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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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另一邊。 白離夕將爾玉橫抱在懷,看著那睡顏無邪,眉眼純真的小臉,還有蚊子包處微微發(fā)紅,他略微遲疑,卻還是凜了凜唇角,身輕如燕,沿著宮宇的檐邊,火速來到乾坤殿。 殿內(nèi),穆流、郁桑等人與獨(dú)孤緋已在殿里等候:“殿下?!?/br> 白離夕將爾玉輕放在榻上,攏去她粘在臉頰的碎發(fā),不再猶豫,無情瞥一眼獨(dú)孤緋,吩咐道:“開始?!?/br> 獨(dú)孤緋卻不急不忙,他慢條斯理踱著步,陰森森詭笑:“殿下,其實(shí)無需用夢亭香,只是取些她的血而已,醒著亦無妨?!?/br> “我說獨(dú)孤,你哪那么多費(fèi)話?殿下吩咐你做什么你做便是!”不待白離夕出聲,暴脾氣的霍止已不耐叫囂起來。 白離夕冰冷冷盯著獨(dú)孤緋,一字一頓:“開,始。” 獨(dú)孤緋發(fā)絲遮面,眼眸散發(fā)著潮濕陰暗的氣息,他看似無所謂笑了一笑:“霍哥說得是。”說著,他從容從袖中順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間,眼神帶著nongnong恨意,他毫不留情劃開了爾玉的細(xì)腕。 那夢中之人似乎感受得到疼痛,眉頭擰了擰,卻還在平靜夢中。 穆流緊抿嘴唇,當(dāng)?shù)陡钇ou之瞬,他這鐵血錚錚的漢子竟意外閉了閉眼。 只見那細(xì)腕處鮮血淋漓,在傷處蜿蜒,淅淅瀝瀝。 她的血令穆流憶起往事,思念meimei,于是他再不忍心看,一個箭步躍出寢殿。 幾年前的悲劇又要開始了么?難道為這些爭斗無辜死去的人還不夠么?為什么不可以正大光明的在戰(zhàn)場上決一死戰(zhàn)?為什么無辜善良的女孩兒總是為爭奪天下陪葬? 漣兒是,蘇槿華是,柳兮媛是,白凝夕更是!如今,還有爾玉,更是! 殿內(nèi),白離夕可沒閑心管那沾滿人命卻菩薩心腸的穆流,他側(cè)坐在榻,令爾玉枕著自己的腿,撫摸爾玉的手不易察覺輕顫著,另一張手托著那鮮血淋漓的手腕,任由血液淅淅瀝瀝流進(jìn)獨(dú)孤緋挑著的玉碗。那雙一向殘酷的眼睛里,忽明忽暗。 毫無意識的人兒眼睫微顫,她一定很痛吧。 白離夕頓時心頭一酸,他竟荒唐地捂住了她的眼,卻轉(zhuǎn)瞬間羞憤挪開。 爾玉,對不起......很快的,很快就沒事了。 一邊的郁桑嗜血笑著,吊兒郎當(dāng)睨一眼碗中鮮紅:“獨(dú)孤,你真能算計(jì)了南風(fēng)晚?” 獨(dú)孤緋輕笑,不覺碗晃了晃,血液險(xiǎn)些搖出。 白離夕頓時狠狠剜他一眼:“獨(dú)孤大人的本事,無需質(zhì)疑?!?/br> 郁??葱υ挵愠蛑?dú)孤緋,調(diào)侃道:“那是自然,屬下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妙計(jì)?!?/br> 獨(dú)孤緋如陰暗水井中蓬勃的苔蘚般笑而不語。 不多時,玉碗便七分滿。 “還不夠?”白離夕沒好氣橫獨(dú)孤緋。 獨(dú)孤緋這才慢悠悠將散發(fā)著淡淡腥氣的血端到白離夕眼前,一臉嘲諷與殘忍,笑得詭異又意味深長。 那鮮紅的,刺眼的,濃稠的血,讓白離夕眼底一抽。 他扭頭,神色凜冽,目光晦暗,不再看這一切,命郁桑給爾玉包扎好傷口,便將懷中軟軟綿綿的人兒抱起,一躍而去。 其他人沒了興致都散了,只剩下獨(dú)孤緋留在殿內(nèi)。 他看著已消失了背影的窗口,滿眼失落。低頭瞪著碗里鮮血,一縷發(fā)落進(jìn)碗里也混不在意,他心里酸楚泛濫,恨不得將玉碗砸碎了事,可是咬牙切齒許久,最終還是冷笑兩聲,小心翼翼端著玉碗離去。 離夕,等我回來。 待他徹夜準(zhǔn)備,終于做好了要與他一起前往南涼的藥丸,獨(dú)孤緋望著殿外天色,竟不知何時下起了微雨,獨(dú)孤緋伸了個懶腰,起身吹了燈。 臨行前,總該有所交代。 ...... 風(fēng)雨推開了婀娜殿的窗,惹得道道紅幔紛亂飄蕩。 殿里一片昏黑,唯有女子微微喘息之聲。 只見垂在榻邊的人兒如一朵開敗的罌粟,沒有一絲生氣。