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之太陽篇 第二章 昔時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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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黨首腦得知東方紅被擒,欣喜異常,吩咐于內(nèi)殿審問。立下大功的冷瞳,奉命將俘虜送往內(nèi)殿候?qū)彙?/br> 路上,發(fā)覺東方紅身上的鎖鏈略有松動,冷瞳輕拍著高高翹起的美臀,輕聲笑道:“別急唷,就快要到了,難道公主殿下不想看看誰是政變的主使人嗎?” “參見陛下,冷瞳已將叛逆擒住,恭候陛下發(fā)落?!?/br> “做的好,這次你打開城門,立功居首,朕不會忘了曾經(jīng)許你的東西。” 叛逆!說的到底是誰? 東方紅心中氣苦。這名叛黨首領(lǐng)十分狂傲,像利加斯這種近萬人的小國家,根本沒有資格學(xué)人稱皇稱帝,所以東方正我一向只以王侯自居,而這人卻敢自稱帝皇,若非貪心不足,便是有著高度的自信。 入耳的聲音依稀有點(diǎn)熟悉,一等到被放在地上,幾經(jīng)掙扎,舉目上望,赫然看清了叛軍首領(lǐng)的真面目。 “三皇叔,竟然是你?” “久違了,紅丫頭,多年不見,倒是出落得比以前更標(biāo)致了。” 眼前之人,左半邊臉被紗布裹住,身材修長,外貌雖然頗見蒼老,卻仍顯得氣宇軒昂,風(fēng)度翩翩,漏出來的一只眼睛,目光炯炯有神,不怒而威,正是東方紅的親叔父,東方正意。 東方紅知道,這位叔叔年輕時,文事、武功均臻上乘,長袖善舞,廣結(jié)豪杰,曾是下任皇位的不二人選。但在一次返家時,遭人刺殺,妻兒喪生,自己也毀了半邊臉。自此意志消沉,閉門不出,借酒澆愁。東方正我繼位后,每逢節(jié)慶,仍贈禮遣人問候,但都遭他婉拒。 卻不意竟是今日的反逆策劃人。 “皇叔!父王平日待你不薄,你居然報他如此?!?/br> 滿不在乎地?fù)]揮手,一如他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東方正意笑道:“不用這幺緊張,一個位子,沒有人能長久坐穩(wěn),現(xiàn)在,不過是換朕坐坐而已。” “你對父王有何不滿,竟要謀反,將來死后,你哪有臉見東方家列祖列宗于地下?!?/br> “沒什幺不滿,只是朕想坐坐寶座而已,就這幺簡單。”東方正意隨意哂道:“至于百年之后,朕倒要看看,是誰無顏見祖宗于地下?!?/br> “你這是什幺意思?”東方紅怒道。聽出話里有不尋常的弦外之音,令她感到不安。 “什幺意思?”東方臉色忽沉,猶如籠罩了一層寒霜,他仰天大笑,笑聲中只存著無限的蒼涼、悲慟,他厲聲道:“丫頭,上一輩的舊事,你知道多少?既然不知,就別在此大放謬詞。” 東方紅猛地想起,當(dāng)年宮廷皇位之爭,謠言眾多,東方正意之案,雖說立即抓到兇手破案,但案情中仍存有諸多疑點(diǎn),莫非……莫非…… “哈……哈……正我老賊!當(dāng)日你收買殺手,率人暗算于朕,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也可曾想到有今日嗎?” “胡說!休得污蔑我父王清名!”東方紅聽到舊日宮廷秘聞,急忙替父親辯護(hù),但看叔父這般咬牙切齒,再想想父親生平行事,心下不禁黯然,已信了五六成。 東方正意聞言一笑,多年的忍氣吞聲,無盡的憤恨,又豈是旁人所能了解。 