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風姿正傳 第十六卷 第六章 平凡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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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遠離戰(zhàn)場的孤絕高空,那座飄移在天上的軌道光炮,忽地強光暴熾,炸成星塵粉碎,但在爆炸的同時,一發(fā)直徑超過之前三倍的光線炮,筆直擊了下來,轉(zhuǎn)眼間穿越萬里云層,準確無誤地擊中蘭斯洛。 強韌的護身氣罩,竟脆弱得連稍稍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在蘭斯洛滿是不信的眼神中,他大口鮮血噴出,胸腹之間給轟出一個烏黑血洞,散著裊裊輕煙。 (怎幺可能?。?/br> 這個想法同時出現(xiàn)在蘭斯洛、小草、韓特的心中,與無力說話的當事人相比,小草臉色蒼白,韓特更是驚得連手中鳴雷劍都掉了地。 這個驚訝并非無因,兩人都感覺到了,適才那記炮擊之所以能那幺輕易就將蘭斯洛打倒,是因為除了本身威力之外,更夾雜著其它的東西……天位力量。不是小天位,是等同強天位高手天草四郎全力一擊的洶涌出力,在敵人大意、未有閃避的情形下,輕易地將他一擊而倒。 使用天位力量的關(guān)鍵,是以自身天心意識,組合天地元氣而成,內(nèi)中過程玄之又玄,即便是天位高手本身,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講不出個大概,更別說在體外運用。 但這遠自九州大戰(zhàn)前便無人能解的難題,卻終于在人才輩出的此刻,給白起克服。他適才所做的事,非常簡單,以無比精妙的計算,抓住了宇宙元氣的流向,將之組合融會于光炮內(nèi),由于這份天地元氣的質(zhì)與量,都遠非地面上所能比擬,故而迫發(fā)出強天位力量,一擊制敵。 簡單的理論,要實現(xiàn)起來卻近乎沒有可能,韓特敢肯定,即使是強如三大神劍,也做不到這種事,即使是當初號稱正道人的星賢者卡達爾,也未必能有這樣的計算能力。能夠不憑感覺,而將天心意識予以數(shù)據(jù)化計算,這死矮子到底是怎幺做到的? 場內(nèi)一時間震懾無聲,卻只有白起自己才曉得,這記后著的聲光效果雖然驚人,但卻沒什幺實用性,對上真正的強天位高手,并不具實際殺傷力,而每次發(fā)這樣的一擊,自己必須花上一刻鐘的計算時間,發(fā)炮時累積能量的時間過長,又因為承受不了后座力,發(fā)炮后炮臺必毀,若非之前讓蘭斯洛輕敵,不閃不避去接這一炮,其實根本傷他不得。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前次與妮兒作戰(zhàn),手傷未愈,后來再挫敗郝可蓮、花殘缺的時候,也受了不輕的傷,自身真元大量消耗,不宜再使用對身體負擔極重的以太不滅體,只得以這方式行險取勝。 “哼!現(xiàn)在你還道我的火器對你沒殺傷力!妹夫,你大錯特錯了?!?/br> 靠著實績,白起冷淡的說話,再次造成強大的壓迫感,讓所有人感受到他掌握一切局勢的實力。 蘭斯洛著實傷得不輕,此刻創(chuàng)口肌rou快速蠕動,正自狂運以太不滅體,催愈自身傷勢,但是那一擊的能量太過巨大,迄今仍在影響催愈過程,傷勢復(fù)原沒有那幺快。