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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許是西峰鮮有人煙,山風仿佛比別處更冷一些。 令狐羽身手靈巧,一路來到那云上蓮舍前,心中還慶幸,虧得太華派人丁不興,沒什么巡夜的弟子,否則哪由他一路大搖大擺,來得這么輕松容易。 這云上蓮舍雖是久無人居的舊屋,卻處處打掃得干凈齊整,偶有損壞也都精心修補,想來是師父常常來的緣故。 令狐羽心中愈發(fā)好奇,又不敢動出大動響,驚動了師父,便尋了偏僻角落里的一扇窗,躡手躡腳地撬開來,鉆進屋去。 待進來之后,又是別有洞天。 夜已深濃,屋內卻未曾點燈,只有一點朦朧月光從天空漏下來,梁柱都隱隱戳戳的。 令狐羽先四下張望一圈,感覺自己所在這間房應該是間臥房,層層紗幔之后,有床有榻,還熏著新鮮的木香。他忍不住仔細嗅了嗅,是師父最喜愛的松木香氣。 房內三面墻上全掛著畫,一共十一卷,黑漆漆的也看不太真切,只能看出每一卷都被紗簾遮罩。 既然把畫掛出來了,做什么又要遮起來?莫非是畫得太丑,實在不好意思見人? 令狐羽玩心大盛,忍不住掀開一卷偷看,卻不由得大吃一驚。 這畫哪里是畫得不好,簡直是畫得極好,尤其連畫中人,也是個稀世罕見的大美人。 令狐羽曾經在顧師叔哪里見過師娘的畫像,只覺得這畫中人,比起師娘也絲毫不遜色,然而眉眼又不似師娘婉約,反而有股勃勃英氣,愈發(fā)是合他的眼緣。 但這人卻作一身太華派男弟子的打扮。 令狐羽細看之下才察覺,頓時嚇了一跳,心道這是本門的哪位前輩,長得這么美,和他做同門師姐妹豈不是如礫石相伴美玉、螢火蟲遇夜明珠,簡直倒霉透頂…… 他才在心中嘖嘖感慨,轉念一想,這云上蓮舍既然是七師叔的舊居,莫非這畫中人便是七師叔不成? 令狐羽連忙把余下十卷畫也都掀開瞧了瞧,果然見每張畫上都是同一個美人,或靜或動,或撫琴,或舞劍,姿態(tài)各異,栩栩如生。 無論是有人給七師叔畫了十幾張畫像,全部掛在七師叔舊日的臥房里;還是七師叔給別人畫了十幾張畫像,全部掛在自己的臥房里……這事怎么想,都有點微妙。 令狐羽又想到顧師叔說師父“重情重義,懷念故人”,而師父更是頻頻獨自來此,徹夜不歸,越想越覺得這背后的水實在深,不知道反而更好。 萬一不慎撞破點什么不該見的,豈不尷尬?先不提師父會不會責罰他,他以后又要如何面對師父? 他自幼便聰明伶俐,一點就通,如今才窺見一角便已知危機,當即有些后悔了,自覺果然不該冒失好奇,便轉身想遠路再遛下山去,只當自己沒來過就是。 但他卻又聽見外間隱隱有異聲,竟像是有人正壓抑抽泣。 令狐羽倏地在黑暗中睜大了眼。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扒開一條門縫,向外看去。 越過月下枝葉婆娑的花木,他一眼看見他師父岳君亭坐在內院的石桌旁,一手拎著一壇子酒,正仰頭猛往嘴里灌。 不大不小的石桌上,擺著一卷畫紙,仍是空白的,墨筆卻東倒西歪扔在一旁。 “我每年給你畫一幅相??墒?,十二年了。我永遠也畫不出你如今是什么模樣。” 師父的嗓音聽來與平日也大不相同,更加沙啞,低沉,滿是難以描述的情緒,全然不是人前冷靜克制的模樣。 令狐羽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師父一向與他說,酒乃穿腸毒藥,毀人意志,亂人心神,只可小酌,不可放縱。 他還從未見過師父狂飲,一副寧愿沉醉的模樣。 他更沒有見過師父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