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鐵諾歷四一九年一月武煉剛果自治區(qū)花果山

    公瑾由昏迷中醒來，周圍聽到一片吵雜人聲，長年培養(yǎng)出的習(xí)慣，讓他沒有時間睜開眼睛，只是靜靜地先聆聽周圍的聲音，還有運氣審查自己的rou體狀況。

    自己是趴在床上，背部的痛楚像火燒一樣，逼得他猛皺起眉頭，不過，久經(jīng)戰(zhàn)陣歷練的rou體，對痛楚的忍耐性遠超常人，普通人早就狂叫著暈去的重傷，公瑾只是皺眉，沒有多發(fā)一語，連冷汗都沒有多掉一滴。

    （唔，發(fā)生了什幺事……我怎幺會睡在這里？我昏迷之前……嗯，想起來了。）

    挖掘礦坑，發(fā)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那些純能量體的惡獸竄出，連身著兩大神器的小喬都吃了虧，險遭不測，是自己倉皇間沒理智地沖過去，將她掩護周全，這才導(dǎo)致身受重傷。

    （脊椎骨應(yīng)該沒有斷裂，但是這痛楚……大概連皮帶rou被扯去老大一塊，除非有魔法師的回復(fù)咒文輔助，否則沒有三、五個月的時間是不能復(fù)原了，真是不好……）

    迅速確認過目前身體的狀態(tài)，假如自己這時候是被敵人俘虜，那幺就可以佯裝昏迷，趁敵人不備發(fā)動奇襲，然而，周圍的吵雜人聲中，有胭凝故意粗嗓子說話的聲音，還有她在床板上輕敲著暗號，告訴自己可以放心醒來，沒有危險。

    確認過這些東西以后，公瑾睜開眼睛，看到一群人圍在自己床旁，除了蔣忠、胭凝，剩下都是與己相熟的其他勢力領(lǐng)袖，見到自己醒來，好像松了口氣似的感謝老天。

    背后仍然痛得厲害，但上半身卻包裹著繃帶，nongnong的草藥氣味，看來是已經(jīng)處理完畢。眾人忙著告訴他當(dāng)時的情形，那時他雖然掩護小喬避過攻擊，自己卻被兇獸的重爪給傷個正著，登時暈去，但小喬靠著兩大神器的支援，且戰(zhàn)且走，終于成功把幸存者都帶出了礦坑，緊急醫(yī)治搶救，除了公瑾以外的幾個人，多數(shù)在搶救途中就命喪黃泉。

    “周兄，你真是福大命大，那個傷只要再嚴(yán)重一點，那就會打斷脊椎，縱使大羅金仙都沒有得救了……不過你舍身相救盟主，這點是大功一件，往后盟主一定對你另眼相看??！哈哈哈?！?/br>
    胭凝摸著臉上兩撇假胡子，像是很慶幸似的大笑說著；但從友人晶瑩的眼瞳中，公瑾卻看到擔(dān)憂、疑問、關(guān)切、責(zé)備的神情，似是不解素來冷靜的他因何會這幺沖動，為了救人而受傷。

    這點公瑾回想起來也覺得好笑，當(dāng)時的情勢雖然危及，自己又無長鞭在手，但并非沒有別的路可選，只要抓過旁邊的尸首，全力扔去撞開小喬，會比自己沖去更快更有效，犯不著落得這身受重傷的悲慘情形。但當(dāng)時完全沒想到這些，一下子就沖出去，仿佛如果不采取行動，自己將會后悔一世。

    （我真是糊涂了，這是我周公瑾六百年來最可恥的冒失舉動啊……）

    睜眼看看，面前并沒有看到小喬，向胭凝與蔣忠一問，才知道因為礦坑意外造成了不少的重傷者與死者，小喬在確認公瑾沒有生命危險后，就率先去那邊處理安撫，沒有到這邊來。

    得知這一點的公瑾，對自己的處境只能苦笑，本來還可以說是英雄救美的壯舉，誰知道對方竟然完全不領(lǐng)情，這下子真是枉做英雄，整個傷勢全都白受了。

    “我很疲倦，想先休息一下，大家可以給我一點安靜時間嗎？”

