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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桌上燃燒的最后一盞燈不知何時就熄滅了。 黑暗中的觸覺比白日耀眼之下更敏銳。 思緒卻在黑潮翻涌時被拍得粉碎。 腦海里一瞬放空,埋藏深處的記憶卻漏了出來,掀開褪色的邊角。 令狐羽忽然想起初初跟著師父上太華山的那一天,師父抓貓兒一樣拎著他的后脖子,把他帶去山中的泉池,讓他把自己洗刷干凈,換上新制的衣衫。 那時他還鬧著別扭,無論如何也不愿乖乖聽話,見無法逃走便閉氣沉在水底不肯上去,假裝自己淹死了。結(jié)果山泉冰涼,浸得他腿腳痙攣,當真咕嘟咕嘟戳在水里起不來。 是師父跳下泉池把他撈了上來,按在池邊的青石板上刷背,拿皂豆搓揉他油膩的頭發(fā)。 師父的力氣很大,每一下動作卻又是溫柔的。 他像案板上已被剃光了鱗片的魚一樣拼命扭動撲騰了好久,終于還是敗給了這一點叫他淺嘗一口便貪念瘋漲的溫柔。 無論嘴上再如何倔強不愿承認,心里也始終有一個角落清楚明白著。 從記事那一天起,他就渴望家人,渴望慈愛的母親威嚴的父親。 是師父把這一切都給了他。 而他想要守護的,他害怕失去的,那一捧溫暖,眼看便要從指縫間流走,如同水月鏡花,如同虛空幻夢。 但他不想放手。 他又怎能放手。 他再也不能回到從前,絕不能變回那個孤獨且弱小渾渾噩噩求生于獸口的孩子。 只要能夠留住,留住這個得來不易的家,他什么都可以做,無論需要他做什么,他都義無反顧。 夜空里陡然下起傾盆的雨。 電閃雷鳴間,一瞬有天火映入彼此的瞳孔,劈開這一室混沌,恍如白晝。 光一閃而過,令狐羽不知道師父是否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的臉。 但他分明已一眼看清了,師父深不見底的雙眼中沸騰的濃黑。 他只猶豫了一瞬,便伸出雙手,抱住了這灼熱的暗影。 十七歲少年的身體仍未完全長開,像是鮮嫩柔軟的新綠枝芽,不顧一切地伸展,綻放,以獻祭的姿態(tài),纏繞住干渴將死的枯木。 汁液從新鮮的傷口里涌出來。 他能感覺到冰封的身體在肌膚廝磨間一寸寸燃燒,把帶刺的軀殼盡融化成水,沾濕了緊密連接的彼此。 有什么堅硬的東西抵在最柔軟脆弱的入口,劍一樣,是兇器,帶著洶涌怒潮,斧鑿出激烈的嗡鳴,直至楔入他的身體,洞穿了他的魂魄,繁復(fù)挫磨。 這從未有過的瘋狂難以言表,痛得他面目猙獰渾身顫抖,卻又隱隱在煎熬痛楚中滋生出詭異的暢快,似一切都無所謂了,什么也不能再扼住他,什么也不必在乎。 他恨不得嘶聲吼叫。 他又不敢發(fā)出半點聲。 他只能傾盡所有地抱住那個也正用力抱著他的人,如同在海嘯山崩間顛簸,終于抓住唯一救命的浮木,如同植物以為抱住了光。 意識迷離間,他嗅見師父身上熟悉的氣味,是太華山中黎明時的朝露,落在沉睡的松林里,被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著,在云山霧海之上升騰起若有若無的香氣。 松木香。 他豁然想起七師叔房里那被他不慎打翻的香,瞬間彌漫的松木香。 淚水毫無征兆地從他的眼眶里涌出來,落在唇齒間,苦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