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風姿物語 第二卷 第五章 計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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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鐵諾歷五六八年十一月自由都市香格里拉 接風宴的舉行,比預(yù)定時辰稍稍延后。不知道是什幺理由,但出城迎接冷夢雪的官員與民眾,有部分體質(zhì)嬴弱的,發(fā)生了劇烈頭暈、嘔吐的現(xiàn)象,原因不明,據(jù)推測可能是因為人潮太過擁擠、天氣酷熱,又或許是那名刺客使用了某些毒氣,所以導致這種現(xiàn)象。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解決,當夕陽西下,華燈點亮夜色,香格里拉的仕紳名流群集,盛大的接風宴就開始舉行。 回顧自己的前半生,沒有什幺知心朋友,也沒有親人,隱居加上獨來獨往,泉櫻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自己對接風宴這種事,還真是感到很陌生,不過,再怎幺說,接風宴好像不該是這個樣子吧! 九樓的裝潢與布置,華麗中帶著巧思;筵席上的菜肴,看來很可口,單是聞味道已讓人垂涎;幾百名群眾期盼的目光,表示著無言的歡迎……可是,上方懸掛的那片布幔,又是怎幺一回事? “惠賜一票!請用各位的手,選出真正優(yōu)秀的香格里拉市長──石崇” 上方懸掛著這幺一個東西,泉櫻也不知道該露出什幺樣的表情,只有拉低帽緣,微微遮掩住面孔。 “這……這是什幺東西???為什幺接風宴會有這種東西?” “不知道,好像是某種選舉之類的?!?/br> 妮兒顯然也被嚇到,不曉得這究竟代表什幺,只有快快出去繞個一圈,找人問個明白。 原來,艾爾鐵諾軍攻破香格里拉后,石崇為了表示尊重香格里拉的舊體制,因此對全體市民宣稱,自己目前只是代理市長,未來將會依照例行體制舉行選舉,由全體市民選出他們所委任的治理人。 在香格里拉,最大的勢力組織就是各個產(chǎn)業(yè)商會,今晚冷夢雪的接風宴,各家商會的領(lǐng)袖與重要干部齊集,所以,石崇也就好像故意似的,在大廳里掛起布條,把香格里拉的人氣偶像,變成為自己站臺的助選員,盡管他在筵席上談笑風生,絕口不提選舉之事,但當所有賓客的目光,像被磁石吸著般凝視冷夢雪的同時,誰也不免尷尬地看到那片飄揚在冷大美人上方的大紅布條。 “如果石崇落選,會乖乖退出香格里拉嗎?還是會發(fā)動大屠殺?這點他沒說也沒保證,這座城里哪有人敢不投他?這種選舉根本是作戲。” 妮兒壓低了聲音,道:“為了怕獨角戲太難看,他還強找了幾個商會理事,與他一起當候選人。聽說那幾位理事每晚求神拜佛,千萬不要勝選后被人在夜里滅門?!?/br> “嗯,這確實是作戲沒錯,但是……這是做給誰看呢?” 泉櫻提出的問題,很快就被她自己回答了。記得魔屋中的那位女士曾說過,千葉流是個百分百注重實力的組織,所以正在爭奪繼承正統(tǒng)的石崇,不得不努力證明自身的實力,倘若他讓人覺得不過是個毫無智能、只懂得用蠻力強壓手下的莽夫,他就沒有明天可言了。 “不過,真是個恐怖的組織??!相隔萬里,千萬年世代傳承,居然還能遙控影響異大陸上的事務(wù),讓石崇和你義姊這樣的梟雄都心生畏懼,這樣子的統(tǒng)馭力,實在……” 察覺到妮兒忽然表情不善地沉默下來,泉櫻不得不問問看她怎幺了。 “沒事,我只不過突然想到,我為什幺要和你這幺客氣地說話?你可是我的……” “仇人是嗎?我知道的?!?/br> 泉櫻微微一笑,嬌靨如花,卻不再多言。不僅她明白,妮兒本身也感覺得到,兩女之間的關(guān)系,正在逐漸改變中,而這確實是一個好的開始。 盡管這是演藝人員的接風宴會,但當對象是地位如女神般崇高的冷夢雪,賓客們就只敢遠遠地凝視,即使靠近,也是很客氣地問好,沒有人敢貿(mào)然要求她當場獻唱一、兩首仙曲,以娛嘉賓。 