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利星的鼻子被刮得很癢,主要是長慶帝手指都是汗、還在一個勁顫抖,看給皇上嚇的。 “陛下,小人叫利星。” 利星覺得有必要說一下自己的名字。 長慶帝在一片太醫(yī)侍衛(wèi)忙活的混亂中,也是愣而尷尬,直直望著利星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雙眼燦若星辰,不覺微微一笑:“好,利星,朕記住你了。” 說實話利星不信他會記住自己。 自己的名字太俗了,不管是嘉妃還是皇后,還是那個叫蕭安的男寵,名字都比自己好聽還朗朗上口。 只有自己的名字俗不可耐。 長慶帝讓手下人徹夜查辦,自己卻摟著利星去后屋睡覺,有個身材很好很白嫩的小可愛暖被窩雖然是日常,但今天的長慶帝格外需要這種家常溫暖。 他和利星坦誠相對,先狠狠玩了一回,然后就抱著他,像孩子一樣兩人都鉆進被窩里,利星感覺到長慶帝把自己的鎖骨親的很癢,就下意識動彈了一下,但突然被窩亮了起來,熱烘烘的氣息噴在利星臉上,長慶帝給他看夜明珠:“亮吧?” 利星忙不迭點頭,剛才伺候長慶帝嗓子叫得有點沙啞,說話有點破音:“亮,好亮?!?/br> 他輕咳幾聲清嗓子的間隙,長慶帝忽然拿著夜明珠湊近利星的臉,認真盯著他的五官,用手指摩挲他的臉,從眼皮一直到嘴唇、下巴。 利星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上次的夜晚,皇帝還是那么溫柔,好像他丈夫一樣,總是給他一種真的可以這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錯覺。 利星閉上眼抱住長慶帝,感受長慶帝健碩高大的身軀,心里希望這份短暫的快樂能再延續(xù)一會兒,再延續(xù)一會兒。 笨蛋利星壓根沒想著趁此機會讓長慶帝給自己個位分,他雖然意識到權(quán)力的重要性,但還是更想離宮。 或許他之后的丈夫會很粗魯,沒有長慶帝這么高的地位,但或許自己未來的丈夫是個文人,總之一定和長慶帝一點都不一樣,他沒有夜明珠,但可以一直這么抱著自己,不用自己擔心過一晚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長慶帝就像利星做的一個夢,像泡泡一樣絢爛,五顏六色,有彩虹的顏色,漂亮得不可思議,但終究會破裂在空氣中,就好像自己從來沒遇到過他。 在被窩里這么捂著真的很熱,利星想起來,但一只赤條條雪白的胳膊剛伸出龍被,整個人就被長慶帝按住。 “再這么待一會兒,利星?!?/br> 長慶帝的額頭抵著利星的額頭,閉著眼,像孩子一樣。 “雖然很熱,朕也有點呼吸不過來,但朕現(xiàn)在感覺很安全?!?/br> 有時候,長慶帝真的很幼稚。 小時候,他就總躲在被窩里,很害怕別人來欺負自己。這樣會感覺很安心,好像自己防住了整個世界。 利星面對這樣的長慶帝,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溫柔,雖然這種溫柔在后宮真的超級廉價,供大于求,也讓人記不住,但能最好撫慰長慶帝的心。 利星終于從被窩出來了,仰起脖頸呼吸幾口,長慶帝卻像孩子吃奶一樣趴在他胸膛上,一直死死抱著利星。 皇帝的孤獨和壓力整個壓在利星身上,利星的世界是光明而柔軟的,但皇帝的世界是沉甸甸又壓抑的深黑欲望,一點點寄生那份柔軟的光,是長慶帝活下去的必需之舉。 - 利星成內(nèi)侍了,搬出低階男寵院去和更高級別的倆男寵擠住在一個四合院。 有自己單獨的臥室、弄房和廁所,還有一只長慶帝送給他的貓。 雖然是太監(jiān)隨便從貓房抓出來一只給他的,但利星很喜歡。 有人下毒搞皇帝要他斷子絕孫,徹查出了下毒人,但背后的主使者查不到。 一向油滑溫柔的長慶帝徹底震怒,上朝時更是找機會怒斥群臣,雖然說的有理有據(jù),但身為下屬的群臣還是捏緊袖角非常不爽地冒出青筋,但也是都嚇得風聲鶴唳,不敢動作。 下毒的正是蘭蕙名臣錢聰,他忠君,因此寧愿做出僭越之舉,決不能允許長慶帝繼續(xù)瞎造娃,皇嗣太多一直都是亂國前兆,錢聰更加不能允許皇后繼續(xù)獻媚再生太子出來,必須斷了外戚的未來。 錢聰真的很愛大楚這個國朝,很尊長慶帝的皇室血脈,他特地給長慶帝選的最不難受的斷子絕孫散,選了最好的機會要神不知鬼不覺,誰知道還被個區(qū)區(qū)男寵給發(fā)現(xiàn)了。 真是意想不到。 錢聰時年32歲,身體康健,卻還是去了長山居道觀燒兩根大柱香,對著三清道長的塑像,心里默念:“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老天不允許我如此僭越,但我真的是一心為了大楚江山安寧啊?!?/br> 有一說一,太子夭折也是錢聰搞的。 為了搞死外戚皇后,錢聰不介意手上多點孤魂野鬼的血。 山羊胡道長親自來和名臣錢聰一起喝茶下棋,在錢聰?shù)瘸甲友劾铮系篱L仙風道骨,很是正派,都被道長欺騙了。 道長如世外高人,翻轉(zhuǎn)手中棋子給苦悶的文臣看:“有時不妨兩面觀?!?/br> “江山已日漸危急,圣上毫無警惕嚴防之心,還在四處樹敵,卻對本官多加防備?!卞X聰單手捂著臉,手成鷹爪狀扭曲。 道長笑道:“貧道看當今圣上命有龍虎相,雖身陷狂浪波濤,卻有貴人相助,我朝江山終可太平。” 錢聰苦笑,搖搖頭,并不信老道的怪力亂神之說。 “前日貧道于宮中無意中倒見到一位貴人男寵,命有朱雀乘風...額、” 老道長還沒說完,錢聰就蓋起茶碗,起身行禮要走了。 “那人可幫圣上御命啊...”道長不甘心,對著錢聰瀟灑離去的背影繼續(xù)叭叭。 這一刻,皇宮中的利星還在給貓順毛。 長慶帝還在一邊和德嬪姚鑫逗雙胞胎,一邊心里發(fā)愁南方水患要用哪個疏澇圖。 大楚北方邊城卻已經(jīng)被喇旦偷襲,硝煙四起。 北境守軍大將議論當今圣上昏庸冒進,非要觸怒喇旦使者,惹來戰(zhàn)火。 世界上的人太多,同時發(fā)生的事太多,一個叫杜衡的青年,此時剛剛踏上繁華京都的土地。 杜衡,字玉濱,南仇縣人,富商,把大半家產(chǎn)用來發(fā)明成功了大楚迄今為止第一架望遠鏡。 他帶著商隊車馬進京,要把此發(fā)明獻給當今圣上。 他父親一生都在研究望遠鏡的制造方法,而他繼承父親成果,終于成功,他家鄉(xiāng)鄰里之人借助「千里眼」觀測到遙遠渺亮的星辰,都稱贊不絕,也得到無數(shù)官員的支持,把他一路護送進京,謀圖政績。 但當朝宰相不喜怪力亂神、星斗疑云,故意壓下,為難壞了杜衡。 他百般找關(guān)系,也不知深淺,找到了「據(jù)說很能說上話」的男寵利星,自己買了個欽天監(jiān)的臨時官職,花大錢進宮希望利星給他引薦。 利星說:“我也很難見到圣上,但我會盡力幫你的?!?