低眼斜看東方紅,絕艷動人的臉上,看到的是一副絕不向任何迫害低頭的倔強(qiáng)表情。好半晌,開始大笑,道:“對了!差點(diǎn)給忘了,你小時候朕教過你武功,雖然說時間久了,也不至于退步這幺多吧!幾個xue道真可以困你那幺久嗎?” 東方紅自被檎后,便一直潛心沖xue,預(yù)備突襲敵人首腦,報滅家被擒之恨,此時已沖開九成,聽得計畫被發(fā)現(xiàn),再不猶疑,運(yùn)勁迸斷身上鎖鏈,抽出腰間暗藏匕首,飛身而上。 “逆賊受死?!?/br> “保護(hù)陛下。” 殿前衛(wèi)兵紛紛挺身向前,試圖擋成一座人墻,但紅日真勁再現(xiàn)威能,又豈是一眾庸手所能抵擋,尚未看清敵人身影,就已被劍氣破體而出。說時遲,那時快,轉(zhuǎn)眼間便已攻到東方正意眼前。 東方正意雖拔劍在手,卻沒想到對方的身法快至如斯,“叮”一聲,長劍被斷,明晃晃的匕首已架在眼前。 “無怪朕損兵折將,仍是奈你不得,果是好身手,不愧是連本家那邊都贊賞不已的人才。”無視于自己命懸人手,東方正意好整以暇地稱贊侄女的劍法。 東方紅內(nèi)心反復(fù)交戰(zhàn),激動不已。只要手下輕輕用力,立時便可為家國報此大仇,可是,果如叔父所言,不對的應(yīng)是父王自己呵!想起幼時,對自己照顧倍至,百般呵護(hù),種種的恩義。一時之間,竟是不忍心下手。 “皇叔!我只問你一句?”東方紅咬牙道:“就為了榮華富貴,連命也送掉,值得嗎?”為了找到下手的理由,她只得如斯問。 “送命?就憑你?”東方正意眼中厲芒大盛,顯然是另有后著。 一聲呻吟吸引了東方紅的注意,卻為防東方正意偷襲,不敢回頭。 “陛下!已將小公主帶來了。”出聲的是在后方的冷瞳。驚覺尚有大敵在旁,東方紅心下一凜,但更驚訝的是她的話。 “哦!把綠丫頭帶來了嗎?” 聽明白了兩人對話,東方紅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側(cè)身一看,卻見一名稚齡少女,奄奄一息,衣不蔽體,給麻繩牢牢捆著,二十余名士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卻不是自己親meimei東方綠是誰。 “大的還沒逮著,卻先逮著小的,預(yù)先留了下來,果然有派上用場的時候?!睎|方正意見她心焦,出言調(diào)笑。 見到meimei受此折磨,東方紅眼中都快滲出血來。手上用力,在東方正意頸間留下一道血痕。 “公主!還是讓瞳兒提醒你一下吧!瞳兒現(xiàn)在從一數(shù)到三,若是你不棄劍投降,有什幺后果,你冰雪聰明,自當(dāng)心知。”語畢,身后的一排侍衛(wèi),抽刀出鞘,對準(zhǔn)纖弱的身影。 “一……” “你……你們好狠毒。” “無毒不丈夫。你武功太高,若讓你逃逸,日后行刺于朕,豈非教朕日夜寢食難安,只是,朕自問無能正面擋你一劍。不能力敵,便得智取?!睎|方正意毫無愧色,冷然道。 “二!” 隨著聲音一出,一柄長刀刺向刀圈中的東方綠,穿臂而出,鮮血飛濺,東方綠疼的痛叫出聲,她年紀(jì)小,聽不懂底下大人的對話,只看到姊姊為己為難,小小的心里,亦是痛苦萬分。 東方紅暗忖,若是飛身救人,敵近我遠(yuǎn),能否趕在敵人亂刀斬下前到達(dá),猶是未知之?dāng)?shù),可是東方正意武功亦是不弱,以只方現(xiàn)在的距離,自己身形稍動,空門大開,他趁隙攻擊,實是九死一生。 “只有棄劍投降,才能救meimei一命,可是……我半晚的血戰(zhàn)、父王的重托,難道就此落空……”一邊是父母家國,一邊是姊妹情深,內(nèi)心的掙扎,令她握劍的手顫抖不已。 “三!” “鏜啷!”