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露(修)
谷雨得到了蒼澤的承諾,不喜反憂,他自認一直再拖蒼澤的后腿,沒能給蒼澤提供什么幫助,作為一個在床榻之上無法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有什么資格能夠讓蒼澤如此為他付出。 蒼澤并未說過使用帝流漿恢復(fù)了谷雨的實力,但谷雨體內(nèi)被徹底浸潤過,狀態(tài)更勝往昔的經(jīng)脈卻提醒著他,那不是凡品。 想到這里,谷雨原本下筆的動作停止了。他的身體確實是在渴求著蒼澤的滿足,但……出于谷雨的自尊,他不希望蒼澤以為他是一個出賣身體來換取好處的人,那樣的人同娼妓有什么區(qū)別。 蒼澤修為深厚,目力極好,他看到了谷雨躊躇下沒有寫完的字。蒼澤有些受傷,他不是挾恩圖報的人,對于情欲也沒有很大的欲望,卻給谷雨留下了這樣的印象。果然,把谷雨視作妻子,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吧。 蒼澤自嘲的笑了笑。他看出谷雨臉上的猶豫之色,當(dāng)下就從床上起身,邁步準(zhǔn)備離開。只是,他還是想跟谷雨說清楚,以免讓谷雨日后還在這種驚嚇之中。“你的靈力枯竭有一部分是我的過錯,我為你解決也是情理之中,不必因為這等小事就用身體作為回報?!?/br> 谷雨被蒼澤的話驚醒,下意識就想去拉住蒼澤,卻不料慌亂之下手忙腳亂,打翻了桌上的筆墨濺了一身墨點,還被桌旁的椅子絆住。頓時身體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谷雨閉上眼睛。 沒有等來意料中的疼痛,蒼澤轉(zhuǎn)身抱住了他。 “怎么這么急?”蒼澤用袖口擦去谷雨臉色的墨點,一如當(dāng)年丹盟初見他手忙腳亂的哄著大哭的谷雨。 谷雨被這似曾相識的動作弄紅了眼眶,他緊緊抓住蒼澤的肩膀,把頭埋在蒼澤的頸窩里。 “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猥褻過你身體的不軌之徒,對此我很抱歉。為你恢復(fù)實力也好,還是為你尋找凈化血脈的天材地寶也好,都是我對你的補償,不用放在心上?!鄙n澤沒有伸手抱住谷雨,反而這般說著。 谷雨猛地發(fā)出一聲抽泣,他第一次如此的痛恨自己的軟弱,軟弱到心生障礙無法言語,以至于現(xiàn)在竟然不能坦露自己的心跡。 “還是和當(dāng)初一樣愛哭,”蒼澤低聲笑了笑,他撫著谷雨的后腦有些遺憾地說:“可惜我不喜歡食用靈果,不然又可以拿出果子來哄你了?!?/br> 谷雨想要傾訴的欲望太過強烈,壓過了心中對于外界交流的恐懼,他張了張嘴,許久未曾發(fā)聲過的喉嚨有些刺痛,他說:“不要你哄,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嗓音沙啞,同當(dāng)初如清泉流水般的聲音截然不同。 蒼澤愕然。 “我喜歡你,喜歡蒼澤,從一開始就喜歡了!”谷雨緊緊的抱著蒼澤,額頭抵在蒼澤的頸窩處,眼睛一眨瞬時淚落如滾珠,他十分委屈。“我說過了啊,只要是蒼澤就好,是蒼澤怎樣都可以接受!是你就好啊!為什么……你還要我怎樣說才能明白……” “為什么我都這樣說過了……你還要懷疑我對你的愛呢!為我忙前忙后,甚至愿意為我凈化血脈的蒼澤,不也是這般愛著我的嗎!” “是因為我不好,讓你覺得我和你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嗎!” 聞言蒼澤驚詫的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懷里的瘦弱纖細的谷雨。對于大多數(shù)修真者來說,感情是多余而脆弱的東西,他們從來不輕易表露感情,也不會像谷雨這般輕易就說出愛意。 蒼澤,作為一個漂泊多年的大妖,更是從來都不知道愛一個人是怎樣的。他可以以兄長的姿態(tài)面對花妖,也可以以責(zé)任的態(tài)度去對待谷雨。 卻原來,他對谷雨的態(tài)度早就不是責(zé)任了,一開始就動心的不止谷雨一個。 還有一個活了幾千年的妖。 什么責(zé)任,其實早就越了界。 如果只是責(zé)任,他不會為了讓谷雨早日破除心障特地殺死所有觀禮的妖物,不會希望谷雨能一直陪伴自己,不會想要為谷雨去尋找凈化血脈的靈物。 一直都只有他在自欺欺人,欺騙自己這一切都是出于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