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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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陳陰禾自認已經(jīng)忍耐了足夠久,即使怒極也還殘留著理智保持溫柔,然而床上的人實在要比他想的脆弱得多。他匆忙給二人穿好衣服,將魏慎裹成了個蟬蛹,才叫他身邊的大太監(jiān)齊甫把太醫(yī)喚過來。 魏慎那個隨侍蒼白著臉立在門外,躊躇著想跟進來卻被他閉門擋在殿外。他回到魏慎床前,仔仔細細盯著他看。 怎么會那么喜歡哭呢?他看多了男人女人流淚,做作的、絕望的、自認深情的,眼淚掉多了便廉價了。 他抹掉那人guntang臉頰上的余淚,輕輕撫平他的長眉。魏慎鼻間不通,呼吸很重,抿著唇像是在強忍著哽咽,素白的小手緊攥著被褥,蜷著身體,是個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又是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可憐的小東西。 就像一只走失在陌生環(huán)境的貓,表面上瞪著圓眼乖巧聽話,知道要討人喜歡才能餐餐飽腹,其實一直在嚴防死守著安全線,警惕著外人靠近哪怕微毫。 很輕的噼啪聲從窗外傳來,是下雪了。 縱使屋內(nèi)溫暖,他還是下意識給人緊了緊被子。 他想起宮里無數(shù)個這樣下雪的晚上。 雪片紛飛,萬籟俱寂,唯有宮人提著燈打著傘在紅墻白瓦間踏雪前行的零碎腳步聲。他也是這樣蜷著身子,躲在被窩里因思念生母而流著無用的淚。再后來長大些了,在這樣的夜晚,他秉燭窗邊,一字一句的記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記下“寧我負人,毋人負我?!?/br> 龍座上的男人一日日的老去,日漸暴戾與無能。提起他逝去的母親滿是痛惜之情,令人惡心。他假做孝子,哭于床前;飯衣穢物,恭敬伺候;一碗毒湯,送走了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他步步謀劃,無一差錯。與魏瀟的婚事,更是他里程碑般的勝利,魏家即將入到他的囊下。只是另他驚怒的是,魏瀟此人…… 本想利用魏瀟讓魏家真正為自己所用,尋個合適的時機收回兵權(quán),將軍政大權(quán)攬在自己手上,再給魏瀟一個孩子。他甚至連為魏瀟散去后宮以避免未來骨rou相殘都想好了,但,世事難料。 魏瀟不僅生不了孩子,就連這樁婚事他也怕是正想方設(shè)法的逃避。魏家不能收,便不能留。但或許也有不必如此大動干戈的辦法? 他摩挲著魏慎起了皮的嘴唇,雙眼沉沉,傾身上去細細舔弄。 還是睡著了乖。 魏瀟啊魏瀟。是他自己想要的太多,還沒看好自己的人,親手把人推到他眼前。自由他想要,人他也想要,哪有這般的好事? 快一年了吧。監(jiān)視著這個讓自己未來“妻子”為之瘋狂的人。這人有什么好???一個不知能活到幾時的病秧子,還總不安分的想鬧些幺蛾子。本想殺了算了,一了百了,也好讓魏瀟收心。奈何這小東西實在太蠢,哪里值得他去動手。當只貓兒狗兒養(yǎng)在底下不更有趣得多嗎?況且養(yǎng)他可要比養(yǎng)著魏瀟容易也有趣多了。 魏瀟不是要自由嗎?行啊。他怎么會不答應呢?總不會,真為了段禁忌的感情丟了理智。那可真真是要叫他笑掉大牙了。他們是同一類人,都知道怎樣做是最正確的。 不是嗎? 018 大殿內(nèi)。 