/br> 雖然利星本以為皇帝不會再見自己了,但長慶帝還記著他,而且準備了厚禮再次好好感謝他,長慶帝似乎因為下毒事件心里受傷了,一蹶不振地抱著利星,利星就趁機跟他說了。 “有如此奇才?若能望遠可觀星辰,那么亦可觀敵情?!?/br> 長慶帝立刻傳召杜衡,一看望遠鏡竟然如此厲害,杜衡介紹:“這是草民與家父傾盡心血研制的世間唯一「千里眼」?!?/br> 長慶帝開心地點頭,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杜衡竟然偷偷瞄利星的后腰。 這可把長慶帝氣壞了,故意擠走杜衡,伸手把利星撈得離自己近一點,這不過是普通的雄競,就算利星換成德嬪、嘉妃還是隨便什么乙男,長慶帝都會這么做。 吃完午飯,長慶帝吧唧親了一口利星:“朕不僅賞你這次,還賞你上次,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給你?!?/br> 他想了一下又笑道:“不可以要天上的星辰哦?!?/br> 利星尷尬了,說自己想離宮,會不會被皇帝大嘴巴子抽...“陛下給什么,小人都喜歡?!?/br> 長慶帝賞利星千金,核算后世貨幣就是一百五十萬。 利星給家那邊的錢莊匯了一半錢,寫信讓家人記得去取拿。 家里也真的因為他這個男寵有種一步登天的感覺,家里人回信,激動的言辭,叫利星好好伺候圣上。 利星有種說不出來的膈應(yīng)感。 杜衡住在宮里欽天監(jiān)副房,長慶帝已經(jīng)賞賜他千金,還讓杜衡參與軍備望遠鏡的研制。 杜衡在欽天監(jiān)的高架屋里,總能看見紅墻那邊的利星,看他百無聊賴地逗著貓玩,很明顯看得出來利星真的很無聊,也不算多喜歡貓。 杜衡來了主意,借著送飯的由頭,找到利星問他要不要來看看望遠鏡。 利星樂顛顛地來欽天監(jiān)湊熱鬧,也沒人管他,兩人關(guān)系火速進展,已經(jīng)到了互相逗著玩甚至上手撓癢癢錘拳頭的地步了。 在一個雨夜,批完奏折手都酸了的長慶皇帝,看著太監(jiān)呈上來的一大盒牌子,腦補一大堆帥哥,心想自己選哪個比較好的時候,卻又覺得索然無味。 吃多了山珍海味也想來點家常小菜,今天長慶帝想來點新鮮的無特色小美男,太監(jiān)德福立刻心領(lǐng)神會,自己安排:“起駕,去內(nèi)侍宮——” 內(nèi)侍宮的帥哥也很多,利星不算什么,現(xiàn)在利星大晚上的也不在自己屋里,正在杜衡的書房玩杜衡給他找的蹴鞠球,一下下往上踢,真的很意氣風發(fā)、朝氣蓬勃。 杜衡托腮看著,點評:“利哥你其實很有活力,就是宮里太悶了。把你悶壞了?!?/br> “不是有杜哥嗎,我跟著杜哥混就得了唄?!?/br> 利星很自然地說。 他和杜衡互稱哥已經(jīng)很久了,他并不知道這是杜衡故意讓他叫自己哥的把戲。 此時此刻,長慶帝已經(jīng)抵達內(nèi)侍宮,他看著門檐掛的晴雨穗,忽然靈光一閃:“去利星內(nèi)侍那里吧?!?/br> 結(jié)果去了就發(fā)現(xiàn)人走茶涼,太監(jiān)以為人上廁所去了,內(nèi)侍都是沒有侍人伺候的,所以只能跟別的內(nèi)侍打聽。 內(nèi)侍甲正好早就看利星不順眼:“那位爺三天兩頭往外跑,剛才剛跑出去?!?/br> “哈??”倆太監(jiān)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咽咽唾沫,完了,圣上要動怒了。 “陛下,利星內(nèi)侍去找友人了,奴等立刻去找人回來,陛下稍作休息。”