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再次被辛鐸套路
晚上八點,X市被籠罩在夜色的黑暗中,炫彩的霓虹燈光卻穿透黑夜照亮市中心的各大街區(qū),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威遠醫(yī)院后巷,餐廳后廚的后門,一輛高級賓利就停在那里。 這個位置能清晰地看清楚住院部的房間,明亮的窗戶里面,有個不甚模糊的臉。 代彧披著卡其色的毛衣坐在床邊看書。光透過那男人清晰的輪廓,線條柔和又漂亮。那男人就像是他曾經(jīng)得到的稀世珍寶,不慎遺失了,卻再也要不回來。 林舟越不死心,坐在車里,希望能多看他一眼也好。 自從代彧跟他鬧分手那天,林舟越就開始抽煙了。 他曾經(jīng)因為代彧討厭抽煙,就把煙戒了,而此時此刻,心緒纏繞在一起,只覺得胸口堵著,只能靠抽煙來排解。 白色的霧氣繚繞地飄在男人的眼前,不過半個小時,他便抽盡了一盒煙,任由焦油和煙草腐蝕他年輕的內(nèi)臟。落下了一地的煙屁股,淡黃色的煙頭被他用腳踩了碾碎在小巷的排水井上。 “嘀嘀——” “喂?”蔣文倩的聲音嚴肅而又莊重,從那男人的手機里響起:“什么時候回來處理工作?!?/br> 林舟越一口煙嗆在嗓子眼里,猛咳了兩聲:“咳咳……媽,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明天回公司。” 蔣文倩冷道:“身處這個位置,你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難道你還是小孩子么。本想著清理掉你身邊那些臭蟲就沒事了,你別又給我惹一堆麻煩。” 女人的聲音強勢,不留任何的余地。 林舟越突然覺得有種無力感。他的身體從頭到腳都被抽干血液了一樣。 男人眼睛半闔著,看著眼前的霧氣,腦海里卻想象著他的人魚此時此刻正躺在別人的懷抱里。 他心臟扭曲痛苦得想要吼叫。 “媽,我身邊的……不是臭蟲?!?/br> 蔣文倩也愣了半晌,他的兒子是絕不會跟她頂撞的。 “你立刻給我回來。” “不,媽,我今晚有別的事。” “林舟越,林舟越你——” 林舟越立刻將手機掛斷。 他聽不得任何閑言碎語了,男人屹立在車門邊看著醫(yī)院的窗戶。 代彧坐在床邊,而張祁高大的身影朝他走來,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吃東西。張祁端著飯碗,一勺一勺地喂給代彧。 男人起初有些拒絕,可吃了兩口也泰然接受了。 他吃飯的時候總是直著肩背,手捧著個碗,一雙纖長的手總是拿著勺子的最頂端。人常言道,拿著勺子的頂端吃飯的人,走得離家遠。那男人生命里的三十年就一直這樣,吃飯都優(yōu)雅得像一幅畫。 林舟越看著他的剪影。 那少年一雙眼睛雖埋在黑夜里,定定地盯著一個地方的時候,就會迸發(fā)出如琥珀一般淡金色的光芒。他瞳孔緊縮,一雙眼里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一顆眼淚毫無征兆地掛在他長長的下睫毛上,guntang的淚水順著男人的下巴滴落在了地上。 “彧哥……” 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這次是陳謙文的電話。 “越,怎么樣啊,你找到代彧沒?” 林舟越的聲音被卡在了喉嚨里,發(fā)出來的僅僅是細小的嗚咽:“嗯……謙,代彧,跟張祁在一起了……” “我就說,這小浪蹄子sao得很,這么快就把你踹了跟張祁跑了。” 林舟越怒道:“我不許你那么說他!” “不是——越,你果然是被這個兔子給蠱惑魔怔了。他都跑了你還惦記著他干嘛?” “不是,不是……跟他沒關系,都怪我。我媽找人把他毒打了一頓……因為我,是我的錯……” 林舟越一邊說,眼淚居然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窗戶里的代彧坐在張祁的對面吃飯,張祁似是說了個笑話,那男人笑得就像是六月的微風,似是他第一眼見到他時那樣的明媚。眼睛彎彎的,嘴角露出兩顆漂亮的小虎牙。 這個笑,再也不可能屬于他了。 為什么……心臟會那么難受,那么痛苦。 林舟越嗆了一大口煙,彎著腰捂著胸口大喘氣。 生理鹽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將他那雙棕色的眼球都包裹上一層水霧。男人第一次感受到這種痛。 “謙,我跟他道歉了,可是、可是沒用……他不喜歡我了,他跟張祁在一起了……我怎么辦?我說了對不起,我保證了我會對他好的,可是他不信我……” 陳謙文也被他嚇到了。 林舟越在他們?nèi)ψ永锸翘熘溩?,在所有人面前都不可一世,只有他挑別人的份。有多少女人搔首弄姿地博他一笑,又有多少gay撅著屁股等他上。他家財萬貫,才華橫溢,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一個人。 只有代彧。 林舟越為了這個男人流淚了…… 陳謙文立刻道:“你動心了?” 