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風姿物語 第八卷 第六章 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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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格里拉的西方,千余里以外的遙遠之處,今晚的天氣并不是很好,正因為潮濕氣流的到來,空中烏云密布,正在下著大雨。 這一帶全是山區(qū),土地貧瘠,人口不多,只有十幾戶人家零落散布在山間,鄰近著一手所開辟出的梯田,過著與繁華絕緣的平凡日子,由于沒事可做,入夜之后很早就睡了,除了窗外的雨聲,人們并沒有聽見任何不尋常的東西。 但是,假如有人擁有超越正常人數(shù)十倍的靈敏聽力,那幺就會從雷聲、風雨聲里頭,聽出一些不尋常的聲音,細細碎碎,像是強風打在帆布上的呼聲。 聲音的源頭,并不是來自地下,而是源自天上。 在距離地面近萬呎的高空上,有一艘巨大的飛行物,正以高速逆風而行,被強勁的亂流吹得呼呼作響。 巨大飛行物的外形,像是一個紡紗的紡錘。長達兩里,高約數(shù)十呎,橢圓形的錐狀體,兩側(cè)有長長的翼,通體光華白潔,非金非鐵,粲然如玉,瞧不出是由什幺物質(zhì)所建,在閃閃雷光中乘風破雨,高速東行。 如果沒有烏云的遮蔽,讓底下的百姓直接看到這不屬于現(xiàn)今時代的飛行物,大概會以為看到什幺史前巨鳥或妖物,驚惶失措吧!但這個飛行物不但不是生物,里頭還有數(shù)千人cao控,正朝著香格里拉趕路。 在這座飛行物的前端部分,一個被稱作“艦橋”的指揮中心,里面人群來來往往,忙碌地報告各種數(shù)據(jù),確認整座機體的功能正常運作,同時努力盯死手邊的這個部分,讓航行速度順利提升。 “風速兩百七十里,風之精靈持續(xù)共鳴,對流引擎運轉(zhuǎn)功率%,逐步提升當中。” “艦尾的立體魔法陣正常運作,目前時速一千七百里,太古魔道時間五十七分又四十八秒后,估計抵達香格里拉?!?/br> “兩側(cè)輔助機翼逐漸收回,開啟完全對流模式。” “閃電與強風阻慢速度,要求使用防護罩?!?/br> 一個接著一個的報告與指令確認,透過傳聲回路一一送到上方的指揮中心,而最新一步的命令也由那邊下達。 “不能使用防護罩,在抵達香格里拉之前,每一分能源都很重要,不可以輕易浪費。機體的外殼是用強化陶瓷、魔法合金鑄成,除非近距離被天位戰(zhàn)波及,否則自然力量無法造成什幺嚴重傷害,不用擔心。” 冷淡而平靜的語調(diào),適時地給了cao作人員信心,盡管身為這座魔屋的技術(shù)人員,但并不是他們之中的每個人都知曉一切,事實上,由于這座魔屋牽涉的技術(shù)范圍實在太廣,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機密性,除了身為魔屋主人的那位女士之外,并沒有誰真正知曉這座魔屋的一切相關(guān)知識。 好比cao作防御系統(tǒng)的那名飛官,他雖然知道魔屋飛行時可以張設(shè)能量防護罩,卻對外壁的材質(zhì)構(gòu)成不甚清楚,不明白那個“強化陶瓷”到底是什幺東西,也不清楚所謂的“魔法合金”究竟是怎幺合成,更不知道這些物質(zhì)的耐久程度如何,所以當儀表上所承受的氣壓、沖擊力飆升,他個想到的主意就是開啟防護罩。 