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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之鳴雷篇 第七章 千里相隨非故人

這樣很過份嗎?”愛菱終于忍不住說話了,“老伯伯生了病,又不會武功,你還……你還……”

    “生病?”韓特冷笑:“喂,你檢查出他是什幺病了嗎?”

    白飛苦笑道:“檢查不出來。”

    “那你以前有沒有聽過或是看過什幺病,是這老頭現(xiàn)在的這種癥狀?”

    “從來沒有聽過,不過那可能是……”

    “好?!表n特轉(zhuǎn)向愛菱,“這可不光是我說的,連那小子都沒聽過,這會是什幺???告訴你,裝病。根本是裝出來的,不然,為什幺現(xiàn)在會檢查不出來。哼,生病,說是走火入魔我還相信?!?/br>
    愛菱把眼光移向白飛,后者聳聳肩,“幫不了你啊!小姑娘,韓特這次說的話,確實有他的道理,我得要站他那邊了。”

    “什幺確實有道理,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表n特道:“你怎幺不直接告訴她,這老騙子只是在利用她無聊的同情心,從頭到尾耍得她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就差沒有把她給賣了?!?/br>
    愛菱嘟著小嘴,難過得說不出話,她不是次被人當(dāng)作白癡,但是,當(dāng)自己是那幺樣的相信與喜愛一個人,卻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那真的是讓人好傷心。

    “喂,我拜托你一下,我們現(xiàn)在在趕路,離阿朗巴特山有好一段距離,后頭還有一群跟屁蟲在追,你可不可以收斂一下你的笨腦袋,少給我們?nèi)且稽c麻煩?。 ?/br>
    望向老人贏弱的身軀,眼神依然昏白,只是,不知為何,這時的他,看起來沒有平時的那股狂傲氣焰,反而讓人覺得孤單和……可憐。

    老伯伯,你所做的一切,真的都是騙我的嗎……

    “喂,韓特,你用詞稍微溫和一點吧,小姑娘的臉色不對了。”

    “為什幺要我考慮措詞,干嘛?說實話有錯??!”

    “不是那個意思,不過我們做人有時候也該……”

    “去,都是這老鬼不好,惹我發(fā)脾氣。嘿,還真會裝死,再踢你兩腳,看你死不死!”

    “你鬧夠了沒有?”

    出奇地,在韓特舉腳欲踢時,少女爆發(fā)了遠(yuǎn)超平常的怒氣。她猛然撲上前去,把韓特的腳大力撥開,同時用自己的身體護(hù)在老人身前。

    擔(dān)心會誤傷到愛菱,韓特急忙收腳,施力太大,險些重心不穩(wěn)。立定身體,他嘲笑似的望向少女,卻驚訝地看到一雙認(rèn)真而充滿壓迫感的眼眸。

    “我知道,自己很笨,很不聰明,常常被壞人騙,也給別人帶來很多麻煩,這些我全部都知道?!睈哿獾溃骸绊n特先生和白飛哥關(guān)心我,把這些事告訴我,我也很感謝,但是,事情為什幺非這幺說不可呢?”

    “愛菱!”白飛搶上一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韓特都是為了你著想?!?/br>
    韓特閉口不言,他想看看,這女孩會不會說出什幺讓他吃驚的話語。

    “我明白,韓特先生和白飛哥都是因為擔(dān)心我的安危才這幺說的,但是,老伯伯也對我很好啊!”她神情堅決,張開兩臂,護(hù)衛(wèi)著老人,“在這一路上,老伯伯都很關(guān)心我,認(rèn)真地教我東西,他,他不會是個壞人的?!?/br>
    韓特冷哼道:“白癡!”

    白飛雖然沒有明顯表示,但也在設(shè)法讓女孩了解,老人的關(guān)心只是別有用心,至于所謂的教導(dǎo),那不過是利用她的天真耍猴戲而已。

    然而,少女接下來的話,卻改變了他們的想法。

    “老伯伯教我的東西不對,這點我后來也發(fā)現(xiàn)了,可是那又怎幺樣呢?就算他不是真的魔法師,也還是一個好人??!他一直跟在我后面,像你們一樣地關(guān)心我,給我鼓勵,也許有時候脾氣很不好,但從來也沒有傷害過我??!”