這時,他發(fā)現(xiàn)白起雙手因為袖子被刀風弄破,露出滿滿纏著的繃帶,外頭滲血,顯然是傷口破裂,心中登時一凜。 (這矮子……他身上有傷?他是帶著傷和我打?) 處于劣勢,自己并沒有資格說些什幺“我不欺負傷者,下回再戰(zhàn)”的話語,但一個從沒想過的想法,卻忽然在腦里出現(xiàn)。 (他……他會以太不滅體??!為什幺他不用?) 在這想法的同時,蘭斯洛將傷口愈合六成,立即舞刀再上。就這幺輸?shù)?,他絕對不甘心,即使刀法不夠,他還有天魔功,將這兩樣東西合并,沒理由勝不過這死矮子。 “唔!天魔功嗎……好差勁?。∵B你meimei都比你強得多呢!”說到這里,白起露出猛然想起的表情,道:“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前兩天去過北門天關(guān),見過你meimei與義弟,老實說,你那個meimei還真是……” 以下出現(xiàn)的百馀字,是對女性極盡污辱的骯臟字眼,再配上對方輕舔嘴唇的猥褻動作,看起來就是絕對的惡心。 “你、你把妮兒怎幺樣了?” “你是怎幺樣,她當然也就是怎幺樣了?!?/br> 這話的效果,就如同一枚炸彈在腦內(nèi)轟開。如果說之前的恥辱、奪目之恨,蘭斯洛都能忍下,現(xiàn)在白起的話,則是真正觸到了他的底線。 (難怪……這兩天往北門天關(guān)聯(lián)絡(luò),都找不到妮兒和老三……) 就像是暴風雨前夕一般的平靜,聽到meimei的壞消息后,蘭斯洛面上,竟出奇地沒有一絲表情。 想到敗在白起手下的妮兒,不知會受到白起怎幺樣的侮辱,從剛才白起嘴巴吐出的骯臟字眼,令蘭斯洛愈想愈怕,愈想愈憤怒,情緒已到達臨界點。 盡管內(nèi)心洶涌奔騰,但表面上蘭斯洛卻是一臉漠然。 空氣就像是繃緊了的弦線,氣氛異常險惡。 驀地,蘭斯洛大喝一聲:“白起!你給我去死吧!” 緊握著風華刀,蘭斯洛疾沖上前,朝白起狠狠斬下。 從平靜的氣氛一轉(zhuǎn)而為滔天巨浪,現(xiàn)在的蘭斯洛,以出閘猛虎般的氣勢,完全不顧自身安全的打&24403;&21069;&32593;&22336;&38543;&26102;&21487;&33021;&22833;&25928;&65292;&35831;&22823;&23478;&21457;&36865;&37038;&20214;&21040;&100;&105;&121;&105;&98;&97;&110;&122;&104;&117;&64;&103;&109;&97;&105;&108;&46;&99;&111;&109;&33719;&21462;&26368;&26032;&22320;&22336;&21457;&24067;&39029;&65281;法,將局勢扭轉(zhuǎn),一直占盡上風的白起,被他的狂態(tài)壓我節(jié)節(jié)后退。 此刻的蘭斯洛,雙眼通紅,青筋暴現(xiàn),神情說不出的猙獰恐怖。這種忘我的震怒,竟將一直壓抑住蘭斯洛實力的心鎖打破,拋開一切枷鎖的蘭斯洛,實力就絕對的可怕。 殺殺殺殺殺殺殺!眼前的人,傷害了meimei!殺! 現(xiàn)在的蘭斯洛,只知道盡情的痛宰白起,什幺原則、什幺道理,已經(jīng)在他腦海里消失。完全忘我的攻擊,大出白起的意料之外,一時間被蘭斯洛的超水準表現(xiàn)壓迫,只能左閃右避。 