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guān)
“我還以為你更喜歡我這個樣子,”鳳桐輕撫著蒼澤的臉頰,驕矜的神君和低微卑賤的鳳子是誰都無法聯(lián)系起來的,蒼澤對谷雨不經(jīng)意給出的愛只有在極少的時候才會透露給回歸神位后的自己。這種微妙的落差,由不得鳳桐不去多想。 蒼澤自嘲的笑了笑,“或許確實有,我不喜歡把自己的姓名地位交付在別人手里,和鳳神在一起確實不及和谷雨來得讓我安心?!彼粗矍半p唇緊抿到發(fā)白的少年,伸手摟進懷里,親了親懷中人的額頭,低聲道:“但人總會變得,我現(xiàn)在還這樣想豈不是太混蛋了?” 見鳳桐沒有出聲,蒼澤又說:“就算你想和我緬懷一下過去,那也不該用現(xiàn)在這個身量啊,以前那是沒辦法,現(xiàn)在你可以讓身形變大一些,只有那些器量小的才喜歡玩弄柔弱緊致的,我就不用了。” “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這個身體的,”鳳桐埋在蒼澤懷里悶聲悶氣地說。他用力在蒼澤的懷里蹭了蹭,讓自己眼角委屈的淺紅不太明顯后才抬起頭來,“我又何嘗愿意呢?”見蒼澤一臉莫名,鳳桐就知道他沒聽出來自己的言下之意,不知該去氣誰,“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雌性的xiaoxue的,可我沒有辦法,小世界的鳳族雄性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何苦用鳳子身體?若是可以避免,我高興都來不及?!彼幌腼L(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現(xiàn)在闊別多年前塵盡忘的愛侶面前嗎?如果可以,他當(dāng)然是愿意的。 蒼澤啞然失笑,他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鳳桐居然是為了這種事苦惱著?!翱墒悄愠蝺粞}還未飛升的那段時間,不也用著純粹的雄性的身體?我可沒有因此和你疏遠?!?/br> “若是因為之后你我交合次數(shù)減少而苦惱,那更是不必。”蒼澤把鳳桐駕到手臂上,顛了顛鳳子足以稱得上輕盈的體重,發(fā)覺自己內(nèi)心沒有所想的那么懷念,反而覺得太過輕飄不如鳳桐本體重量來的實在。“我本來就不重欲望,之前是不忍看谷雨飽受情欲折磨才會屢次交合,后來不再受身體困擾自然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頻繁?!?/br> 鳳桐仍有些不開心的癟了癟嘴,“我又不知道你之前是什么樣子?你又從不和我說。”蒼澤前半生的空白是他心中一大憾事,未能親眼得見蒼澤一步步成長,未能在蒼澤遇險時護他周全,讓蒼澤平添了許多本不該遭受的苦難。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你要是想知道,我說給你聽?”蒼澤到時沒覺得自己以前遭了多大的磨難,就算有比起后來被人抽了妖骨都算不得什么了。 且說蒼澤用滴血認(rèn)主這種極為粗糙的手法,把無數(shù)大能束手無策的重劍收為己用后,內(nèi)心就開始膨脹起來,畢竟他那時才五十多歲出頭,在異種繁多的妖修中連幼崽都算不上。年少輕狂,蒼澤自認(rèn)自己無需再對蛇女虛與委蛇,趁著蛇女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卷了蛇女辛苦得來的幾味丹藥,包袱款款的登上了前往下一個小世界的九州渡。那蛇女本就目的不純,想以蒼澤為食,蒼澤下起手來自然不留后路,等九州渡發(fā)動后,蛇女才反應(yīng)過來,可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蒼澤臨走前通知的死敵們圍攻致死??缮n澤還是想錯了,蛇女貌美總會騙得幾人真心相待,等蒼澤到了另一個小世界閉關(guān)了一百五十年,把修為穩(wěn)固在筑基后期,才出來露面。他本以為這么久過去,沒人會為了蛇女復(fù)仇,結(jié)果就在進入另一個小秘境后,他就被人類修士盯上了。 或者說,早在他進入小秘境之前,就已經(jīng)是人類修士眼中的寶物了。那傾心于蛇女的妖修一直在追查蒼澤的下落,發(fā)現(xiàn)蒼澤到了這個小世界后就銷聲匿跡了,立刻斷定蒼澤尚未離開,并且很有可能參加這個小世界的秘境。于是這個妖修找來了另一個小世界以馭獸出名的宗派,把蒼澤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們,并稱蒼澤雖然血脈普通,但勝在只修鍛體一途,日后作為抵擋天劫的材料是十分難得的。為了讓宗派出手,這個妖修甚至不惜故意讓自己被這個宗派的大長老捕獲,以此取信于大長老。