一聲,匕首落地,東方紅頹然跪倒,她知道,今生就此毀了。 刀圈中的東方綠,無聲地淚流滿面。 “??!”厲芒乍現(xiàn),一聲慘呼,只見東方紅雪白的只腕,出現(xiàn)兩道紅絲環(huán),逐漸擴(kuò)大,紅色的液體不斷地滴在地上。卻是東方正意重持?jǐn)鄤?,立即出手,挑斷了這頭號大敵的只手經(jīng)脈。 只手是用劍者第二生命,手筋既斷,東方紅今生今世再無持劍的可能了。 “你的紅日劍,自今日起,絕響于江湖?!睎|方正意緩聲道。 半生心血,盡付東流,東方紅真正絕望了。 “朕一世英雄,豈能死于女子之手?!笨粗_下的失敗者,東方正意昂首闊步,傲然道:“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女人?!?/br> 一旁冷眼旁觀的冷瞳,很明白這句話的意義,“成大事者,六親不認(rèn)”,因為她自己也是同路人。若是東方紅能狠下心來,這些三流陷阱根本困她不住,當(dāng)然,東方正意也就勢必得到陰間去當(dāng)發(fā)夢皇了。 東方正意抓起侄女的左襟,東方紅待要反抗,卻覺一陣麻木感自手腕傷處上移,欲動乏力。就這幺一耽擱,東方正意手中用力,“嘶”的一聲,半邊衣襟被撕開,露出了完美無暇的大半邊胸部。 “你……你想做什幺?”東方紅驚慌莫名,一方面是為了腕上異感,一方面更是為了東方正意的舉動。她試圖用手遮住裸露的肌膚,不敢置信的看著這應(yīng)是她親叔叔的男人。由他眼中射出的欲焰,東方紅知道自己沒有會錯意。 東方正意并沒有侄女一半的激動,只是冷笑道:“yin人妻女者,其妻女必遭人yin。你父親當(dāng)日于我面前,殺我幼子,yin我愛妻。我早已立下重誓,今生縱成修羅,必報此仇。” “不要,快住手?!闭洪_右邊的衣襟,東方紅全力抗拒,但腕上傷處不知給下了什幺毒素,半點(diǎn)勁力都運(yùn)不上來,給東方正意將衣裳撕裂至腰部,展現(xiàn)出一身欺霜賽雪的玲瓏身段。 “你不要我碰,那容易?!钡昧吮阋?,東方正意并沒趁勝追擊,反而退到一邊。這令東方紅滿心不安,對方絕不可能突然悔悟,一定是有更毒辣的手段,而失去武功的自己,僅能坐視一切發(fā)生。 “陛下!”冷瞳湊上前來,看也不看昔日舊友一眼,道:“奉您的號令,今晚凡是有親人殉難在這妮子手上的近衛(wèi)軍,已經(jīng)在大殿外集合了。” “很好,你做得好。”東方正意贊許地點(diǎn)頭,“這丫頭已經(jīng)給廢了手腕,又下了藥,等會兒朕的近衛(wèi)軍該可以玩?zhèn)€痛快。” 東方紅只覺一股氣直往腦沖,險些暈去。東方正意的話,她聽得很清楚,而想到等一下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慘事,立刻便想自盡當(dāng)場。 但意念方動,全身卻已軟綿綿的沒半分氣力,想說話可以,要咬舌卻只能咬痛舌頭,連半絲血痕也無,枉論自裁。 “別白費(fèi)力氣了?!睎|方正意冷笑道:“如果讓你這幺輕易就死,朕的怨憤如何能消,而你該可以非常自豪,為了你這丫頭,朕可是花了重金,向毒皇買來生死花?!?/br> 東方紅少接觸毒品魔藥,對生死花之名不甚了了,但冷瞳聞言卻是吃上一驚。 生死花號稱天下五大奇藥之一,生長于魔界絕地,極難一見,據(jù)說是種超強(qiáng)力麻藥,藥力一但發(fā)作,可讓人產(chǎn)生強(qiáng)烈幻覺,渾渾噩噩,如登仙境,連帶強(qiáng)化rou體。可惜使用過程稍有不當(dāng),事后便強(qiáng)烈腐蝕腦部,使用者癡呆,神仙難救,故而一般當(dāng)作毒藥使用。 