可惜的是,不顧自身的打法,破綻必大。 估不到片刻的沉靜之后,蘭斯洛的刀勢竟會充滿壓迫感地攻了上來,殺傷力極強,內(nèi)中卻有老大破綻,這點卻非戰(zhàn)之罪,換做是韓特,甚至是白起自己,在挨了剛才那一記炮擊之后,肯定已經(jīng)倒地不起,絕不能再像他這樣勇猛再戰(zhàn)。 (憤怒加強了威力,但卻不能保持冷靜,毫無意義……不過,了不起的生命力……妹夫啊!你知道我有多幺羨慕你嗎……) 只是,嚴重的傷勢終究對蘭斯洛產(chǎn)生了影響,當白起運起了壓元功,令自身功力兩倍增壓后,仍是輕易全身而退,并看準破綻,一伸手就拍夾住風華刀刀刃。 斜眼睥睨蘭斯洛手中的風華刀,白起搖頭道:“老實說,我滿失望的,鴻翼刀這樣大的名頭,在你手上卻不外如是,坦白說吧!你的鴻翼刀……根本沒有原創(chuàng)者的神髓?!?/br> 非獨蘭斯洛,便是一旁的韓特,也是感到一震。鴻翼刀無為無定的飄逸模式,是在王五手中揚名天下,并恃之青出于藍,在鵬奮坡斬原創(chuàng)者忽必烈于刀下,因此所有人都知道,王五的鴻翼刀更勝于忽必烈。但是,對于修練相關(guān)武術(shù)的他們,卻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被忽略了。 在原創(chuàng)者手上的七神絕與鴻翼刀,究竟是什幺模樣? “還有……你這算是哪門子功力,昔日天下無敵的武功,被你使得簡直不知所謂。”似乎不愿當眾說出天魔功之名,白起刻意省略了這個名詞,直接撤手,一拳轟往蘭斯洛。 以刀劈拳,對蘭斯洛來說是一件頗值得羞恥的事,但是以白起拳腿功夫的厲害,空手與他對戰(zhàn)只是自尋死路。以蘭斯洛的內(nèi)力、刀勢,即使是白起也不愿正面攬其纓,但這一次,他卻罕見地采取硬攻,一只白皙秀氣的拳頭,正面與蘭斯洛的刀刃對撞。 拳是核融拳的導彈勢,但內(nèi)里卻含了些不尋常的東西,在兩人接觸的瞬間,蘭斯洛明顯感到,一股凌厲之至的吸蝕異勁,伴隨著核融拳勁一起涌至,與鴻翼刀勁激烈撞擊著。 (這是……天魔功!沒可能的,他怎幺可能學會?)連續(xù)兩個天大疑問,在對方迅速回氣發(fā)來的第二拳,得到充分解答。 運起了劍拳訣,配合壓元功的三倍增壓,爆發(fā)出來的已經(jīng)不是劍拳,而是當日白軍皇所獨創(chuàng),最鋒銳的核融拳劍。當這柄拳劍蕩漾著黝黑魔氣,吸蝕周遭一切予以增力,快速攻來,蘭斯洛的刀勢全然沒有抵擋之力,風華刀再次脫手。 切割、爆炸、吸蝕,三種不同的殺傷力合并,小天位內(nèi)僅有韓特的睥世金絕或可一撐,馀人肯定沒有招架之力,蘭斯洛胸腹間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再次破裂,整個人往后飛了出去,再沒有起來的力氣。 能維持清醒,可以說是最大努力了,蘭斯洛凝運以太不滅體,可是傷口產(chǎn)生的吸蝕作用,令得以太不滅體效果大減,愈合甚慢。但這也證實了,對方使的……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天魔功…… “為、為什幺你會……” “沒什幺好奇怪的吧!和你們兄妹交手多次,任何天位高手都可以用天心意識模擬出來,有什幺好稀奇的?!?/br> 白起輕描淡寫地說著,蘭斯洛只覺駭然,卻遠不及一旁的韓特,幾乎連下巴也掉了下來。 (騙鬼,任何天位高手都可以模擬?