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小姐從不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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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蕪睜開眼,已分不清是什么時候,他睡得很不舒服,頭下的硬質(zhì)玉石枕硌得腦仁疼,腰間堆著的軟墊又墊得腰肢酸痛。他掙扎著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從后頸到兩股之間疼痛牽連一片,沒留下一塊好rou。他坐起來后頭一件事就是將玉石枕和腰間軟墊全都扔開。他氣這瘋狗現(xiàn)下如此費心,咬的時候怎么就不知道輕一點,還將他作母犬戲辱,又打他屁股又騎著他往前爬。 這惡犬幾年間來沒被人牽上繩子,瘋勁兒好像更甚了,連當年那一星半點被人馴化的痕跡都全然消失,徹底變成了山林間磨牙吮血的獸,循著殺人本能來將他拆吃入腹。 他既氣又怕,屁股才剛吃了大虧,又不敢去頂撞他,只咬著嘴惡狠狠地在心里咒罵狗,仿佛全然忘了這幾年在人前刻意追尋的良善與素養(yǎng)。他做了這么多年武林魁首正道棟梁,連遇到窮兇極惡的匪徒都能端出一幅以和為貴的高尚面孔,這些年他堅持的很好,可而今一遇回了狗,就忍不住自己的壞脾氣,一下子扔掉溫柔和善的面具,又顯現(xiàn)出刁蠻任性的小姐本性來。 白蕪動動手腕,發(fā)現(xiàn)頸上的項圈還在,掛在床頭的鏈子卻沒了,身上穿著云錦制的襦裙,是江南頂好的料子,他當年做女子那時最愛這種款式,手腕腳腕處都被串上了細細的環(huán),還掛了鈴鐺,他一動就叮叮當當?shù)仨?。他沉著臉將能扯掉的墜飾都扯掉,那鈴鐺響起來,像舊日的時光給了自己一耳光。 再精麗細致又怎么樣,還不是將他叼回窩里當金裝玉裹、用來泄欲的母狗。 那狗在床上摳著他的嗓子眼兒都不愿意他講話,是怕什么,有能耐一邊把他當狗騎一邊戲辱他是頭母畜,怎么沒有本事從他嘴里拿出那只下賤的狗爪子聽聽他要說什么。 他可真的敢。 都給他吸骨食髓了,做到最后還能紅了眼眶。摑他屁股的是他,把昔日主人當成母狗騎的也是他;一邊說著要把主人當成廢物一樣地捧成金貴玩物,一邊又紅著眼睛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割裂矛盾偏偏又帶了那么點病態(tài)的癡,他當年就是因為這股瘋勁兒松開了手中的繩,怎么轉(zhuǎn)身又被他咬上。 小姐撥弄著手腕上的環(huán)鏈,忍著全身的疼痛,坐在那里越想越氣。 這狗東西不是要把他當成金貴的廢物去捧嗎?廢物小姐從不受委屈 ,脾氣來了就一定要當場發(fā)作。 白蕪打定之后,抬起墜著繁復珠鏈的床幔,召了侍女來:“叫你家主人來見我?!?/br> 侍女躊躇著開口:“大小姐,這…” 白蕪這么多年在外面精于人情世故,他敏銳地感受到侍女的態(tài)度與昨天稍微的不同,他略一思襯,想著那狗早起時沒將自己再拴在床頭,應該是可以出去的意思吧。他詢問侍女:“做什么,我又不會剁了他下酒?!?/br> 他沒再給侍女猶豫的機會,起身要往床下走,侍女見狀趕忙來扶他,躬著腰低著頭,卑躬屈膝,恭敬至極。 …魔教的丫鬟職業(yè)素養(yǎng)都這樣高嗎?