隔著一卷珠廉,將部屬們的反應(yīng)看在眼中,坐鎮(zhèn)在指揮塔上的那位女士有著不少感嘆。 超越現(xiàn)今世界技術(shù)水平的東西,猝然使用起來,那確實是驚世駭俗,有很強的震驚效果,但是在兩面刃問題的另一側(cè),卻也同樣面臨著困難的技術(shù)問題,使用機械的畢竟還是人類,如果人類沒有足夠的知識去使用,那幺越是強悍的“未知”兵器,傷害自己的可能性就越高。 千葉家在風之大陸上所建造的這所魔屋,是魔法文明的高度結(jié)晶,煉金術(shù)成就的顛峰,雖說如此,其中也有不少東西與太古魔道異曲同工,可是在訓(xùn)練人才的這方面,千葉家似乎就不及白字世家甚多,他們有兩個太研院分別供應(yīng)cao作機械的人才,而千葉家則為了技術(shù)獨占與機密傳承,魔屋的所有秘密每代只傳一人,幾千年下來,任誰也擔心如果當家主猝死,魔屋的精華技術(shù)會因此失傳,畢竟不是什幺東西都可以藉著書本文字來流傳?。?/br> (可是……連我們都不免如此,周公瑾的太古魔道小組不過數(shù)十人,連同他自己,真的有能力駕馭那座金鰲島嗎?那可是幾十億年前的超久遠文明啊……) 這樣的疑惑不只存在于那位女士心中,也在青樓聯(lián)盟的討論會議中被一再提出。盡管周公瑾這個男人給予敵人的感覺,是不管什幺不可能的難事到他手中,都會被逆轉(zhuǎn)為可能,但這種感覺卻只限于他個人,當問題擴變?yōu)槿w,誰都不相信他的手下也能似他一般,不斷化腐朽為神奇。 如果照正常的理性來推判,那座金鰲島失控,反傷及敵人自身的可能性非常高。但魔屋中的青樓人員卻沒有額手稱幸的余裕,因為金鰲島上所擁有的武器太過可怕,如果失控暴走,在毀滅敵人的同時,己方也不可能不受波及,甚至整個風之大陸都會受到影響。 當已退無可退,那就只能大步向前;如果風之大陸上已經(jīng)沒有地方算是安全,那幺是否處于激戰(zhàn)的最中心就不是問題,特別是當他們接獲緊急情報,石崇即將陰謀破壞香格里拉,毀滅整個根據(jù)地時,本來一直在自由都市邊境進行工作的魔屋,立刻用最大戰(zhàn)速全面回航,嘗試阻止破壞的發(fā)生。 (石崇這一著實在很高明,他明知道找不到我們,又不可能輕易逼我們出來,就索性摧毀香格里拉……只有如此,我們再也無法躲藏下去……不愧是以毀滅為本性的魔族,手段還真是徹底……) 當香格里拉被篡奪,青樓聯(lián)盟勢力潛藏入黑暗中,他們也就藉機調(diào)查石崇的一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即使無法公開活動,他們搜集情報的能力仍是駭人聽聞,在短短時間內(nèi)挖出了許多秘密,只不過越是深掘,青樓聯(lián)盟本身受到的震驚也就越強。 千葉家在風之大陸上的傳承者,在挑選時并沒有種族的限制,話雖如此,但千萬年來只有過人類、精靈、半精靈、獸人,甚至罕見的龍族,卻從來不曾找魔族當傳承者的。當初那位長老到底在想些什幺,為何會找一個魔族來繼承勢力,這些委實讓人大惑不解。 青樓聯(lián)盟迅速將手邊資料傳至香格里拉,交到源五郎的手里,讓他能夠立即做出應(yīng)變措施,也因此打亂了石崇的布置,只是想不到石崇的反擊這樣厲害,只是一著,青樓聯(lián)盟就被逼得從暗中現(xiàn)身,而且立刻就要碰上一個應(yīng)該能避則避的恐怖敵人。 “所有的人,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作準備,最新得到的消息,周公瑾可能已經(jīng)完全掌握通天炮了,這次我們的行動,可能九死一生,所有人給我做好準備,如果沒有下定決心,等一下當我們降落在前面山頭,全部給我下船?!?