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死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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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城顯然完全沒料到這一劍真能刺中,神情與身形同時僵硬,紅眸如火花跳躍,又微帶迷茫:“你……你為什么不避?” 洛川神色一如往常,含笑面對著眼前人,字字如前世一般清晰堅定:“傻瓜,前世我欠你一命,今生不應該還嗎?”他偉岸的身軀支撐不住緩緩倒下。 不!越城松了握劍的手,陡然捧住自己的心口,大聲叫著,再一次突如其來的劇烈的疼痛使他身形傴僂無法站直。眼眸內閃爍的紅色在一瞬間黯淡下去,又在下一秒明艷起來,如此反復,猶如躍動的火苗,閃耀著最動人的舞姿。 呂飛上前接住洛川癱倒的身軀,臉色發(fā)青,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 洛川口中嗆出血來,臉上笑容不減半分。 ——在焰闕死的那一刻,玄真才徹底驚醒并且明白,焰闕是中了“血煞”之咒才會越來越違背他的本性。而自己的佛心也是被鮮血所染,看不清前因,被障迷失心之方向,導致自己并不想要背負的慘烈結局! 發(fā)誓永不負他,終是負了他。他悔不當初,已是回天乏力,便做好了生生世世去尋找對方,守護在對方身邊的準備。如果他也能轉世輪回的話。 所以今世的洛川,無論如何不想重蹈覆轍,明白此時的越城混沌一如千年前,如何救他,如何徹底根除他“血煞”之咒,只有——自己死。 當年他以自己苦修多年的心頭佛血融入到焰闕的魂魄中,一是渡他重入輪回,來生不受前世因果循環(huán)之苦。二是萬一再度入魔,可用同樣的方式,以心頭之血清洗魔性,根除血煞! 大概也是由于越城的魂魄中賦予著玄真鮮血,是其胸腔內跳躍的心臟的供給來源。所以今生兩人一旦相見,越城心內會忍不住悸動。而因為前世被玄真所殺,終是讓他潛意識的內心感應到刀割般的痛苦,所以才會屢次心臟絞痛如死,卻讓醫(yī)院半點查不出病因! 越城僵硬的抬起頭,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整個兒是惘然的神色。腳步機械地走近洛川,盯著那渾身鮮血已是危在旦夕的人,眼神中閃耀的紅芒竟像是被水一點一滴澆熄,慢慢的越來越弱,直到最后消失不見,回復他原本的黑色眼眸。 然后,越城才有了些微的意識,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屬于人間的色彩涌入眼眸。當他徹徹底底清醒時,事情已經變成他最不想要的結局,如此,他寧愿永遠都不要清醒! 他驚愕而呆滯的圓睜雙眼,那鮮血淋漓的傷口觸目驚心,宛如利刃,刺入他血rou皮囊,傷到肺腑、直達心臟! 他猛地撲向洛川,雙手慌亂的按住那血流不止的傷口,深色的眸子完全失了神采,再沒有那種星火般耀眼的姿態(tài),有的只是不斷向外延伸開來的難以置信和哀傷! 他狂亂的呼喚這個男人:“川哥……川哥……”前程往事再度憶起——前世兩人縱是相愛卻不能相守,正邪兩道的鴻溝,人妖之子的疏離身份,都使他不會輕易放下所有追隨玄真。在開始的相當長時間內僅僅是利用對方,直到暗牢一役,才真正交付真心。 可惜命運依然沒有放過兩人,異于常人的外表,雙方對立的身份,難以寂滅的雙親之仇,使他一次次被正道追殺,也一次次的殺正道之人。而玄真,自始至終護在他身側,不讓他受絲毫傷害,期盼他終有一日能放下一切,隨他歸隱,不再過問世事。 這些追殺者從沒想過留情,對于焰闕來說正中其下懷。玄真為了護他,少不得再次手染鮮血。 有了玄真相護,他甚至故意透露行蹤給那些人,讓他們自投羅網。他自己力有不逮、不敵的時候,只要有玄真在,自然能化險為夷。 只不過再深的情誼,也有耗盡之時,直到玄真得知焰闕連自己師尊也殺的那一刻。心寒、懷疑、猜忌的心底終現(xiàn)一絲裂痕,慢慢的,這裂痕越來越大,終至大如天塹,再難逾越! 玄真誤以為焰闕并無自己那般愛他,縱然如此,他也甘于承受,只因他早已說過:縱算你負我,我也絕不負你。兩人相遇的那一刻伊始,注定這是一場誰愛得多誰就付出得多的賭局。 