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深,身邊的孟山睡的很熟,他的呼嚕直叫喚,玉相逢被鬧醒了過來,不由苦笑。 但他的笑還未在嘴角停留片刻,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目光透過床幔直直望向屋頂。 屋頂有人!他暗道。 他的目光收回轉向屋外,一排排剪影閃過,有一股殺氣漫延開來。 他定了定神,望著身邊的孟山,一臉神肅的點下了孟山的睡xue,自己則坐起身來,來到屏風旁扯下掛在屏風頂上的一件白衣有條不紊的穿上。 他不清楚他昏睡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的內傷已全愈,而且功力還有所增加,若有來人要殺他,他自有力量抗衡。 至于他為什么點孟山的xue道,他則是想或許這些人是針對他而來,他不想孟山出面,否則非常危險。 居然有人敢來九王府痛下殺手,除了一個人,玉相逢已想不到還有何人有這么大的膽子。 這已是見面之后的第幾次了,第一次是宮廷之寢殿,第二次是為連樓之亭閣,他次次見著自己都決絕狠竦的說殺,最終卻未殺成,這次,把九王爺故意支到皇宮,再安排殺手前來,可見他對自己之殺心已是到了巔峰。 想著這些,他內心越加復雜,一面望著房間中有何兵器可以使用,終了,卻沒有發(fā)現(xiàn)。 忽然,他看見了一條粉紅披帛。 那披帛蜿蜒的被放到角落的一張長幾上,玉相逢瞧著有些眼熟,不由回想,好像是容兒的披帛,約莫被她無意間落下在此。 此時手中已無可使的兵器,不如就拿這披帛作兵器。 心念一動,他走過去取在手中,披帛帶著一絲女兒家的胭脂香又軟綿綿垂在他手上,他已舉了半高,這披帛仍還能觸及地面,蠻長的一條披帛。 他試了試,韌勁不錯,暫當兵器也是尚可。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破開,剎那沖進一身黑衣的二人,這二人直沖向床鋪位置,他們并未注意到站在那角落的玉相逢,而是殺氣沖天的看著床上那凸起來的棉被中的人。 此時的他們不知道孟山與玉相逢在一起睡,他們不知道玉相逢傷勢已全愈,他們更加不知道,玉相逢被孟山的呼嚕聲吵醒后已發(fā)現(xiàn)了他們。 他們更加萬萬想不到的是,舉起的刀在劈向那床上中人時,一條詭異的披帛如靈蛇一般的從空中破聲而來,一舉纏住了他二人的手腕,然后被這披帛向后一帶,他二人齊齊大駭,卻沒有反抗的力量被迫后退一步,這一步一退之下,玉相逢已飛身到他二人的面前,腳尖輕輕一點,落在了床鋪上。 那披帛的另一頭被玉相逢捏在手中,他神色平靜的望著看見他后更加驚駭?shù)膬蓚€黑衣殺手。 其中一個黑衣殺手聲音嘶啞的道:“你,你,玉相逢。” 玉相逢道:“是我?!?/br> 我字一落,那兩個黑衣殺手頓時驚醒,從駭然中鎮(zhèn)定下來,不退反進,刀鋒齊齊劈向他。 那披帛還纏著他二人手腕,就如同雙生子一般貼在一起,直直砍了下去。 他們速度奇快,但玉相逢更快。 只見那刀鋒還未近他身,他眼睛明亮一扯披帛,腳下一躍,如同蛇頭一般帶動著二人離開了床旁。 這兩個殺手不急不躁,握刀的手一抖,金刀落下,他們未被束縛的另一只手一撈,漂亮的接住了金刀,向著那披帛直劈而去。玉相逢察覺到他們的打算,捏著披帛的手亦是一抖,那披帛如同聽話的小蛇一樣離開了此二人的手腕,急速縮回,乖乖的回到了玉相逢的掌心中。 此二人劈了個空,不過他們這樣做也只是想為了劈斷這披帛而不被束縛,如今玉相逢自己收回,他們便停了下來。 這一番交手,是第一輪,述說來極慢,但是卻都是電光火石之間。 只見,破開的大門又飛進來五人,屋頂上,玉相逢知道上面還有一個人。 這次的戰(zhàn)斗,不同于宮殿中的那次,與他面對的這七人,武功不高不低,似乎懂得一些以陣法困敵殺敵之法,更何況屋頂上的那一個人,那人才是真正讓玉相逢極為忌憚的。 房間不大,卻也不小,容納著七個殺手加之玉相逢,顯的猶為擁擠,但雙方卻都不敢怠慢絲毫,對峙起來。 殺手,多為善常偷襲暗殺,常常讓人防不勝防。 在防不勝防之下,被暗殺成功的機率便是極高,但如今面對玉相逢,他們所收來的情報有多處不實就已失算,現(xiàn)在這般面對面,若雙方互相絞殺起來,勝負看似實難分析,實則,這七位殺手已是敗北。 他們武功并不高明,能殺死一位高手,勝在情報的精確及偷襲的計劃,否則單一面對一位高手,他們勝算根本就為零。 