東方正意給復(fù)仇怒焰驅(qū)使,不愿太早殺掉這對姊妹,但即使廢了武功,卻仍對東方紅深具戒心,甚至要使用這等劇毒,由此可見這女人的威脅。 東方正意拍兩下手掌,殿上衛(wèi)兵圍了上來,將東方紅往外拖去,東方紅自知無幸,卻不肯就此放棄,拼命地掙扎。這些衛(wèi)兵都是粗蠻之輩,立刻還以老拳,可憐東方紅武功已失,三兩下便給打得遍體鱗傷,嘴角破裂。 “嗚……姊姊,你們都是壞人,不要打我姊姊?!睎|方綠看到姊姊痛苦地翻來覆去,哭著為姊姊求情。 “你這禽獸,你這樣做,怎對得起死去的父王?!笨吹綎|方正意得意地微笑,東方紅悲憤道。 “死去的父王!哈哈……紅丫頭,你也太不了解自己的父親了?!?/br> “你這話是什幺意思?&25163;&26426;&30475;&29255;&32;&65306;&65324;&65331;&65322;&65334;&65327;&65316;&65294;&65315;&65327;&65325;” “什幺意思?”東方正意猛地轉(zhuǎn)過頭來,半邊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 “禽獸的兄長,當(dāng)然也是禽獸?!睎|方正意道:“你真的以為那老賊會死守殉國嗎?丫頭,你大錯特錯了,他利用你帶傳國寶劍突圍,掩人耳目,自己卻從密道早一步溜出都城了?!闭Z氣中有著無盡的遺恨,似是為了未能一報多年之恨而氣惱。 “跑了老的,也無妨。今天朕就先玩殘了你們姊妹,來日再取正我老頭的首級?!?/br> “你放過綠兒吧!就算你不念她是你的親侄女,那幺小的孩子,你也忍心下手嗎?”對自己的命運(yùn),東方紅悲哀的認(rèn)命了。為了meimei,拋棄了僅有的自尊,向折磨她的死敵哀求。 “你父親既然舍得,我又何必客氣?!睎|方正意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你meimei身上的傷,是你那慈愛的父親,為了逃命,把她從車上踢下來阻擋追兵所造成的。” 東方紅驚駭莫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最慈祥、最相信的父親,居然會…… “我不相信,父王他不會做這種事,一切都是你胡謅的!” “信不信由你,不過……”東方正意詭異笑道:“若不是他命人密告你逃離的路線,要伏擊你還真不容易?!?/br> 東方紅腦中轟然一聲巨響,眼前金星四冒,胸口氣血翻涌不已,心中凄楚難當(dāng),仿佛五臟六腑都要一齊絞碎。就僅僅一個晚上,最信任的摯友暗算自己,肢體半殘,被親叔父施以地獄般的凌辱,到了最后,竟然連父親都出賣了她。 “我這一生,到底是為了什幺戰(zhàn)呢?我的生存,又是為了什幺呢?”這樣的疑問,不斷堆上在胸口,仿佛所有的生存意義,全被一齊抹煞。 最后,她聽到某種東西的碎裂聲,那是她的靈魂、理智、意識,瞬間化為碎片的最后聲響。 兩行紅色的淚珠,在白玉般的臉蛋上,靜靜地留下了深刻的紅妝。東方紅目光呆滯,神情癡呆的坐在地上。 “姊姊!姊姊你怎幺了,你說話?。【G兒好害怕??!”看到姊姊的崩潰,東方綠驚駭莫名,半跪半爬的蹭近東方紅身邊,用被綁住的身體搖晃著親愛的姊姊。 看到這幕景象,東方正意確實享受到復(fù)仇的快意,只差殺掉東方正我,就是完美的結(jié)束了。 “哈……哈哈……哈哈哈……”打破了可怖的沉默,最后,東方紅開始大笑,恍若地獄最深處的厲鬼,重回人間,讓人心肺功能為之衰竭的狂笑,響徹了整個殿堂。 “拉出去!” 生死花毒素漸漸入腦,加以心情悲愴欲絕,東方紅再沒有抵抗,任衛(wèi)兵們抓起手腳,抬出門去。沿途,她嘶聲力竭的瘋狂大笑,讓殿內(nèi)每個人心頭都是一陣寒意。 “姊姊,姊姊?!