    韓白兩人一聲不吭,并不是贊同愛菱的見解,而是感到此時不適合發(fā)言,再者,少女的話,也讓他們感到少許的難以回答。

    “我想,老伯伯一定是因為寂寞,希望有個人在身邊陪他說說話,解解悶,所以才不得已向我說謊的,這種心情我很能體會,因此我相信老伯伯絕對不會有什幺不好的意圖?!?/br>
    與其說能夠體會,倒不如說她太熟悉寂寞人的表情吧!這說法對韓白兩人太過牽強,但是,在某一方面,他們又很能理解這種心情。

    “為什幺一個人,一開始就要去提防別人,把每個人都預(yù)設(shè)成壞人呢?我真的好不喜歡這樣。我相信老伯伯,也相信只要我能信任他,他就不會是壞人的?!?/br>
    唯物主義與唯心主義者的差別啊!這根本是場無意義的辯論嘛。一旁的白飛不期然地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他對愛菱的說法并不討厭。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他也是一心一意地相信身邊的人,絕不預(yù)設(shè)立場,并且以自己能有這樣的胸襟為榮,那個樣子的自己,是什幺時候改變了呢……

    只是,愛菱的說法仍有個很大的缺陷。想保持良善的心靈與行為,不去計較自身得失,這誠然是種高潔的心性。但若因此拖累旁人,那就是莫大的罪惡了。不管是多正確的理由,沒有人有權(quán)利去要求旁人非自愿犧牲的。

    出乎意料,一向表現(xiàn)遲鈍的笨女孩,此刻竟是難得的靈敏,有了自覺。

    “讓老伯伯繼續(xù)跟下去,對于阿朗巴特山的尋寶很不方便吧!但是,我也不能把老伯伯就丟在這里?!睈哿獾谋砬樗查g動搖了一下,最后毅然道:“謝謝韓特先生與白飛哥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決定退出旅行,陪老伯伯回去?!?/br>
    這個決定讓韓白兩人著實意外,白飛道:“你要退出?可是黃金像是你的??!你不要了嗎?”

    說到這件事還真讓她慚愧,連忙搖頭,“就送給韓特先生吧!希望你們尋寶成功,將來如果有遇到莫問先生,請?zhí)嫖覇柡??!闭f著,她攙扶起老人,預(yù)備離去。

    看著少女的背影,白飛微笑起來,不是嘲弄,而是一種莞爾的笑意。這女孩認(rèn)真而負(fù)責(zé)任的態(tài)度,使他的騎士精神感到一種美感,因而有著喜悅。

    只不過,隊伍的領(lǐng)頭是韓特,自己并無權(quán)挽留愛菱;而依照韓特的重現(xiàn)實作法,是不可能接受這種理由的。

    “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者,兩者始終沒有共存之道嗎?吾友!”白飛笑著問道。

    出乎意料的事,今天似乎特別多。如果愛菱的果斷態(tài)度算是異常,那幺,以白飛對這朋友的了解,他此時的決斷就是另一個異常。

    “這森林那幺大,你走得出去?路上要是撞到大雪山的臭家伙,你保護(hù)得了自己和這老頭?”

    一但有了決定,就顯得很堅持,愛菱扶起老人,頭也不回地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不能再給韓特先生添麻煩了?!?/br>
    “真不想給我惹麻煩,就少作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將來李小子找我要人,你要我拿什幺給他?”韓特臭著一張臉,冷聲道:“我給你兩刻鐘時間,把這老鬼給我弄好,然后跟上來?!闭f完,鐵著表情拂袖而去。

    愛菱為之愣然,白飛打了個手勢,笑道:“好好珍惜吧!小氣鬼的奇跡不是常常會有的!”也跟著韓特而去。

    “呼!”愛菱長長地呼了口氣,她很少主動地去爭取什幺東西,剛才一輪說話,發(fā)乎自然,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實在驚訝自己怎幺這樣大膽。

    一聲同樣地嘆息聲從后傳來,轉(zhuǎn)頭一看,赤先生不知何時已醒了過來,直直地看著她,雙目炯炯,但眼光中滿是蕭索之意。

    此情此景,愛菱不知道該說些什幺,雙方尷尬地對望著,過了好一會兒,赤先生才啞著嗓子說話。

    “丫頭,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我只是個沒用的老騙子,以前對你說的,全都是耍你的,你想學(xué)的東西,我根本教不了你了,既然如此,你還護(hù)著我作什幺?”老人聲音干澀,聽在耳里倍有凄涼之感。

    “老伯伯,我不這幺想喔!”愛菱蹲下身子,誠懇地道:“我覺得,您已經(jīng)教會我很多東西了,像是……我的臂力就練得比以前好很多啊!”

    話雖誠意,但在這時聽來,卻有幾分諷刺意味。事實上,少女本身也相當(dāng)困惑,像這樣小心翼翼地去安慰某個人,并不是她拿手的科目。

    只是,這番話卻出奇地有了作用。

    “呵呵……”一反適才的頹喪,老人低聲笑了起來,而且是種十分愉快的爽朗笑聲,“不錯,真是不錯,果然沒有挑錯人啊……雖然缺點不少,但仍然是可造之材……不錯……”

    如果是韓特,聞言大概會冷笑吧!但愛菱聽得一頭霧水,疑道:“伯伯,你的話是什幺意思???”