/br> 在接獲緊急情報,決定趕赴香格里拉之前,盡管時間寶貴,那位女士仍對全艦作著這樣的最后廣播,并且讓約莫十分之一的青樓人員,在最后的??繖C會離艦。 “即使我們?nèi)姼矝]了,千葉家還是要繼續(xù)存在下去,這是每一次世代交替,薔薇之戰(zhàn)的最高守則,所以你們的離開,并不可恥,未來就交給你們了?!?/br> 以這樣的形式,做完最后的敬禮交接,魔屋所變化組成的飛艦噴發(fā)推進火焰,破空而去,直航向香格里拉。 在一舉解決掉后顧之憂后,現(xiàn)在集中在魔屋里頭的,就是青樓聯(lián)盟的最精英戰(zhàn)力、最強悍的武力,每一個也都有了充分覺悟,無懼生死,浩浩蕩蕩地朝著目標駛?cè)ァ?/br> “妮兒、泉櫻……你們兩個要好好撐下去??!我們馬上就要來了。” 在指揮塔上,那位女士直視正前方透明螢?zāi)唬灰娨黄姽廪Z竄,狂風怒雨,而在她座位旁邊,一名短發(fā)的紅衣女郎,秀麗冷清的面容上無喜無樂,似是對外在環(huán)境渾不關(guān)心,但眼中偶一閃逝的擔憂已無聲地說明一切。 “看什幺看?以為可以拖延時間嗎?給我老實一點走吧!” 在金鰲島內(nèi)的另一角,幽暗的地底,源五郎正催促著朱炎,要他加快步子走向目的地。 “這個什幺鬼太古遺跡,弄得這幺一片漆黑,連燈也沒有半盞,真是亂七八糟,古時候這里是不是在鬧能源危機???沒燈也就算了,這幺黑的夜路,什幺魑魅魍魎都出來了,唉,遺跡真不是人住的地方?!?/br> 源五郎的抱怨其來有自,一方面他們前進的速度并不理想,黑暗而又彎彎曲曲的通道,確實減慢了預(yù)期中的進行速度,但是另一個讓源五郎感到錯愕的事,就是進入金鰲島后,居然發(fā)生了幽靈事件。 說來非常荒唐,但時間大概是隨著朱炎進入地道的半刻鐘后,走在最后頭的愛菱突然驚呼一聲,說是前面有個白白的影子,當時源五郎正盯著朱炎,而朱炎也正在提防后頭的源五郎,兩個把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走路不看路的人,因此都沒有看到前方的事物,聽到驚呼聲抬頭看,前方黑黑如也,不見什幺白影。 發(fā)出驚呼的愛菱,自己也覺得奇怪。她認為自己應(yīng)該沒有眼花,可是調(diào)閱剛才前幾分鐘的紀錄,T的紀錄中,周圍并沒有異常能量的出現(xiàn),換言之,T沒有查出什幺不對,單從科學的紀錄來看,剛才什幺東西都沒有出現(xiàn)。 被這件事情給驚擾的三人,再次往前邁進,可是在之后的一段路程里,愛菱連續(xù)看到幾次,前方或是后方的岔路通道里,突然出現(xiàn)一道慘白的半透明影子,飛快地一閃而過,速度極快,但愛菱卻肯定自己看到了。 “真的有啦,我真的看到了?!?/br> 對黑暗中不明物體感到一陣懼意的愛菱,大聲強調(diào)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源五郎對此感到懷疑,因為自己的天心意識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話說回來,自己目前身在敵人陣營內(nèi),周圍機關(guān)遍布,即使愛菱真的看到了什幺,那也不值得奇怪,這大有可能是眼前這個家伙做的手腳。 (奇怪,小師妹看到了什幺?) 承受著敵人懷疑的目光,朱炎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但糟糕的是,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肯定,小師妹口中的那個白影是否與自己有關(guān)。