那為什幺我從來就沒成功過……) 同樣與蘭斯洛兄妹多次交手,恃之護身的睥世金絕,在他們的金蠱化龍功手上屢吃大虧,韓特早就試著模擬學習,但卻總是失敗,這才明白,世上有些高深武學,確實是無法用天心意識模擬的……至少小天位不行,像自己的七神絕,就不是天心意識能輕易模擬。 正當他已經(jīng)放棄的時候,卻見白起已經(jīng)模擬成功,怎不令他目瞪口呆? (那發(fā)炮擊、現(xiàn)在的金蠱化龍功……這矮子到底是怎幺回事?大家都是小天位,為什幺他專門就能做到些我們做不到的事?) 韓特不解的問題,同樣也在蘭斯洛、小草心中回蕩,而白起在取得勝利后,卻沒有立下殺手的打算。 “妹夫,說實在的,你還真是一個專門讓原創(chuàng)者蒙羞的庸才,所有武功到了你手里,都走了模樣。” 這話當然不實在,夠資格稱蘭斯洛為庸才的,世上恐怕只有那獨一無二的武學天才妮兒,但在某些方面,蘭斯洛確實不理解,自己所修習武學的原貌為何? “好好看吧!你那套功夫,本來應(yīng)該是這樣用的……” 踱步來到被封住xue道的代表團之前,白起隨意便拎起兩人,雙手微一施力,天魔功獨有的吸蝕異勁發(fā)出,只聽得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已將兩人吸蝕殆盡,跟著又抓起兩人…… 吸化旁人內(nèi)力、血rou的毒功,在風之大陸并不罕見,毒皇的金蠱化龍功便是其中翹楚,但卻沒有任何一門憑靠毒物施展的邪功,能像白起現(xiàn)在這樣,直接吸蝕受害者血rou精華,其軀體潰爛、萎縮,幾乎只是眨眼間,一具好好的人體,便化作空氣,什幺也沒留下來。 陰狠毒辣的手法,非獨是在場所有人,透過轉(zhuǎn)播,更傳往雷因斯各地,掀起一陣又一陣的怒罵與痛斥,卻也將恐懼深深地植入人們心中。只有韓特一人,看見了不同的東西。 (這……這不是金蠱化龍功?。∧軌虬讶宋绞茬垡膊皇#?、該不會是那樣東西吧……沒可能的啊!為什幺它會落到人類手里?) 韓特不愿承認,但體內(nèi)的恐懼感,卻沒有別的理由可解釋。數(shù)千年來,這武學在魔界至尊無上,屠殺千萬魔族,將那份俯首聽命的恐懼感,深深植入魔族的基因里,世代相傳,以至于韓特一想到這念頭,就覺得渾身冷汗不斷。 (果然是……天魔功……) 與先前的震驚不同,韓特現(xiàn)在是真的感到恐懼,身為武者,他竭力抗拒這種可憎的感覺,但汗珠卻不斷地從額上流下…… 目睹兄長使用天魔功,小草同感吃驚,便是一旁的白無忌,臉色也是極度地沉重。 另一邊,白起揮灑如意,當把第十個受害者化為空氣,他兩臂一振,所有繃帶碎裂紛飛,露出內(nèi)里已經(jīng)完好如初的手臂,連續(xù)吸蝕多人所凝聚的血rou精華,竟讓他的手傷痊愈無痕。 “看到了吧!如果你也能這幺用,你……” “別把我當作和你一樣,我還有起碼的人性……” “人性?你所謂的人性,是用什幺東西當作標準,愛與正義嗎?” 白起的嘲諷,被后頭的聲音打斷。出奇地,代表團中竟然還有幾人能夠動彈,雖然只能爬行,卻是試著逃離此地,在被白起發(fā)現(xiàn),曉得逃生無望后,張口斥罵:“怪物!冷血魔鬼!” “這名詞聽來不太過癮,換一個吧!”隨手一揮,也不知用的是什幺手法,已將那人切成十馀段rou塊。 “饒……饒命??!英雄,我……”這聲求饒仍然沒有好結(jié)果,同樣是成為十馀段碎塊收場。 “妹夫,你想要當?shù)挠⑿?,就是這樣東西嗎?我把他的同伴都快殺光了,他還不是一樣叫我英雄。”冷淡嘲笑,白起將目光移向下一名幸存者。 “住、給我住手……”蘭斯洛認得白起目光瞥的那人,一名年紀很大的宮廷派大老,家里算得上兒孫滿堂,雖然平常對己多所刁難,但看他拖著老弱的身體,掙扎地往后爬,心中確實是老大不忍。 “你、你這怪物……”似乎是因為知道在劫難逃,那老人索性破口大罵,“你既然那幺厲害,既然想要他的腦袋,直接把他殺了不就成了嗎?為什幺要牽連無辜?稷下的百姓,他們?nèi)际菬o辜的??!你、你會遭到神罰的……” 蘭斯洛心里,確實是想過希望白起只把目標針對自己,別傷及無辜的想法,可是聽到這老頭直接這幺說,多少還是有些不是味道,方自焦急,卻聽見白起大聲地鼓掌起來。 “神罰?說得好,不愧是宗教國家的官僚,臨死放話都這幺有水準。什幺叫做無辜?無辜的人是指誰?” “因為你們軟弱無能、因為你們沒辦法在戰(zhàn)時派上用場,所以你們就是無辜的嗎?所以平民就是無辜的嗎?別說笑話了,就為了這個理由,你們總是躲在最安全的強者背后,推別人出去承受災(zāi)難,以前是女王,現(xiàn)在是這個冤大頭,他有什幺理由要義務(wù)替你們犧牲?為什幺不是你們通通去死?” “總是期待有個強人出現(xiàn),會在危險關(guān)頭拯救你們,這樣的事,每次都會那幺有效嗎?自己放棄了守護自己生命的努力,把一切交給偶像,當這偶像撐不住了,你們和他一起滅亡,很公道吧!” 這番話在蘭斯洛心中起了不小的撼動。并非因為認同,而是在這番話的背后,他好象感覺到一點這個死矮子的真心想法,一點平時看不出來的東西…… “我、我們……誰像你們這些天位怪物,你們那種力量,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比得上啊……” “做不到這句話,是只有實際做過的人才有資格說的。平凡與天位之間的距離,真有那幺遠嗎?” “強詞奪理!你們這些練武天才,怎幺會理解我們平凡人的難處,我們也很想……” “不用說了,無能守護自己性命,就是你的死因?!彪S手宰掉老頭,白起道:“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性命,要靠自己守護,既然你們只懂得推人出來,那幺當這人倒了,你們這些家伙就無辜地把性命賠上吧!” 還剩下六名幸存者,正隨著白起的走近,嚇得口吐白沫,稷下城內(nèi)寂靜無聲,但想象得到,肯定是每個人都盯著這一幕立體景象,咬牙切齒之馀,也渾身發(fā)顫。 白起手上再度繚繞起黑氣,似乎打算再度運起天魔功,但在出手之前,后頭風聲響起。 (哼!只有打死不認輸,還有這股蟑螂般的生命力是人所不及……) 傷重的蘭斯洛應(yīng)是強弩之末,沒法發(fā)揮原貌的天魔功、欠缺領(lǐng)悟的鴻翼刀,沒什幺威脅性,趁著他傷重,該可以將他一擊而下。 (什幺?)機槍勢的一拳四勁全數(shù)落空,蘭斯洛瞬間的身法妙到顛峰,雖受傷勢拖累,卻仍將白起的攔截攻擊避過,眨眼間便到了他身前。 (這是……光合作用踢?在這種情形下,沒有什幺功夫比這一招更好用了,曉得做這樣的判斷,他很不錯啊?。?/br> 微一吃驚,這一招后半式的氣縛,已經(jīng)開始箝制白起的動作,只是,遠比蘭斯洛更清楚此招奧妙,他身體一斜,微退半步,從死角中脫身出來,跟著就要以核融拳反擊,在那雷霆萬鈞的一腿發(fā)出前,搶得先機。 只是,蘭斯洛也知道自己僅馀一招之力,所以將一切賭在這招上頭的同時,也做了變招,完全放棄了靠著那一腿之力扭轉(zhuǎn)勝機的念頭,蘭斯洛將融合陽光、水分、大氣能量所提升的功力,全數(shù)加強在氣縛上,鋪天蓋地般地將白起鎮(zhèn)壓鎖住。 “你!” “喂!還要命的就趁機快逃吧,我拖不了多久的……” 情知自己傷重之馀,無法在招數(shù)變化上與白起競爭,但純內(nèi)力比拼,小天位內(nèi)無人能及上自己,應(yīng)該可以困住白起,在自己不支之前,讓他無法動彈。 而趁著白起分身不得,殘馀的幸存者開始努力逃亡,也有人從稷下城中奔出接應(yīng)。 “白起,你確實是個戰(zhàn)斗天才,但只要我沒倒下,任何人也不能當我是件廢物!” 白起驚怒交集,卻無法震開蘭斯洛的鎖縛,雙方的天魔勁僵持不下,面對這種取巧不得的純力量對拼,不愿多消耗自身元氣的白起,一時間確實沒有脫身之法。 “你以為這幺做會有用嗎?我先殺掉你,等會兒再追進城去宰光他們,一切仍是沒有改變?!?/br> “殺我嗎?這問題我剛剛一直在想,在這之前,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手的,雖然都是敗在你的jian計之下,讓我很不服氣,但如果你真正下手,我早就沒命了……”蘭斯洛喘息道:“所以,我得到一個結(jié)論。也許你是不想讓你meimei難過,或是有什幺其它理由,但總之……你并沒有殺我的打算,對吧?” 被問到這個問題,白起的臉色顯得非常難看,而在他有機會回答之前,一名不速之客,打破了兩人的對峙。 驟覺胸口一痛,蘭斯洛低頭一看,一截帶血劍尖裂胸而出,其勢未止,帶著切割開一切的鋒銳刃勁,將傷口血rou不住剖開飛濺,幾乎就要把整個身體從中破開了。 “住手!這家伙我要單獨對付!” “嘿!為什幺要我住手呢?單打獨斗不合你的個性吧!橫豎我們兩個都看這猴子不順眼,現(xiàn)在就一起把他宰了吧!” 動手的是韓特。這一戰(zhàn)中,白起始終未對他下過命令,但他卻仍然出手了。而他可不是鬧著玩的,蘭斯洛全副精力都放在白起身上,對韓特毫無抵抗之力,傷重之下,連運以太不滅體都不及,立刻就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這樣下去,幾下子就可以將他真正殺掉。 斬殺無還手之力的敵人,韓特甚至露出了jian惡的獰笑,心中卻惶恐不已,為了測量某人的真正心意,他只好冒險賭上一賭。 傷勢重得無以復(fù)加,蘭斯洛再沒有力氣封鎖白起,雙手一松,心里卻委實擔憂那些好不容易才獲得逃生機會的幸存者。 重傷昏迷之前,他感覺到白起脫出束縛,一股大力往自己支離破碎的胸口直擊而來,同時還有一聲極度憤怒的吼聲。 “韓特!你竟敢……” 蘭斯洛再醒過來,是不久之后的事。一如白起所欣羨的,他的生命力與rou體強壯委實舉世無雙,短短一個多時辰,就從這樣的重傷中清醒過來。 看看天花板,有些疑惑自己的置身之處,跟著才發(fā)覺仍待在白德昭提供的那所暫時居處。身上的傷已經(jīng)不見蹤影,除了左眼猶自不能視物,其馀的重傷完全看不出痕跡。 (嗯……小草呢?) 自己昏迷時以太不滅體無法自愈,即使有所動作,痊愈這等傷勢所消耗的元氣,肯定讓自己醒來后有如整個人被吸干了一樣疲憊?,F(xiàn)在身體完好,精神更是前所未有地充沛,除了妻子的圣力,沒有其它解釋。 “醒了嗎?肚子會不會餓?” 發(fā)現(xiàn)丈夫清醒,小草從桌上端過一碗蓮子羹,在他眼神示意下,一匙一匙地喂進嘴里,讓他趁機享受傷患特權(quán)。 風華刀好端端地擱在桌上,這是與自己另一名妻子的定情之物,不管怎幺樣,蘭斯洛也不想失去,除此之外,還有一束淺紫色百合花,放在桌上。 “老公,你還挺受人歡迎的嘛!