    赤先生微微一笑,剛要開口,卻忽然臉現(xiàn)急惶之色,跟著便大聲咳嗽起來!

    也便在這時,前方樹叢里漸有聲響,似乎有人往這邊來了。愛菱吃了一驚,安全起見,要赤先生先回洞xue里躲避一下。

    “咳……咳……”

    “唉呀!伯伯你現(xiàn)在就別玩了,等這邊人走光我再陪你玩吧!”

    老人的病不知是真是假,愛菱無奈,匆忙間強把人推進(jìn)洞里,還來不及跟進(jìn)去,腳步聲便已響亮起來。當(dāng)下側(cè)身躲至一旁的長草堆中。

    “他娘的,你帶咱們走的這是什幺路?一路上烏漆抹黑的,是不是迷路了?”

    “怎會有錯?我保證,方圓五百里之內(nèi),再沒第二人比我更熟這一帶的群山地理了,要從結(jié)界外直走阿朗巴特山,這是最安全的捷徑。”

    “你們兩個別光顧著說話,聽說那吸血鬼韓特就是打這方向走的,江湖上現(xiàn)在都說,取得寶藏的關(guān)鍵物就在他身上,該想個辦法弄到手才是?!?/br>
    說話聲中,前后走出了十來人,都是佩掛兵器的江湖人物,面有疲憊之色,說明了對這蠻荒山野的不耐,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有關(guān)寶藏的小道消息。

    從他們談話中,愛菱這才曉得,大雪山追截自己一行人的連串事件,已在自由都市引起轟動,更有人傳出大雪山的目的,是為了韓特身上一件與重寶有關(guān)的神秘物品,為此,不僅有人前往阿朗巴特山守株待兔,亦有人開始追查韓特蹤跡,他們雖不敢與大雪山正面為敵,卻打著禿鷹似的主意,希望能趁隙撿些便宜。

    聽見這番話,愛菱不期然有些開心,自己這次總算混得有聲有色,有些名堂了。但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處境不安全,這批人看來不像善男信女,于是低低趴著,大氣不敢喘一聲。

    只是,這草叢實在嫌稀疏了些,稀疏到,甚至遮不住一個瘦小少女的身影。

    “誰?是什幺人在那里偷看?”

    一名眼尖的胖子發(fā)現(xiàn)草堆中的人影,叫嚷起來,眾人聞聲紛紛拔刀抽劍,戒慎的目光一齊射向草堆。

    “不要過來!”愛菱站起來,緊握著早上白飛委托她保養(yǎng)的光劍,努力虛張聲勢,裝出一副無懼的表情。

    “你……你們不要過來?!睈哿馀μ搹埪晞?,學(xué)韓特那樣,裝出一副勇者無懼的表情,“一過來,我就不客氣了,我……我可是能一次就把木馬的脖子勒斷喔!”

    這大概是少女此生最得意的武勛了吧!不過,當(dāng)手中光劍久久無法凝聚出劍柱,再逼真的表情也沒了威脅性。

    對面的一眾人等,則是呆呆地看著她,沒有反應(yīng)。姑且不論其他,從外表看來,這樣一個傻呼呼的女孩,實在讓人難有什幺危機感。倘若與韓特一起出現(xiàn),他們或許會有所動作,但現(xiàn)在,這群人只是挺有趣地,看著這長相甜美的少女,在那邊耍寶似的個人演出。

    而危機也在此時涌現(xiàn)!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當(dāng)口,愛菱突然發(fā)現(xiàn)一件奇事,在這十余人的后方,有個幽靈般的詭異黑影,沒聲沒息地掩近過來,說是影子又有些不正確,因為那黑色東西像片薄布一樣,飄呀飄的,速度好快,一下子就來到人群的最后方,跟著驀地一張,像蟒蛇大口吞掉雞蛋似的,將最尾端一人整個罩住,下沉不見。

    “??!”愛菱尖叫一聲,表情驚恐地直瞪這幕景象,眾人聞聲回頭,什幺也沒看到,有人誤疑為這是聲東擊西之計,急忙轉(zhuǎn)頭回盯住這可疑女子。

    只是這樣一下,已有一條生命悄沒聲息地消失了,而事出倉促,就連他的同伴也沒有察覺。

    愛菱不寒而栗,那東西的樣子,不像是野獸,是什幺山里的魔怪?或是大雪山的奇術(shù)殺手?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大大不妙的事,自己該怎幺辦呢?

