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影帝,全名傅君遲。 六年前,兩匹黑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娛樂圈。一匹名為穆澤喬,在前半年以這部青春校園電影一炮而紅;另一匹名為傅君遲,在后半年以一部軍事諜戰(zhàn)電影踏進演藝圈。 如果是穆澤喬的出道大火是巧合,是機遇,是幸運的代表。 那傅君遲的成名就是努力的回饋,踏進演藝圈的第一年,他接了五部戲,每一部的反響都不錯,第二年直接增加了一倍,之后進擊國外的好萊塢,在第四年的時候被提名影帝。 傅君遲站起身,黑色的羊絨大衣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形,邁開腿往穆澤喬的方向走去。 “最后一位?快點試完結(jié)束吧?!?/br> 他的聲音不溫不火,沒有半點多余的感情參雜在里面,是對待陌生人的態(tài)度。 穆澤喬點了點頭。 這次要試的戲是男二穆璟在五年后從醫(yī)院醒了過來,復健后找到男一嚴崇質(zhì)問他為什么沒有與女一岺時在一起。 導演在一邊指揮著:“你站到傅先生的面前,等我喊開始再動??!” 傅君遲停下了腳步,穆澤喬走到他的前方,這一段戲穆澤喬在好幾年前就演過許多次,當時聽見說要拍,穆澤喬怕自己發(fā)揮不好,總是偷偷一個人練習。 這一段是第二季的開頭,也是他練的最多的一段戲。 “三二一,a!” 穆澤喬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粗暴的拽住傅君遲的衣領。 “嚴崇!??!你他媽不是我弟兄嗎?!你記不記得你說過什么?!你答應過我要照顧好岺時的?。。。俊?/br> 一秒入戲。 這是穆澤喬的實力。 傅君遲比他高出小半個額頭,但并不影響他此刻的凌人氣勢。 他仰著頭,緊緊的攥著對方衣領,瞪大的眼睛里藏著七分怒意三分不甘:“你說?。??你說過你會好好對她的??。‖F(xiàn)在她人在哪里?” 穆璟將嚴時推倒墻邊,身側(cè)是一面落地窗,落地窗上映出兩名男人的身形,外面的高樓大廈亮著燈光佇立著,照亮了嚴崇冷峻的側(cè)臉。 房間里沒有開燈,嚴崇微微垂首,聲音淡淡,“你剛出院……” 穆璟咬牙切齒,“我問你岺時在哪里???” 嚴崇捏住穆璟的手腕,微微施力,穆璟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依然不樂意松手。 他不想輸給嚴崇。 從小嚴崇在任何事情上都比他出色,甚至連他暗戀的岺時也喜歡這個優(yōu)秀的男人,他的確比不過嚴崇的能力,但他也不會像嚴崇這樣冷漠。 明明答應了幫他照顧岺時! 明明答應了他會好好對待岺時! 不然他當初絕對不會把岺時讓給這家伙的?。?! “這是誰?。俊眲傁聵侨ベI了兩杯奶茶的陶袖湊到經(jīng)紀人闞滕耳邊小聲的問道。 她吸了一口熱飲,“君遲哥等下該不會連這套衣服都要換了吧。” 陶袖是傅君遲的助理,管理一些生活上的瑣事,但是傅君遲有嚴重的潔癖,許多事情她的插不上手。 站在陶袖旁邊的闞滕是傅君遲的經(jīng)紀人兼秘書,他搖了搖頭,壓低聲音,“不會?!?/br> 陶袖將另一杯奶茶遞給闞滕,“阿滕?。∥腋阏f,有一次有個醉酒的小演員,以為自己有一點名氣了就往君遲哥身邊靠,然后你知道嗎?我們的君遲哥直接將人扔給了桌上的另一個導演,自己回房間換了套衣服。你還說不會?” 闞滕倚在墻邊,手里握著陶袖給他的奶茶,“穆澤喬啊……你不記得這個名字了?這部電影的上部男二就是他扮演的啊,況且……人家還是傅總的……” 竹馬呢。 陶袖驚愕的瞟了瞟落地窗前的兩人,又看了看用奶茶暖手的闞滕。 陶袖不可置信:“穆……澤喬?是不是之前為了陸家公子退圈的那個?我的天??!穆澤喬?。〔恍胁恍械葧乙デ髠€簽名……不對???他不是結(jié)婚了嗎?息影了嗎?” 闞滕站直身子:“結(jié)婚是真的,息影也是真的,但誰說不能復出呢?如果他試戲過了,估計傅……” “傅先生!?出什么事了?!” 那邊的導演扯著大嗓門喊了一句,站在落地窗前的傅君遲正打著暫停的手勢。 穆澤喬退后了一步,爆發(fā)的情緒讓胸口劇烈起伏,他深呼吸了幾下,疑惑的看向傅君遲。 沒過嗎? 他苦澀一笑,半垂下眸子。 “重來一次?!?/br> 傅君遲兩手插在羊絨大衣的衣兜里,一邊的導演得到了指示,讓人重新調(diào)試了一下錄影的機器。 “情緒爆發(fā)太突兀,但你還是克制了,不要猶豫,戲中你是穆璟,我是嚴崇,不是其他人?!?/br> 穆澤喬低下頭,“謝謝?!?/br> 傅君遲看著他:“還有一次機會,自己把握好?!?/br> 導演做了個OK的手勢,讓傅君遲和穆澤喬站到原位,“三二一,a??!” 穆澤喬這樣沒有半分留情,沖上去拽住傅君遲的衣領,巨大的沖擊力逼的傅君遲不得不后退幾步。 相比于上次動作更自然一些,憤怒的情緒更到位。 陶袖捂住了眼,念叨個不停:“我的天,今天來試戲了有幾個敢像他這這樣?按君遲哥那脾氣估計得把人丟出去。怎么辦?阿滕,你說我等會要不要去外面接著,還可以乘機與穆澤喬說說話……” 闞滕挑了挑眉,沒接話。 一段戲演完,傅君遲整理了下領帶,徑直走了出去。 導演上來說讓他回去等結(jié)果,差不多一個星期后出來。 三月的天氣多變無措,走出萬茂大廈時冷風迎面刮來,穆澤喬早上見天氣好,穿的并不多,冷風吹起他的薄外套,從領口鉆進去,驚的穆澤喬身體打了個戰(zhàn)栗。 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六點多了,從紜城回去又得三個多小時,嘆了口氣,走到路邊去打車。 蒙蒙細雨飄到他的頭發(fā)上,穆澤喬仰起頭,雨水落進了的眼眶,他眨了眨眼。 下雨了啊。 穆澤喬在路邊站了一會,攔了車,“師傅,到邵州那邊嗎?” 司機擺了擺手,“都現(xiàn)在這個點了,不跑長途。” 一連問了問了好幾個司機,要么是不跑長途,要么是太遠了不認識路。 蒙蒙細雨有轉(zhuǎn)變?yōu)榇笥甑内厔?,冰冷的雨水已?jīng)浸濕了他的外套,穆澤喬打了個噴嚏,打算再去攔下一輛車。 一道陰影忽然落在他的頭頂上,雨水沒有再落到他的身上,穆澤喬微微抬眸,一把黑色的雨傘映入眸中。 一只干凈漂亮的手握著傘柄,凜冽冷風吹動黑色羊絨大衣的衣角。 極其冷感又富有磁性的低沉聲音從他的背后響起。 “喬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