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時候有了這種能力呢？

    謝豈努力回想，腦海里除了母親干癟的笑容，別無他物，仿佛他的童年就這么貧瘠而枯燥。他出生在靠水的村子，據(jù)說出生的時候有過什么毛病，父親因此離去，留下母親承擔生活的重負。后來母親也死了，他被親戚收養(yǎng)，輾轉來到大城市，落地生根。

    小時候的事情大多是模糊的，謝豈記不清了，只是母親總皺著眉頭，好像對他念叨著什么，偶爾還會哭。以前他沒思考過，以為是工作或者身體的苦痛讓她難過，現(xiàn)在看來，她或許有更值得煩惱的東西。

    “奇怪……”他用指腹揉了揉太陽xue。

    既然暫時找不到原因，那么謝豈只好繼續(xù)忍耐，感受到的畫面卻日益清晰，有時在樓道，有時是窗臺，無論身處何地，他和傅顏似乎都在zuoai。他幾乎百分百確定，是對方不斷地用想象舔舐他的身體，肆無忌憚地侵犯，表面卻還一本正經(jīng)。

    比如今天，他們正好在茶水間里，傅顏與他目光接觸，言談沒有任何異樣，好像真的專注于講解工作的要點。但謝豈扶住桌面的手越來越用力，仿佛站不穩(wěn)，小腿不住地打顫。他能感覺到來自對方的欲望，如潮涌席卷著心臟，而那些旖旎的景象陸續(xù)在腦海上演。

    他看見傅顏捏住他的下巴，有些薄的嘴唇覆蓋上去，舌尖也暗示地掃過縫隙。他沒有反抗，或者說，傅顏喜歡的他非常乖順，甚至顯得yin蕩，仰起頭任由自己被吸吮到渾身發(fā)熱。對方似乎輕笑一聲，手指探入上衣里撫摸，停在胸前揉搓著悄然挺立的rutou，使他喘息一聲急過一聲。

    “……身體不舒服嗎？”

    傅顏的手突然貼近額頭，謝豈還沒回神，下意識蹭了蹭，嘴里還發(fā)出含糊的悶哼。很快，他反應過來，驚慌地往后躲避，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熱水灑了一地，謝豈想都不愿去想剛才尷尬的局面，借口要找東西打掃，逃了出去。

    上班已經(jīng)足夠耗費精神，下班了也不得安生，由于讀心術的“副作用”，謝豈總是被對方的心情困擾，欲望難以平息。他每晚都睡不安穩(wěn)，不知道是余韻未消，還是新的沖動又在體內如電流竄動。深夜，萬籟俱靜，他擁著被子，在蠢蠢欲動中極力保持呼吸的平穩(wěn)，靜靜等待躁動過去。

    明明他從未與人在rou體上如此接近，但現(xiàn)在，他似乎體會到了性愛的滋味，無形的痕跡太多了，令他的渴望不受控制似的在腦內膨脹。

    關于傅顏的一切都在意識里搖晃。

    謝豈長長嘆了一口氣，睜開眼，慢慢把手伸進褲子里，摩挲自己的性器。他對這種快感很陌生，單純模仿看過的對方的做法，一手順著莖身從上到下滑動，一手覆蓋guitou緩緩轉著圈，仿佛把玩圓潤的珠寶。只是刺激遠不及想象中的強烈，哪怕他時輕時重摩挲了每一寸地方，連頂端的凹陷也照顧到，依然不滿地咬緊下唇。

    還有……

    當某個念頭閃過，謝豈抖了抖，眼底盡是難以置信，好像對自己的放浪感到無比震驚。他遲疑了許久，終究禁不住誘惑，就著性器吐出的幾許白濁，探向身后。那里正濡濕地蠕動著，立即吸住了指尖，催促它深入，像幻想中男人粗魯?shù)某椴?。一根、兩根、三根……直到?shù)根手指并攏，在濕熱的甬道反復進出，謝豈眼睫顫動，由內到外都熱得厲害。

    他幾乎是瘋狂地想要那個東西，屬于傅顏的，就這么把饑渴的rouxue填滿，不需要溫柔，只要兇狠地來回挺動，將他cao得汁水橫流。

    “唔……啊……啊哈……”他雙腿大張，一邊呻吟，一邊尋找敏感點的位置，癡態(tài)畢露。可惜手指的撫慰與腦中的畫面相差甚遠，失望之極，他唯有加快速度，將xue口撐得更開。后xue越發(fā)濕黏，欲望卻難以得到紓解，他不由自主回想感受到的畫面，從中得到一點虛假的安慰。他仿佛看到了那根粗碩的性器插入后xue，仿佛要貫穿身體一般粗暴，而貪心的軟rou緊緊包裹著入侵者，猶如無數(shù)張唇舌咂弄上面猙獰的脈絡，取悅對方。

    高潮姍姍來遲。

    謝豈整個人癱軟下來，手腳還在時不時抽搐，脊背上全是汗。他不停地喘息，眼尾滲出生理性的淚水，身體仍未饜足。

    和那些絢爛的、不著邊際的幻想相比，自慰的味道太過寡淡，反而令他萬分糾結，唾棄自己的無恥，又悲哀地想是不是要主動勾引，才能得到解脫。時至今日，傅顏從不真正對他做過超出限度的事情，在公司里好歹還有冷冰冰的上下屬關系，私下除了微信的交流，他們很少碰面。即使很大程度上，他的別扭導致了兩人頂著朋友頭銜，卻還疏遠得不如陌生人，但傅顏的表現(xiàn)也著實奇怪。