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皇帝稱病遁走,龍椅空著,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覷。 魏瀟安坐在席位上,見不著魏慎,總覺心神不寧。開席時沒見著人本就不放心,遣隨侍去詢問,龍椅上的那位卻不知怎么注意到這邊,叫住人微微笑著問她是否在擔心自家弟弟,他身旁那個叫齊甫的太監(jiān)機靈得很,立馬接著道陛下將魏家放在心尖尖兒上,早已聽說魏三公子身體不適,喚了御醫(yī)前去診治了。 他蹙眉應是,心下疑竇叢生。 皇帝走后,眾臣都似沒了顧忌。先是一個個來提前祝賀他與皇帝的婚事,他佯裝害羞心下煩躁的應和著,這群人又才小心翼翼的轉(zhuǎn)向他身邊坐姿筆挺不怒自威的魏津,顯露出真正的目的來。 魏津年方二五卻未結(jié)親,出自將門又身居高位,未來還是國舅,如今更是前途無量,是不少男女的夢里人。朝臣殷勤的說著好話,費盡口舌,只為自家女兒甚至是兒子的名姓給魏將軍留有哪怕一絲印象,這可不戳中了魏將軍的癖處了嗎?他這個大哥還真是個斷袖。但魏家已要有一個皇后了,魏津的婚事還得細細斟酌。 待這慶功宴終于結(jié)束,魏瀟才大松了口氣,同魏津說了聲便大步流星地趕去自家弟弟的住所了。 他走得急,侍從打著傘小跑著追著他,也不敢叫這尊貴的女主子慢些。有雪花打在他面頰上,長睫夾著雪,倒叫撐傘的人先看癡了。 魏瀟到的時候正看到陳陰禾身邊的大太監(jiān)齊甫和御醫(yī)在殿外說著話,見他來了,齊甫立馬結(jié)了話頭,端著笑小心行過禮便行步如飛地出了宮門。 齊甫一走他臉色就變了。急急進了內(nèi)殿,只見得小李在一旁用熱水隔碗溫著藥,緊握的雙拳這才慢慢松開,小李見他來了忙亂的行了個禮。他沒理,只直勾勾的往里瞧。 床上的紗帳被放了下來,將安睡的人遮擋得嚴嚴實實,礙事得很。 大概是不通風,一股很明顯的藥味伴著暖意撲面而來,但……他卻聞到其中隱隱夾雜著的栗子花的香氣。他眉目陰冷的踱步走近魏慎床前,一寸寸掀開了紗帳。 “慎兒怎么回事?”他出聲詢問,目光如有實質(zhì)的描摹著床上的人的輪廓。那味道愈發(fā)重了。 小李連忙過去幫著勾起紗帳,道:“今日傍晚著了涼,發(fā)起了高熱。” “廢物?!?/br> “回去自領(lǐng)家法?!?/br> “滾下去。” 怕將人吵醒,魏瀟壓著聲音淡淡斥道。 小李弓腰應承著連忙退了出去。他一向知道自家二主子脾氣其實并不太好,對著他主子除外,也只有他主子敢說些其他人不敢說的話了。 魏瀟自覺太久沒見魏慎了。長高了,長rou了,頭發(fā)長了許多,五官也長開了點,太陽xue那里好像還多了顆淡褐色的小痣。 他在床沿坐下,手指輕輕拂開魏慎額前的碎發(fā),又一寸寸下滑……眼瞼乖乖垂著,鼻間氣息溫熱,嘴唇很紅,顯得病氣沒那么重了。被子拉開,再往下,小小的喉結(jié)略略突了出來。手指稍稍移動,頸間動脈就在他手下搏動,只消淺淺一刀…… 褻衣合得很緊。他頓了頓,像是要驗證什么一般,指尖沿著交領(lǐng)的縫隙挑起那層棉衣往一旁斜去,本應是昏黃的燭光與白瑩的肌膚相映成趣的,但……那些,是什么? 只見零碎的紅紫痕跡灑落在嫩白的肌膚上。 他心中仿佛有簇火在燒,比戰(zhàn)火更烈;又如墜冰窟,比與敵軍徹夜對峙凍死了上千人的那個夜晚還要陰寒。 他心如鼓擂,兩耳嗡嗡,滿目血光。 是、誰? 019 我昏迷過后沒待幾秒,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就將我瞬間震醒,只是眼睛怎么也睜不開,腦子里卻清醒得很。