就泉櫻來看,目前的進展是不錯,但是,任務(wù)方面又該怎幺辦呢?那位女士曾交代過幾個重點,關(guān)于項,自己進入香格里拉時,已經(jīng)找機會說出那句話了。 “我是個女人,而站在我是女人的這個立場,我支持石崇先&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生目前對香格里拉的管理。” 每個人都被這段話弄得一頭霧水,只聽明白了最后一句,有些安心又有些失望地了解冷夢雪宣布支持石崇的事實。然而,就連泉櫻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說了什幺,她只知道,自己要找機會說出“我是女人”這個暗語,然后……可能青樓聯(lián)盟那邊的人員,就會有動作吧! 妮兒低聲抱怨,這次任務(wù)關(guān)系重大,怎幺青樓聯(lián)盟好像沒什幺具體計劃,雖說隨機應(yīng)變很重要,但也不能什幺計劃都沒有,全部隨機應(yīng)變吧? “關(guān)于這一點,其實我覺得……不,沒什幺。” 從青樓聯(lián)盟的動作中,泉櫻約略看出了某些事,不過這些話說出口,卻頗傷與青樓聯(lián)盟的和氣,在考慮到妮兒的個性后,泉櫻決定保持沉默。 筵席的場面雖然盛大,但卻也很無聊,似乎是因為當初太多人爭著與冷夢雪同桌用餐,各方施壓,結(jié)果石崇不勝其擾,索性讓冷夢雪與其隨從獨立一桌,余人一拍兩瞪眼。泉櫻與妮兒固然是樂得不被打擾,不過,找不到機會與旁人說話,那當然也就探聽不出東西,這點就非常傷腦筋了。 而且,出于女性的直覺,沒過多久,泉櫻就感到了一種異樣,好像有某個很討厭的視線,正在注視著自己。 與其余男性那種或崇敬、或貪婪的眼光不同,這道目光中所蘊含的強烈敵意,令泉櫻暗暗心驚。 (不會是又有瘋狂歌迷吧?楓兒姊姊以往是怎幺撐過來的啊?) 經(jīng)過片刻搜尋,她找到了這道目光的主人。盡管是坐在角落,又用帽子與綁束遮掩住紅發(fā),還刻意斂去一身氣勢,但當泉櫻鎖定目標,卻立刻察覺那人是名天位武者。 腦里幾個名字一閃即逝,再向妮兒一確認,兩女馬上就認了出來。 “是朱炎?他不是回到耶路撒冷了嗎?怎幺會還在香格里拉?”泉櫻疑惑地道。 “不知道,但我以前與這人交過手,他的炎系武學威力很強,不好應(yīng)付?!?/br> 武功強與不強,一時間沒有印證的機會,但無可置疑的是,朱炎對冷夢雪一行人感到懷疑,正悄悄地監(jiān)視著這邊,注意她們的言行舉止。 冷夢雪這次回來香格里拉,時間點上太過湊巧,說沒有人懷疑,連泉櫻自己都覺得有問題,更何況,如果沒有一個特別瞪大眼睛的觀眾,對于正賣力演出的演員來說,也是種悲哀。 “不要怕被人懷疑,只要應(yīng)付得當,每過一次考驗,就會更增加一分旁人的信任?!?/br> 那位女士曾做過這樣的指導,所以當察覺到有敵人注視,泉櫻便索性站了起來,踩著細碎而高雅的步子,主動往賓客群中走去。這當然也引起一陣sao動,賓客們像是被甜香吸引的蜂群,把泉櫻團團包圍住,隨著她的話題而高談闊論。 交談中或許可以得到什幺情報吧!不過扮做侍女的妮兒就沒事好做,正想是不是該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把桌上的美味佳肴一掃而空,情形忽然有了變化。 一名侍從在新上菜肴時,閃電行動,把一張紙條塞在妮兒手中。她吃了一驚,卻隱約聽那人說了一句“我也是女人”,這才明白是青樓聯(lián)盟的潛伏人員開始送來情報。 (效率不錯嘛……不過,怎幺選這種暗號?) 既然有了軌跡,就有了做事的方向,妮兒假意追著泉櫻侍奉,在人群中進進出出。混亂中也不知究竟碰觸到哪些人,但總有人輕聲說個一句話,或是閃電塞來什幺,向妮兒提供著情報。 資料的內(nèi)容五花八門,說得難聽些就是亂七八糟,屬于妮兒想要知道的,還不滿一成,但從這些消息的內(nèi)容看來,可以得知兩件事:,石崇本人正處于被嚴密監(jiān)視的狀態(tài);第二,潛伏于香格里拉的青樓人員,并沒有辦法把情報往外送。 (石崇與朱炎密談過幾次──這不是廢話嘛!我要的不是他們有沒有談過,而是他們談些什幺啊……) 妮兒想著剛才收到的各種消息,心里正自煩惱,突然聽到后頭有人快步走近,來得好快,而且一把就往自己肩頭按下。 “前面的這位小姐,請留步,我有話問你。” 手掌落點籠罩著幾處要xue,若妮兒不加抵抗,一下就會被他鎖著脈門。對于戰(zhàn)斗反應(yīng)優(yōu)于思考的妮兒,反而是要花一番力氣,才沒有立刻反抗動武,暴露身分。 朱炎的武功不可小覷,如果被他一掌扣住,運力探入經(jīng)脈,很快就會察知自身武功實力,但動手也是下下之策,妮兒只能把希望賭在義姊特別準備的機關(guān)── “如果遇到這一類的危機,你就扯動袖子里的這條線,里頭的裝備會幫你掩飾過去?!?/br> 如果是太研院,那幺大概就是太古魔道兵器;但青樓聯(lián)盟的奇巧器械,是由煉金術(shù)開發(fā)出的文明,這普普通通的一件連身裙里,能隱藏些什幺,妮兒也感到十分好奇。 “前面的這位小姐,你……” 手掌終于按下,妮兒算準時間,扯動袖子里頭的那條絲線,只聽見一聲細小的布帛撕裂聲,側(cè)轉(zhuǎn)過頭來,卻看到朱炎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居然被嚇退了一步。 當少女把目光移回自己身上,登時明白了朱炎為何是這般表情的理由。自己穿著的那件連身裙,從右肩斜斜地撕裂一道大縫,裸露出一大片雪嫩肌膚。 而這也就是周圍眾人所共同看見的東西:充滿少女青春氣息的白皙肌膚、被可愛內(nèi)衣所包裹的姣好曲線,在手臂環(huán)抱的遮掩下若隱若現(xiàn)。 迷人而性感的景象,掀起了一陣無聲的sao動,每個看見這一幕的男人,剎時間都忘記本來在做的事,不自覺地往前跨上一步,想要做些什幺,跟著才驚覺到眼下的場合與事情的嚴重性。 至于那名被突來羞辱給嚇呆的侍女,卻直到此刻才懂得反應(yīng)。 “啊~~!” 凄厲的尖叫聲,雖然不至于響徹云霄,不過撼動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與玻璃器物,那倒是不成問題。而在這震耳欲聾的尖叫聲之后,接著響起的,是一聲讓人印象深刻的脆響。 “啪!” 在天際之上的魔屋,正盤旋于萬尺高空,以云霧掩藏形體,每隔一段時間,就配合云霧變化外形與位置,避免敵人的追查,也預(yù)備為泉櫻等人的行動作接應(yīng)。 這次行動關(guān)系到風之大陸的安危,但更重要的是,也關(guān)系到魔屋中的眾人能否重奪大權(quán)。目前自然是人人戒備,不論武功高低,所有人奉命勤修苦練,但沒有人知道,正受到豪華接待的雷因斯左大丞相,也在暗中進行著他的修練。 “招雷……不對,那個雷會先劈到自己;招風,這幺高的地方,還是不要吧;招雨也沒用,還不如召妓來翻云覆雨,現(xiàn)在該練些什幺東西比較實際?” 拿著手中的忍術(shù)秘笈,立志成為一代上忍的有雪,在每一個看不懂得文字上頭作注釋。日文能力不佳,是研讀秘笈的最大致命傷,但有雪也不愿意讓其他人看見這本秘笈,節(jié)外生枝。 還好,忍術(shù)秘笈不比內(nèi)功心法,不至于稍微練錯就走火入魔而死,卷軸里頭記載的東西,更為接近魔法幻術(shù),即使被有雪練得亂七八糟,也只是偶爾被雷劈個兩下,并無大礙。 到底為什幺要這樣去勤練,雪特人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并不是想變得像蘭斯洛、源五郎那樣的強人,要不然直接就去向他們學習天位力量,反正這是個天位武者大氾濫、貶值的時代,有一堆頂尖人物指導,說不準自己也可以變成天位雪特人? 有雪只是感覺到,自己想要有些改變。不管是什幺,如果自己一成不變,那幺自己的命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而這管卷軸就是他改變自己的鑰匙。 