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賀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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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的瓦房頂上映出一道火紅的霞光,天際的殘云染上了落日的余暉,今日難得出了太陽,不知不覺已是夕陽西斜,暗夜將近。 今兒映織和冬兒偷偷溜出城騎馬,不敢牽著馬回王府,只得溜進布莊里。 “草料一定要細,踏雪挑食?!彼煌5姆愿乐牧伺奶ぱ┟兹椎鸟R鬃,“還有,它喝的水不能是隔夜的?!?/br> “是,世子妃?!眲鹨灰粦?。 “阿織,你可算回來了,萬一有敵兵來犯,你讓我怎么辦。”安靜雪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來,眸子如水珠清亮,朱唇未點口脂,自有的粉嫩色彩卻比花更多幾分嬌艷。 冬兒在一旁連連點頭:“我勸了主子好久,她就是不聽,王妃你可得管管她,世子不在,主子膽子就愈發(fā)大了。” 映織瞪了氣鼓鼓的冬兒一眼,對著安靜雪微微一笑:“我是個閑不住的人,但也小心,只是繞著城墻跑,有侍衛(wèi)跟著我,不礙事的。” “給你,暖一暖吧,你手都凍紅了?!卑察o雪將手爐塞進她的懷里,邊關的風總是比京城的凌冽,映織后知后覺的捂著guntang的手爐,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還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有什么好笑的?!卑察o雪微微撅著嘴,似有不滿。 今日的映織換做男裝打扮,玉簪束發(fā),修身的紫色衣衫顯得她飄逸修長,俏生生的白臉面若桃花,是個略帶七分陰柔的俊美男子。她剛從莊里出來時,撞見這個假男人,心跳竟不由加快。 “好靜雪,我錯了?!庇晨椷B忙賠禮道歉,拱手道,“姑娘,就原諒小生這一次吧?!?/br> “下不為例?!彼c了點映織的額頭,拉著她的袖子準備回去,“我命人備了你喜歡的菜,你肯定是餓了吧,想必出門在外吃食也不如府上?!?/br> 安靜雪喜歡映織陪在她的身邊。 無論是在膠東王府,還是在綏城,她覺得都沒有任何分別,同樣的死氣沉沉,尤其是夜晚,縱然燈火通明,她也然受不到絲毫的喧囂,只不過從一個孤獨的坑里跳進了另一個坑里。 只有映織在的時候,她才覺得周圍多了幾分生氣,映織離開京城的那天,她偷偷爬上了墻頭,看見對面王府上熄滅的燈籠,默默呆滯了好久,直到婢女低低懇求她趕緊下來,才從和映織的回憶里脫身。 所以一有機會,她便迫不及待的隨王爺來了邊關,哪怕是中途懷有身孕,嘔吐不止,她也沒有改變過心意。 “嘎吱”一聲,隔壁岳將軍府上的門開了,門框上倚著一位婀娜苗條的少女,約莫十四五歲,濃眉大眼,明艷奪目,年紀輕輕,身段卻十分姣好,單薄的衣衫罩著她豐滿挺翹的乳,一襲粉色的衣衫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領口大敞,露出潔白精致的鎖骨,她似乎絲毫不覺得冷,趾高氣揚的瞇著眼打量著她們。 若是映織猜不錯,她就是王爺賞給岳將軍的羯賀少女。 “哎喲,我的祖宗您怎么跑出來了,這天冷的還是趕緊進去吧。”門內(nèi)冒出一個老媽子,苦惱的跟在她身后說道。 映織不高興羯賀少女一直盯著她們看,大夏殺了她那么多族人親人,她的眼里仿佛有團壓抑不住的強烈怒火。 羯賀少女盯著映織突然說道:“你是岳止凜的女人?” “我是他妻子。” “妻子和女人有分別嗎?”她挑眉笑了笑,挑釁的說道,“還不是一樣張開兩條腿伺候他?!?/br> “妻子是不同的,是可以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庇晨椃瘩g道。 她不贊同的搖頭,正色道:“以前我們羯賀部也常常和淮北聯(lián)姻以求穩(wěn)固,可是他門糟蹋我們的女人,即使是他們的妻子,也是動輒打罵,隨意當作物品送人。他們還喜歡玩弄你們中原人,包括那些像女人的男人,聽說他們被稱作閹人?對了,我聽說你是大夏朝廷送給淮北世子的吧,跟物品有什么區(qū)別,還不如他們養(yǎng)的鷹,鷹還能自由的飛呢。” 安靜雪皺著眉,便要拉著映織往回走。 羯賀少女又盯著安靜雪說道:“你是膠東王的女人吧,王爺把我的jiejie賞送給了膠東王,你多了一個和你作伴的姐妹。” 安靜雪望了她一眼,并不言語,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我的祖宗您可別說了,不然將軍晚上回來又要鞭打你了。”老媽子扶額嘆道。 映織卻道:“將軍打她?” 羯賀少女不以為然的聳聳肩,撩開袖子露出傷痕累累的手臂:“我不讓他cao,還咬他。他就打我,有時候還不給我飯吃?!?/br> “希望能讓你長點記性。”映織冷冷道,心里卻有說不出的滋味,也不知是不是對她的同情。 “所以后面我就學乖了啊,他想cao我的時候,我就張開腿,讓他cao個滿意,至少我現(xiàn)在能四處走走?!?/br> 映織瞧了一眼安靜雪通紅的耳朵,不由尷尬的說道:“別用那個字?!?/br> “那你們中原人用什么字?”她好奇的問道。 映織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羯賀少女并未追根究底,盯著映織的踏雪,褐色的眸子滿是渴求,又繼續(xù)說道:“我也想騎馬,可是他不讓我出府?!?/br> “晚膳準備好了,您要不先回去吧?!崩蠇屪永男渥拥偷蛣裰?。 “煩死了,我這幾日在床上被他cao的疼死了,難得他今日不在府上,我出來透透氣,也礙著你了?”羯賀少女煩躁的推開老媽子,老媽子身體后仰,后腳跟絆倒在門框上,摔倒在了地上。 冬兒和劉嬸驚呼一聲,忙扶她起來。 映織抿著唇,眸色微暗,道:“你若是身體不舒服,我那里有藥可以給你擦擦?!?/br> “好啊?!彼z毫沒有扭捏,坦蕩的受了下來,“我出不去,等會你記得派人送過來?!?/br> 隨后她曖昧的看著映織,語義不明的笑道:“我見過世子,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他單手砍下我弟弟的頭時,血噴在了他的臉上,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有這樣的藥,是不是也被他……” 映織并不想讓自己的私事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先回去了。” 她拉著安靜雪走了進去,等著關上了門,她才期期艾艾的說道:“那個少女只是想氣我們,你不要相信?!?/br> 安靜雪卻道:“信不信又能如何,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夫君不會屬于我一個人,從我懷孕的那天起,就給王爺納了倆個通房丫頭,是我從府里面帶出來的,她們心細溫柔,我很放心?!?/br> “他同意了?” “收下了,但沒有碰她們,不過遲早會碰的。”她說的理所當然,“等她們有了身孕,我就給她們開臉做姨娘。” 映織拉著她的手,呆呆凝望著她平靜優(yōu)美的側(cè)顏,低聲道:“他不會的” 安靜雪安慰道:“阿織,這是我們女人的命。” “你總是把一切想的糟糕透頂,反正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彼摎獾恼f道。 “我知道,一直都信你。”安靜雪輕聲一笑,所以她才會來邊關找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