大太監(jiān)德福立刻欺上瞞下,給長慶帝先安穩(wěn)著。 長慶帝也沒脾氣,還笑著:“好。” 太監(jiān)和侍從挨個去找,一直摸到欽天監(jiān),一個勁偷摸打聽利星內(nèi)侍去哪里了,正巧撞上皇后在這里的眼線,整一下宮里好多人都知道,認為利星內(nèi)侍跟圣上玩捉迷藏的只有1/10,剩下9/10的人都認為利星內(nèi)侍劈腿劈到太平洋被圣上捉j(luò)ian,以后倒大霉了。 與此同時,杜衡看利星玩累了蹴鞠,就給他用袖子擦汗,拿起他喝完的茶杯,盯著里面的茶泡,語氣陰晦地說:“利哥想不想打馬球,更過癮,等幾天我找機會帶你去玩,你不能總宅著?!?/br> 利星高興壞了:“杜哥....”他突然被杜衡壓住,杜衡把頭放在利星脖子邊,張嘴含住他的喉結(jié)。 “杜哥你干嘛...” “干誰,你說呢,我看圣上好久不來找你,你怎么解決,杜哥我很好奇。你平時怎么排遣無聊?” 杜衡坐起來,這是皇帝的小老婆,他自然不敢冒進。 但利星那個毫無防備的樣子太招人稀罕了,想要把他狠狠蹂躪,然后在懷里好好疼愛。 利星卻說:“我其實看很多還有詩詞了,都是書坊那邊借來看的。我很喜歡?!?/br> “哎呦,還是個小文學(xué)家呢?!倍藕馄凵蟻?,“你就不想?男人不可能不想,我不信?!?/br> 利星還真是癮沒那么大的那種,他平時也就自己玩一玩,癮真的不大。 “你還沒被開發(fā)出來,不急?!倍藕鈩傄^續(xù)挑撥,突然外面很大的聲音,是太監(jiān)到處在找內(nèi)侍。 聽說是長慶帝親臨,杜衡嚇得什么刺都收回去了:“你...你快走吧,千萬別跟圣上亂說,知道嗎?” “放心!我懂!”利星走之前還露出一顆虎牙笑了笑,但杜衡還是心快蹦出來了。 利星出來后,太監(jiān)臉都綠了,一共找了二十多分鐘,長慶帝坐椅子上都快長蘑菇了。 等到利星出現(xiàn)在長慶帝面前,皇帝逆光看見自己苦等這么久的人用一種很閑適的表情出現(xiàn),也是瞬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長慶帝心里窩火,裝沒事地吃糕點:“干嘛去了?” 利星過來坐下,長慶帝看他脖子上全是汗,一驚:“怎么,還運動了?” “我剛才....我、”利星想自己從欽天監(jiān)大門走出來,也沒直接從杜衡屋里出來被看見,應(yīng)該沒事,“我去跑步了?!?/br> “欽天監(jiān)那窄樓狹院的,你跑什么???” “我還深蹲了。我其實也有個觀星的夢想....”利星越說越小聲,因為他的丈夫欺身過來,越壓越靠,把他逼到墻邊,黑影蓋在利星臉上,利星被長慶帝的眼神盯得有點害怕。 長慶帝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直記得上次杜衡偷瞄他這個小老婆的那一幕,這小老婆,不堪一顧;卻被一些油眼睛偷看和覬覦。 自己不玩的,也不能給別人。 “你再撒謊就是欺君之罪。”皇帝充滿磁性宛如播音腔的厚重男人嗓音,蓋在利星耳邊,把他說得身體水汪汪的。 “陛下不要....” “嗯?做什么壞事了,不敢讓朕知道?說,快點?!遍L慶帝伸手掐利星的rou,利星顫抖著不敢反抗。 “我想看看熱鬧而已,太無聊了,不敢告訴陛下,求陛下不要責罰我。” 利星閉著眼。 長慶帝在他耳邊笑:“叫爹,爹就不懲罰不乖的sao兒子了?!?/br> 利星乖乖道:“爹...” 