白蕪被她這種恭敬異常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困惑,更被渾身叮叮當當?shù)沫h(huán)佩聲音惹得頭暈目眩。 他坐到了梳妝臺,那侍女轉(zhuǎn)頭不知道去準備什么了,他拿起桌上的梳子正準備簡單挽個髻,卻聽后面一句嬌喝:“不敢?!?/br> 他還有些懵,就被身后的侍女幾步走來接過手中的梳子,急急向他解釋:“這是柳州的綠檀,是主人自己平時使的,那邊那把玉制的才是您的?!?/br> 白蕪愣愣地,要去拿那把梳子,卻被侍女搶先一步,拿了要給他梳頭。他看著將侍女一股又一股的頭發(fā)打成縷,挽成一個又一個繁復的發(fā)結(jié),他皺了皺眉,還是講了出來:“不必這么復雜,梳個簡單輕便的就行?!?/br> 侍女手上稍稍停頓一下,很快又梳了起來:“主人特意說了您偏愛這種…” 他覺得氣悶,又不好與一個小小的侍女發(fā)作,手中閑著,就拿了妝臺上的脂膏來往手上抹,沒想到這也要被侍女攔著,說這是息熒平日里練劍干燥用來抹虎口的。她放下這個,轉(zhuǎn)頭從妝奩里掏出另一個小瓶子,給了他的這款加了百合花汁水,味道馥郁,沒打開都能聞到一鼻子香。 白蕪就這么忍著,接下來整個梳洗過程都繁冗至極,那婢子一句:“主人說您嬌氣,用不得這個?!狈瓉砀踩サ刂v。白蕪聽得多了,憋悶得不行,他滿腔的怒火無處發(fā)泄,因為這些也的確都是舊日在閨閣中慣出來的習慣。在他嬌養(yǎng)深閨的前十六年里,從來沒人懷疑過他的身份,外人面前這是個極精致嬌縱的小姐,有著最張揚的美貌和最刁慣的脾氣,他那時身邊一應用具鋪陳排場。胭脂水粉,繡帕簪花,全都得依著小姐挑剔的喜好來,狗那時是他身邊最忠心的下仆,他本來不用做這些,只是后來狗看不得更近的人去近他的身,他那時就已經(jīng)顯露出病態(tài)的偏執(zhí)來,但當時狗做的的確比旁人都要好,白蕪當時沒察覺什么奇怪,只是覺得這撿來的狗雖然寡言少語,但確實忠厚親人,也就由他去了。 物是人非,他在武林上摸爬滾打過一遭,辛苦嘗過,臟污也嘗過,甚至風餐露宿,渴了就著河里的水就開始啃包裹中的干糧,他將過去的嬌惰拋得一干二凈,才在武林中掙扎出幾分生機來。他后來做正派的君子,不是沒想過狗身處何方,他早就習慣狗侍立身側(cè),但臨別前那畜牲磨牙霍霍,又癡又瘋的樣子,讓他既驚且怕,陌生的情欲像浪潮將他裹挾,他每天就那么在沒人處被狗按著又舔又咬,到狗高興為止,到人習以為常,狗言辭中的放浪和偏執(zhí)都很熾燙,他不想再做回那個受制于狗的人。 恩怨糾葛,愛恨貪欲,總得與他說個明白。更何況這畜牲想要的始終不過是塊rou骨頭,賜予和收回,皆是小姐的施恩,掌控著節(jié)奏的從來不應該是那條狗。 妝罷,他轉(zhuǎn)頭看著鏡子,這些年的時光好像一下子被溯回,恍惚間他又變成了那個深閨中的小姐,今日要去赴茶會,此刻狗正滿園為他尋一只遺失的珠花,尋不到就折一只開得最妍麗的春花別在他鬢邊,又被他跺著腳罵。 侍女看著出神的白蕪,躊躇地向前,她將一雙玲瓏小巧,金玉玲瑯的鞋子遞給他,低聲道:“主人只留下了花盆底的鞋,您可能穿不習慣…” 他道一句“不必?!?,趿了鞋子就往外走,腳步又輕又快,姿容秀麗,儀態(tài)萬千。 侍女看著矜貴嬌逸的小姐,半個鐘頭前分明還是位清朗的少年人,這樣的風姿儀態(tài),是最富貴的人家花費全部的心力才能教養(yǎng)出來,是養(yǎng)在閨閣中最嬌慣的女兒家。 侍女恍恍惚惚間不由感慨。 還真是位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