在將要與源五郎交手前,公瑾曾經(jīng)對他說過一些東西,告訴他該怎樣應(yīng)變。 “……但如果是遇上天野源五郎,這人心慈手軟,優(yōu)柔寡斷,絕不會一照面就下殺手,所以你要謹記,務(wù)必將他引入金鰲島內(nèi)。論武功,你不是他對手,但他不嗜殺,必會擒你作為引路,你利用這一點,將他引至預(yù)定位置,屆時自然有方法讓你平安撤退,然后……” 公瑾大人料事極準,源五郎確實沒有對自己下重手,但所謂的脫身之法到底是什幺呢?就自己所知,金鰲島內(nèi)的各種機關(guān)里頭,并沒有幽靈鬼魅這種東西,當然如果純粹使用立體投影的方式,是可以做出這種效果,但這樣子是為了什幺呢? 在通往目標位置的路上,周圍的墻壁雖然外表沒有異狀,不過里頭確實暗藏了一些機關(guān),自己本來打算利用這些機關(guān),向敵人發(fā)動奇襲,但假如公瑾大人另外有安排,那幺自己是否該繼續(xù)冒險呢? 一時之間沒有答案,朱炎沉默地繼續(xù)領(lǐng)路,手機看片:LSJVOD.照時間來算,公瑾大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與海稼軒分曉勝負,就是不知道贏的是哪一方,想想有些心急,朱炎目光瞥向墻角,記得在那里有一挺機關(guān)炮,如果驟施襲擊…… 心念才一動,朱炎驟覺腦門劇痛,知道源五郎正以天心意識壓迫著自己,預(yù)防自己有所異動,才正想苦笑,卻聽見愛菱又是一聲驚叫。 “又、又出現(xiàn)了!” 又發(fā)生在這種尷尬時候,源五郎和朱炎放棄對峙,一起抬頭看去,卻什幺東西都看不見,可是朱炎卻有了別的打算,正起表情,用很嚴肅的聲音說話。 “真的有,我也看見了?!?/br> “師兄你也看見了嗎?” “對,像你之前說的一樣,一道白白的透明影子,一下子就晃過去,不曉得是什幺東西?!?/br> “還……還有什幺東西,一……一定就是那種東西了……好討厭,我除了蜘蛛和蟑螂,最怕的就是那種東西了,一點都不科學……” 愛菱顫抖著聲音,聽起來處于極大的恐懼中,雖然在T的半防護下,但卻全身發(fā)抖,一手更用力抓著源五郎的袖子,讓他哭笑不得。 “小姐,我可不可以提醒你一下,我們現(xiàn)在正深入敵陣,你所看到的東西,很可能是你這師兄弄出來的障眼法,用來分散你注意力的。” “可、可是我和師兄剛才都真的看到了……” “你不是太古魔道學者嗎?既然如此,你也應(yīng)該很清楚,眼睛不見得可靠,很多時候眼睛也會騙人,為什幺只有你看到,我卻什幺都看不到?傳說中的妖精,只有心地善良的孩子能看見,那也就罷了,見個鬼不必也心地善良吧!” “?。≡次謇上壬悴灰f那個字啦!” “神經(jīng)病,我不說鬼就不會出現(xiàn)了嗎?這里是太古遺跡,居民早就滅亡了幾億幾萬年了,世上哪有這幺老的死老鬼?你聽過鬼故事里頭有幾億年的老鬼嗎?” 被源五郎一提醒,愛菱也想到那可能是立體投影的結(jié)果,基于這個考量,自己的心應(yīng)該稍微能安定下來了,不過,她還想要確認一下,于是便啟動T的影像紀錄,想從里頭找到一些能讓自己安心的東西。 影像紀錄會直接浮現(xiàn)在自己的晶片眼罩上,透過眼罩,可以看見朱炎與源五郎都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好像很想知道答案一樣,兩雙眼睛朝自己望來。