苯o姊姊的模樣嚇壞了,東方綠天真地掙扎起身,想要跟去,卻給東方正意一指點(diǎn)倒。 “陛下!諸事已定,冷瞳不妨礙陛下享樂,就此告退?!?/br> “很好。朕許下你的元帥一職,明日早朝會宣布?!睎|方正意點(diǎn)頭道:“只是,你不留下來為朕助興嗎?” “陛下真愛說笑,有兩位公主侍奉良宵、溫席暖被,難道還不夠嗎?”冷瞳眼波流轉(zhuǎn),巧笑倩兮,呢喃道:“冷瞳為人,不做白事,要我充當(dāng)一晚高級娼婦,代價很高的?!?/br> 東方正意點(diǎn)點(diǎn)頭,允許臣下告退。 他讓她走,對于這個與其說是部下,不如說是合伙人的女子,他知道那是朵殺人不見血的血薔薇,想要強(qiáng)摘的人,必定要付出極重的代價。 冷瞳大步出殿,反手關(guān)了殿門。在門內(nèi),東方正意解開身上衣帶,朝著那哭得梨花帶雨般的女孩,緩步走去;而在門外…… “公主,各人有各人命,你可別怨我??!”她低喃一句,隨即又回復(fù)冷澈的神色,“不,就算你怨我也無所謂,因為只有犧牲你的命運(yùn),才能改變我的命運(yùn)??!” 宮門之外,一具女體給拋在泥地上,朦朧的眼神中,映出了無數(shù)禁衛(wèi)軍的身影。 “哈……哈哈啊……哈哈哈……” 笑聲繞梁不絕,一個禁衛(wèi)軍大漢脫去褲子,猛地?fù)渖稀?/br> 國境邊界小路上,一輛簡陋馬車緩慢地馳向艾爾鐵諾。 “陛下!我們已經(jīng)成功越過國境了?!?/br> “做的好,辛苦了。”一個頗見蒼老的身影,捻須笑道。 “可是帶著傳國寶劍的長公主,已經(jīng)失去了消息,留下的小公主,也……” “小事一件,國家的重心在于國王,傳國寶劍不過是象征,沒多大意義。至于女人,將來還怕沒有嗎?哈哈哈……” 滿天的云朵,悄悄地遮住了月亮。 艾爾鐵諾歷五六七年利加斯王城私娼寮 城里偏僻的一角,幾十間破舊木屋錯落座立。百余名年歲不等的女子,傍依門口或跪或站,身上罩著寬松的布袍,袍子下的各色胴體,正等著客人待價而沽。 三年來,利加斯國內(nèi)混亂,民生雕零,百姓無以為繼,因此而賣身為娼者,大有人在,加上近月來又爆發(fā)戰(zhàn)事,私娼寮的一眾鶯鶯燕燕,人數(shù)突然暴增了起來。 喧嘩聲響起,一隊軍士高聲吵雜,從遠(yuǎn)方靠近了過來。在這種戰(zhàn)亂時局,哪種主顧比軍人更豪闊。流鶯們紛紛打起精神,擺出誘人姿勢,稍微大膽些的,甚至就地鋪了隨身草席,掃榻相迎,反正屋少人多,倘若爭不到屋子,草席一鋪立刻就可以營業(yè)。 “恭禧杜大哥了,論起今天場上的功勞,您是全隊啊?!?/br> “是啊,我瞧剛剛頭兒看您的眼色,嘿!指日就要高升啊。” “說得是啊,這真是要慶祝了,改天您一人升天,可別忘了我們啊?!?/br>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在恭維為首的那個虬胡漢子,只樂得他呵呵大笑,朗聲道:“杜某能有今日,全靠諸位兄弟的幫助。為了酬謝大家,今兒個在此的花費(fèi)全由我來出?!?/br> 此言一出,立刻響起一陣歡呼,跟著就是一陣嘆氣。 “唉!難得杜大哥請客,可怎幺卻是這等粗劣貨色??!” “將就點(diǎn)吧!最近城里刺客不少,很多人都是嫖院時被殺,安全起見,還是別逛高級妓院,拿這地方先來消消火吧!” 計議已定,眾人嚷嚷起來,說要挑一個最好的來酬謝杜老大,但要在這幺多流鶯之中挑說哪個比較好,一時也非易事,正自無法可施,忽然,一陣若有若無的樂聲響起。 “古怪的,哪來的琴聲?”虬胡漢子大感好奇,在同儕一片“走桃花運(yùn)”的噓笑聲中,尋琴聲而去,余人也跟著一哄而散,分別找著對象,進(jìn)屋去了。 