    重傷乏力，公瑾聲音說得極低，但一句話能完整說出，眾人看他沒有大礙，也就不打擾重傷者的清靜，魚貫走出。

    傷疲不堪的公瑾陷入昏睡，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寂靜無聲，一片漆黑，冰寒的氣溫貼著皮膚，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而前方不遠處好像坐著某人，那個黑影與壓力，讓公瑾瞬間從意識半昏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但他隨即發(fā)現(xiàn)，坐在那里的是一名女子。

    起初，公瑾以為是胭凝守在那邊，護衛(wèi)著自己的安全，可是胭凝的身體并沒有那幺纖弱嬌小，整個感覺也不對，所以在那里的人是……

    睜目望去，小喬就坐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兩手垂下，雙目緊閉，早就已經(jīng)沉沉睡去，看那個毫無戒心的睡容，甚至睡得比公瑾還要舒服，這點實在讓他有點哭笑不得。

    但是，這個女孩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吧？在礦坑中斗完那些恐怖的兇獸，馬上就要處理人員傷亡，一連串的沉重工作，都是獨力承擔(dān)，雖然她都一一完成，可是在她能干精明的形象下，很多人好像都忘記了，她其實只是個花樣年華的少女。

    普通的女性，在這個年紀(jì)會做些什幺事呢？不管是什幺，應(yīng)該不會跑出來革命，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吧？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看看她纖瘦的肩膀，好像比兩個月前比武奪勝的時候更瘦了。這幺纖細嬌弱的肩，到底是怎幺承擔(dān)這幺龐大的重任呢？

    輕輕地從床上坐起，小心不讓背后傷處碰到，公瑾屏住氣息，近距離凝視小喬的睡容。

    皎潔的象牙月光，從窗口斜斜透入，照過空氣中的煙塵，灑在小喬如白玉般細嫩的臉蛋上；精細的秀鼻、小巧的紅唇，正隨著呼吸頻率吐著香氣；垂在兩側(cè)的手臂，像是感受到山區(qū)夜晚的寒氣，又似回避著公瑾灼熱的視線，不時交提起來，環(huán)抱守護著花朵般嬌柔的香軀。

    “這女孩……真小……”

    兩個月來，公瑾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探索她心里秘密，如何在智謀上勝過她，給予她打擊、給予她毀滅，在公瑾看來，這個少女是一個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自己只有憑著有心算無心的優(yōu)勢，才能夠穩(wěn)cao勝券，但是現(xiàn)在看著她的疲倦睡容，心里不存有任何競爭念頭，公瑾好像才忽然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好嬌小。

    她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相比，像是一片細小的葉子；她纖細的手臂，肌膚雖然雪嫩白皙，卻細得像是沒有骨頭般；整個身體就像是一朵初綻鮮花，那幺的美，那幺的細致，讓人感覺不到半分危險……為什幺自己會覺得這個少女是頭號強敵呢？

    更貼近一點，她細細呼吸的香氣，像是柔柔的春風(fēng)般吹拂在自己面上；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即使額上有角、臉有花紋，都無損她動人的美麗；白瓷似的柔細肌膚，連摸一下都怕會破；而那點淺淺的櫻唇，有點蒼白，有點緋紅，有點……

    在公瑾回過神來之前，他已經(jīng)低頭將自己的唇輕印下去，沒有任何猥褻意味，像是親吻春風(fēng)般的輕啜著香柔唇瓣，一次又一次，任那少女獨有的馥郁芬芳，在鼻端一再盛放。雖然是隆冬，雖然只是簡單的親吻，但是長長的一吻間，公瑾覺得自己好像品嘗了整個春天的甜美。

    直到這時候，公瑾才清醒過來，察覺到自己做了什幺，也看到那個本來熟睡的少女，已睜開明曜星眸，很平靜、似乎還隱隱帶著一絲笑意地望著他。

    “我……”

    公瑾本來想要解釋，但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怎幺為這情形找個合理且合禮的說法，對方可不是沒腦子的傻瓜，不過在他尷尬地絞盡腦汁時，小喬已經(jīng)搶先說話。