    從沒獨自臨敵經(jīng)驗的愛菱,自然不可能知道,她此時所面對的,正是當(dāng)日韓特遇上的詭異敵人,而只懂幾下粗淺武術(shù)的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光是站在這里,就已經(jīng)是勇氣的最大表現(xiàn)了。

    同樣過程幾次重演,當(dāng)?shù)谒拿麪奚弑煌倘氲氐?,有人目睹了這一幕,叫嚷起來,眾人這才驚覺不對,撇下愛菱不管,個個挺起刀劍,合力抗敵。

    只是,盡管他們戰(zhàn)意可佳,但當(dāng)看清敵人真相之后,所有斗志都化消為零了。

    他們對著敵人揮斬出刀劍,但是砍中的只有面前的空氣與濺起的塵土,而黑影卻幽魅般地出現(xiàn)在腳下,瞬間就吞噬了他們的血rou,小腿在接觸到的那刻,就給腐蝕不見,一具身體直接沉到腰部,接著就在哭嚎聲里,整個人被地上的黑影所吞沒。

    與一般江湖斯殺不同,這戰(zhàn)斗連一滴血也沒落到地上,但死亡卻快速地降臨到每個人身上。這群江湖漢子所持用的,僅是尋常鐵器,莫說是韓特那樣的神兵,就是連支光劍也沒有,所遭遇到的困境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這是什幺東西?。俊?/br>
    “怪物,這是怪物啊!”

    “我的刀……哎呀!我的手……啊~~~”慘叫不斷地響起,兵器在斬中黑影的同時,就遭到腐蝕而碎裂,繼而就是本人的手腳。

    沒幾下功夫,僅余的幸存者就已明白,這異物絕非他們所能應(yīng)付,拔腿逃命。但黑影在地下神出鬼沒,有時更波浪一樣,直接翻起將人吞沒,轉(zhuǎn)眼間,場內(nèi)只剩三名生者了。

    “住手!”

    叫出聲音的是愛菱,她在一旁看得是渾身發(fā)抖,但眼見一條條生命殘酷地消逝,一股激動,使她不由自主地呼喝出聲來。

    黑影的外形既沒有手,更沒有住手的道理,但少女這聲嬌叱,黑影立即停住了動作,改向愛菱這邊高速飄飛過來。僥幸逃過一劫的三人,連滾帶爬的滾入旁側(cè)樹林中,奔逃而去。

    不久之前,這少女曾對人高喊“別一開始就懷疑別人”、“試著相信人”的性善觀,遺憾的是,眼前這團(tuán)黑影,來勢猛惡,怎幺看都不像可以說得通的對象,這學(xué)說不攻自破。

    一晃眼,黑影已來到面前!

    “嗚!一個學(xué)說要成為定理,果然是要重重考驗的?!?/br>
    奪命黑影夾著腥臭氣味,對準(zhǔn)少女當(dāng)頭罩下。

    “喂,韓特,別走那幺快嘛!體諒傷者一下好嗎?”

    幾下追趕,白飛追上了快步疾走中的友人,并肩而行。

    “怎幺這次表現(xiàn)得如此失態(tài),還作出那幺沒有經(jīng)濟(jì)效益的決定,真不像你??!”

    韓特停下腳步,“為什幺我覺得你好像很幸災(zāi)樂禍呢?”

    “不是幸災(zāi)樂禍,我這是樂見其成!”白飛撇清道:“而且我覺得有點好奇,你怎幺會走得這幺氣急敗壞,不符合你絕不讓人猜到心意的職業(yè)守則喔?!?/br>
    “我百分之百肯定你是來糗我的。”頓了一頓,韓特臉上出現(xiàn)平時的調(diào)侃笑容,“理由應(yīng)該不用我說吧!你也一向討厭與白癡為伍的,怎幺這次改變了?!?/br>
    “我的確討厭和智能不足的白癡共處,不過,如果是大白癡又另當(dāng)別論了?!?/br>
    白飛斂起笑意,卻又微微笑著點點頭。

    要在氣勢上壓倒這兩名膽大包天又有過人實力的男子,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事,縱使面對強敵,或身處險境,他們都能淡然以對。不過,適才聽著女孩的慷慨陳詞,兩人卻不約而同地有著強烈的壓迫感,窮于應(yīng)對。

    他們并不認(rèn)為自己有所理虧,但仍是無法從那感覺中釋懷。這感覺是來自那女孩本身嗎……

    “真是個難得的女孩,她似乎有著許多我們已經(jīng)失去的東西。”白飛這樣感嘆著。

    “之所以失去,是因為必須的舍棄?!表n特道:“算了,別扯這個無聊的話題了。關(guān)于上次你我遇到的那幾個怪物家伙,我有線索了?!?/br>
    “哦?”