虬胡漢子跟著琴聲左拐右繞,最后,在某條巷子深處,一個陰暗屋檐下,見著一名女郎。她斜倚土墻,和外頭流鶯穿著同形式的寬松長袍,卻遮掩不住本身的婀娜身段,手里簡陋的三弦琴,輕輕地奏出清淡小調(diào)。 未看面容,虬胡漢子單憑直覺,已肯定對方不似庸脂俗粉,揚(yáng)聲道:“我出兩百?!币话懔鼹L伴枕一次,不過九十銅幣,他肯一次喊價到兩百,已經(jīng)是很闊綽的價錢了。 琴聲嘎然而止! 女郎轉(zhuǎn)過身來。出乎意料地,在頭套下,竟是一副絕美容顏,櫻唇雪膚,月眉星眸,精致的艷麗,讓虬胡漢子這樣長閱風(fēng)塵的老手,都為之驚艷。只是,這副美麗嬌容上,不見美人應(yīng)有的笑意,而是一片冷漠。孤高而冰冷的眼神,讓虬胡漢子瞬間懷疑起來,這樣的女子,怎會是個土娼? 不過對方隨即證實了他的疑惑。沒說半句話,女郎微微搖頭,豎起了食指,比了個“一”的手勢。 “要一千?你身價有那幺貴!”虬胡漢子一驚,跟著大喜,能嫖到這樣的美人,縱使耗盡兩月薪俸也是值得。 “錯了!我不賣。是有人買你?!迸砷_口說話,一如表情的冷漠,出口的聲音雖然悅耳,卻也如冰雪一般嚴(yán)寒,“一千銅幣是你的身價!” 虬胡漢子一驚,未解其意,卻見女郎朝他微舉玉臂,勁風(fēng)揚(yáng)起,跟著眼前一黑,眉心劇痛,什幺意識都沒了。 最后映入他眼簾的,是女郎皓腕上,一圈怵目驚心的艷紅! 看著無生命的軀體倒地,女郎表情依舊,既無得色、亦無憐憫,揚(yáng)手在墻上印下與雇主約定的確認(rèn)記號,套上套頭,就此步進(jìn)巷尾。 黃昏時分,女郎回到城南的一處民居。屋子地處偏僻,沒什幺吵鬧,雖然格局不大,卻很干凈,連帶門口的一小塊花圃,都清理得井然有序,是個適合靜養(yǎng)的好地方。 女郎推門進(jìn)屋,負(fù)責(zé)打理雜務(wù)的老嬤嬤,聞聲出來,向她問好,之后,兩人約定明日的上工時間,老嬤嬤告辭離去。 出門前,老嬤嬤回身再看兩眼,女郎已端著老嬤嬤剛煮好的清粥,進(jìn)入內(nèi)間了。每次看著她的身影,老嬤嬤的心里就有著嘀咕。 這個楓姑娘啊…… 老嬤嬤是附近的一名獨(dú)居老婦,替鄰近人家洗衣燒飯為生。某日,這名楓姑娘突然上門,丟下好大一袋金幣,請老嬤嬤專門到她家打理雜務(wù),同時,當(dāng)她不在時,請老嬤嬤幫忙照顧她的meimei。 從未見過這幺多錢,老嬤嬤當(dāng)場就答應(yīng)了。楓姑娘雖然冷淡如冰,但相處上仍算溫文有禮,每日工作量不大,報酬又高,實是輕松愉快。只是,做久了,老嬤嬤漸漸聽到一些傳言…… 傳言的起因,是有人認(rèn)出了她。據(jù)說在一年半前,有對姊妹花一齊由軍妓營被賣到城內(nèi)的某家私娼館,那個姊姊的相貌,依稀便是今日的楓姑娘。 唉!軍妓營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那些近衛(wèi)軍殘猛粗暴,動輒將身下的女子打得皮開骨折,京城里的妓女們,視接他們的生意為畏途。 那個meimei一年內(nèi)墮了好幾次胎,最后精神崩潰,成了傻子,軍妓營的長官為了怕負(fù)責(zé)任,將她們兩人一起轉(zhuǎn)賣娼寮。聽說進(jìn)院子的時候,姊妹倆下半身都還在流血……娼館老鴇欺負(fù)她們一癲一癡,什幺客人都讓她們接。后來不知怎地,先是姊姊失了蹤,再后來,整間娼館都不見了,要不是有人突然想起,還真沒人記得這檔子事了。 關(guān)于這些傳聞,老嬤嬤壓根兒就不信。這個楓姑娘,看來真是特別,雖然身在風(fēng)塵,卻沒染上半點(diǎn)俗艷,反而有另一種難言的高貴絕俗,該是是好出身的女兒家啊! 只是,為什幺她會變成這樣呢?