    “我是次與男人這幺親近，這是我的……初吻?！?/br>
    這句話聽來極為嚴(yán)重，但小喬的語氣卻很輕松，聽不出有任何怒意，還好像有點歡喜。

    “瑜兄，你知道嗎？女孩子的每個次，都是非常珍貴的，初吻對每個女孩子來說，都是最重要的回憶喔！”

    “嗯……是的……盟主?！?/br>
    即使平時足智多謀，公瑾現(xiàn)在也顯得回不過神來。在這種時候提起責(zé)任論，有什幺特別意義嗎？莫非是要自己扛起責(zé)任來？但是扛什幺責(zé)任？為了什幺？就為了一個吻？

    仿佛是對公瑾呆若木雞的樣子覺得有趣，小喬微微一笑，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在起身的剎那，翠綠色的短裙旋舞飄揚，像是晶瑩的翡翠，襯著雪白粉嫩的雙腿，煞是好看。

    “今天在礦坑里，我很高興是瑜兄你來救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肯在那個時候沖過來……我沒有什幺禮物可以答謝瑜兄的勇氣，也許剛才那一刻的珍貴回憶，能夠讓你好過一些。”

    不想太過叨擾傷者，既然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本身也已經(jīng)疲累不堪的小喬，一下子移到門邊，開門離開。

    “……能夠與瑜兄分享那個回憶，我……也很高興……希望以后與你有其他更美的回憶?！?/br>
    匆匆一句話說完，小喬關(guān)門離去，但那一瞬間面頰通紅的羞澀風(fēng)情，卻令公瑾深深驚艷，盡管還弄不清楚這是怎幺回事，但他卻有個預(yù)感，覺得自己在往后的悠久歲月中，都不會忘記那一刻的驚艷景象。

    可是，短暫的沖擊后，他很快回復(fù)理智，整個表情頓時有若寒霜。

    “……周公瑾，你這個不知所謂的雜碎，到底在和你的敵人搞些什幺東西啊？”

    引發(fā)問題的礦坑，成了隔日要處理的當(dāng)務(wù)之急，沒有人知道這礦坑為何會有問題，沒有人能詳細說出這個礦坑有什幺問題，所知道的事實只有一點，就是這個礦坑里，有強大的神秘怪獸。

    那并不是普通的怪獸。公瑾受到攻擊時，護身罡氣立即發(fā)動，以他的雄厚內(nèi)力，就算是彪形大漢持刀硬斬，也不可能傷到他一點皮rou，但是那頭怪獸卻輕易將他重創(chuàng)，這樣的殺傷力，遠勝尋常的武道高手，公瑾甚至肯定就算是胭凝，也不可能這樣傷到自己。

    怪獸并非生物，而是某種純能源的具像化，這點已經(jīng)做出了許多解釋，但也更增添了公瑾的疑惑。如此強大當(dāng)前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fā)送郵件到.獲取最新地址發(fā)布頁！的力量，是什幺人留在這里？為了什幺？據(jù)自己所知，恐怕只有恩師陸游才能以力量虛擬形象，這樣地重創(chuàng)自己，但照這樣來推測，這座礦坑內(nèi)豈非蘊藏著一股不遜于恩師陸游的力量？一種已經(jīng)絕跡于世上兩千年的……天位力量？！

    小喬下令封閉礦坑，只容許少數(shù)夠資格的人入內(nèi)探索。公瑾因為背部的重傷，沒有能夠隨行，但他確信胭凝會把自己想要的情報給帶回來，只是，當(dāng)胭凝兩手空空，面上帶著失落表情地回來，素知友人之能的公瑾著實感到錯愕。

    “胭凝，連你出馬都……”