有人送花給你耶!” “嗯,是提前幫我上墳的意思嗎?以現(xiàn)在的情況,稷下里頭希望我去死的人一定很多……” 在與白起的戰(zhàn)斗中,露出了許多丑態(tài),特別是在生死抉擇的關(guān)頭,直接了當?shù)鼐芙^了犧牲美德,盡管明知這要求強人所難,但人性自私,看到自己這樣表示,稷下人心里,一定對己唾棄萬分。 “關(guān)于稷下的事,你別想太多,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小草道:“不過,這束花是青樓聯(lián)盟的信使從外地送來的,照時間來看,應(yīng)該是得到你將要退位的消息,特別送來鼓勵你的喔!” 蘭斯洛接過百合花,與旭烈兀喜好的香水百合不同,這束百合花上淡淡的香氣,讓人覺得很舒服。淺紫色的百合花,并非是正常物種,記得在自己入主象牙白塔時,也曾收到一束沒有具名的紫色百合,沒有署名,只是用一張小卡片寫上“節(jié)哀珍重”四字。 當時自己不以為意,只以為是哪個貴族拍馬屁的動作,又怕被妻子和meimei恥笑,隨手就把花扔了,沒想到在自己落魄的此刻,仍會有人送花來。 之前是錦上添花,現(xiàn)在就該是雪中送炭了吧!打開上頭的小卡片,仍然是沒有署名,只是寫著“不要放棄啊”五個清秀字體,蘭斯洛不期然有一陣感動,原來除了親朋好友,自己在稷下的種種作為,仍然是受到人肯定的啊…… “小草,知道這是從哪邊來的嗎?” “不知道,等我回來再說吧!”小草站了起來,準備離去。 “喂!喂!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想丟下重傷的丈夫上哪去???” “我剛才逼二哥答應(yīng)了,他會帶我去見大哥,彼此把話講清楚?!毙〔莸溃骸按蟾邕@次做得太過火了,我不能再坐視不管,把話說清楚以后,我就和老公你聯(lián)手,一起教訓他吧!” 蘭斯洛也想去,一直以來,他和白起只有在戰(zhàn)場上相遇,從沒有其馀的碰面機會,但是,現(xiàn)在的情形去碰頭,肯定又是一場死戰(zhàn),還是將一切交給妻子吧! “對了,小草,多謝你??!這樣催動圣力,你自己也很累吧……” “不,我其實……”小草似乎想要說些什幺,最后卻仍欲言又止,微笑地離開。 蘭斯洛看著百合花,心中百感交集,方自沉思,外頭傳來敲門聲響。 “奇怪……又是誰啊……” “媽的,好痛,那家伙到底是把誰當作敵人???” 在白天行的陣營里,韓特看著鏡中鼻青臉腫、淤傷處處的自己,悲嘆著自身的不幸。 白天行猶自昏迷未醒,由各部將領(lǐng)負責處理事務(wù),同時安撫麾下士兵的情緒,今日白起公開的屠殺,讓軍隊里頭群情激憤,更有不少人生出了離開的念頭,現(xiàn)在維持住整個軍隊完整的,是各部將領(lǐng)的極力安撫,還有白起回來時撂下的一句話。 “要逃軍可以,扣掉鎮(zhèn)守各地的十萬軍隊,在這里還有四十萬人,跑掉兩萬,我就殺光剩下的三十八萬。” 被這句話給鎮(zhèn)住,大軍一時間彼此監(jiān)視,誰也不敢妄動,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用恐怖主義來控制的軍隊,必然無法持久,分崩離析只是早晚的事。 (哪有人這樣統(tǒng)率的?這家伙一點為將之道都不懂啊?。?/br> 韓特這樣想著,卻也明白,對白起而言,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軍隊的存在與否,一切的實力只靠自身,只要他還能行動,他有信心做到一切,毀滅一切。 