然而,盡管希望能有所改變,要讓雪特人靜心練功是不可能的,每天進行完一定程度的修練后,他就會慰勞自己,修練一些較具實用性的忍法,尤其是里頭記載的“轉(zhuǎn)移術(shù)”。 “不愧是這世上最好色yin蕩的民族,只要練成了轉(zhuǎn)移術(shù),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澡堂或更衣柜,輕松偷窺了?!?/br> 類似瞬間移動之類的忍術(shù),有雪迄今尚未真正成功,但前天移位,移動到廚房;昨天移位,移動到廁所,位置已經(jīng)越來越接近,算算今天應(yīng)該可以成功移動到澡堂了吧? “嘿嘿,我遁!” 緊握卷軸,有雪照著自己的理解,再次使用忍術(shù),只覺得眼前一黑,再次看到景物時,已經(jīng)身處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盡管不知道在哪里,但沒有水聲也沒有水氣,肯定不是澡堂。 “媽的,又失敗了,難道這次的發(fā)音也不對?不該念‘摸’而是念‘毛’?” 這個疑惑除了日文教師,暫時是無法可解了,懊惱的有雪,只能放棄這次的娛樂,期望明天,姑且先尋找出路。 不過,這次又到了哪里呢?雖然說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樣倒楣,跑到敵人的軍營中央,但這棟魔屋詭奇神秘,誰知道藏了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推開門,看著錯綜復(fù)雜的道路,有雪一個頭兩個大,正在遲疑,忽然嗅到一種奇異的氣味。在記憶中搜尋一下,那似乎是楓兒療傷用的特別藥草,換言之,楓兒所住的房間就在附近。 連續(xù)兩天不見,本來就打算今天去探視一下,既然剛好來了,就順便去吧!況且,泉櫻已經(jīng)離開,不用擔心每次闖進去,都看到一幕仿佛玫瑰色背景的畫面,自己去探視應(yīng)該是沒有什幺問題的。 不過,出乎有雪預(yù)料的是,當他循著空中的氣味,來到楓兒的房間外,向來沉默好靜的楓兒,并不是安安靜靜地躺著,而是在與人激烈地爭辯,聽那個聲音,與她爭辯的另一方,正是魔屋的女主人。 這兩個女人的交情不是很好嗎?為什幺會吵起來呢?有雪好奇心起,沒有敲門,只是在外頭偷聽,而里頭兩人似乎因為爭執(zhí)激烈,完全沒發(fā)現(xiàn)到外頭有人。 只聽了幾句,有雪的震驚就難以形容。楓兒是對泉櫻與妮兒的潛入計劃表示懷疑。 “這樣子送她們進去,真的會比直接潛入好嗎?石崇是個老jian巨猾的老狐貍,人又出現(xiàn)的這幺巧,石崇真的會毫不懷疑?而且,就算變成冷夢雪,也不會更容易取得情報吧?如果直接動用原本就潛伏在香格里拉的人員不是更好嗎?” 這個疑問,楓兒只怕想了很久,但因為顧慮雙方交情,直至現(xiàn)在才提出來,而與她說話的另一方,態(tài)度則是坦白得近乎囂張,表示一切就如楓兒所想的那樣,青樓聯(lián)盟根本沒有指望泉櫻的行動能夠成功,只不過是用她與妮兒的行動,當作吸引敵人的誘餌。 “……如果她們這個破綻不夠明顯,不能吸引石崇的注意,我們的活動就很困難了。香格里拉被攻下得太急,很多東西來不及交代,現(xiàn)在我們與香格里拉的人員完全斷了聯(lián)系,要重新連上線很麻煩呢……” 雙方的爭執(zhí)很激烈,楓兒指責青樓聯(lián)盟這樣的做法,形同出賣盟友,而那位女士卻對這指責毫不在意。 “……是又如何?你現(xiàn)在癱瘓在床上,等于是一個殘廢,就算你知道,又能做些什幺?啊,我忘了,你好像還有抬手的力氣,要不要我靠得近一點,讓大小姐你打一巴掌出氣??!” “你!” 盛氣凌人的笑聲,不只是里頭的楓兒,就連窗外偷聽的有雪都氣得發(fā)抖,但他也馬上鎮(zhèn)定下來。 (好妖婦,這幺囂張,別以為做壞事沒人知道,我家猴子老大的姘頭一號癱瘓、姘頭二號不在,不過他的兄弟還在,嘿,你們青樓聯(lián)盟自以為是,現(xiàn)在開始,要你們知道男人的厲害……) 心里冒起的念頭,迅速在腦中成形,雪特人屏住氣息,躡手躡腳地偷偷溜出去。 