發(fā)絲汗黏在她蒼白臉側(cè),眼眸微閡,渙散無神。她攥著心口,手抽了筋。 原來白凝夕的心悸病又發(fā)作了,可是她沒有驚動任何人。 不知自己被撕心裂肺的心絞痛折磨了多久,恍惚間聽到風(fēng)敲窗欄,白凝夕掙扎著睜開眼睛,恢復(fù)了點(diǎn)點(diǎn)意識。 眼前不知何時起,立了個黑影。 她并不驚訝與恐慌,無所謂的艱難輕笑,閉眸喘息。 黑影慢悠悠上了燈。 那張更如死人一般陰森森的面龐頓時明亮在燭火旁,扭曲模糊。他沒有一絲溫度的手將絲被拾起,輕輕蓋在白凝夕單薄如紙的身上,他嘆了口氣,難得有一絲人味:“殿下為何從不按時進(jìn)藥?若殿下按時進(jìn)藥,緋為殿下下的方子雖不能根除此病,但是也絕非如此?!?/br> 白凝夕并不理會他,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不住打顫。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如此任性與高傲,她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她很快便會香消玉殞! 獨(dú)孤緋神色陰冷如夜雨,平靜凝視白凝夕:“再這樣下去,只怕殿下時日無多?!?/br> “滾……”白凝夕閉著眼睛,虛弱低呵。 獨(dú)孤緋嗤笑,轉(zhuǎn)身要離開,可他到底還是有些許不忍:“殿下,還請您好好服藥,留住一條命,若是,”獨(dú)孤緋側(cè)目:“若是緋還能活著回來,便將他的事告訴你?!?/br> 白凝夕那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神色分明一愣,眼眸瞬燃起光亮,她難掩激動,微微顫抖:“真的嗎?” 只見墻上是獨(dú)孤緋的影子,他點(diǎn)點(diǎn)頭。 “獨(dú)孤緋,你不要騙我……”白凝夕無力地,情不自禁地前撲,竭力揪扯住獨(dú)孤緋的手臂,熱淚盈眶:“那他還活著嗎?” 獨(dú)孤緋抿著唇,眼中陰影流轉(zhuǎn),他張了張嘴,拂開了白凝夕的手,走到窗邊,留下如血的背影。 “你倒是說啊……”身后是幾近絕望與哀求的低聲吶喊。 “等緋回來。”說罷,他便從窗欄而去。 白凝夕跌落,她喃喃:“南峻.....你還活著嗎?” ...... 夜色漫長,終于天色微亮,雨也撤退了。 爾玉翻滾著,又是在無數(shù)個昏沉夢中煎熬一宿才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時,還頭痛不已,她捶打腦袋努力回憶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何事,才發(fā)覺自己腕間紗布緊裹,并微微疼痛。 這是怎么回事? 昨夜自己分明不曾受傷啊,至少在失去意識之前沒有。昨夜在醉花亭處,他來了,后來他們一道走著,兩人彼此嘲諷,然后……然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 一定是他!這個殺千刀的惡魔又對自己做了什么?! 正在此時,殿外傳來微弱人聲,爾玉揉揉眼睛,隨便披起條宮絳,光著腳丫跑出寢殿,揮起層層紗幃,躲在廳廊與正殿門縫處偷聽。 “陸清,你我還是不是兄弟?我都跟到這里了,你便讓我把這個給她。”隱隱約約,鏗鏘之聲有一絲熟悉。 只聽殿外陸清公公義正言辭:“不行!即便你有隨意進(jìn)出皇宮的腰牌也只是入宮而已,不能擅自入殿!穆流!我警告你,你不要壞了規(guī)矩,更壞了殿下對你僅存的信任!這里不是你該涉足之地!” 穆流不聽,依舊糾纏:“陸清,這么些年兄弟,你便如此看低我?我穆流行得正坐得端,對天發(fā)誓并無邪念,不過是思念漣兒,如今想有個寄托而已!” 陸清苦口婆心嘆氣:“穆流,穆大哥,你究竟要我說多少遍?殿下對你近日種種已是十分介意,你若再不知收斂,遲早會出事,我就是看重你是兄弟,才幾次三番勸解,你莫要為難我,也莫要給自己添麻煩!殿下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懂,何苦冒這個險(xiǎn)?穆流,漣兒已經(jīng)故去這么多年了,你不放下也得放下了,如今這位更是寄托不得的,我的大哥!” 穆流有些傷感,他垂立:“我只想給她送點(diǎn)藥而已,昨夜她流了許多血?!?