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他真是個壞孩子。

    葉眠小時候總是能聽見那些被他嫌棄的小孩偷偷在背后這樣議論他。

    他很不明白，明明這些人也跟他差不多七八歲，怎么喜歡像大人一樣說話。搞不明白的事情，他就會不喜歡，討厭他們。

    好在葉家也給予他任意討厭人的資本。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并沒有許多人有這樣的自由，這樣的缺少約束讓葉眠在年齡增長中感到了一絲不適應(yīng)，像是身體與世界的脫節(jié)。

    如果做任何事情都沒有了限制，這樣肆意的生活，反而會讓身體感覺越來越不協(xié)調(diào)。

    沉重的身體和飄蕩的靈魂無法和諧共處。

    直到那一天。

    與其說是看見，不如說，葉眠利用印在視網(wǎng)膜上美麗的顏色，創(chuàng)造了一個錨點，將自己的靈魂和rou體重新鏈接起來。

    “我好愛你呀……”

    葉眠的腦袋在祁醒的背后蹭了一下。

    祁醒沒有試圖掙脫束縛，就這樣背著一塊懶rou，在水池邊洗rou菜。

    “你這樣抱著我不好切菜?！?/br>
    “哦……”

    葉眠把手松開。

    他移到開放式廚房另一邊，坐在餐桌旁，仔細地看著祁醒切菜。切菜聲整齊又均勻，沒有斷斷續(xù)續(xù)。炒菜的姿勢也是，房間里多了一分煙火味，是人間的味道。

    祁醒做好了菜，又盛好了飯，放上了筷子。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就這樣做了。

    葉眠接過碗筷。他沒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還對著祁醒露出了一個笑臉。

    算了，吃完飯還有大把的時間。

    “接下來問你的每個問題，都認真回答我?！?/br>
    “好?！?/br>
    葉眠認真的點頭。

    “除了發(fā)給祁蘊這張圖片以外，還發(fā)給過其他人嗎？”

    葉眠搖搖頭。

    “沒有了?！?/br>
    很好，這件事情還是要盡快按下去。最快的辦法當(dāng)然是制造一個比這個更讓人想挖掘的秘密……祁醒迅速在腦海里編織出了新的計劃，通過郵件聯(lián)系上了可靠的人處理這件事情。

    葉眠伸手在祁醒的眼前晃了晃。

    “就沒有問題了嗎？”

    他的眼里好像很期待一個問題。祁醒皺了皺眉。他不知道是催眠的影響，還是他給葉眠下了什么錯誤的暗示，這會兒葉眠的情感傾向明顯有點過頭。

    不對。他為什么要在意葉眠被催眠的情感傾向。

    祁醒的心豎起了厚實的盾牌，舒展的眉頭平緩了一些，又是冷著的臉，但這樣的臉沒有嚇到葉眠。

    無論祁醒是什么樣的，只要他存在在那里，就好像維系著葉眠的生存渴望。

    “你那天原本打算是什么？”

    “原本打算……只是想知道和你接吻的感覺。”

    葉眠的眼神飄到了祁醒的唇上，似乎現(xiàn)在也想知道。

    氣氛有點微妙地上升著溫度。

    除了回答問題以外，也沒有被多加約束的葉眠，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現(xiàn)在也想知道。”

    “……”

    祁醒理智上無法接受，他拒絕了解自己的身體的想法，全憑理智硬撐，把葉眠伸過來的腦袋移開。

    “不行?！?/br>
    “為什么！”

    他的聲音顯著地增大了，表達著被拒絕的不滿。

    “你應(yīng)該聽話！”

    “……好吧”

    葉眠被迫這樣答應(yīng)了。

    祁醒對那幾天的記憶只能算是模糊想起，具體到細節(jié)沒有更多的想法了。重點還是要先找回記憶，總是有一些片段很模糊，卻抓得人心癢，讓祁醒不得不認為那些記憶優(yōu)先級很高，得先想起來。

    “你給我下了藥之后還做了些什么？一件一件事情來?！?/br>
    葉眠點點頭，立刻開始把自己的衣服往上撩起開脫。

    祁醒還沒出聲阻止，葉眠就開始解釋：“我先是脫了衣服。”

    然后湊到祁醒面前，睜大著眼睛，用唇舌含住對方的柔軟的唇，又將舌頭試探性地伸了過去，想躲卻沒躲著的祁醒被葉眠吸住了舌頭，卻又很快放開。像是在棉花堆上點了一小簇火花后不管身后棉花堆轟得一聲起老高的火焰，還在回答道：“然后這樣親了你。”

    祁醒反手按住了葉眠的嘴。

    他咬著牙說：“你好好說話，不用展示?！?/br>
    “哦?！?/br>
    葉眠貌似無辜地看著他。

    “就是問你……算了?！?/br>
    祁醒揉了揉太陽xue。

    葉眠又主動靠近了一些。

    “那我還繼續(xù)說嗎？”

    “嗯……”

    把這個嗯當(dāng)作了同意。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葉眠伸手就能摸到祁醒的腰腹處，被意外的觸碰驚嚇到，祁醒一把揮開了葉眠的手。

    他漲紅著臉躲開的樣子，像是生動的畫。葉眠沒被推開打擊到，反而靠近了些許?！捌钚??！?/br>
    “不是讓你不用展示了嗎？”

    他大聲地說著。

    “嗯嗯?！?/br>
    葉眠又靠近了一些，祁醒被迫后退貼到了沙發(fā)邊上。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祁醒頓了一下，葉眠就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喜歡你。”

    不管他怎么咬緊牙關(guān)堅守著這種厭惡的心情，葉眠總有辦法胡沖亂撞。

    那種被異物闖入口腔的感覺又來了。如果不是另外一條舌頭，祁醒可能不會知道人的舌頭能有多么靈動。

    “唔！”

    他咬了一下葉眠的舌頭，把這條舌頭逼出了他的嘴里。

    “為什么。”葉眠哈著氣緩和自己被咬疼的舌頭，委屈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