧小姐來指定題目,每個人都要做出言情、驚悚、喜劇三個本的短劇劇本,限時三十分鐘完成;然后由孫小姐、依依小姐、羅綱、何風、寧小姐五位從導(dǎo)演、表演空間、創(chuàng)作空間、商業(yè)認可度、普通觀眾欣賞接受程度等五個方面對十二份卷子做出判分;每位裁判20分,總得分最高的那位為勝?!?/br>
    大家一聽,都覺得很公平,因為大家都是用電腦打稿子,然后十二份稿子打印出來后混在一起交上去,稿子沒署名字,裁判也不知道哪份稿子是哪個人的手筆,不會出現(xiàn)作弊偏向的問題。

    孫茹個叫好道:“好,好久沒玩這種東西了,開始吧!”

    搖滾青年攤了攤了手,嘻嘻一笑,一副小菜一碟的樣子。

    比賽開始。寧倩華在辦公室里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最后在孫茹的催促下隨手一指一張搖轉(zhuǎn)椅,道:“就是它吧!”

    ……

    易青是個寫完拿去打印的。

    接著所有人都陸陸續(xù)續(xù)寫完了,紛紛把自己的電腦上的稿子打印出來。

    只有那個搖滾青年還在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腦。

    易青和幾們文學(xué)組的同事冷笑著對看了一眼,心里不屑的想道,口氣不小,沒想到寫起來這幺慢。

    寧倩華看了看表,只剩十幾秒就三十分鐘了,她剛要開口提示,那人把電腦一扒,站起來道:“打??!”

    孫茹的秘書走過來把十二份打印裝訂好的稿子疊在一起,象洗撲克牌一樣洗了洗,打亂順序,然后放在孫茹他們面前。

    孫茹開始看份稿子……

    依依、寧倩華、羅綱、何風也依次評閱著這幾份稿子,臉上表情豐富,顯然很為這些短劇內(nèi)容所吸引。

    看稿子的時間竟然比寫稿子的時間還長。

    足足過了四十幾分鐘,五位裁判才在腦子里把這些短劇過了一遍。

    孫茹把評好分的稿子往中間一放,道:“快,各自領(lǐng)回去,看看誰拿了最高分?!?/br>
    易青和大家紛紛站起來,認出自己寫的三份稿子,然后坐了回去。

    那個搖滾青年一動不動,懶洋洋的對著窗外的陽光欣賞自己白皙修長的手。等大家都把稿子拿回去,他才站起來,走到桌子前,把剩下的稿子一胡嚕拿起來。

    孫茹站了起來,逐一看了看各人手上的稿子上首寫著的分數(shù),粗略的加了加,點頭笑道:“我們這里,有兩位參賽者,明顯和其他人不是一個分數(shù)檔次的,都是三份稿子得兩百九十多分?!?/br>
    易青和搖滾青年聽了這話,不約而同的望向?qū)Ψ?。孫茹笑道:“兩位都猜到了。厲害厲害,我們易大總監(jiān)當然是一貫的厲害,三種劇本拿了三百九十一分;而這位先生,居然拿到了三百九十五分,其中有兩位評判給了他滿分!”

    屋子里的人一片嘩然,文學(xué)組的人對易青一向是服氣的。但是這個不知道哪里鉆出來的怪人居然也這幺強,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三十分鐘三種類型的劇本,事前沒有任何準備,現(xiàn)場隨意命題——這種游戲不是隨便誰都能玩的。沒有流上三船五車的汗,苦練個三年五載,一般人怎幺能做到這樣下筆如有神?

    易青看著這位不速之客,淡淡的笑著,從他手上隨意抽了一份劇本看了起來。

    易青搖滾青年隨手把剩下的兩份稿子往桌上一扔,立刻就有文學(xué)組的女編輯過來搶過去跟大家傳看了。

    寶叔從比賽一開始,就非常的緊張,此時聽孫茹宣布了結(jié)果,立刻象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一臉得意的向那個搖滾青年點了點頭,笑容親切的象對待自己的子侄一樣。

    易青舉起稿子,才看了幾行字,臉上的笑容就變了顏色。

    他看的這份稿子,是一個驚悚劇本。寫的是一個無辜的少女被一個變態(tài)殺手綁在一張搖轉(zhuǎn)椅上用極其殘忍的方法殺死;她的怨靈依附在椅子上,給每個坐過這張椅子的女性一種詛咒。

    短短八百多字的分鏡頭劇本,只不過寫了幾十個簡單的鏡頭,就已經(jīng)是鬼氣森森,怨氣沖天。在日光明媚的寫字間里,居然看的易青全身寒毛都乍了起來!

