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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俞修辰所認為中的楚晚歌這個人就不值得他去相信。 場面有些血腥,觸目駭心。 蘇子升瘋狂的扭動著身體想上前來撞開俞修辰,但是黑衣人死死的按著他,讓他根本動彈不得,他的嘴里還被塞著東西,說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晚歌一次次的說:不是我。 俞修辰則會越來越惱怒,匕首拔出再狠狠的刺入,直至第七刀,俞修辰似乎有些膩了,他玩轉(zhuǎn)著手中的刀,“楚晚歌,六年前你知道我為什么還留你一條命嗎?” 失血緩聚,楚晚歌面若死灰無力的抬起頭看向俞修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的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 “因為,我想讓你痛苦的活著。我以為在監(jiān)獄里的六年會讓你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你起碼知道自己是錯的。如今看來,錯的人不是你,是我……楚晚歌你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畜生?!北鋷а呢笆滋羝鸪砀璧南骂€,楚晚歌順勢抬起頭,他不得動彈。 稍微一錯,那鋒利的匕首就會輕輕的劃破楚晚歌的喉嚨。 喉結(jié)滾動間,楚晚歌笑了,笑得癲狂癡迷,瞽生迷戀的說:“我是無可救藥,被你玩的就剩下半條命了,還卻不知死活的把剩下的半條命繼續(xù)送給你玩。楚晚歌,我不怕死,我怕你不愛我,我怕你冷漠我,你如果愿意要我這條命,我給你。” 俞修辰眉攢眉蹙額,抬起手狠狠的一耳光抽在楚晚歌的臉上,瞬間打破楚晚歌的口腔,陣痛到臉上的肌rou忍不住的抽搐,疼到麻木。 “想死?呵,做夢,我要你活著,但是我要你比死了還痛苦?!?/br> 說著,俞修辰側(cè)首退步,坐回了椅子上。 面若冰霜的看著黑衣男人拿著鉗子走到了楚晚歌的面前,兩個人,其中一人將楚晚歌的手強行按在地上,另外一個人用鉗子鉗住楚晚歌的指甲,并未動,他在等俞修辰開口。 俞修辰賽雪欺霜,不急不慢的點起一根煙,“楚晚歌,這是你最后的機會,我問你十次,只要你敢繼續(xù)說不是你,就拔掉你一片指甲。考慮好,我問你,”三秒停頓,好似走過了漫漫一個世紀,“是不是你?” 蘇子升蹬腳瘋了一樣的躁動,他要說,他要把他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俞修辰這個王八蛋! 不是他,根本不是他! 楚晚歌面色煞白,字句維艱,“俞修辰我愛你,不是我!” 黑衣人猛地抽手,摧心剖肝的痛讓楚晚歌一聲尖叫,“啊——!” 俞修辰?jīng)]有給他任何休息的繼續(xù),冷聲再問:“是不是你?” 楚晚歌全身都在發(fā)抖,手指死死的扣著地面希望這樣可以緩和一些痛感,他抬起頭直視的看向俞修辰,字句沉重,搖頭,“俞修辰我愛你,不是我!” 第二片指甲。 楚晚歌疼的再是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叫。 蘇子升在一旁看著,椎心泣血的焦急讓他急的上頭,他瞪著血紅的雙眼看向俞修辰恨不得上去把他撕碎。 俞修辰撣了撣指尖的煙灰,閉眼嘆了一口氣,問:“是不是你?” 楚晚歌已經(jīng)痛到失語,發(fā)不出聲音,臉色蒼白到?jīng)]有任何一絲的血色。 俞修辰抬了抬手。 第三片指甲。 “啊——!疼,疼,疼疼疼疼,好疼?。?!”楚晚歌泣不可仰的痛喊。 俞修辰漠然視之說:“沉默超過三秒不承認一樣要拔,楚晚歌只要你承認,我就讓他們停手。” 楚晚歌目不斜視的看著俞修辰,咬緊牙關(guān),“俞修辰我愛你,不是我!” 第四片指甲。 一次次的問。 一次次的否。 第五片指甲。 第六片指甲。 第七片指甲。 第八片指甲。 第九片指甲。 第十片指甲。 楚晚歌已經(jīng)疼的意識渙散,瞳孔已經(jīng)不能焦距,如果不是身旁的黑衣人架著他,只怕他早就倒地不起。 俞修辰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你可真犟,不,我差點忘了,以前你的脾氣一直是這樣。所以,你還是不打算承認是嗎?” 楚晚歌聲音氣若游絲,“不是我,俞修辰不是我?!?/br> 疼到極致,是麻木,是無感。 不可控制的汗水布滿楚晚歌的臉上,他形槁心灰,心,這一次真的在緩緩的涼下去。 當俞修辰拿著一袋鹽倒在楚晚歌的沒有了指甲的十根手指上,楚晚歌疼的身體扭曲到打滾,他抱著兩只手無處安放,泣下沾襟。 俞修辰視若無睹楚晚歌此刻的痛苦,他抬起腳狠狠的踩在楚晚歌手指的傷口上,楚晚歌疼的腦袋一陣,眼前一黑。 他又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 一盆冰冷的水把他從昏厥中拉了回來,連五分鐘都沒堅持到。 