    “一共只有兩個人，我和攜帶兩大神器的小喬一起進去，并肩作戰(zhàn)，但只能苦撐到一刻鐘，到后來，甚至連是什幺東西攻擊我們都看不清?！?/br>
    聽到這樣的答覆，公瑾表情一下子凝重許多，胭凝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更絕對是白鹿洞前五名之內(nèi)的高手，又有數(shù)百年與魔族高手交戰(zhàn)的經(jīng)驗，堪稱是一名無懈可擊的戰(zhàn)士，她與小喬聯(lián)手，卻沒法在礦坑中有所突破，這座礦坑必然藏著天大的秘密。

    “當(dāng)真是九州大戰(zhàn)傳說中的天位力量？”

    “誰知道，我們都不曾實際擁有過天位力量，除了師父老頭兒親自鑒定，不然誰能確定這一點？唯一肯定的就是，那股力量非常強大，如果要持續(xù)探索下去，我們必須承擔(dān)相當(dāng)風(fēng)險。”

    胭凝刻意強調(diào)了“風(fēng)險”兩字，用意就在警告?zhèn)氐挠讶藙e太輕舉妄動，但公瑾卻明顯不在意這些，把身上避寒的鹿皮毯一掀，桌上涼掉的豆子湯擱到一邊，仿佛感受不到背后痛楚般，下床披上袍子，要求與胭凝一同再探礦坑詳情。

    “胭凝，不要做多余的事，我要做的事情，從來不改變心意，你可以袖手旁觀，別讓外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可以和我一起悄悄潛入，就是別嘗試阻止我?！?/br>
    “……我說錯了，你這個人不只臉上戴著金屬，連腦子里頭都是一團廢鐵，既然你決定要往海里頭跳，那我還有什幺話說？”

    真正的朋友，不用說多余的話，雖然抱怨總是免不了，但胭凝馬上采取實際行動。

    曾實際進入礦坑探索過，為求全身而退，胭凝再次找來小喬，說自己找了一個同樣懂得白鹿洞道術(shù)的能手，預(yù)備合三人之力，再次嘗試探索礦坑。小喬得知那人是重傷的“周瑜”后，大力反對這項提案，但是禁不住胭凝與公瑾的強勢要求，最后被迫同意，三人一起往礦坑深處行進。

    這是三人首次直接合作，假如要面對的是一名強大敵人，那幺他們?nèi)寺?lián)手，幾乎可以打倒人間界一切敵人，但這次他們要面對的卻是未知，每走一步，心里就多一份忐忑不安。

    被他們?nèi)说臍庀⑺|發(fā)，那些有若實質(zhì)的惡獸由黑暗中出現(xiàn)，如獅、如虎、如豹、如猿，化作不同型態(tài)的惡獸連環(huán)襲來，三人閃電應(yīng)接，各以不同的本事與兵器破敵。

    如果是尋常武者，肯定會被這些惡獸乍虛乍實的詭奇百變，鬧得手忙腳亂，但三人卻都具有魔力修為，胭凝、公瑾修練過東方仙術(shù)，小喬也精擅某些神秘派系的魔法，當(dāng)他們將魔力施在兵器上，再配合本身力量，就能夠?qū)@些能量體惡獸造成有效傷害。

    在這個三角形的攻守同盟中，公瑾的刀光是最弱一環(huán)。重傷的他，雖然已經(jīng)用特殊功法抑制痛覺，提升戰(zhàn)力，但出手的力量與速度終究有差，又還要刻意隱藏力量，這下子情形更是不堪，幸好每當(dāng)公瑾的刀網(wǎng)出現(xiàn)破綻，五岳神雷的掌勁、平等神錘的飛砸，就會及時從左右閃至，為他消滅敵人，解去危機。

    明明是三個人聯(lián)手作戰(zhàn)的局面，公瑾卻不住“左右逢源”，這種備受呵護的感覺，實在讓他覺得自己很窩囊，由衷感到可笑。但隱藏在這洞里的秘密，或許極為重要，自己一定要先行掌握，否則實在說不準(zhǔn)會造成何等損失。

    三人且戰(zhàn)且走，速度雖然不快，卻很穩(wěn)定地朝前方推進。一刻鐘后，終于突破了上次小喬與胭凝被逼折回的區(qū)域，周遭的大小惡獸忽然消失，三人都松了一口氣。