/br> 爾玉聽得迷迷糊糊,她看看手腕,再按捺不住,對著殿外叫道:“陸清公公!” 陸清一邊心里不滿地嘟囔著怎么偏偏小祖宗這個時候就醒了,一邊執(zhí)拗地堵在殿外,對里邊恭恭敬敬答道:“啊,嘿嘿,姑娘醒了嗎?姑娘醒得好早啊,可是有何吩咐?” 爾玉來了精神,她繞過玉屏來到正殿,便看到了殿門外僵持的二人。 “是你?”爾玉看到穆流,雖對此人并不熟悉,只有微微印象,但她佯裝親切,眼底星光閃爍。 的確,最初便是他駕著擒了她的馬車駛往央國,也是他給自己喝水,還耐不住自己軟磨硬泡去了茶棚,令自己得救。 爾玉水眸滴溜溜轉(zhuǎn)著,既然他沒有惡意,又前來關(guān)懷,而且!他是白離夕的親信,那么,日后必然有用!于是,爾玉蹦蹦跳跳跑了過去,甜甜笑著,又有絲羞澀,不知該說些什么。 一臉陽剛威武的穆流再無凜冽之色,竟有點(diǎn)兒生澀與靦腆,他不習(xí)慣笑,可是卻努力對她笑。眼前這張小臉與meimei的臉交融重合,他的心仿佛又活了過來。他看著她的手腕,不善言辭,卻不禁疼惜道:“公主,你無大礙了吧?” “啊?”爾玉一愣,扯著裙子調(diào)皮轉(zhuǎn)圈,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站在這里?很好呀!不過,我這腕上的傷還真是有點(diǎn)疼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睜栍裾f著甚是苦惱地捶捶腦袋:“怎么也想不起來......” 陸清焦慮地看著竟然愈發(fā)熟絡(luò)的兩人,心里補(bǔ)著一萬種殿下將穆流處死的景象,自己嚇得一驚。轉(zhuǎn)瞬他又聽到爾玉說起手腕的傷口,一驚大過一驚,慌里慌張趕忙接話:“姑娘您怎么赤著腳便出來了,身子要緊,還是快進(jìn)去吧!其他的事咱們以后再說……” 爾玉斂笑,不悅瞪他一眼,一撅小嘴,不理會一腦門子汗的陸清,對著高大的穆流道:“還不知道你貴姓呢!” 穆流壓低了大慣了的嗓門,刻意溫柔答話:“我姓穆,單名一個流字?!?/br> “穆,流,穆大哥,以后我就叫你穆大哥吧!”爾玉單純笑著喚著,仿佛不曾可以套近乎,那腮邊紅包都俏皮起來。 穆流看著那雙水盈盈的眼睛對著自己笑,便忍不住打心眼里心疼,平日里的剛強(qiáng)與鐵腕都消失不見,他恍惚想起,將兩只小藥瓶塞給爾玉,一本正經(jīng)道:“這個是止癢的,若是再被蚊蟲叮咬了你便涂上;這個是祛疤的,待你腕上傷好些了,便搽它?!?/br> 藥是他昨夜在乾坤殿時,看到她臉頰被蚊子叮咬專程問御醫(yī)處拿的,順道還要了好些個止痛的、止血的,都在袖中納著,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再拿出來。 爾玉埋頭仔細(xì)研究小瓷瓶,嘴里念叨著哪瓶是哪瓶,便又抬頭甜甜道:“那便謝謝穆大哥了!” “別客氣!你,你......你就像meimei……”穆流按捺不住,說到“meimei”二字,心里猶如陽光普照,仿佛這一聲“meimei”,漣兒便當(dāng)真會回來一樣。真神奇,每一次他靠近爾玉,都會感受到自己死氣沉沉的生命有了生機(jī)有了血rou,仿佛meimei還活著的時候。 陸清一臉無望,哎呀我的媽呀……這一大早上的,哥哥meimei就認(rèn)上了!真是都活得不耐煩了吧?那也別讓他來墊背??! 只見如鐵塊般厚實(shí)的漢子一臉憨笑,陸清愈發(fā)受不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一臉嫌棄看著穆流:你這鐵人快醒醒作罷吧!若是殿下知道了...... 可眼下爾玉越說越開心,穆流越來越入戲,二人絲毫不把陸清放進(jìn)眼里,說著那日初見,說著茶棚掀頂,說著兩人一馬,兩人都津津有味。 陸清終于忍無可忍,狠拽穆流:“穆流,穆大人,穆大哥!你有完沒完?你是不在此見到殿下你不甘心是吧?你是不死在此處不高興是吧?!” 爾玉白陸清一眼,反感不已,揚(yáng)起小臉下逐客令:“陸清公公,這里沒有你什么事了,你便去忙你的吧!” 陸清哭笑不得,正是氣結(jié),不知如何應(yīng)對,高處便飄來凜冽之聲:“呵,我的奴才,你訓(xùn)示得倒是很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