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接二連三
待李玉笙到學(xué)院時,迎面與杜俞楠打了個照面。見他手拿箭筒便知他們是要去上騎射課。 他知杜俞楠定不會對他客氣的打招呼,便也不自討沒趣的與他交談,低著頭便與他匆匆而過。不過剛與他擦肩而過,還未來得及松口氣便聽到身后傳來輕笑聲。 “都說先生禮儀皆知,雖說我是晚輩,但先生這般避如蛇蝎模樣不會過于無禮嗎?” 李玉笙愣了一下,著實不知他今日怎的與自己主動說話,便有些不知所措的轉(zhuǎn)身應(yīng)道:“確是我不對……”眼睛對上那冷淡的出奇的視線時,一時莫名忘了該如何說下去。 許是這杜俞楠確是比同齡人要成熟,所以總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雖說他比他年長八歲,卻也對他的眼神有些生畏。 杜俞楠見他將自己的視線移開,便繼續(xù)輕笑道:“就算南北方禮儀有些差距,但先生在這書院也待了快四年,難道連說話時要與對方直視的禮儀都不知道嗎?” “不……不是……”李玉笙又是一愣,并未意識到杜俞楠怎會知道他本是南方人,張口想要解釋,卻忽的看到有人向杜俞楠走來,見那人也拿著箭筒便知是來找杜俞楠的,一時心跳加快,著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胡亂找個借口離開。 “今日是玉笙無禮了,監(jiān)院還在等我,就先告辭了” 杜俞楠見他步伐有些別扭,也未攔他,剛想繼續(xù)往騎射場去時,卻忽的聽到李玉笙在他身后與他人的交談的聲音,轉(zhuǎn)過身看,是他與石先在打招呼。 突然洋溢在李玉笙臉上的笑讓他覺得好笑,在原地站立了一會兒才等到石先向自己走來。 “我不是讓你等我嗎?你怎的先走了?”石先拍了下他的后背,假意惱怒的道。 杜俞楠哼聲:“你自己慢悠悠的,怪誰?” “誒,你倒是等一等我,說好的,今日若你輸與了我,就替我做今日的功課” . “先生?先生可是不適?怎的在這睡著了?” 李玉笙聽到有人喊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才知是監(jiān)院,用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竟在書院一處乘涼的地方睡著了。 “啊,是監(jiān)院”,李玉笙連忙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學(xué)生們?nèi)ド向T射課了,我本想研讀下等下要講的詩文,不知怎的就睡著了,讓監(jiān)院見笑了” 監(jiān)院見他眼底有些發(fā)青,面色也不太好看,不由的擔(dān)心起來:“若是身體不適,還是看看大夫比較好” “多謝監(jiān)院關(guān)心了,學(xué)生們也快回來了,我該準(zhǔn)備去給他們上課了”,說完便要起身,不想雙腳竟有些無力,還未直起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超前倒去,不單如此,還覺眼前一陣發(fā)黑,一股熱流涌上了頭顱,叫他頭暈?zāi)垦#瓦B身后那難以啟齒的地方也開始傳來陣陣火辣辣的劇痛。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這……這……” 耳邊傳來監(jiān)院焦急的聲音,倒地的李玉笙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而他恍然迷離間看到不遠(yuǎn)處有人走了過來,只是還未看清,便失去了意識。 年紀(jì)稍大的監(jiān)院正不知所措,見到杜俞楠走過來時才覺得救了,連忙對他道:“先生身體不適遇到了,俞楠你快把學(xué)生送回去,再去給他請位大夫來” 杜俞楠只是恰巧路過,本無理會之意,但無奈是監(jiān)院所說只好照做,攔腰將其抱起便往書院外走去。 