靈魂仿佛脫離了那副勞累的軀殼,處在一個無知之境。 那警報聲持續(xù)著響了許久,震得我耳朵疼。我本就煩躁,就著這如雷噪音開始破口大罵這鬼游戲,罵著罵著又覺得委屈,想我上一世遵紀守法,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也基本可以用來形容于我,我怎么就這么倒霉?死了沒上天堂見馬克思反而來了這如地獄般的鬼地方。 不應該的呀。 我越想越難受,大聲喊問這鬼游戲是否搞錯了玩家?不應該是我的呀,不應該的…… 那警報聲突然停下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哭得這么大聲。 我猛然收聲,不小心噎了一下。 “……” 那熟悉的電子女聲響起:“世界線偏離原有軌道,建議玩家積極采取行動,否則將接受懲罰。” “什么行動?什么懲罰?”我忙問。 “世界線偏離原有軌道,建議玩家積極采取行動,否則將接受懲罰?!?/br> “什么行動??什么懲罰?!” “世界線偏離原有軌道,建議玩家積極采取行動,否則將接受懲罰。” “……” 你、媽、的。 020 我含著淚朦朦朧朧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位于馬車內(nèi),后腰酸疼得厲害,還有某處不可言說的地方也不可言說的疼,想到陳陰禾今晚做的好事,我又忍不住在心中將他罵了個遍。意外的是我身上清爽得很,不知道是不是那混蛋給我凈了身。 我艱難的撐起身子時才發(fā)現(xiàn)魏瀟就坐在馬車上的小方桌前,正對著我,在昏黃的燭光后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看,卻未曾發(fā)出一絲一毫的聲響。魏瀟容貌本就昳麗,那溫潤的燭光灑在她臉上卻也仍未能削去她臉上的幾縷陰沉。我有些被嚇到,平日里又對她沒大沒小慣了的,說出的話語氣頓時有些不好:“你、你這么盯著我做……” 還沒待我說完,她突然將那燭火吹滅了,四周頓時漆黑一片,只聽得馬車輪子軋在路上轱轆轱轆的聲音。 我想到她與陳陰禾本該在今晚感情更進一步的,卻……,我的氣焰頓時收了下來。我咽了口口水,乖乖巧巧的小聲問道:“jiejie?為、為什么要把燈吹滅呀?好黑?!?/br> 馬車就在這時停了下來。她默了片刻,輕聲道:“當然是因為——到家了啊。” 我在黑暗中勉強描摹著她的輪廓,有些不信,她好像在生氣。 她跨步走過來穩(wěn)穩(wěn)的抱起我,將我嚴嚴實實的罩在外袍內(nèi)。好嘛,果然是天生神力。我小心翼翼地勾上她的脖子,她頸上的圍脖暖融融的,我下意識的偏頭蹭了幾下。又軟又暖又香。忍不住深嗅了幾口。 馬車厚重的簾子被掀開,冷風獵獵,我被凍得一哆嗦,纏得她更緊。 她將我抱回房中,奴仆早已提前布置好了的。她又令我房里伺候的人先打盆熱水給我泡個澡暖身,用湯婆子把被窩捂暖,備上我常用的熱湯熱菜給我洗完澡吃。我小小的院兒里頓時忙成一片。 房里的下人細心,早在我回來前就開了地龍搬了炭盆進來的,故此房里其實很暖。我聽她安排好一切就想掙著下地,被她用力壓在懷里動彈不得。她抱著我坐在榻上,只讓我勉強露出個紅撲撲的腦袋來,下巴抵在她肩上,雙腿環(huán)著她的腰。我覺得有些奇怪和尷尬,還想掙扎,又被她蠻力壓制。幸好冬日里的衣服厚,沒有什么不得體的觸碰。我知道她心情不大好,這姿勢卻看不到她表情,觀察不了她。她不說話,我也沒敢出聲。兩個人都沉默著。 我只好乖乖等著熱水抬上來。一切都等舒舒服服的睡完一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