長慶帝被利星的乖巧伺候得舒舒服服,事后說:“你無聊,朕可以讓你去馬球場玩,朕給你手牌,你上場和后妃們玩兩局也不錯?!?/br> 利星這才知道后宮那些嬪妃平常無聊就去馬球場、射場或者各種文人詩社,不過有專門的太監(jiān)侍從盯著保證他們不跟別人偷情,只有低階男寵才被圈宮里坐吃等死。 利星踏入馬球場,簡直重獲新生,像辛勤鍛煉的小鹿,身體總是浮著薄汗,汗水一遍遍洗刷,身材變得更加緊實勻稱,秀色可餐。 只是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繼續(xù)下去,利星也沒想到自己出宮的日子這么快來到了。 晉王謀反,包圍紫禁城,直接突進,一片慌亂中,叛軍搜查長慶帝,昔日的九五之尊現(xiàn)在變成被懸賞項上人頭的地雷人物,人人避之不及。 長慶帝千藏萬藏,藏到欽天監(jiān)后屋,皇宮到處都是喊殺聲和混亂,本該是長慶帝地盤的紫禁城,淪為叛軍的行惡之地。 “這次謀反有皇后參與其中,我等必須營救圣上!”忠臣錢聰也是一呼百應(yīng),號召眾人勸說晉王不要謀反了。 大楚早就內(nèi)憂外患,雖有一些健康之兆,卻也是頑固之疾,回光返照。 長慶帝做夢都沒想到,帶自己爬狗洞逃走的居然是利星。 “陛下,我不會拿陛下?lián)Q賞金的,陛下快逃走吧。” 利星雖然長的也就那樣的帥度,此刻卻猶如圣人駕臨,長慶帝灰頭土臉地緊握他兩只手:“你也走,和朕一起!朕護你周全!” 這話說著還真沒啥信服力.... 錢聰?shù)热私討?yīng)長慶帝,暫時京城是不能待了,緊急轉(zhuǎn)移到京城以北的未開化之地,大北宗金王所在之處。 大北宗金王是長慶帝的表弟,謀逆勢大的晉王是長慶帝的堂弟。 “晉王大逆不道,先皇泉下有知,必會大悲!”老文臣馮先哭得肝腸寸斷,一群文武忠臣在關(guān)口送狼狽的長慶帝過橋,讓長慶帝趕緊去找大北宗金王。 禁軍都被皇后買通大半,只有少部分低階武將護送長慶帝。 利星也被分了一把劍,抱著劍,他也成了保衛(wèi)皇帝的親衛(wèi)戰(zhàn)力之一。 利星想,自己現(xiàn)在逃走應(yīng)該也沒事吧,雖然萌生了這種想法,但看皇帝可憐兮兮的慘狗樣,再想到最近自己真的被寵愛,利星真的舍不得走。 他勸長慶帝想開點。 長慶帝遠望京城郊湖的一池荷花,表情麻木地說:“我其實想開了....” 利星的氣質(zhì)有時候有點憨憨,在一群五大三粗老爺們兒之間就像個rou包子,兩個士官很喜歡粘著利星和他說話,利星的性格也吃得開,不像長慶帝被打擊后很沉悶的壓抑模樣。 武將們感覺前途一片灰暗,總覺得長慶帝這個「昏君」可能走不到大北宗金王那里,半路就被截殺,但又不想離開,人總想著有個萬一,畢竟長慶帝才是正統(tǒng)啊! 利星也是很無語自己攤到的竟然是末代皇帝,本以為以后要一直在宮里忍受長慶帝半夜磨牙打呼嚕翻身打把式,結(jié)果老天爺?shù)陌才耪媸亲屓讼氩坏健?/br> 利星拼命用身體安慰傷心欲絕的長慶帝,但是一路上的百姓全在罵長慶帝活該,長慶帝的悲傷就像無底洞。 一路上打探信息的探子發(fā)現(xiàn)大北宗金王或許有抓住長慶帝獻給晉王的嫌疑,“卑職斗膽,陛下現(xiàn)在還是不去投靠大北宗金王為好。還是靜觀局勢吧。” 人越走越少,很多護送長慶帝的武將和士官都逃走了,京城里卻也是史上最為尷尬,晉王手握玉璽,卻因為長慶帝沒有死,所以不敢稱帝。 京城沒有皇帝坐鎮(zhèn),大楚全國通緝皇帝,也是夠胡扯,但的確是現(xiàn)實了。 