還有,她的meimei…… 想起楓姑娘的meimei,老嬤嬤不忍地再嘆口氣,悄悄地關(guān)門離去了。 內(nèi)間里,楓兒吹涼匙中熱粥,一口一口地喂進(jìn)meimei口中,不時還用手巾拭去她嘴角的殘羹與口涎,臉上神情盡是溫柔、憐惜,與拼命隱藏的哀痛,再沒有半分冷意。 在她面前,是個看不出年紀(jì)的女孩。照年齡來算,女孩在今年秋天,才要過十三歲生日;但此刻的她,一頭長發(fā)又灰又皺,臉上滿是一道道深刻的皺紋與斑點(diǎn),全身皮膚蠟黃,枯槁無光澤,連舉起手來都無力地不停顫抖,簡直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哪像是豆蔻梢頭的青春少女。 “姊……姊姊……嘻嘻……” “乖,別動,先把粥喝完?!?/br> 曾聽說境遇會改變?nèi)说南嗝玻瑮鲀阂郧安恍?,但現(xiàn)在瞧著meimei凄慘的模樣,卻再不由得她不信。 當(dāng)自己把meimei從那污穢不堪的場所救出,想好好地為她療養(yǎng)、復(fù)健,卻發(fā)現(xiàn)meimei奄奄待斃,命懸一線;自己驚惶失措,連找眾多醫(yī)生,卻沒一個管用。幸好那位尊貴的小姐千里而來,這才在生死關(guān)頭,把meimei挽救了回來。 但接下來的仍是噩耗。meimei的身體已嚴(yán)重?fù)p壞,縱能救回,也不過是一時之命而已了。 正確的病因和自己相同:生死花中毒。而且又沒相當(dāng)根基的內(nèi)力做緩沖抵御,急救也來得太晚,就算有十重圣力加身,也是回天乏術(shù)了。 聽到那位尊貴小姐的最后暗示,楓兒明白,自己所能做的,僅是讓meimei最后一段人生盡量沒有痛苦了。 僅是沒有痛苦! 她甚至談不上享樂,虛弱的身體,接受不了清粥以外的任何美食或補(bǔ)藥;崩潰后的心靈,在見到每個生人時驚恐欲狂,甚至連嗅到利加斯以外的空氣,meimei都會不安得抽搐。 所以,這樣的一段生活,就是自己目前所能做的了。 喂完了粥,楓兒讓meimei躺下,手稍擦過,立刻就是一絡(luò)白發(fā)落下,瞪著日益稀疏的發(fā)絲,楓兒幾乎壓抑不住久違的淚水,現(xiàn)在的日子,就算自己拼命想挽留,也不會太久了??! 綠兒,你的命為什幺那幺苦?難道就因為你生錯人家嗎…… 楓兒坐下來,逕自把頭低垂,獨(dú)自沉思。腦海里一幕幕浮現(xiàn)起今早在市集聽到的喜樂奏章,還有路人們的對話。 “是哪一家在辦喜事?這幺會這幺熱鬧?” “你怎幺連這幺大的事也不知道?前國王東方正我,得到艾爾鐵諾支持,已經(jīng)回國重新登基,今天是他與冷瞳元帥的結(jié)婚大典啊。” “唉!上個皇帝也真倒霉,登基沒幾年,就被手下政變刺殺,他的腦袋,聽說還是冷瞳元帥親手交到東方正我陛下的手中的。” “是天意嗎?那個人到底還是死在女人手上……!”腦海里依稀還記得,那個男子昂首闊步,傲然道:“朕一世英雄,豈可死女子之手……” 真是天意??! 心緒飄蕩不定,耳邊忽然響起meimei自哼的小曲,“兔兒跳,魚兒躍,鳥兒早起在樹梢;爹爹抱,姊姊笑,爹爹叫?我?好?寶?寶……” 啞然的沉默,籠罩著室內(nèi),外頭的夜空,早已深了。 風(fēng),無聲地吹著,似乎,有一聲人類聽覺可及以外的嘆息,緩緩地滲入微風(fēng)之中,吹往南方的國度,另一處太陽殞落的地方。 自由都市──暹羅城。 (注:數(shù)年后,東方紅與正在進(jìn)行萬里長征的蘭斯洛一行人相遇,并加入其中,東方紅改名為蒼月楓,日后成為九天御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