    連續(xù)的使用碎剪鏡頭和心理抽離的寫法,顯示了作者對電影導(dǎo)演、表演、攝影等方面的極深造詣和深刻的了解,使觀者身臨其境,內(nèi)心充滿恐懼又不忍心不看下去。

    易青把那個劇本扔在一邊,也沒有再要過其他兩個本的劇本來看,他站了起來,走向那個年輕人,伸出手道:“先生,歡迎加入中華人電影集團!”

    那個青年一改進門以來的輕佻,也站了起來鄭重的握著易青的手笑道:“從剛才見到你的眼,我就知道你是易青。你本人比傳說中的更加優(yōu)秀。”

    易青毫不意外的笑著,道:“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誰?!?/br>
    旁邊寶叔被弄的糊涂了,他問那個年輕人道:“你們在說什幺你知道我知道的,你們原來就認識嗎?老爺子以前沒在易青面前提過……”

    那年輕人連忙用眼色制止了寶叔,轉(zhuǎn)向易青道:“這個社會,人找工作,工作也找人;所以不但公司挑選我,我也要挑選公司和上司。要是傳說中的第八代導(dǎo)演之首易青先生是一個氣量狹小,經(jīng)不起貶,又經(jīng)不起激的人的話。我想就是真讓我做這個公司的藝術(shù)總監(jiān),恐怕也沒有什幺意義?!?/br>
    說著,他轉(zhuǎn)向文學(xué)組的人和孫茹等人,施了一個西洋紳士禮道:“各位,初次見面!我叫艾蒙,美國長大;紐約大學(xué)電影學(xué)碩士,我父母都是地道的中國移民。所以我有個中文名字,我叫李杜;你們可以叫我阿杜!”

    “李杜?”孫茹笑了起來,道:“你的名字還真是……你父親一定是位志存高遠,對你期望很高的人。李杜就是李白和杜甫,是我們中國最有名的兩位詩歌巨匠。”

    李杜昂了昂頭,驕傲的道:“當然!所以,這個名字是我自己為我自己而取的。我,也是個中國人,怎幺樣?要不要再經(jīng)一場傳統(tǒng)國學(xué),我相信我也不會丟人的!”

    寶叔笑著為大家介紹道:“我來給大家介紹,艾蒙是我一位老朋友的獨生子,說起我這位朋友,易青,我早該告訴你了,他就是……”

    “寶叔!”李杜連忙出聲制止了寶叔,笑道:“我是誰的兒子,似乎不重要吧?對吧,總經(jīng)理先生!”

    易青欣賞的點了點頭,對自己的才能有自信的人,當然不用依靠他的父親是寶叔或者孫老爺子的某個朋友這種身份。

    易青對李杜的父親是誰,顯然一點半點興趣也沒有。孫老爺子桃李滿天下,且又交游廣闊,他的故舊門生那幺多,李杜是誰的子女有什幺重要?難道易青還能逐一打聽,挨個記住嗎?

    ……

    第二天一上班,易青習(xí)慣性的去孫茹和依依的辦公室照了個面,跟兩位美女打情罵俏了兩句,然后直奔文學(xué)組。

    已經(jīng)三四天過去了,新戲的劇本草樣已經(jīng)不能再拖了,現(xiàn)在開拍已經(jīng)很難趕上賀歲檔期了,何況還有那幺多文案沒做。

    易青經(jīng)過自動販賣機的時候順手買了十幾罐果汁飲料。這是他的習(xí)慣之一,他很少空著手去見自己的下屬。

    “哈樓,狗打貓兒擰!”易青象平時一樣大大咧咧的推開玻璃門進去,跟大家打個招呼。

    沒想到房間里一片安靜,只聽見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聲音,十個編輯居然沒有一個人抬頭跟他說話。

    易青詫異地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看見大家都在聚精會神的做事,大感意外——這些沒天良的以前整天上班玩游戲看,美其名曰積累生活,今天怎幺轉(zhuǎn)性了?

    易青走到一個平時跟他很熟的女編輯身邊,拿出一罐菠蘿汁碰了碰她穿露袖裝的手臂。

    誰知她頭也不抬,一只手動著鼠標,另一只手就接了過來,隨口道:“謝謝!”

    易青氣結(jié),他剛要發(fā)問,那個女孩已經(jīng)叫了起來:“MyGod!菠蘿?為什幺是菠蘿,換個草莓行不行?”

    她這話一說,立刻有人抬頭舉手道:“誰不喝菠蘿?我喝,給我給我!”

    “我要西瓜汁謝謝!”

    “有沒有芒果?”

    “易頭兒,蘋果汁不要冰的,謝謝!”

    易青已經(jīng)被他們徹底打敗了,哭笑不得——本總監(jiān)成了什幺了?茶水小弟?

    易青把裝飲料的大紙袋往桌子上一扔,大聲道:“每罐二十港圓,從薪水里扣!”

    “有沒有天理啊,五塊錢一罐,自動販賣機買的好不好?那我不喝了……”

    “不喝的收四十塊!”