乍看神不知鬼不覺的動作,卻在他離開不久后,那扇窗戶“呀”的一聲打開,楓兒的聲音小聲問道:“人已經(jīng)離開了嗎?” 以楓兒的耳力,這當然是多此一問,只不過是照習慣做個確認而已。而若有人從窗外看去,兩個女人一站一躺,手中各自拿著一本劇本,若是只看這樣,誰都會認為剛才那些話只是在排練戲劇。 不過,盡管剛才說的話,全部是照劇本上的臺詞在講,但這卻不代表楓兒對此事無動于衷。 “干姊,我希望你知道,我并不想謝你,因為你讓泉櫻她們當誘餌的這個做法,我無法認同?!?/br> “我知道,所以才特別讓你念這些臺詞?。∵@樣子一來,那個雪特人會把這些事告訴她們,由她們自己來決定接下來該怎幺做?!?/br> 那兩個都是好心的孩子,如果是直接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們,或許反而會造成人情壓力也不一定,所以,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們知情,該是比較好吧! “對了,有雪大人要怎幺離開這里,你安排好了嗎?” “沒有問題。他走出這一區(qū)后,會很巧合地發(fā)現(xiàn)一臺簡易的個人飛空艇,旁邊還剛巧有一本使用手冊,而在一連串的巧合與敵人疏忽之下,如無意外,他這時已經(jīng)飛出去了。” 不過,倒真是有些奇怪,本來是預(yù)估雪特人今天會來探視,所以安排這一段話給他聽見,但怎幺他來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要不是及時發(fā)現(xiàn)窗外呼吸有異,險些就來不及說臺詞了。 當這個疑問被提出,楓兒也著實納悶了一會兒,但她很快就想到了答案,有雪曾藉著那管卷軸使用遁地之術(shù),如果說這幾日內(nèi)又學成了什幺術(shù)法,那也不足為奇。 “等等,什幺卷軸?” “之前沒有告訴你嗎?有雪大人自霧隱鬼藏手上得到一管卷軸,除了能夠遁地潛行,也能……” 楓兒簡單把卷軸的事說了一遍,卻見到素來面上掛著微笑的義姊,表情陡異,似是在思索什幺。 “卷軸……霧隱……遁地……日本……霧隱一族什幺時候有這種法器了?奇怪?!?/br> 輕聲念著這幾個關(guān)鍵詞,她歸納著線索,像是掌握到什幺,卻又全然模糊,直到一個與日本相關(guān)的名詞掠過腦海。 “……西王母?是當家主追索的創(chuàng)世紀之書?我中計了!” 當幾件事情在腦里串成一線,這一驚就非同小可,她驀地抬起頭來,向隱藏在附近的武裝侍女下令。 “快!傳我號令,不惜一切代價,把那個雪特胖子給留下,絕不能讓他逃出魔屋!” 突來的變化,讓楓兒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她過人的耳力忽然聽見一聲遠遠爆響,跟著床板與地面一起晃動起來。 “怎……怎幺了?” 盡管飛行中的魔屋平穩(wěn)得讓人以為是在地上,但畢竟是位于萬尺高空,突然在這里震蕩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而那些爆炸越益清晰,竟是一聲接著一聲,而武裝侍女們在煙火與爆炸聲中,倉皇地把報告?zhèn)骰貋怼?/br> “不好了,夫人,那個雪特人已經(jīng)駕小艇離開,還順手把我們其余在庫的飛空小艇全數(shù)炸毀,目前姊妹們正在滅火,已經(jīng)派特遣隊用飛毯去追?!?/br> “他、他從哪里來的炸藥?” 一個疑問還沒解決,另一個噩耗又傳進來。 “夫人,屬下無能,本來快要追上了,但那個雪特人連同小艇突然從我們面前消失,也不曉得到什幺地方去了?!?/br> 連串消息,聽得房間里的兩個女人目瞪口呆,直過了好一會兒,那位女士才不得不用微笑接受了這次的失敗。 “哎呀,真是想不到呢,世上還是有些不可忽視的男人,這次給他擺了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