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寄修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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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寄修背靠朝金閣一樓的廊柱,半睜著黑眸子,腰胯佩劍面無表情的守在書房外,秦憂已進(jìn)去約莫小半時辰了,說來,秦憂認(rèn)親一事與他這個庶子并無多大關(guān)系,嫡父在世時向來不喜他父親,曾言他父親狐媚惑主,更不喜他,若母親在府中時還好,若遇到母親不在時,暗地里他的臂膀不知被嫡夫的奴才掐青了多少次,父親空有一身武藝,但身份低微也無法護(hù)他,幸虧他是個男子,否則以王氏的手段,自己可能無法活到成年。 也不知王氏與秦憂都談了些什么,秦寄修聽聞姬桓來此,又驚又怒,姬桓是他自幼的伴讀,自然知曉此人心機深沉,他十一二歲時在外名聲顯赫,都說他性子溫文隨和,實則是個殺伐決斷,凜冽無情之人。秦寄修還記得當(dāng)年有位員外家的公子,模樣出挑,文采斐然,誰見了不多夸幾句,漸漸的大家都將員外家公子與姬桓作比較,姬桓聽聞只是笑笑,沒過幾月,這員外家的公子就瘋了,被家人送去了寺院再也沒出來。 后來,京都漸漸忘了那位員外家的公子,而姬桓隨著年歲漸長,一時之間風(fēng)頭無人能及。 秦寄修知道,那是姬桓做的手腳,以他的狠毒,怎可容忍一個商人之子與他并肩。 這樣的人怎堪為秦憂的良配,可meimei為了基業(yè)必須得娶他,秦寄修真是厭倦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偏偏自己就是這局中人、棋中子,逃不掉時,總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報復(fù)感在心頭滋長。 “修兒,你在這作何?”靖元太女沿著水池的鵝卵石路緩緩而來,當(dāng)她瞧見秦寄修臉上的疤痕時,瞇起眼睛,沉聲屏退了身后的下人。 “你的臉是怎么回事?”她問道。 “是我昨晚練鞭子不小心......摔臉上了。”秦寄修頭一次在母親面前說謊,臉頰燒的guntang,“是我自己想給meimei武一段,奈何技藝不精?!?/br> “你向來只習(xí)長劍,本就不擅長鞭?!本冈⒉缓煤?,她盯著兒子火紅的臉頰,將那抹紅色的疤痕襯得愈發(fā)明艷。 “我也是一時興起,meimei難得想看我的武藝。”秦寄修回憶起昨晚他與秦憂在房里獨處,燭火映照在她的臉上,淡淡光暈點綴著她的眉眼,瞳孔閃閃發(fā)亮,那樣的美好,連他的心都帶著微微顫抖,甜蜜的說道,“她見我受傷后,還親自為我涂了傷藥?!?/br> 靖元太女聽他這親昵的語氣不像是說謊,又見兄妹二人少了嫌隙,她這個做母親的是最高興的,不禁松了口氣。 “現(xiàn)在你就這么慣著她,等你出了嫁,明面上可別做的這般明顯,會引得妻家不痛快?!本冈佌伕嬲]他。 “出嫁?”秦寄修不由愕然,“我好端端的為何要出嫁?” “你已經(jīng)年逾二十七歲,還想拖到什么時候,這京城與你年歲相當(dāng)?shù)呐訉嵲谔??!本冈獙@個任性固執(zhí)的兒子無可奈何,心里總是因他父親的緣故,對他格外寵溺,“我命人給你瞧了一戶好人家,是御史大夫的大女兒,曾是狀元娘,如今在大理寺當(dāng)差,她的丈夫三年前因病去世,只留下個兒子,雖然你嫁過去只是做填房,但勝在她們家風(fēng)清廉,為人忠厚,等你有了女兒傍身,我也能安心些。” “我不嫁?!鼻丶钠^頭,修冷冷的說道,他不過年歲略大了些,竟然要做人的填房,成為一個陌生孩子的父親,思及姬桓與秦憂的親事,他壞事做絕,仍能覓得良人,而自己從未害過人,為何要這般的不如意,堂堂的皇子殿下,卻次次低姬桓一等。 靖元太女動了怒氣:“不嫁人你莫非還想出家不成?” “我不想出家,也不愿意伺候女人,如果母親你執(zhí)意讓我嫁人,那我只有出家罷了,一輩子為母親,為meimei祈福。”他忽的帶著激動的語氣頂撞靖元,眼睛微微濕潤。 “胡言亂語!”靖元太女勃然大怒,“你這番模樣怎么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父親?!?/br> 秦寄修心煩意亂,手掌張開又握緊,深吸口氣慢慢道:“等到那時,我自會向父親賠罪?!?/br> 不等靖元太女回答,閃身跳出了朝金閣,留下靖元在原地長嘆。 秦寄修在一個偏僻的小院落停下,一位年輕的男子倚在窗框前繡手帕,微微上挑的鳳眼讓他想起這個男人是秦憂帶回來的,渾身透著一股媚氣,好像叫云笙,從花樓里出來的不干凈的玩意兒。 本想抬腳離去,但眼中陡然閃過復(fù)雜的目光,又默默回過頭,多看了那云笙兩眼,云笙的相貌算不得俊秀,唯一能比一比的就是那一身皮rou了,實在生的水靈白凈,可舉止粗鄙,大字也不識幾個。 秦寄修握緊了拳頭,怎么秦憂就對這個狐媚子上了心。 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都能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可自己卻得,死死咬緊牙關(guān),嫉妒與不甘不斷在心中滋生。 于是他在院子外逮著一個伺候云笙的小侍兒,他剛從廚房端了點心回來,被秦寄修攔著,身體微微顫抖,更是連眼皮都不敢抬。 “站住,我有話問你?!?/br> 小侍兒點點頭,抱緊了食盒,心下更是不安:“奴才必定知無不言。” “我且問你,云笙他好在哪?” 小侍兒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得呆呆的一動不動。 秦寄修沒了耐心,又道:“你說說為何女人都喜歡這樣的男人......” 小侍兒只得說道:“青樓男子下作,都是以色事人,等到他們年老色衰,女人自然不會再纏著他們?!?/br> 秦寄修冷笑:“以色事人?男人之間有何區(qū)別,難不成還真是妖精變的?!?/br> 這是私密之事,小侍兒臉上漲得通紅,難免支支吾吾,難以啟齒,秦寄修見他這幅模樣,便道:“有話就說。” “奴才不敢?!毙∈虄好Σ坏蛟诹说厣?,“恐污了殿下的耳朵。” “我恕你無罪?!?/br> 小侍兒只得大著膽子說道:“奴才為云笙公子沐浴時見過,是......云笙公子那處生的粉嫩.....倒是不同常人。.” 小侍兒輕聲細(xì)語,秦寄修只得耐著性子側(cè)耳傾聽,剛開始聽見“粉嫩”二字時還有些疑惑,隨后就回過神來,這分明說的是男人的玉莖,瞬間,一股子臊意直沖臉頰,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是怒,還是羞,恨不得自己沒聽過這個詞,狠狠甩了小侍兒一巴掌,大步轉(zhuǎn)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