現(xiàn)在,他們是七位殺手,就算會陣法困敵殺敵,但在這間屋子中又如何能展開。 就算明白這些又能如何,他們還是必須要動手。 七位殺手中站在中間之人低聲道:“動手!” 話音一落,他們紛紛拿出了看家本領,四散而開,站在了玉相逢四周,他們并未動手,而是打算類似于伏擊偷襲。 他們未動,玉相逢未必坐以待斃。 手中披帛被他一抖,明明如水一般柔軟的披帛卻能極速的甩向一人,那人身影一飄,腳下一點,落到了長幾上。 玉相逢一甩之后便腳下一晃,疾身如電,晃到一人面前,兩指一點,點住了他的xue道,那人身形一震,還保留著震驚的眼神。 逼退一人,點住一人,卻也是要付出代價。 殺手果真是狡猾果敢,偷襲手段十分高明,玉相逢即便分出一絲注意留意其他五人,但是面對殺手,不留十分注意就已危險,何況還是面對著五個殺手。 情況是玉相逢揮出披帛避退一人剎那,就已有兩個殺手動了,而玉相逢的突然離開,他們沒有意料到,是已撲了個空。而就在玉相逢晃身點住一人的剎那,另三人中有兩人飛出暗器,玉相逢神情一凜,披帛再次揮甩而出,就這一甩之下,他猛然感到身側有一種危機感,那披帛還未打在那兩枚暗器上,他身形一側,手臂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未被阻擋的兩枚暗器就已朝著他破空而來,他腳下一點,空中一翻,躲過兩枚暗器,落在了屋中的桌子上。 鮮血自他那手臂上的傷口噴涌而出,染了他整個手,他卻神情不變,跪坐在桌子上,手上的披帛被他捏的死緊。 剛才若不是那緊急一躲,他的左手怕是要被削斷。 他暗暗嘆了一聲,封住自己血xue止血,身體被劃了一道傷口雖疼痛,但是生死之際,這些痛又如何能讓他注意呢。 這一刀,劈醒了他,讓他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高,他僅僅點住一人卻是不夠,剩下六人,他還要繼續(xù)對付。 那六人見傷到了玉相逢,血腥的味道讓他們的眼神露出了瘋狂,他們的攻擊更加的殘忍。 玉相逢一邊反擊中殺了兩人,但他身上的小傷也在逐漸增加,不致死但卻并非好事。 剩下的四人有一人被他打成重傷,沒有攻擊力,還有三人,身上多少亦是有了些傷,卻不致命。 粉紅的披帛被削掉了一半,僅剩下一大半截,那大半截的另一頭纏著一把金刀,玉相逢就是靠著這樣揮著這刀,讓剩余的三位殺手無法靠近他,給不了他致命傷害。 時間越拖越久,于那些殺手不利,于玉相逢有利卻也不利。 他的血在不停的流淌,即便量少,但長時間下去他會因為血液流干而死,這是玉相逢絕不愿意看到的。 何況屋頂那人還沒出手。 玉相逢突然大喝一聲,手中披帛一抖,那一頭的金刀被全全扔出,刀尖直直沒入了未來得及躲開的一人,那人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人直直的向后一倒。 絞殺一人,剩下二人見他手中沒有利器,立刻揮刀而來,但是,玉相逢猛然大叫著兩指一揮,兩道內力逼出的劍氣沖向那二人,他們睜著眼,看著劍氣穿過他們的心臟留下的一道口子,發(fā)出死前的一聲慘叫,目光仍舊不敢置信,向前一撲倒在了地上,再無氣息。 這兩人倒下后,玉相逢皺著眉道:“再不出來你還要等到何時。” 屋頂那人露出一笑意味深長的笑,輕輕一點,飛下屋頂,落到了房門前。 他頭罩面紗,穿著一身黑衣,露出的一雙眼睛犀利冰冷,他未有停頓,慢慢的走進了房間。 玉相逢亦是冷冷的望著他。 這黑衣人仿佛無心打斗,開口道:“我不會親手殺你!” 玉相逢道:“你也殺不了我!” 那人輕呵一聲,“床上好像還躺著一人?!?/br> 玉相逢不言語。 那人道:“是你相好?” 玉相逢道:“不是?!?/br> 那人又輕笑出了聲。 “那我就殺他吧?!?/br> 那人躍到床上,玉相逢眼神一震,身子猛然一疾,追著那人而去。 那人仿佛就是等著他來,手中不知撥弄了哪一處,那張床突然一翻,孟山及床上的所有物什均被翻到了下面,再回轉過來的則是一張空無一物的床鋪。 玉相逢未有料到,人跳到空空的床鋪上時,那人又再次撥弄了一下,玉相逢只覺腳下床鋪傳來一陣陣機器運作的機械聲,床鋪又再次一翻轉,玉相逢腳下一空,直直掉了下去,他立刻明白這是暗道,手中披帛猛然一揮,卷住那人的腰身狠狠一拉,把沒有反應過來的那人拉了進來,就在那人剛進入這暗道中,頭上的床鋪再一翻轉,又回歸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