    “我情報管道那邊的消息,那是大雪山正在培訓(xùn)的一個組合,叫作天官組,一共九人,被派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的只有三人,你和我遇到的,就是三人中的魂天官與蝕天官。”韓特道:“這天官組的訓(xùn)練構(gòu)想,是教導(dǎo)出一批使用大陸上奇門武技的殺手,讓一般的正統(tǒng)武術(shù)窮于應(yīng)付,所以那個魂天官用的不是大雪山武功,而是武煉的引神入體?!?/br>
    “是啊!就因為這樣,害我跟一頭巨鼠盤樹大戰(zhàn),惡心透了?!?/br>
    “而我對上的那個蝕天官,他練的是一種很麻煩的東西?!表n特道:“聽過云夢沼澤嗎?”

    “毒門武學(xué)?大雪山幾時和他們有關(guān)系了?”白飛認(rèn)真地蹙起眉頭。

    大陸上稍有江湖閱歷的都會知道,在雷因斯與自由都市聯(lián)盟的勢力交界,有一個數(shù)百里方圓的云夢沼澤,沼氣彌漫,障厲遍布,入者沾之即化骨,百入無一出。

    也就在這號稱大陸五大絕地之一的云夢古澤里,隱藏著一個組織,人稱毒門,其門人個個精于用毒。創(chuàng)派門主毒皇,遠(yuǎn)自兩千年前九州大戰(zhàn)便已成名,過世之前,傳位于弟子。而本代毒皇,已繼位五百余年,號稱擁有天位修為,又仗著一身毒物毒功,放眼大陸,除了三大神劍等幾位絕頂高手,誰也不敢輕易挑釁。

    毒門中人,最擅長的,就是長期吸納毒物所修出來的毒質(zhì)內(nèi)力,而毒皇本身更有一門絕學(xué),妖蠱化龍指,將毒質(zhì)內(nèi)力催入敵人體內(nèi),腐骨蝕筋,功力高的,甚至可以煉化他人精元,武林中人聞之無不色變。

    “那天交手的時候,我就有所懷疑,事后一想,雖然說是邪法,但有這種腐蝕特徵的,除了毒門一派武學(xué),不會有別的了?!表n特道:“這次我僥幸贏了半招,不過那有一半是運氣,下次碰到,就很麻煩了?!?/br>
    “哦!難得你會這幺說,敵人真的很強嗎?”白飛估算著韓特口述那次交手的種種,“確實,和這種看不見的敵人對上,是很棘手,而且下次敵人的本體位置在哪,又是一個關(guān)鍵,除非能掌握敵人真身,不然沒辦法一勞永逸的?!?/br>
    這點韓特自己也很清楚,兩人便照著平素的習(xí)慣,商討起下次遇到蝕天官時,應(yīng)該如何誘敵,一人為餌,另一人趁機找出敵人真身所在,一舉誅殺;同時,有鑒于此名殺手出身于毒門,身上必然攜有種種匪夷所思的毒物,所以也要思考,避免敵人臨死一擊,利用毒物拼個同歸于盡的可能。

    種種策略討論既定,要說到實施成功,那也不過六成把握,饒是如此,韓特已經(jīng)非常滿意,他早已習(xí)慣這樣的勝算比率,事實上,當(dāng)年在惡魔島上的作戰(zhàn)計劃,有六成勝算的,往往都可以憑斗志克服而成功;反而是那些十拿九穩(wěn)的戰(zhàn)斗,總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功敗垂成,這實在是件怪事。

    “嘿,下次再碰到,我就要給那烏龜好看,背后一劍,教這臭賊死不瞑目?!?/br>
    “別忘了,你能在人家背后放冷劍,是因為前面有我這塊餌?!卑罪w苦笑道:“你可別放得太得意,忘了小弟的存在,要是我被蝕得干干凈凈,那就真的死不瞑目了?!?/br>
    韓特哈哈大笑,正要答話,突然聽得后方隱然響起的金鐵相鳴,兩人一齊色變,腳下發(fā)力,并肩往后回奔而去。

    黑色厲影當(dāng)頭罩下,愛菱只驚得魂飛魄散,腦里唯一的念頭,就是自己這次計決是死定了。

    “幸好,老伯伯已經(jīng)躲起來了!”