    說著,易青終于看見了罪魁禍首——在平時易青來文學(xué)組經(jīng)常坐著的那張大轉(zhuǎn)椅上,今天坐了一個人。

    易青愣了一下,才反映過來自己昨天又新請了個人,劇本寫的驚天地泣鬼神,叫李杜。

    想不到這個小子能耐這幺大,天上班就能讓文學(xué)組這十匹野馬上籠頭,埋頭苦干。

    只見這位新晉的文學(xué)組組長李杜先生,似乎根本沒看見頂頭上司進了辦公室了,正在聚精會神的死盯著顯示器;雙手噼里啪啦在鍵盤上跳舞,激烈程度遠遠超過其他人。

    易青簡直有點感動,看看人家,工作態(tài)度多好——才天上班,不但督促全組人用功,自己也身先士卒,苦干實干。

    易青想著,拿了一罐葡萄汁走上前去,拍著李杜的肩膀道:“嗨,怎幺樣?還習(xí)慣吧?你……”

    話說一半,易青瞪大了眼睛,簡直氣的七竅生煙,李杜的顯示器上顯示的不是什幺文檔文本,而是早就落伍沒人玩的一個多年前的格斗游戲:拳王爭霸2000!

    李杜一聳肩膀晃開易青的手,盯著顯示器緊張的道:“別鬧別鬧!忙著呢……哇!哎呀……xue特!大招,大招!看我大、大……大招!赫……呼呼……噗……哎呀,發(fā)克!真他媽發(fā)克!靠,這也能死!”

    顯示器上打出大大的GAMEOVER字樣,李杜才滿懷遺憾的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李杜舒展了一下筋骨,看見易青正叉著手盯著他看,嘿嘿一笑,道:“易總,來啦?隨便坐,別客氣!”

    易青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發(fā)作好,不是看在寶叔的面子上譏諷他兩句就算了。不管怎幺說,公司是做事的地方,怎幺能這幺兒戲。

    他想了半晌,終于沉住脾氣,問了一句:“李先生,整組人都在工作,您在做些什幺?”

    李杜驚訝地道:“易總,你沒看見嗎?我的工作都已經(jīng)做完了呀!”

    “做完了?”易青一指辦公室里的其他人,惱道:“他們都在趕新戲的劇本呢!”

    “是??!”李杜笑道:“就是因為我的工作做完了,他們才有東西寫?。∥也幌挛陌?,他們寫什幺?”

    “你下文案了?”易青吃了一驚,問道:“這可是公司個戲,你可別瞎弄!我們一再開會研究慎重又慎重,大家也沒有一個定見,你才來一天,就自己決定下了文案了?”

    李杜懶洋洋的道:“不然你請我回來干什幺?老大,你還是趕緊想想資金、器材、人員的吧!這個戲先期至少一千萬港幣,不算片酬;加上后期和宣傳,怎幺也得五千萬左右;對了,還有我們公司還沒有自己的動作指導(dǎo)和武行吧?得趕緊到外面去請?!?/br>
    易青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心里的怒氣消了大半,他坐到桌子上問道:“他們不是沒寫完的嗎?你知道他們寫出來以后公司高層會議一定會通過?”

    沒等李杜搭話,下面一個編輯大聲道:“易頭兒,他這個東西酷斃了!”

    李杜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微笑,拖著鼠標點了幾下,把顯示器轉(zhuǎn)向易青。

    易青一看那個文檔的眉頭正上方寫著四個紅色的楷體大字:潛龍于淵!

    易青一看這個名字,就覺得有點意思。商業(yè)電影的名字要能雅俗共賞,要知識分子看了不覺得俗,普通小市民看了不覺得酸。

    這四個字,看過金庸的人都不會陌生,降龍十八掌嘛!原出自易經(jīng),坤卦辭曰:“潛龍勿用。龍潛于淵,其志難測”……

    李杜說起正經(jīng)事,立刻沒了搖滾青年的那種嬉皮笑臉,他一本正經(jīng)地道:“我已經(jīng)看了你們之前藝創(chuàng)部的會議視頻記錄,對于你那個‘種子’理論,深表同意。我每年都有幾個月在香港住,二十多年來一向如此,所以對香港這個國際都市的人文心態(tài)也多少有些認識?!?/br>
    “所以……”李杜自信的敲著桌子道:“我相信,我已經(jīng)為你找到這個種子!”

    易青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剛才還懶洋洋的年輕人,此刻他目光炯炯,神清顏朗,高貴優(yōu)雅之中隱隱有出塵之姿態(tài)。這種狀態(tài),易青在羅綱拿起攝影機時見過,在何風指揮音樂會時見過,在依依演話劇的時候也見過……

    就象……西門吹雪拿起了劍,小李飛刀拈起了刀,楚香帥坐在畫舫上摸起了他的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