蘇子升還在掙扎,不過是徒勞。 醒來的楚晚歌面色蒼白,腿上的血還在涌而不斷,他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沒有希望了。 他嘶啞著嗓子,無力癱軟的倒在地面看著俞修辰,“修辰,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俞修辰挑起眉梢。 楚晚歌收回目光,“是不是無論如何你都不會相信我?” 俞修辰腳下用了幾分力,疼的楚晚歌瞬間閉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言冷語的說:“不會?!?/br> 楚晚歌笑了,他笑著的涕泗滂沱,嘶啞著嗓子說:“就當是我,然后殺了我,最終平息你?!?/br> “我cao你媽的,cao——!” 門猛然被瞬間踹開,忽現(xiàn)身影闖入伸手抓住俞修辰的衣領(lǐng)把人往外狠狠一拉,一拳而下狠狠的落在俞修辰的肚子上,疼的俞修辰雙膝一軟,瞬間跪。 不太好看,他強忍著痛感,單手整理好儀表,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楚晚歌,他臉上帶著焦急,帶著不安,溫柔的拍打著楚晚歌的臉,“楚晚歌我警告你,沒老子的命令你要是敢死,我下輩子也不會饒過你?!?/br> 楚晚歌沒死,很巧,應該是在瀕死的前一秒他緩回一口氣。 疼痛讓他睜不開眼,但是他還是知道這個人是誰,楚晚歌牽強的笑著,“你來了?!?/br> 李片發(fā)指眥裂抱緊楚晚歌在懷中,他轉(zhuǎn)過頭看向立于身后的俞修辰。 李片冷聲的問:“你喜歡的人就是他?” 楚晚歌無力的靠在李片的懷中,看向俞修辰,即使剛剛被打了一拳顯得有些狼狽不堪,卻還是讓人覺得那么如此高攀不起。 不,不是的。 不是俞修辰多么讓人高攀不起,只是因為楚晚歌太愛他,愛的自卑,愛的讓楚晚歌懷疑自我。 他俞修辰不是什么神,沒什么高攀不起,高攀得起。 俞修辰看著李片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李片也記得他。 兩人相視沉默。 氣場大開,兩人用目光絞殺了個來來回回,門外的謝藍跌跌爬爬的跑了進來,一路上他都在提心吊膽,他怕楚晚歌出事。 晚上約了蘇子升,但是蘇子升中途說有點事,結(jié)果一下就突然聯(lián)系不上。 楚言也在同時聯(lián)系不上楚晚歌。 兩人剛好在楚晚歌的家門口碰見,他們斷定……蘇子升和楚晚歌出事了,不然他們不可能聯(lián)系不上,好在,蘇子升和謝藍在情侶軟件里面開啟了距離顯示,否則他們就算把這個都市翻過來也想不到他們會在這里。 當謝藍沖到蘇子升的面前,解開蘇子升的瞬間,蘇子升就像瘋了的狗沖到俞修辰的面前,抬起手就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俞修辰的臉上。 俞修辰錯愕震驚,他居然被一個小鴨子抽了耳光?! 而蘇子升磅礴淚啼,沖天怒吼,“我告訴你,殺你那個小愛人的人絕對不是楚晚歌!還有六年前你那個深愛的女人死不足惜,她是自己害死的自己,怪不得楚晚歌!楚晚歌為了維護你所愛人的形象一個人背負著這些不該背負的一切到今天這個地步,枉你有個商業(yè)的頭腦,卻他媽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俞修辰心臟漏了一塊大洞,這次的感覺在無限放大,好像世界崩塌了,那種錯失抓不住的感覺讓心慌,讓他緊張,腳步一壓想走進,卻若生根,若負石,讓他站在原地寸步難移。 他瞪眼看向楚晚歌,赫然而怒大聲質(zhì)問:“楚挽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晚歌移開目光,滿心疲憊。 楚晚歌掙扎著身體,李片順手將他緩緩放下,腳尖點地,落穩(wěn),楚晚歌推開李片扶著他的手。 似自訴,一切都坦言。 他不想再玩了,太累了,與其隱瞞這不說讓別人告訴他,到不如自己說個痛快。 把心底所有的質(zhì)問,全部說出來,宣泄出來。 楚晚歌直勾勾的看著俞修辰,“其實到今天為止,我一直在追逐你的路上磕磕盼盼,消耗著自己,我指望著有一天你能回過頭看看我,是不是好可笑?六年前,趙婉容知道我喜歡你,她就開始勾引你,可是你偏偏還是上當了,但是你可能想不到的是……” 楚晚歌目不斜視,看著俞修辰眼底的沉頓生銹僵緩而澀,“她其實根本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天真可愛,她背叛我們的友誼和你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應該知道她其實不是那種心思簡單的人,但是,或許,或許你太愛她了,所以你不愿意相信。她和你在一起之前就已經(jīng)和楚言是情侶,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和一個女人能成為那么久的朋友?” 