兩個士官建議利星和他們一起走,利星不愿意,經(jīng)過找關(guān)系,把長慶帝偽裝成一個文人還是很容易的,只是利星跟那幫滿身紋身的北方漢子混在一起,長慶帝看著真的越來越擔心。 只是長慶帝也只能蝸居在破破爛爛的屋子里,他不能出街,只能利星幫他忙前忙后。 利星和那幾個士官,碰巧找到關(guān)系,一個在當?shù)馗阆丛〉拇罄械南聦俪洚敱Wo傘。 也就是北阜城當?shù)氐暮趲?.. 利星只是個男寵,他丟了倒沒有長慶帝那么重要地被尋找,他雖然也算為了幫長慶帝找到大北宗金王而努力,但其實自己也挺喜歡和外面這些人交際的,有一種和宮里完全不同的,以前沒進宮之前的感覺。 直到有個叫方擲的漢子,要給利星紋身和他們拜把子,雖然這么說,眼睛卻不懷好意地亂掃。 長慶帝說:“利星,你是朕的人?!?/br> 現(xiàn)在只能和利星綁在一起,長慶帝本來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現(xiàn)在突然全部戛然而止,他的世界突然只有一個利星可以依靠。 那些若即若離的士官真的不如和自己切切實實睡過覺的利星靠譜。 被皇后背叛,其實長慶帝不是太意外,他以前甚至懷疑過太子是皇后和某臣子私通生的,不是自己的種,不過后來太子還是夭折了嘛。 世事無常,長慶帝現(xiàn)在只是個化名鄧維的文人,為了保護長慶帝,利星也不能繼續(xù)和家人保持聯(lián)系,本來長慶帝很感念,但看利星,總怕他有一天突然離開自己。 ——不堪一顧。 自己以前很慢很慢地說著來嘲笑他,然后小男寵就軟軟萌萌地很低落地坐在那,雖然是自己嘲笑他,但自己其實也是說出來實話來看他的反應(yīng),主要是逗弄他,長慶帝很喜歡逗弄男人。 但現(xiàn)在,不堪一顧的小男寵在宮外居然還蠻受歡迎的,現(xiàn)在還有人要把他剝離開,把他變成他們的一份子,讓他遠離自己。 長慶帝害怕地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整個注意力全部投入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發(fā)現(xiàn)他像個寶藏還等待自己去發(fā)掘,有一種家常的溫馨感,卻要被別人奪去了。 “不許你紋身?!?/br> 長慶帝態(tài)度很堅決,甚至不吃飯,利星也就笑笑答應(yīng)了。 利星其實挺想紋身,覺得很酷。不過在大楚自愿紋身的基本都是痞子,利星怕未來老公因為這個不要自己,仔細一想也拒絕了紋身。 整個大楚彌漫著奢靡愛錢之風,利星聽說北部有個鄉(xiāng)人掘了自己爹的墳,為了拿里面陪葬的項鏈和金戒指來賣錢充闊。 北阜城的賢人們說:“這樣的風氣代表國朝走到末路,有亡之象。” 在茶館偷喝免費茶兌水,充當添花生瓜子的小廝的堂堂長慶帝,聽到這話后,真的很傷心。 他不愿,他想要力挽狂瀾。 “但是朕做不到啊。” 干了一天活的長慶帝回到租屋長吁短嘆,聽見窗外有賣黃書的三流書生在叫賣各種花文冊,遠處弄巷的妓生們又出來賣笑,很大聲。 長慶帝躺在硌人的硬板床上,想要思念很多人,不知道從誰開始思念起,突然深深想起一個叫利星的人,他出去和別人打探消息三天了還沒回來。 長慶帝想要想些別的,但卻忍不住想說話軟軟糯糯、南普口音的利星,坐在別人腹上被欺負的場面。他著急的時候會亂咬嘴唇,嘴唇rou嘟嘟的很可愛,說話聲音很柔軟,整個人都很可愛,在一群庶民里就是天生引人注目的。 