林舟越毫不掩飾:“對,我早該明白,我喜歡他,我很喜歡他……” 陳謙文安撫道:“要不……要不兄弟請你喝點酒吧?!?/br> “不用,我要自己待一會兒?!?/br> 林舟越扶在車門框上的手指用力捏緊,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他雙目怒怔著看著窗口的人。 張祁不知何時,將代彧抱進了懷里。 那男人愣愣地接受了擁抱,兩個人交頸靠在一起。代彧頭發(fā)落在睫毛上,看起來乖順得像個大學生。張祁用寬厚的手掌摸了摸那男人的臉,隨即棲身上去,在他的額頭上落了個羽毛似的吻。 林舟越雙目欲裂。 “張祁……親了代彧的額頭……” 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掉。 漆黑的小巷里只有餐廳后廚抽煙機發(fā)出的“嗚嗚”聲,蒸騰的白煙掠過男人挺拔的身影,他形單影只地看著窗戶里甜蜜的兩人,喉嚨里發(fā)出“咕嚕”的微小聲音。 心臟就跟被剜去了一半似的。 “彧哥……彧哥……你怎么能讓別人親你……” 陳謙文那里的電話還沒掛斷,能聽到那男人瘋魔一般的低語。 林舟越再也受不了了,他頭疼得要發(fā)瘋。男人立刻鉆進了車里,把車開出了120邁的車速。 藏藍色的賓利穿梭在夜晚霓虹燈灑下的馬路上,如同黑夜中的惡魔,連闖了三個紅燈,飛出了城市的內(nèi)環(huán)。交警騎著摩托車在馬路邊上吹著哨子,依然無法叫停這輛車。林舟越腳踩油門,根本不顧任何的鳴笛聲,恍如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了這一排排飛馳而過的路燈。 他終于開車到了代彧的家。 那個本來溫馨的家現(xiàn)在空落落的。水草缸里的魚依然游動,似是跟從前的并沒有一點變化。月光灑在陽臺上,銀白色的光輝給蘭花草鍍了蹭霜。 陶瓷缸里的蓮花全落了,只剩下幾片浮在水面上的枯黃的荷葉,一兩片葉子上撐著朽掉的荷花莖。 恍惚間,他像是看到了代彧經(jīng)常坐在陽臺的小馬扎上給蘭花剪枝,纖長的手上沾了點泥,但是他全沒有意識到,就擦了擦下巴上的汗,黑泥糊到了男人溫潤如玉的面頰上。 林舟越恍恍惚惚伸出手想要幫他擦臉,瞬間那人影便化為一抹月色,消失得無影無蹤。 “彧哥……” 林舟越伸出的手只摸到了冷冷的空氣,他縮回手,從冰箱里拿出來之前買的酒,大口大口地灌進了嘴里。 威士忌的度數(shù)很高,并不像普通的龍舌蘭。舌尖觸碰到酒液的一瞬間,他的口腔便被這辛辣和醇香給充溢了。他如饑似渴般地吞咽著酒,就像是往嘴巴里咽下去了數(shù)千把鋒利的刀子。 那烈焰般的觸感劃破他的食道,灑進了胃里。 男人雙頰立刻變得緋紅,他趴在木桌上,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房間,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喃喃自語。 空氣沒有聲音,一切都靜謐如常。 “我錯了,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愛你,我以前做的事都是混蛋事……” “咔嚓——”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又關上。 林舟越眼前恍然出現(xiàn)了代彧的臉。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又用手摸了摸眼前的人。 代彧那張臉沒有一絲的厭倦和冷淡,就像是一縷清冷的月色,他雙眸漆黑卻帶著點微光。男人手捧著他的臉,不可置信地說:“你、你回來了……彧哥,你肯聽我說……你信我?!?/br> “我回來了?!?/br> 林舟越手碰到男人的皮膚是有溫度的,他哭得難受,忍不住抱著眼前的男人,摟著他瘦削的肩膀。 “彧哥,你信我一次,信我一次好么?我跟你保證,我只喜歡你一個人,我只愛你一個人……我媽那邊,我去說,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我會保護好你……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辛鐸看著面前那個痛哭流涕的男人,抱著他,心里更加酸楚。 林舟越,愛代彧愛到發(fā)瘋。 男人捧著林舟越的臉:“你真的愛我么?只愛我一個?” 那人已經(jīng)不再是少年,濃密的眉宇下是一雙帶著酒酣的雙眼,眼球充血帶著血絲,臉上也是滿滿的淚痕。 林舟越看著他的臉,在月色下起誓:“我愛你,我愛你……” 他捧著辛鐸的臉吻了下去,熱辣的嘴唇帶著酒氣,那男人也不躲。林舟越含著辛鐸的唇瓣,舌尖撬開男人的貝齒,輕輕的舔嗦著男人柔嫩的舌尖。 “既然你愛我,那你跟我做好不好?” 林舟越傷心得要崩潰了,他迫不及待地答應,用力地啃噬著男人的唇瓣,用行動答應他。 深夜里微黃的光亮在代彧的家閃爍著。靜謐的夜里,一切都化作塵埃。冬日沒有了鳥鳴,沒有了蟲叫。一切都淹沒在兩人抵死交纏的喘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