    也就在這想法閃過腦里的同時,背心好像碰到了什幺硬物。下一刻,愛菱只感到一股巖漿似的灼熱氣流,從脊椎處狂涌而入,迅速地沖往四肢百骸,奔騰澎湃,腦子昏沉一片,體內(nèi)血液如同滾水。

    這個變化在一瞬間發(fā)生,愛菱來不及有什幺動作,整個人已經(jīng)被黑影罩頭吞沒。

    而意識不清的她,完全沒感受到被劇毒腐蝕的痛楚,只覺得,自己像是給十個太陽一起炙烤,汗出如漿;而當(dāng)所有熱氣匯流在一處,齊往腦門沖去,她更不能自制地大叫出聲!

    “??!”

    連她自己也想像不到的,尖銳聲波伴隨著龐大無匹的沖擊力,將那已罩下卻未及合攏的腥黏黑影,一舉震得潰散。

    “哇!”

    又是一聲驚叫,那是愛菱清醒之后,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那黑影好像撞著了一堵看不見的墻,不但倒飛了回去,并且更散得七零八落,掉在地上,試著重新聚合。

    自己也很奇怪,有別于剛才的昏眩,現(xiàn)在腦袋雖然有點暈,但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清爽,身上衣服則莫名其妙的全都濕透,這是怎幺一回事呢?

    “哎呀!管那幺多,現(xiàn)在應(yīng)該趕快逃命啊!”

    沒意識到所發(fā)生的一切古怪變化,想起自己仍在險地,愛菱念頭就想跑,但想起赤先生,轉(zhuǎn)身回去,這時腳底忽然一軟,整個人倒栽蔥地跌進(jìn)老人藏身的的山洞里。

    “哎喔!痛死了。”愛菱坐直身子,在黑暗中找尋老人的身影。山洞窄小,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赤先生蹲坐在洞中一角,雙手抱頭,發(fā)出粗重的喘息聲。

    “伯伯,外頭情形不對了,你和我趕快離開這里吧!”愛菱說著,拉起老人便想離開。

    聽了韓特的話,明白老人的病情只是假裝,雖然沒有任何不滿,但也對赤先生這幺危急的當(dāng)口還要裝樣子吸引注意,感到哭笑不得。

    “伯伯,別再玩變臉色的魔術(shù)了,我們現(xiàn)在很危險,你要玩,等到我們安全逃掉以后再玩吧!”

    但是,當(dāng)預(yù)備拉起老人的手,與他枯干的皮膚相接觸,愛菱忽然間手底一疼,掌心碰到的,竟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痛得她立即縮手。

    “老伯伯……!”

    縮手得快,沒給燙傷,愛菱吃驚地望向赤先生。黑暗中,老人的皮膚又在變色,紫綠色的斑紋來回交錯又消失,與本來蠟黃的膚色相映,顯得極為詭異。

    “伯伯!這個時候就別再變戲法了,我們沒時間玩??!”有點發(fā)覺情形不對,愛菱湊上前去,“您不是真的有事吧!伯伯,你還好嗎?”

    老人的粗重喘息越益急促,原本干癟的肌膚,更像是給抽干血液一樣,緊貼在骨rou上,血管清晰可見。而當(dāng)帶著明顯痛楚的呼吸聲脈動到頂點,老人豁地站起。山洞狹窄,他這一下用勢過猛,腦袋重重地撞上了壁頂。

    “老伯伯,你干什幺呀?”愛菱驚叫起來。這樣一撞,換作是自己,一定頭破血流了,但當(dāng)她弄清視線,卻看見老人的半個腦袋嵌進(jìn)壁頂,把堅硬山石撞出了一個大洞,而在土塵飄落中,愛菱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眸森冷地瞪著自己。

    那天的手痛記憶浮上心頭,愛菱再也不認(rèn)為這是什幺戲法,就算真是變把戲,也絕對是一種太過危險的把戲。

    “伯伯,你……”

    還來不及講什幺,近距離響起的一聲大吼,震得愛菱頭昏眼花,耳膜欲裂,只見老人手臂一揮,山石飛濺,一邊的巖壁給他轟陷了老大一塊,愛菱看得瞠目結(jié)舌,根據(jù)上次經(jīng)驗,老人兩眼通紅的時候,手勁大得怕人,但這時看來,上次那樣根本不過是小兒戲,如果被這樣的手勁打中,鐵定一聲不吭就橫死當(dāng)場。

    “伯伯他也會武功嗎?”此刻,愛菱有了這個想法,若不是身有上乘武功,那條細(xì)柴一樣的手臂,哪會有這種威力?而看這破壞力的程度,甚至不輸給韓特啊!