這樣的利星,在一群虎狼漢子之中若是被欺負了,被輪了,可怎么辦才好。長慶帝真的很害怕出現(xiàn)這樣的局面。 現(xiàn)在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自己沒辦法保護利星,甚至自己還要靠他保護。 為了生計,落難皇帝只能和一些地下書坊的書生一起賣黃書,期間還認識個叫路青生的,和他聊得來,路青生問:“鄧兄,你看著怎么這么難受???” 長慶帝坐在臺階上翻著手里的盜版刻印春宮圖,“我老婆還沒回家,我怕他被別人玩了。” “害,你怕就去找他嘛。” 路青生扇著扇子繼續(xù)瞎聊:“這天兒一天比一天熱了,我以后回家可得早點?!?/br> 坐著的長慶帝卻若有所思,突然甩了手里的東西,一溜煙跑了,路青生在背后怒嘲:“這可都是賣錢用的寶貝,你也太瀟灑過頭了吧鄧兄,以為自己是皇帝老子??!” 但長慶帝只是一個勁地跑,一個勁地跑,跑到河堤,跑到蘆葦湖邊,在夕陽下看著遠遠的那個方向,和他約好要出現(xiàn)的人還沒出現(xiàn)。 其實,長慶帝知道,自己更害怕的不是利星被人玩了,或者利星和別人偷情背叛自己,而是利星不要自己了。 那個人或許再也不回來了,自己無從知道,只能眼巴巴干等,沒人能給自己一些提示,自己唯有焦躁和亂想,還有無盡的悲哀。 就連自己的正宮老婆、親生的堂弟都背叛自己了。 一個和自己關(guān)系不深、毫無血緣的小老婆,怎么可能不拋棄自己呢? 長慶帝的瞳孔映著漫天夕陽,他瞪大眼睛往遠處看。 欲窮千里目。 - 利星走路走得腿疼,蹲下來休息一會兒,突然同行的人指了下遠處的山崗,“那個人是誰,往咱們這兒跑呢。” 利星累的半死,汗如雨下,“?。俊绷艘宦?,手扶著膝蓋往前看,就看見圣上正朝自己很激動地跑來。 “陛...” 還沒說完,利星就被跑下山坡過來的長慶帝一把抱住。 因為力的慣性,兩人差點倒在草地上,長慶帝用手托著利星的后腦和后腰,兩人踉蹌?wù)痉€(wěn),長慶帝激動地說:“利星,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對啊,我說了三天應(yīng)該就回來了。” “可是已經(jīng)四天了?!遍L慶帝抬頭,“你看,天都快黑了?!?/br> 夕陽走盡最后一程,秋一樣的金輝溢下山崗斜岸。 利星沖長慶帝笑:“我找到去找大北宗金王最快的路了,還是山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也不用被過路的軍卒檢查盤問,很安全!” 長慶帝把利星抱的緊緊的,高挺的鼻梁蹭著利星還沾汗的鼻梁,情不自禁地笑:“好?!?/br> 他倆抱完,一旁的人則是直接跪下來了:“小人叩見陛下!” 長慶帝一嚇:“利星,你怎么跟他說了?。俊?/br> “小人是北洲府押丞之子陶海道,小人一家忠君愛國,無有二話,決不欺瞞陛下,定送陛下平安去到大北宗金王處!” 陶海道直接磕三個響頭,但長慶帝毫無反應(yīng),和利星說:“你不怕被背叛嗎,現(xiàn)在信不得任何人,你太不謹慎了?!?/br> 利星道,“他真的忠君,我確定了,他全家都很感謝陛下的?!?/br> 長慶帝苦笑,摸摸利星的頭:“你這個笨蛋,就不怕你我一起沒了嗎?” 他對陶海道說:“不必了,你回去吧,朕不想出任何差池,朕也不需要任何人來給朕的出行增加不安定因子。” 陶海道跪地上抬起頭,十分訝異。 