監(jiān)院見這杜俞楠從頭到尾只是不冷不淡的應(yīng)了聲是,便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著這學(xué)生果真年輕心高氣傲。雖不好猜測日后有沒有一番大為,但也希望不會做些出格的事來。 杜俞楠將他放到床上后便要轉(zhuǎn)身去請大夫,只是剛走至門口便聽到他輕聲道:“不……不用麻煩大夫,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歇歇便好” 李玉笙喘著氣想從床上坐起,見手腳無力后便放棄了。他知道定是那傷口在作祟。 杜俞楠見他一副強(qiáng)撐模樣倒也懶得上演什么苦口婆心勸說的戲碼,哼笑了一聲后便離開了。 李玉笙見他走了才稍稍安下心,想著若是大夫知曉了他的傷,定是極其不堪的場面。思索間又忍不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玉笙被額頭的涼意驚醒了。 一睜眼便見到杜俞楠正將一塊冷斤擰的半干放置在他的額頭上,不容他詫異,便聽到他嗤笑說:“先生果真是睡眠不足,從早晨一直睡到現(xiàn)在” 李玉笙以為自己沒醒,但就是夢里他也不敢相信這杜俞楠竟會好心來照顧他。只是身體的酸麻以及頭顱的脹疼讓他明白這不是夢境。 “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申時了吧,書院已經(jīng)放學(xué)了”,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今日我因先生發(fā)燒暈倒而未能上課,不知先生要怎么補(bǔ)償我?” 李玉笙一愣,“你……就這么照顧了我一天?” “先生若是不信可去問那藥鋪大夫,我是否有又是請他來又是抓藥的” “我……真是多謝你了……”李玉笙只覺得不可思議,想他杜俞楠是杜家的公子,竟會刻意關(guān)心照顧他? 杜俞楠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當(dāng)即哼笑著說出來實情:“還真是別人說什么你便信什么,大夫和藥自然是我找人去辦的,我來也只是托監(jiān)院委托來看看你” 話里不無嘲笑他的自作多情,李玉笙也知曉他性子惡劣是存心要他難堪,便不做多余的氣惱,依舊感激的道:“不管怎樣,還是應(yīng)該謝你的” 顯然,杜俞楠并不滿意他這副被人嘲笑了還淡然的模樣,嘖聲道:“監(jiān)院說你病好了再去書院也不遲”,說了轉(zhuǎn)身離開了。 李玉笙無奈的搖了搖頭,勉強(qiáng)著從床上坐起后便見到旁邊放了個食盒和一碗藥。那食盒里放著熱騰騰的包子和一碗面,像是刻意去剛買回來的。 心里不免有些五味雜陳起來。他竟一時間分辨不出這杜俞楠到底是討厭他還是不討厭他。若是討厭大可一走了之,若是不討厭,那他來書院的兩年又為何從未正眼看待過他? 或許是杜俞楠看他年輕,心中存有不服吧,畢竟以他的聰明才智,并不比他的學(xué)識低上幾分。 之后監(jiān)院還有幾位平日里常來向他請教問題的學(xué)生前來看他,不知不覺間暮夜便來了。 一想到晚上李玉笙就有點害怕起來,他不知今夜那采花賊還是否會再來。一想到此,身后便不時傳來火辣感,好在方才他借口向監(jiān)院討了瓶治外傷的藥來,只是他是怎么也做不到要用手指將藥涂到那里面去的,所以折騰了許久也只是涂了外面。 在吸取了昨夜的教訓(xùn)后,李玉笙也早早就將門窗鎖好,不過白天睡的過多,此刻便格外精神著,于是便想著拿古書研讀一番也好,只是剛看了沒多久,窗外忽然閃過一個人影,驚得他不由的心跳加快起來,剛想安慰或許是自己看錯了,敲門聲又猛地響了起來。 “誰……誰啊……” “先生,我好心來看你,你怎的將門窗鎖死了呢?” 李玉笙一時間臉色變得紅白交加,心跳加快。這……這采花賊居然得寸進(jìn)尺貪婪成性,連著三天…… 在門外站著的人見他不回話,隨即輕笑道:“先生可是又暈過去了?若你不開門,那我可就破門而入了,就是不知先生明日要如何向監(jiān)院解釋了” 話說完沒過多久,果真聽到里面?zhèn)鱽黹_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