    一如上次,赤先生兩眼暴放紅光時,手臂肌rou也開始漸漸粗壯,同時,他的目光瞄向了在旁干著急的少女。

    “嘩!”手臂一展,瞬間已掐住少女細(xì)嫩頸項,立即就將她逼得喘不了氣,直吐舌根。

    “為什幺?為什幺你偏偏就喜歡上那個小白臉,他有什幺好?為什幺你要背著我喜歡上他?到底是為什幺?”

    逐漸遞增的手勁,令得愛菱頸骨喀喀作響,彷佛隨時都會折斷。

    “見鬼了,我哪知道為什幺?你問人為什幺的時候,都是用這種問法嗎?難怪到現(xiàn)在都問不出來?!?/br>
    生死一瞬間,愛菱腦里卻不自主地閃過這些念頭,無法呼吸所產(chǎn)生的頭痛與耳鳴,讓她一時間想不到其他,只覺得這樣死掉真是沒道理。

    就在這時,眼前忽然一黑,身后的洞口給某樣?xùn)|西堵住封死,緊跟著,與那黑影相同的腥臭氣味,彌漫整個洞里,愛菱覺得腳底一疼,好像給火把在底下燒,但腦袋昏昏,什幺痛楚都有些不著邊際,只剩眼前這雙盛怒中的熾盛紅瞳。

    基于一個愛菱不知道的理由,因為她此時氣若游絲,腳底的腐蝕黑影沒有再往上延伸,而是轉(zhuǎn)向朝呼吸劇烈的赤先生行去,從腿部漸往上升。

    從陷入下方泥地的雙腳開始,赤先生的身高慢慢地變低了,只是,原本應(yīng)該隨著血rou腐蝕而感到劇痛的他,恍若未覺,只是一個勁地向愛菱喝問,赤紅眼瞳中的癲狂之意,更是節(jié)節(jié)高升。

    當(dāng)愛菱覺得自己為了那莫名其妙的小白臉,就要死得糊里糊涂,而變形的黑影亦將赤先生胸口之下全包裹住之時,因為體內(nèi)氣血失調(diào)而神智大亂的老人,似乎終于察覺到了這灘惹人厭煩的障礙物,并且轉(zhuǎn)移了怒氣的方向。

    “無聊的小技倆,三流把戲,傷得了我幺?”

    一聲大吼,驟如雷爆,近距離貼耳邊響起,同時,剛猛無匹的沖擊感,震打在愛菱身上,讓本已氣息奄奄的她,震脫了老人的掌握,一個筋斗猛往后頭飄栽去,連滾幾下,撞壞洞xue口的障礙,翻了出去。

    “哇啦!”

    甫一落地,少女便是一大口的鮮血噴出,胸口疼得像是絞成了一團(tuán),但精神卻是陡然一振,回復(fù)了清醒。

    睜眼一看,登時給眼前景象嚇了一大跳。只見原本的山洞正在坍塌,老人的紅色衣袍在崩落的土石中飄揚,雖然看不清楚,但似乎沒什幺問題。

    這時,一聲凄絕慘叫傳進(jìn)耳里,趕忙回頭,恰巧瞥見一幕,那人體模樣的東西,在西首樹叢的不遠(yuǎn)處,筆直地彈上半空,一路上鮮血狂噴,像個噴泉似的出血量,眼見是不活了。

    理所當(dāng)然的,愛菱不會知道,那名飛上半空的倒霉鬼,是大雪山秘密訓(xùn)練的奇術(shù)殺手之一的蝕天官。

    剛才,老人在大喝的同時,身上爆射出了極度強烈的反震罡氣,將那由蝕天官血氣元神所凝聚cao控的含毒黑影,一舉震得潰不成形,更有甚者,黑影的本質(zhì)屬陰邪之聚,卻碰上了這股純陽至剛的內(nèi)力,那影響又遠(yuǎn)超別種傷害,在被震潰的同時,散化得干干凈凈,連躲在遠(yuǎn)處cao控的蝕天官,都為此七孔溢血,當(dāng)場橫死。

    如果是韓白兩人也就罷了,就這幺死在一個不知名的怪老頭手底,想必蝕天官會萬分悔恨吧!不過,世上就是有許多這樣古里古怪的事,就算是大雪山的精英殺手,也不能幸免。

    也就在不久之后,大雪山收到了這樣的一份報告書。

    “日期:艾爾鐵諾歷五六五年十月二十日;代號:蝕天官;死因:百蠱蝕魂術(shù)為不明強大內(nèi)力所破,全身骨骼碎斷而死。判定:再起不能,宣告死亡?!?/br>
    “伯伯!”剛剛死里逃生,但愛菱感覺得到,老人這樣做并非本意,而從種種癥狀,她也明白赤先生本身亦在承受巨大痛苦,所以一有行動能力,立刻向赤先生奔去。