他哪知道焰闕這個孤高自傲的男人,不屑于說愛他的男人,寧愿自己死在他懷中,也好過哪一天魔性難控反而殺了他。 到底誰愛誰多一點,已經隨著當事人的死,無法細細追究了。 晶瑩的眼淚悄無聲息地顆顆自越城臉頰滾落,嘶啞而呆呆的語聲說:“川哥……前世的我,焰闕,也是一樣的愛你啊……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洛川微笑著勉強抬手替越城擦拭淚水,溫柔地說:“我知道的,我已明白。對不起,我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深情的目光投射在越城的臉上,盡管,他已經完全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樣子。 我將一直陪著你,來生不成,還有來生。無論什么時候,無論歷經多少次輪回,我都會來找你! 縱然有千般不舍,洛川溫暖而略帶遺憾的笑容永遠的停在了臉上! 越城雙眼驀然凝滯,不可置信的捧住洛川臉頰,呆呆的看著那合上的雙眸,眼瞼下的睫毛不再顫動,嘴邊的血跡如流水未斷,溫暖的雙手隨著軀體一點一滴冰冷下去。 再沒人在他耳邊輕聲細雨,再沒有人在他面前執(zhí)著強硬,再沒人在他身后暖暖懷抱,他再沒有機會說那三個字。 一群人都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這時候趁越城已經失去任何反應的時候,似乎是擒住他最好的時機! 人群慢慢蜂擁而上,呂飛抬頭,猜到了這些人的嘴臉,怒斥道:“你們想干嘛?洛川以自己心血散了越城血煞,除了他魔心,你們?yōu)槭裁催€想要難為他?” “只有死人才會徹底沒了危險!”不知是誰冷笑著說了一句。 “呵呵呵……哈哈哈……”人群中突然一個人冷冷笑了起來,繼而轉變成哈哈大笑。但見他慢慢走出,往臉上將長眉長須扯了下來,本自平淡的面容忽地變成另外一幅樣貌——雖說英挺俊朗,帥氣逼人。但面上籠罩的神情,說不清楚是怨是恨、是輕松還是沉重! “江潯!”呂飛咬牙喊了出來! 江潯卻只當他是空氣,瞧都不瞧他一眼,只盯著越城,眼眸中有心疼、有奚落:“焰闕啊焰闕,經歷千年,這些人惡臭的嘴臉還是一點都沒變呵?!?/br> 越城癱坐在洛川尸體面前,毫無反應。不言不動,仿佛石化了。 無為倒吸一口冷氣——這江潯身上透露出來的氣息,似妖非妖、似邪非邪,竟是他以往從未見過的力量,強大的連他心頭都震懾不已!果不愧為“邪道”蘇全轉世,他門派開山祖師首徒! 人群再度集結,向江潯緩緩靠近。卻見江潯突然拇指與中指一搭,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這些人便感覺身體一僵,一動都不能動,連無為都沒有例外! 江潯緩緩地笑了:“你們以為我剛才在做什么?趁你們全力以赴對付洛川的時候,我也在周圍布了陣法。這陣法叫什么?哦,對了,七星乾坤陣。” “你們當然聽過這個名字。此陣本就是用來困住人的。千年前,你們用了此陣才將焰闕活捉的,是不是?卻忘了我才是主陣之人,只有我才能將它的威力發(fā)揮之最大。” “我真后悔,當年協(xié)助你們開啟此陣,抓住焰闕。仿佛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將你們丑惡陰暗的心里一并打開!” 眾人完全不能動彈,只覺周遭壓力越來越強,都不由自主的跌坐于地,盤膝運氣。 只有越城絲毫沒受影響,依然癡呆的凝目瞧著地上失去任何生氣的人。 江潯俯身下來,拽起已經不知道反抗的人,擒住了他手腕,定眼凝視。而越城眼眉一絲未抬,無任何反應,仿佛三魂七魄都已不在身上。 “你想救他嗎?”江潯忽地低頭俯耳說,帶了三分曖昧。溫熱的氣息像guntang的熱浪,投入越城冰冷的心,瞬間讓他有了活的氣息。 張了張嘴,似乎剛尋回了點力氣,越城發(fā)出一絲暗啞的聲音,低不可聞。江潯將他扯得更近,固于懷中,才聽得清楚。 “怎么救?”只有三個字,仿佛用盡了越城全身的力氣。 無為突然大聲插嘴道:“越城,別聽他的。他絕不可能救洛川!” 越城木然轉過臉望著師尊,眼眸中凈是茫然難解。 無為道:“前世蘇全因何被稱邪道?正是因為你啊,越城,我的徒兒。我如果早知你是焰闕轉世,萬不會派你下山,再鑄前塵魔障!他愛你愛到心火生邪,入骨成魔,怎會相救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