    “盟主，為什幺你會一口答應(yīng)我們的行動？我實在很好奇?。≈荑ば值軋猿忠獊?，是因為盜賊對財貨珍寶的執(zhí)著；我急著想探索礦坑，是因為你之前答應(yīng)我，只要能找到礦坑的秘密，你就讓我痛吻一次，陶某要色不要命，這才為你賣命，但你又為什幺執(zhí)著于礦坑中的秘密呢？我聽說你原本都已經(jīng)決定要封閉礦坑了。”

    稍事歇息，胭凝向小喬提出了這個問題，這是她細心所捕捉到的疑問，趁著三人剛剛聯(lián)手苦戰(zhàn)，情誼最好的時候提出。

    小喬看了公瑾一眼，跟著就把這些時日一直壓在心頭的重擔(dān)說出，問胭凝與公瑾，當(dāng)眾人離開山谷舉兵，會遇到最強大的敵人是誰？

    “艾爾鐵諾正規(guī)軍？他們不算什幺啊！我們這邊人強馬壯，杰出人才也多，士氣又高，人人都愿意為盟主你效死命，要擺平艾爾鐵諾軍隊雖然要花點時間，但那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點我也知道，所以真正會阻礙在我們路上的敵人，不是艾爾鐵諾的大軍，而是白鹿洞?！?/br>
    “白鹿洞？”

    公瑾與胭凝迅速對看一眼，萬萬想不到這名少女居然已經(jīng)將白鹿洞列為目標(biāo)了。

    “不管艾爾鐵諾或是從前的大石國，都是得到白鹿洞授命為正統(tǒng)，才得以在這片土地上建立王朝的，如果白鹿洞不承認他們的統(tǒng)治權(quán)，斥他們?yōu)閬y臣賊子，他們的王權(quán)根本就坐不穩(wěn)。如今的艾爾鐵諾，是白鹿洞欽點的正統(tǒng)王朝，如果我們執(zhí)意要顛覆艾爾鐵諾，最后就一定會與白鹿洞對上。”

    “哦？但是過去這樣的例子也不少，只要你學(xué)四百年前曹氏先祖那樣，在攻破現(xiàn)有政權(quán)的時候，向白鹿洞表示忠誠，并且保障他們的權(quán)益，你不是非要與他們斗得你死我活不可啊！”

    “我……并不打算要建立王朝，而且白鹿洞絕對不會給我們這條路走的。因為我們這支隊伍里頭，有著白鹿洞所不能容許的臟血，我的族人還有我，都是白鹿洞最討厭的異種，那些講究民族大義的儒者，不會允許由鬼夷族建立統(tǒng)治政權(quán)?！?/br>
    小喬說著，本來平淡而沮喪的表情，忽然出現(xiàn)一絲怒容，聲音也提高了幾度。

    “而且，是什幺人給白鹿洞這種權(quán)力的呢？為什幺一個國家的命運，不是取決于國民們的思想方向，而是取決于白鹿洞的許可與否呢？因為白鹿洞允許，就可以建國，因為白鹿洞不答應(yīng)，就要覆滅亡國……白鹿洞也只是一個門派，是這個社會組織的一部份，不是社會的主宰??！”

    縱然對艾爾鐵諾的國政不滿，決心叛亂，目前的叛軍中仍有許多人對白鹿洞、對陸游奉若神明，小喬這些話說出去，肯定會在反抗軍內(nèi)掀起軒然大波。

    胭凝心中對小喬的想法感到驚佩，也終于明白宿老堂為何不顧一切地搬下暗殺令，那些腐朽得快要進火葬場的老頭，在這件事情上的眼光確實不錯，這女孩會是足以威脅白鹿洞的大人物！

    “不為什幺，因為白鹿洞有一顆夠大的遮蔭樹，除非你能打倒月賢者陸游，否則白鹿洞在風(fēng)之大陸上的地位，將永遠根深蒂固，無法動搖?！?/br>
    直接指出小喬問題的源頭，公瑾本是想藉此點出，她的想法全無意義可言，既然沒有可能實現(xiàn)，想那些東西全無好處，但是說到這里，他腦中靈光一閃，終于明白了小喬的用意。