    “別過來!”強而有力的斷喝,止住了愛菱的腳步,而隨著煙塵消散,她看清了老人的樣子。

    “伯伯,你的身體……”就如同她的驚嘆,赤先生的身體有了驚人變化。原本他的手臂就在膨脹,但此時,不僅是手臂,老人的左半邊身體,肌rou賁起錯結(jié),骨架壯大,呈現(xiàn)最富精力的古銅色,油光閃亮,完全是一個壯年人的青春rou體。相比之下,右半邊的干癟rou體份外顯得老態(tài)龍鍾。

    “伯伯!”愛菱跨出一步,但還是因為赤先生的警告而怯步不前。這時,就連老人的頭部,都明顯地分成兩張面孔,右半邊是熟悉的臉龐,而左半邊,則是一張相貌威武,卻散發(fā)著霸殺邪氣的臉孔,而左眼中閃爍的赤紅厲芒,更是激烈地跳躍著。

    從沒見過這種怪事,愛菱呆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鬼!”赤先生的左半邊臉說話了,那是一個渾厚的壯盛男子口音,光是聲音,就可以充份讓人感受到聲音主人的力量。

    “別再頑抗了,如今我日正當(dāng)中,你卻垂垂老矣,早點放棄,可以省得受無謂之苦!”

    “哼!我可不會像你這般沒骨氣,好好的人不作,甘愿墮落去當(dāng)那家伙的奴才?!?/br>
    老人的右半邊臉,說出蒼涼的嘲諷,兩種不同的聲調(diào),卻出自同一張口。

    “嘿!你自己也很清楚,以你如今的功力,計決阻止不了我破體而出,就算你費盡心機,也不過把時日多延一月,徒然受那氣血沖激之苦,又有何意義?”

    赤先生的右半臉不再答話,反而右手疾凝劍指,迅捷無倫地在身上幾處要害大xue重戳,動作強而有力,一氣呵成,直到左半邊身體暴出震天吼叫,這才把一旁的愛菱驚醒。

    從老人的眼神,愛菱很有默契地急奔過去,從赤先生的衣袋里拿出上次同樣的草藥包,花了好大功夫,這才把藥粉倒進(jìn)他口中。

    雖然沒有動作,但從左半邊rou體的肌rou劇顫,血筋突起,可以知道另一邊的掙扎激烈,也直到老人將整瓶子藥粉一口吞盡,深刺進(jìn)左胸的右手指,才敢慢慢地抽回。

    僅管不是很了解詳情,但愛菱隱約感到,藥包里的藥粉,與其說是猛藥,不如說是某種劇毒,也因此,老人在吞下大量藥粉之后,整張臉變成死人一樣的慘白,但顯然也有神效,整個身體在連串骨爆聲之后,縮回原樣。

    “丫頭,你剛才看到的,可千萬別對旁人提起?。 ?/br>
    這是前幾天她目睹赤先生病發(fā)時,對方的特別叮囑,此時,老人的表情仍是同樣慎重,但愛菱卻特別明白嚴(yán)重性地連點著頭。

    等不及讓她開口問些什幺,老人身體一軟,就此昏了過去。同時,后方傳來了韓特與白飛的聲音。

    “小愛菱,你沒事吧!”

    “怎幺這里變成這樣?發(fā)生什幺事了?”

    轉(zhuǎn)過身來,面對的是兩張急惶而維持最高警戒的臉孔,少女別無選擇,如果要忠于自己與老人的承諾,那幺便只有一條路可走。

    “剛剛……有一群自稱是大雪山的男人過來,要對我不利……老伯伯拼命保護(hù)我,和他們打起來……這里……就變成你們看到的這樣……老伯伯受傷昏了過去……他們剛要下手,聽到你們來的聲音,就全往那邊跑了……”

    以一篇不打草稿的謊話,這篇算是佳作了。韓特與白飛對看一眼,發(fā)揮身為最佳搭檔的默契,當(dāng)白飛伸手為老人把脈,韓特怪叫一聲,離地躍起,一個倒翻竄入林中,追蹤敵人去了。

    愛菱捏了把冷汗,待要詢問老人身體狀況,白飛卻像想起了什幺似的,開口囑咐。

    “對了,小愛菱,你最近要小心一點,大雪山這次派出的殺手,是一個叫作蝕天官的麻煩人物,這人不好對付,我和韓特剛剛才想出辦法去把他誘出,決一死戰(zhàn),但把握不敢說有多少,在我們成功解決他以前,你要特別小心周圍,特別是地上突然出現(xiàn)的影子之類?!?/br>
    “……”

    “唔!你這表情是什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