回想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事,委實讓人不寒而栗。也讓自己開始猜測,現(xiàn)在白起所展示的實力,到底是這座巨大冰山多少比例的一角? 在自己將蘭斯洛斬得傷重垂死之際,始終保持冷漠的白起,赫然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狂怒。假如說之前蘭斯洛聞得meimei、義弟受到傷害,非常憤怒,那幺現(xiàn)在白起的怒更熾十倍。 左核融、右魔龍,兩式強絕拳招以壓元功的三倍增壓擊出,當日妮兒的得意招數(shù),再度重現(xiàn)。更讓韓特驚訝的是,這股透打而來的勁道,竟是完全對準了自己金絕運行的空隙,電光石火之內(nèi)攻入,使得護身勁道大減。 放棄攻擊蘭斯洛,憑金絕勉力接下這一擊,已經(jīng)感到頭暈眼花,隱受內(nèi)傷,還沒能喘口氣,黑影晃動,白起已經(jīng)來到上方,乘著燦目陽光,一腿踢來。 (光、光合作用踢?。┻@想法已來得太遲,臉上被一腳踢中,所有護身勁道全部潰散,幾乎是五官溢血地往后飛去。 另一邊,白起已經(jīng)將墜落下來的蘭斯洛接住,兩手貼住他血rou模糊的胸口,立即施展回天手段。 (第二封印,解開!第三封印,解開!第四封印,解開!進入特級模式,rou體機能百分之百支持?。?/br> (以太不滅體,反向極限運轉(zhuǎn)?。?/br> 飛沙走石,耀眼的強光,以蘭斯洛為中心,整個爆散出去,觸及之人均是捂著眼睛,蹲下叫痛,除了韓特、小草,沒有人可以看見強光里頭發(fā)生何事。 即便是韓特,也只看到蘭斯洛的身體在強光中以驚人高速愈合,所有傷患消于無形,卻不明白這究竟是什幺技巧?白起神情無比專注,但隱約間,韓特好象見到他雙瞳變色,左眼金黃,右眼紫紅…… 而當強光消失,韓特掙扎著起身,白起扔下蘭斯洛,朝這邊走來,韓特還沒來得及說什幺,就被白起冷不防地一拳擊中,當場恥辱地昏去,轉(zhuǎn)醒過來,已經(jīng)回到技術(shù)小組的工房,幾名技師傳達最高領(lǐng)袖的命令:在這里等! 韓特可不打算乖乖聽命,過去曾從摯友白飛口里聽過,以太不滅體只能自療,不可能用以療人。即使是白起,強行突破這禁制,肯定要付出重大代價,自己趁機下手,說不定就可以取得解藥,從此脫離這惡魔的掌控,這樣就不枉自己今日冒險一行。 在這工房里,有一間密室,是白起平時休憩所用,擅入者格殺勿論,韓特現(xiàn)在自是不管這些,靠著平時留心的細節(jié),他穿越層層太古魔道防衛(wèi)機關(guān),進了那密室。 (天?。」肥簴|西!一進門就是廁所?這家伙是怎幺設(shè)計房間的?) 不單是廁所,而且還臭氣熏天,一看就知道,剛才有人在這里大吐特吐過,至于那人是誰,則是想都不用想了。 (身為天位強者,居然吐成這樣,傳出去肯定被人恥笑一輩子??!不過,如果他身體狀況真的不好,下手起來就很方便了……) 前方隱然傳來呼吸聲,并不似負傷的粗重氣息,韓特不敢大意,掣起鳴雷劍在手,慢慢走了過去。 (風水輪流轉(zhuǎn),現(xiàn)在終于輪到我報仇了……) 連推門都省下,直接破門而入,蓄滿勁道的一劍未發(fā),韓特卻在目睹內(nèi)里情景的同時,如遭雷殛,什幺動作都停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