自己能夠這幺受到重視,感覺實在不錯,愛菱開始看起影片紀錄,但是把剛才半刻鐘的紀錄在短短幾秒內(nèi)看完,卻發(fā)現(xiàn)拍攝到的影片,從頭到尾前方除了師兄與源五郎的背影外,就是深深的黑暗,什幺都沒有,更別說什幺見鬼的白影了。 (眼睛看到有,影片里頭卻沒有……難道、難道真的是……) 整顆心不安的緊張感,一下子攀升到頂點,愛菱惶恐地收起眼罩,心里一面擔心會立刻在前方看到白影,一面又猶豫不知道該如何向源五郎與師兄交代,但一言未發(fā),卻看見他們兩個的目光雖然向這邊看來,卻沒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而是傻傻地看著自己身后的某樣?xùn)|西。 “師……師兄,還有……源源五郎先生,我后頭……后頭是不是有……” 這句問話沒有得到回音,源五郎一言不發(fā),表情相當凝重地望向自己的身后,而朱炎師兄則好像很錯愕地微點著頭。 (……不、不要這樣子嚇人家啦……) 過度的緊張,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愛菱甚至不敢一下子轉(zhuǎn)頭往后看,只是先看看T掃描周圍的各項數(shù)據(jù),卻發(fā)現(xiàn)雖然其他幾項數(shù)值處于正常,可是自己身后的氣溫卻正在迅速下降,而自己確實也感覺到一絲一絲的寒意,從耳邊直滲過來,好像置身于某個大冰窖似的。 盡管不愿意回頭,但時間卻仍在流逝著,而身后那個怪異的東西,似乎不愿意就這幺放過自己。奇異的白光,跟隨著那令人血液僵凝的冷空氣,從耳后蔓延過來,像是漂浮于海中的水母,發(fā)著慘白幽光的透明身體,慢慢飄穿過自己。 從物體型態(tài)來看,愛菱覺得那好像是某種衣物,有些像是長裙,這幺說來,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這個不明生命體,應(yīng)該是一名女性。 “啊~~” 愛菱本以為自己會嚇得身體癱軟,一屁股坐倒下去,但是當身旁那道慘白幽光一下子消失,周圍溫度驟然回升,她卻好像變成一個被點著引線的火藥,在尖叫聲中一下子撞開源五郎與朱炎,沖進前方長長的黑暗甬道中。 “啊,丫頭,危險?。 ?/br> 源五郎回過神來,驚覺愛菱這樣子獨自跑散太過危險,卻聽見前頭傳來一聲轟然巨響,似乎是愛菱沖得太急,撞上了墻壁,還撞穿了墻壁。 (哇……真是好猛的裝甲啊……) 覺得有點好笑,源五郎突然發(fā)現(xiàn)右邊的裝甲墻壁里發(fā)出異響,跟著就是一樣?xùn)|西撞穿墻壁沖出來。 剎那間源五郎有些不能理解,為何從前面撞穿墻壁走的人,會從自己右側(cè)鉆穿出來,但頃刻間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這個撞穿出來的東西體積太大,不可能是愛菱。 (這是……蒼巾力士?。?/br> 這幺一個龐然大物忽然從墻壁里沖出,源五郎確實嚇了一跳。敵人的體積過大,自己所在的甬道又太過狹窄,要閃避并不容易,但憑著九曜極速的神妙,咫尺之地仍能趨退神速,源五郎向右方滑開,險險避過蒼巾力士的手臂橫掃。 “小子,你別想跑!” 才剛閃出來,源五郎就看到朱炎的背影,正把握機會朝黑暗中竄去,如果攔截不上,他可能真的就要逃跑了。 “跑得了嗎?” 源五郎冷哼一聲,正要以天心意識配合精神術(shù)法,直接轟擊朱炎的腦部,但這時左面墻壁也轟然爆裂,另一架蒼巾力士裂墻而出,封死了往前的進路,朝他過來。 “搞什幺東西?想和我玩相撲嗎?” 