楚晚歌自嘲的笑了笑,看著震驚到啞口無言的俞修辰繼續(xù)平靜的說:“你是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嗎?我告訴你,原本強jian她的那些人原本目標是我,她想找人輪jian我,殺了我。” 站在一旁的楚言面無表情壓近一步,看向俞修辰掀開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事實,“和她一起聯(lián)手合作的人是我,是我找的那些社會上的人,原本計劃目標是小晚?!?/br> 楚晚歌側(cè)首看向楚言,冷笑,再次回首看向俞修辰,“真不巧,那天她約我到酒店房間,我到了之后,她表現(xiàn)的很正常和我聊天,還讓我喝酒。但是我因為那天要開車不能喝酒,但是她堅持要我喝,你也知道我挑剔,酒店的酒我不喝,我就想著下樓去拿車里的酒,上了車我剛剛拿到酒,”楚晚歌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我接到了學校的電話,是要我回去把課題論文送一下,我就想離學校也不遠,去一趟之后再回來。我上了車,回了學校,我回電話給趙婉容,但是她沒接……” 楚言抿著唇,“或許那時候我叫的那些人已經(jīng)到了,把她當成了目標。酒店那天的監(jiān)視器都是我派人動的手腳,所以查不到視頻,趙婉容之后就死了,小晚他……” 站在一旁被謝藍緊緊牽著的蘇子升搶過話題,“所以楚晚歌為了保楚言,更是為了保你俞修辰心思深愛人的形象,出來頂罪!” 楚晚歌淚流不止,抬起手捂著眼,“雖然我自愿出來頂罪,也讓那些被抓住的人把責任都推給我。但是我多希望,多希望我說‘不是我’的時候你能相信我,我一遍遍的求你,我求得不多,我只求你的一句信任,哪怕最后我被判處死刑,我只求你的一句:我相信你?!?/br> 李片冷絕著一張臉,脫下T恤撕開成條蹲下身體給楚晚歌包扎腿上的傷。 楚言“噗通——!”一聲的跪在了楚晚歌的面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br> 俞修辰傻了。 這讓他怎么才能接受?他恨了六年的人,居然是錯的? 楚晚歌之所以不把真相告訴他只是為了保留趙婉容在他心底的形象?哈哈!可笑,可笑之極,楚晚歌要不就是太偉大,要不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正常人會這么做嗎? “你說趙婉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同時也和楚言在一起???那楚言你為什么要和趙婉容聯(lián)手找人來謀害楚晚歌?他可是你的弟弟……” 楚言垂眸,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我想得不到,就毀掉。毀掉的東西就沒人要,沒人要了,他就只能是我的?!?/br> 俞修辰腳下一顫,跌坐在椅子上,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楚晚歌抬起頭看向俞修辰,他露出了個苦澀的牽強笑容。 “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你還是不相信就聯(lián)系一下當年事實罪行的人,刑獄已經(jīng)過去了,他們也沒必要和你說謊?!?/br> 蘇子升在一旁喃喃道:“如果當初趙婉容沒有害楚晚歌的心,她就不會死。老天有眼,該死的人是她自己,她自食其果!白瞎小晚吃了這么多年的苦,就是一顆像瘋子一樣愛你的心,細微到護著你的每一根神經(jīng),每一點感受。要問這天下有誰能像他這樣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去這么做?!” 楚晚歌無力的靠在李片的懷中,有氣無力的說:“俞修辰,雖然結(jié)局不盡人意,但是我知道了,你放心,未來我不會打擾。趙婉容曾經(jīng)和我說過,她極度我,嫉妒我有出生在這樣好的家庭,嫉妒我愛的人都那么完美,嫉妒我的哥哥也那么帥氣。她嫉妒我的一切,她想殺了我,她說如果沒有我,她能更好的得到這一切,然后她又笑嘻嘻的說:我只是開玩笑,我喝多了。 我想那些時候她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只是我那時候根本沒想那么多,因為那時候的我滿腦子都是你,都是想著如何能追到你,如何能讓你更多一點的關(guān)注到我。俞修辰,我輸了,輸?shù)膹貜氐椎?,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告訴你了,余生,我們互相別再打擾!” 幾人同步往外走。 俞修辰蹭的站起身,怒喝質(zhì)問:“那小天呢?小天的死你要怎么解釋?!” 楚晚歌腳步停頓,他頭也不回的說:“你是不是忘記了挽清河。” 撂下這句話,這次,帶著一顆凍結(jié)的心,楚晚歌頭也不回的離開。 俞修辰看著楚晚歌離去的背影,心亂成一團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