這是陶海道第一次見到皇帝,但可惜他見到的是已經(jīng)心灰意冷,有點一蹶不振趨勢,多疑閉塞的皇帝。 并不是曾經(jīng)那個剛剛登基、大刀闊斧、滿面春風的奮進皇帝。 經(jīng)過亂宮紫禁城一事,長慶帝有點偏執(zhí)了。 他只想抱著溫軟美人在狹窄昏暗的被窩里,確定手邊人就是自己的,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陶海道認為,長慶新皇貪圖美色,胸無大志。 他沒想到長慶帝竟然是這樣的皇帝,這和傳說中擺平了草原十八部、狠狠打了喇旦使者臉的那個長慶帝完全不同。 面對忠臣的冷視和失望,長慶帝只是漠然。 利星覺得自己該做點什么,但他身無長物,沒什么珍寶財物,唯一能做的就是光溜溜躺在長慶帝下面,用被玩得guntang的身子貼住長慶帝的身體,讓他知道他還是被需要的。 陶家是北部大族,派出嫡長子陶海道來苦rou計取悅討好圣上,居然大失敗。 他們只好源源不斷送錢,平安且舒舒服服地把長慶帝送到大北宗金王的地界。 大北宗金王名叫陸燊,從這個復(fù)雜的名字就可見是皇室成員,他也是外戚,不過是上一代的外戚子,6歲就被領(lǐng)來北部立府生活了,長大后繼承他爹爵位,和長慶帝的關(guān)系也就那樣。 坊間傳聞,大北宗金王一定會把長慶帝押送到京城的,長慶帝自己也這么認為,所以見表弟的前一夜,利星感覺自己被九五之尊摟的更緊了,皇帝閉著眼:“我們私奔吧?!?/br> 利星覺得皇帝很需要自己其實也是挺開心的,他和長慶帝早就如同水rujiao融,很是親近,摸摸長慶帝的頭,利星說:“陛下,其實整個北部都是陛下的忠臣?!?/br> 一路上他也聽平易近人的陶海道說了很多,據(jù)說謀逆的晉王也沒有多么厲害,不過是逼宮時間點很巧,鉆空子了,既然皇帝未死,那么除掉晉王只是時間問題。民心所向一直都是長慶帝。 長慶帝苦笑:“朕知道,朕只是有點累,朕困了咱們睡吧?!?/br> 閉著眼,長慶帝想,他何嘗不知道呢,只是自己淪落民間,變得很多疑很害怕,怕極了自己周遭或許有抓自己拿賞金的人,原來當通緝犯是這樣的感覺,但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啊。 不管是皇后還是晉王,自己都對他們很好,為什么要這樣?之前的嘉妃也是,自己對他那么好,除了強迫他行房之外,幾乎是百依百順,龍頭都要低下來給他踩了的感覺,卻還是對自己冷言冰語。 只有身邊這個柔媚水潤的男寵,平平無奇,只是配角一樣的平庸存在,卻始終陪著自己,默默地守著自己。 長慶帝睜開眼,想要再抱住利星,卻發(fā)現(xiàn)利星背對著自己側(cè)躺睡覺。 為什么背對自己...心思細膩的長慶帝不樂意這樣,其實利星完全是喜歡靠右睡這樣舒服。 本來都快睡著了,突然被長慶帝霸道地一把扳過來,迷迷糊糊地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長慶帝吻了個底朝天。 被熱氣蒙蒙的男人強勢壓住,利星沒有反抗的意圖,任由對方玩弄自己直到自己身酥體軟一般的舒服,主動敞開光潔的兩條大白腿,露出自己最羞恥的粉紅秘地任由他人探索。 長慶帝不知道為什么就很生氣,壓開利星的腿,把龍根塞入擠進還尚且干澀的小嫩逼,強迫它吞下所有,整根嘬住柱身,讓腸rou不得不好好伺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