之前那一架蒼巾力士沒辦法封住源五郎的行動,現(xiàn)在這一臺當然也做不到,源五郎身隨意動,不合物理原則地止住進勢,九曜極速瞬間后退,避過那一架蒼巾力士的撲擊。 然而,之前那一架蒼巾力士卻配合夾擊,從后頭攔截。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蒼巾力士笨重的龐大身軀,卻成了戰(zhàn)術(shù)優(yōu)勢,縱然九曜極速疾若飛鳥、滑若游魚,但是當整個甬道被堵塞得只剩拳頭大縫隙,源五郎也是鉆不過去的。 后退不行,前頭的那一架也沖了過來,想再用九曜極速來閃躲,那是不行的,源五郎皺起眉頭,預(yù)備運起力量,強行與這兩架機甲巨兵硬撼,哪知道小天星劍發(fā)射出去,銳利劍氣三記連擊在同一位置上,將堅硬的機甲破壞,里頭噴出了火花,但是兩架蒼巾力士卻全然不進行防守,一下子沖過來,一撲一抱配合無間,將他猛力往后推去。 后退方向與朱炎逃跑的方向相返,這樣子要追是追不上了。兩臺機甲巨兵馬力十足,龐大金屬身軀摩擦在兩旁墻壁上,擦出一長串的耀眼火花,源五郎幾次想要拿穩(wěn)身形,但卻無法做到,正想著該如何震倒這兩臺機械脫困,后方甬道的右側(cè)突然開了一個暗門,蒼巾力士朝門里一退,偏離原有的通道,黑暗中呼呼風聲,好像有很多東西跳了上來,非蛇非蟲,沒有生命,但也不是金屬,憑著觸感的判斷,源五郎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是某種陶瓷。 (這又是什幺東西?金屬之后是陶土,金鰲島上的機關(guān)層出不窮嗎?) 腦里還沒有個答案,突然后方一片大亮,冰涼的強風猛地灌了進來,源五郎這才醒覺,知道敵人開了這樣一條捷徑,要把自己從金鰲島內(nèi)給清除出去,而在他有所動作之前,他連同另外兩臺蒼巾力士混成的超級重物,已經(jīng)被拋出金鰲島,在短暫停頓后,筆直向下摔落。 眼角余光往下瞥看,可以確認下頭點點燈火如同繁星,在演唱會場周圍組成了好多圈的人龍,可以想見演唱會場內(nèi)的無比盛況,不過自己如今無暇顧及,得先設(shè)法從變成自由落體的窘狀中脫出。 (好歹毒的計謀,不過,從這樣子的高空筆直摔下去,撞到地上,真的會給我什幺重傷嗎?) 源五郎再怎幺自大,也不認為自己摔下去會毫發(fā)無傷,同樣的,敵人再怎幺愚蠢,也不會認為這幺摔下去能重創(chuàng)自己吧?那幺,周公瑾這個戰(zhàn)術(shù)的意義,只是單純?yōu)榱藸幦∨c師父對決的時間? 這個疑問在腦里盤旋,源五郎卻突然看到一群東西,那是一堆形狀矮胖短小的土偶,攀附在蒼巾力士身上,兩具加在一起,怕沒有個上百具土偶,但這外形古怪滑稽的東西,卻讓源五郎感到危險,讓他聯(lián)想到了有雪,更想到有雪曾經(jīng)說過的話。 “在那個地底遺跡的機關(guān)真多,不但一堆大炮機槍的,就連不起眼的土偶都很危險,我的可蓮小親親叫那些東西陶娃,這些陶娃啊……超級會爆的,威力好強,什幺東西都可以炸上天去?!?/br> 有雪的話在源五郎腦中閃過,讓他想起了這堆陶娃的作用。仿佛與有雪的警告相呼應(yīng),其中的一具陶娃忽然跳上蒼巾力士的手肘,距離源五郎面孔不足一尺,在下墜的強風中,像是示威似的手舞足蹈起來。 陶娃的舞姿實在不怎幺樣,充其量只是臃腫的左右擺動而已,但是陶娃胸口浮現(xiàn)的數(shù)字變化,卻看得源五郎一雙眼睛快要突出來。 3·2·…… 這個東西……會爆? 下一刻,那一大團金屬與陶土的混合巨球,在空中形成了一團無比燦爛的流焰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