    謝豈把臉埋進枕頭：“混蛋?！?/br>
    折騰了一夜，第二天起來后，謝豈的狀態(tài)極差，勉強打起精神應付工作，再沒有多余的心思管其他事情。有同事勸他請病假：“你腦袋都快磕桌子上了……別在乎一天兩天的，身體最重要?！?/br>
    “我知道?！敝x豈苦笑。

    請假自然不能越過傅顏，對方很關心他，這副模樣更使謝豈煩悶，低著頭搪塞幾句，便匆匆收拾東西回家。他拆了昨晚弄臟的床單，換上新的，因為沒怎么曬過，聞起來有股淡淡的布料味道。謝豈蜷縮在里面，夢見各種亂七八糟的，有表情僵硬的母親，有泡在水里發(fā)苦的香灰，還有一個聲音——這簡直太熟悉了，是傅顏，但語氣和現(xiàn)在的差異甚大。對方似乎正和他的母親交談：“……代價……你能給我……他……”

    謝豈試圖捕捉關鍵的字眼，然而，母親突兀的哭聲令他耳朵刺痛：“我知道，我不能忍受了！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呻吟著清醒過來。

    天還沒黑，原來他只躺下一個多小時，但半夢半醒的糾葛延長了感知，好像已經(jīng)過了許久。謝豈用手背碰了碰額頭，溫度恢復正常，意識也變得清楚：“我得過那么嚴重的?。俊痹诨靵y的記憶里，他曾因父母的疏忽高燒不退，之后智力發(fā)育遲緩，像個不懂事的嬰兒。母親痛苦不已，又疲于照顧他，逐漸變得偏執(zhí)……

    沒等理順繁雜的思緒，敲門聲刺破了寂靜，他只好慢慢爬起來。門外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人——謝豈的瞳孔猛然一縮，差點失禮地關上門，好不容易克制住了：“你，你怎么在這里？”他僵在原地，肢體動作隱含著拒絕的意味。

    “我有點擔心你的情況。能讓我進去嗎？”傅顏禮貌問道。

    謝豈飛快縮回手，刻意拉開距離：“……好。”

    見狀，傅顏神情如初，隨他進了屋，兩人在沙發(fā)上坐著交談，氛圍平靜。剛開始謝豈還沒察覺，思索著要如何打發(fā)對方離開，免得他臉紅心跳，漸漸就意識到好像接收不到對方的心聲，腦海中一片清明。

    他怔了怔，反而比先前更焦躁，打量了對方一會，從那毫無破綻的姿態(tài)里察覺到一絲微妙：“很久之前……我們見過嗎？”

    那人頓了一下：“你記起來了?！彼玫氖强隙谖?。

    謝豈心頭顫了顫，不自然地攥緊雙手，忽然發(fā)現(xiàn)到對方?jīng)]有真的開口，而是用某種手段，直接在意識中回答。他緊張地舔舔下唇：“你和我母親做了一個交易，和我的病有關？代價又是什么？”

    “我救了你。”傅顏的嘴角似乎勾起上揚的弧度，“你屬于我?！?/br>
    聞言，謝豈再控制不住表情，像在和混亂的信息作斗爭，連對方靠近了，也沒有防備。傅顏抬起他的下巴，在他迷茫的眼神中，兩人額頭相觸，類似耳鳴的動靜一下子沖擊謝豈的大腦：“……雖然看你魂不守舍挺有趣的，但是我等得夠久了?！?/br>
    屋內陡然靜了下來，濃郁的暮色壓下來，光線漸暗，繼而響起了細碎的、慢慢清晰的唇齒交纏的聲音。

    謝豈還沒從對方非人類的身份帶來的震驚里清醒，皺眉悶哼了一聲，想要推開，又舍不得這種和印象完全一致的親密感，舌頭主動迎上去，被結實含住了來回咂吮，連骨頭仿佛都要酥掉。說實話，傅顏讓他看到的畫面并不特別，也是這樣普通的傍晚，暮靄沉沉，母親捂住臉哭泣，男人的目光越過她，落在床上咿呀叫著的孩子上。

    “我會來找他?！碑敃r的傅顏說。

    母親的肩膀收到極致，好像斷裂的翅膀，最終她無力地點了點頭。她明白人類無法對抗一個強大的妖物，更何況，是她哀求對方做成交易。

    謝豈發(fā)出喟嘆似的呻吟，身子后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傅顏確實不給他繼續(xù)思考的機會，一邊吻過皮膚，一邊解開礙事的衣物，從意識源源不斷傳來欲望的話語，如貪食的蜂鉆入花蕊。

    “抱歉?！?/br>
    “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會喜歡。”

    “更粗暴一些，也可以吧？”

    “親愛的?！?/br>
    “放松?！?/br>
    被轉移了注意力，身后的鈍痛似乎也弱了一些，謝豈咬著手背，不由自主回想對方有沒有故意想象過這樣的場景：昏暗的夜晚，沙發(fā)，兩人交疊的身軀……他光裸著全身，對方卻還衣冠楚楚，甚至連西服褲都好好的，只是因粗魯?shù)牟迦雱幼鞫嗔税欛?。謝豈哽咽幾聲，所有感官都被欲望淹沒，隨對方滑入無邊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