偏巧這個宗門門主的幼子正是需要一個妖寵的時候,大長老就把蒼澤的行跡報了上去。 那門主幼子還是個少年,偏好南風(fēng)在宗派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見了蒼澤的畫影圖形后第一時間見獵心喜,立刻改變了原本打算強行捕獲的計劃。先是讓宗門中的高手重創(chuàng)了蒼澤,而后由他出面趁虛而入讓蒼澤心甘情愿的和他締結(jié)主仆契約。 可惜,計劃總會有變,蒼澤被突如其來的人類高手重創(chuàng)雙腿,但硬是咬著牙逃離戰(zhàn)場,消弭無蹤。任憑那少年怎么找都找不到蒼澤的藏身之地,就連用門中培育的追尋蹤跡的靈蟲都找不到蒼澤躲在哪里。 蒼澤被這無妄之災(zāi)打的措手不及,等到他拖著兩條斷腿,用小河邊的污泥涂滿全身遮掩氣味,在河邊茍延殘喘,滿口都是為了飽腹而生吃下的魚腥味,還有細碎的鱗片站在喉嚨上的粘膩惡心。那宗門門主的幼子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出現(xiàn)在蒼澤面前,被嬌生慣養(yǎng)寵愛長大的少年只知道他多日沒有洗漱了,十分的難受,好不容易見到一條還算清澈的小河就迫不及待的準(zhǔn)備去洗漱一番。 當(dāng)然,少年沒有忘記展開防護法陣,可是他的法陣面積太大了,正好讓埋伏在河邊的蒼澤被籠罩其中。少年之于蒼澤,無異于到口的肥rou。當(dāng)把法衣脫下準(zhǔn)備清洗一番的少年,被蒼澤從后撲倒,緊緊掐著脖子在水中溺斃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被看成了囊中之物的狼妖殺死。少年身死后,蒼澤趕忙用少年攜帶的丹藥醫(yī)好雙腿,作為門主的幼子少年的儲物袋中可謂十分豐盛,讓蒼澤被消耗見底的資源再度豐盛起來。 “后來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我逃出生天后,用了差不多五百年的時間,一邊修煉一邊把那個宗門瓦解,最后趁著被其他門派瓜分的時候,我用被我掐死的修士隨身攜帶的鑰匙,打開了宗門秘庫,把里面的東西都帶走了?!鄙n澤現(xiàn)在說起舊事,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年那么激動了,“后來我就遇到了其他同行的妖修,龜精和花妖們就是我那時候遇到的。還有一些,你當(dāng)時在攬芳谷被圍困的時候也都見到了?!?/br> “我還記得,突破元嬰后,龜精說要給我慶祝,我還以為他要弄什么法寶,結(jié)果誰知道他帶著我去了樓子,還點了自己的老相好,說是讓我嘗嘗鮮,”蒼澤仍是有些困惑,“龜精的老相好是個還算可以的爐鼎體質(zhì),可已經(jīng)沒了元陰。我當(dāng)時就想,那我把我的元陽給了她豈不是便宜了她?就借口出去了。” 鳳桐在聽到龜精帶著蒼澤去秦樓楚館的時候,臉色剛要陰沉,就聽到了蒼澤說是那妓子占他的便宜,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蒼澤頓感委屈,“我是說真的,其他修士雙修怎么樣都是找處子,我當(dāng)時那個修為就算找了處子也對我沒有多大益處,后來等我修為高深了,那更是我的損失了,怎么看都是我虧。”蒼澤知道有雙修提升修為的法門,可他始終不明白那些不走采陰補陽或是采陽補陰路子的修士,為什么要養(yǎng)爐鼎? “你和我交合就不快活嗎?”鳳桐哭笑不得。蒼澤一心苦修多年,沒法理解那些耽于享樂的修士,也是正常。 “你我的快活,和那些又不一樣,”蒼澤低頭在鳳桐的頸間蹭了蹭,鳳子耳后的翎羽是絨毛,掃在蒼澤的臉頰上帶著輕微的瘙癢?!拔揖蛷膩頉]想過從你我的交合中得到什么好處?!弊畛跏抢Ь持械幕ハ嘁蕾?,后來是責(zé)任,接著就成了彼此貼心的陪伴。修煉的漫漫長路上,蒼澤第一次從谷雨的身上體會到了來自同路人的溫暖。 只有和心愛的人交合才不會考慮得失嗎?鳳桐輕嘆,還真是現(xiàn)實啊。細密的吻落在肩頸上,還有往下愈演愈烈的趨勢,鳳桐忍不住低吟一聲,拉過蒼澤的手按在自己的腰帶上?!澳恪瓫]問題嗎?”鳳桐仍是有些擔(dān)心天狼族留下的隱患。 “你要是擔(dān)心,我可以把隱患解決了,再繼續(xù),”蒼澤明白鳳桐在擔(dān)心什么,當(dāng)即停下動作,準(zhǔn)備先去閉關(guān),等出來了再說。鳳桐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把半解的衣服穿好,一直送到蒼澤閉關(guān),看著密室的大門在眼前關(guān)閉。 正當(dāng)鳳桐扶著冰冷關(guān)閉的大門,暗自神傷的時候,桐青顯出身形,“君上,族長快要醒來了?!?/br> 鳳桐瞬間精神一振,顧不得自己現(xiàn)在還是鳳子的身體,就往凰梧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