    “……所以，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這個礦坑里有一股力量，足以抗衡陸游，你就把這個當(dāng)做是希望源頭，是嗎？只要你掌握到礦坑里頭的力量，將來就不用再把白鹿洞放在眼底了?！?/br>
    公瑾的質(zhì)問，無疑就是小喬的打算，她沒有多說，只是快快地點了點頭，想要繼續(xù)往前走。

    “等一下，一切事情就只有如此嗎？我覺得盟主好像少告訴我們一些事?！?/br>
    胭凝的話，讓公瑾立刻停住腳步。說來有點奇怪，但胭凝似乎有某種特異的第六感，總能夠看出人們是否有話沒說完，亦或是說著虛假的謊言，當(dāng)胭凝說有人沒說實話的時候，公瑾絕對相信小喬有所隱瞞。

    不過公瑾也能夠肯定，小喬一定會把話說出來，因為在這個團體里頭，小喬可以說是沒有親信、沒有知心朋友，縱然所有人都喜歡她，但是短短時間之內(nèi)，她還培養(yǎng)不出足夠深厚的情誼，除了刻意與她親近的自己與胭凝之外，她找不出其他可以信任、可以分擔(dān)壓力、可以說話的人。

    尤其是在這種大家一起出生入死，應(yīng)該要相互坦承的時候，小喬沒有理由繼續(xù)把話藏在心里。

    “我……以前得到一個傳聞……”

    在這樣的情形下，小喬開始說話，把自己所盤算的計劃一一說出。從她的話里頭，胭凝與公瑾得知麥第奇家……說得正確一點，是忽必烈對于三神器的傳說早存覬覦之心，一直派人暗中搜集相關(guān)情報，甚至親自出馬，巧取豪奪，小喬手中的兩大神器，便是由此而來。

    但是在那些傳說里頭，有關(guān)于三神器的第三樣，在紀(jì)錄中消失超過兩百年的“自由魔環(huán)”，最后一任持有人的相關(guān)紀(jì)錄，就是說那名鬼夷首領(lǐng)前來花果山，為了鬼夷族的某個古老傳說，來此尋找一個藏著秘寶的洞窟，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忽必烈連續(xù)派了許多探子來到花果山區(qū)，可是最后的結(jié)局，不是一無所獲地回去，就是如同那位鬼夷首領(lǐng)般一去不返。這點讓忽必烈留上了心，兩手空空回來，這并沒有什幺問題，但一去不返就透著古怪。

    本來忽必烈打算親自前來尋找，無奈鵬奮坡大會召開在即，他唯有放棄尋寶的打算，先去參加大會，而在宣布絕不插手鬼夷人叛亂后，忽必烈對三大神器的搜集整個放棄，再不過問，反而是小喬希望能夠集齊三大神器，獲得日后足夠抗衡白鹿洞的力量，所以才將藏匿地點選擇此處，希望利用這個冬天，找到有關(guān)第三神器的蛛絲馬跡。

    忽必烈會把苦心搜集的資料完全放棄，這點公瑾壓根就不信，他認為小喬所說的，不過是障眼法的煙霧，因為如果忽必烈當(dāng)真放棄，不參與、干涉叛亂軍的行動，那些堆得有如山高的糧食又是從何而來？那絕對不是隨隨便便找些商人采購，就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買到的，更何況還要瞞過白鹿洞的監(jiān)測網(wǎng)，悄沒聲息地把糧食送來，除了武煉的地頭蛇麥第奇家，還有誰能做到？

    “所以，盟主你甘冒奇險來此，就是為了找尋自由魔環(huán)？我們之所以選在這里扎營，也是為了這個？唔……感覺好一點了，起碼我們知道自己是要來找些什幺，不是茫無頭緒。”

    胭凝聳聳肩，對目前的狀況多清楚了些，能夠趁機獲知這些情報，對公瑾來說一定是個很大的禮物，天曉得這家伙最近為了查東查西的，花了多少精力，如果不幫他一把，他可能會因此累到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