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54.秦小翔VS康崇煒 清晨,秦小翔在半睡半醒之間雙眼惺忪混沌時,乍見一龐大身影佇立在自己的床邊,嚇得他當下驚醒霍然起身,這才看清了原來是康崇煒正靜靜地站在床邊,一動也不動。 「崇煒?怎麼了……」秦小翔真是被嚇到了,因為他看到崇煒難得一聲不吭地盯視著自己,而且眼下盡是黑眼圈。 「……你先去洗漱吧,等會兒我有話問你?!箍党鐭槼良帕税肷蔚穆曇舻统炼涞?,語調(diào)不帶一點感情起伏。 秦小翔隱約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卻還是聽話地先去洗漱,完畢後回到房里,只見崇煒一臉陰寒站在嬰兒床邊瞪著尚在里頭熟睡的恩爵,手在外套的口袋里正摸索著什麼。那一剎那,秦小翔差點以為他下一個動作就要掏槍射向恩爵了—— 「崇煒!」 秦小翔忽然感到極度的不安,盡管崇煒并沒有真正拔槍要射殺誰,但現(xiàn)下這個不尋常的氣氛中,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康崇煒從口袋里拿出了他方才正要拿出的東西,那當然不是槍,而是一疊紙。他拿到了秦小翔的眼前,要秦小翔接去看。 秦小翔不甚理解,還是接過了手來看。他大略翻閱著數(shù)張上頭滿是數(shù)據(jù)與專業(yè)名詞的頁面,看不怎麼懂,最後才在某一頁里看到了熟悉的兩個名字,爾後才專注地詳讀著內(nèi)容。 「這是……親子監(jiān)定報告?……」他終於在某行的文字敘述上看出了端倪,霎時心跳加劇,手也止不住地顫抖。 「沒錯,那是康崇煥跟康恩爵的親子監(jiān)定報告!」康崇煒簡直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段話。 為什麼是康崇煥跟康恩爵的親子監(jiān)定報告?為什麼要突然給他看這個?秦小翔不解康崇煒的用意,只是驚異地看向?qū)Ψ剑骸高@是……怎麼一回事?」 「秦小翔,這不是應(yīng)該由你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吧!」 「我……我不……曉得怎麼一回事……」 「怎麼會不曉得,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跟康崇煥做了?!」盡管康崇煒心里頭有千百個不愿意,他猶是得親口問出這句話,猶是得親自驗證這個答案。 「……」 是不是跟康崇煥做了?秦小翔在一陣震驚中,被這句話給打回神。是啊,他無法否認,他的確是跟康崇煥做了。 「秦小翔,你不回答是怎樣?不是的話就反駁我?。 ?/br> 康崇煒不耐煩地追問著他,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彷佛靠著聲量去蓋過對方,就可以不用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話語。 遺憾的是,親子監(jiān)定報告的結(jié)果就那樣血淋淋地擺在兩人的眼前,一個既定的事實,又何需再白費心思去找理由否定,都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從未聽過崇煒連名帶姓地叫自己,如今聽得如此毫無情感的一叫,秦小翔頓時覺得自己宛若被判了死刑般,再也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 他不會說謊,也不會找盡藉口只為逃避卸責(zé),更沒有那些花樣百出的討好與求饒手段,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認錯。 「對不起,崇煒,我……」 才聽完那三個字,康崇煒就已經(jīng)知道一切了。因為和康崇煥發(fā)生過關(guān)系,還因此有了小孩,秦小翔為此向他道歉,這就是所有一切的真相了。 虧他昨晚還忍了一整夜,輾轉(zhuǎn)難眠只為想相信自己最親愛的人,結(jié)果那個人到底還是背叛了他。一想到最親密的枕邊人,竟然偷偷搞上自己丈夫的兄弟,他緊握的拳頭彷佛隨時可能揮出那失控的一拳。 「秦小翔,你好樣的,和自己的大伯通jian還公然生了一個小孩,我這原來不是養(yǎng)了只乖巧的小白兔,而是一只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呀!我還像個傻子一樣開心地幫你們養(yǎng)孩子,帶你們出游,給你們最好的照顧,天哪、我到底做了什麼、你又對我做了些什麼,秦小翔,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康崇煒愈說愈激動,但為了不驚動到別人,他壓低著音量,也壓抑著怒意,卻適得其反,因為這使得他看起來更加的陰沉及恐怖,像是一個瀕臨發(fā)作的思覺失調(diào)癥患者。 秦小翔拼命搖頭想要否認對方的說法,可是因為對方的說法也無不對,他沒有辦法否認這一切,所以他根本沒有立場與資格為自己辯護些什麼。 在他的認知里,做錯了事,就是錯了,只能認錯,就沒有什麼好爭論的。再加上崇煒此時疾言厲色的責(zé)罵,更是令他無話可說、心如死灰。 康崇煒見他這般默認又認錯的坦誠模樣,簡直火上加油地讓他怒不可遏。被另一半背叛所帶來的沖擊,以及與其兄外遇生子所帶給他的恥辱,將他殘存的理智給掃蕩得一乾二凈,當下再不管誰是誰的什麼人,沖著秦小翔就咆哮:「滾!你給我滾,帶著你跟別人生的那個小雜種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罵完,康崇煒整個人像是被鬼附了身似的,臉色鐵青、渾身煙硝地甩門離去,留下一臉驚恐的秦小翔與被吵醒的康恩爵在這冷清的房間里。 ※ ※ 秦小翔將奶粉、奶瓶、紙尿布跟幾件恩爵的衣服等一些嬰兒必需品放進衣物袋中,還有一套自己的換洗衣物跟錢包、證件等,整理完畢後他眼角掃到嬰兒床上的那雙小藍鯨玩偶,也順道拿了來一同塞進袋子里。 袋子看起來并不大,內(nèi)容量卻不小,但秦小翔放的大部分都是恩爵的東西,而自己在這房里的東西多到根本帶不走,他就不帶了,反正也不是自己花錢買的東西。 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別給人家拿。所以秦小翔把康崇煒給他花用的銀行卡留了下來,手機也留了下來,幫恩爵穿上保暖的衣服後,就提起袋子準備離開了。 恩爵還以父親要帶他出去玩,開心地叫喊著爸爸。秦小翔為回應(yīng)他而親吻了他的額頭,眼淚卻不受控地流了出來。 「小天使,我們要離開這個家了,好好看這最後一眼吧!」 秦小翔眷戀地看著這房里的一切,還有樓梯、客廳、廚房、庭院等,到處都充帶著珍貴的回憶,可惜這些已不再屬於他,他沒有資格擁有這里的一切。 關(guān)於崇煒今早的控訴,老實說秦小翔真被嚇到了,一是因為他跟康崇煥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二是在以往很少會對他發(fā)脾氣的崇煒,為了這個極度難堪的事實狠厲地罵了他,就算他并不無辜,但他還是深深地受了傷。 因為自己的不貞讓自己滾出家門,秦小翔可以理解,但要恩爵也滾出去也未免太過狠心,可一想到恩爵既然不是崇煒的骨rou,讓他繼續(xù)留在這里鐵定也不好過,至少憎惡他們的崇煒不會讓他好過。 所以最後他還是決定帶著恩爵離開,盡管這樣對不起康家人也對不起無辜的恩爵,但這或許是平息崇煒怒意以及顧全大局的唯一方法。 此時家中成員大多都去上班上課了,爺爺奶奶有去附近公園晨間運動的習(xí)慣,聽家政婦說今天一大早父親帶著母親去花市看花了,兩人似乎有意在庭院里增添一些新品種,大嫂帶著咪咪跟拉拉去幼兒園尚未回來,只剩下家政婦一個人在家。 恩爵雖然已經(jīng)會走了,秦小翔仍把他抱上嬰兒推車坐。畢竟這趟路程無法預(yù)估,他沒有能耐能一直抱著恩爵走,況且他也不曉得該走向哪兒去? 總之就是不能留在這里了! 他告訴家政婦,他要帶恩爵出去外頭晃晃,家政婦見他整裝正式又帶著衣物袋,以為是要帶孩子去外面野餐,便沒有過問太多,只是覺得奇怪今天并非是周末假日、他不用去上學(xué)嗎?。 直到發(fā)現(xiàn)秦小翔的離家出走,已經(jīng)是八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在這八小時期間,保母在早上八點多過來要照顧小孩,家政婦告訴她秦小翔帶著孩子出去野餐了,保母以為這是今天都不需要她幫忙的意思,於是就又回去了。 接著九點多之後,爺爺奶奶父親母親以及大嫂陸陸續(xù)續(xù)回家來,大家沒有見到恩爵以為是保母帶出去散步了,直到中午用餐時母親在納悶保母這是帶孩子去哪里散步了,怎麼那麼久都還沒回來?家政婦才說孩子其實是被秦小翔帶出門了,因為是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去,想必會在外頭用餐,應(yīng)該不會那麼快回家。 大家信了保母的話,於是就沒再多說些什麼。 直到下午快三點,大嫂愈想愈不對勁,小翔要帶孩子出門,不可能事先都沒有提起,特別是跟她諮詢有關(guān)野餐的事情,當天也沒有打聲招呼就出門,這一點都不像是耿直的他會做出來的事。再者,今天可是正常的上學(xué)日,他怎麼會突然選這樣的一天帶小孩出去玩? 於是撥打他的電話想要問清楚,然而電話打了數(shù)十通都沒有人接聽,他們又打給康崇煒問看他知不知情,結(jié)果康崇煒的電話也是一直無人接聽,大家才這察覺出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