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鐸！”叢云皓看他要撤開，本能起身，由于慣性沒及時停住，薄唇碰到了溫悅鐸的側(cè)臉。

    “我說滾！沒聽見嗎？”溫悅鐸厭惡地退后一步，使勁用手背蹭了蹭臉，心里五味陳雜。他記得那條鏈子，和當(dāng)時他在醫(yī)院醒來之后戴在手腕上的相似。叢云祎撒了謊，那條鏈子應(yīng)該就是叢云皓給他戴上的。

    銀鏈子是他們當(dāng)?shù)氐囊环N風(fēng)俗，父母從廟里求來給男孩保平安幸福的。

    他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人家有爹媽疼愛，還有個jiejie牽掛，不像自己孑然一身的，除了爛成一團糟的生活，什么都沒有。

    有的人生來就不是挨鞭子來的。再打也改變不了什么，誰為高貴，誰為卑劣，已然注定。

    他下不去手，也沒有興趣了。

    叢云皓不解其意，露出迷茫的神情，“為什么？”

    “看見你的臉就惡心。”溫悅鐸想起被凌虐的時候，像狗似的撅著屁股挨揍，私密之處經(jīng)歷的嚴(yán)刑拷打，甚至?xí)r刻擔(dān)心沒衣服穿。每一次都讓他羞恥不堪，幾乎喪失了為人的尊嚴(yán)。而現(xiàn)在他連報復(fù)的勇氣都沒有，真是活生生的笑話。

    叢云皓固執(zhí)地站在他身后，“我拿了你的錢?！?/br>
    “我他媽沒給過你錢！”溫悅鐸掀翻了茶幾，水杯的水迸濺，洋洋灑灑淋濕叢云皓的褲腳。他眼睛通紅，薄薄的鼻翼翕動著，“你到底滾不滾？不滾我叫人了！”

    叢云皓手指攥成了拳，胸脯微微起伏，卻用巧勁兒推了溫悅鐸一把。

    溫悅鐸重心不穩(wěn)坐在床上，慌張中更加慍怒了，“你要干什么！”

    “我口活很好的?！眳苍起┏脺貝傝I不備，屈膝跪下去，緩緩趴伏在溫悅鐸的腿前。他環(huán)住溫悅鐸敏感的腰間，并著手指向下摸，度過胯骨后，指尖探進溫悅鐸的褲縫，勾開了拉鏈。

    “你——唔”溫悅鐸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身下一涼，內(nèi)褲被扯了下去。他想掙扎，一只手突然插在他腿間，托著他的會陰向上抬，帶著薄繭的掌心擠壓住兩團暗粉色軟rou。

    “別啊啊，放開我。”私密之處被這樣包裹，摩擦，溫悅鐸因奇異的快感倒吸一口涼氣，原本用勁推擲叢云皓的手，此時看起來卻像很親密地?fù)崦^他的臉頰和脖頸。

    這種情欲類似施舍。溫悅鐸清晰地知道，他不想從這里獲得快感，也不需要叢云皓的補償。所謂快感，只是燈光下的錯覺。

    可他卻推不開。

    包裹著他下身的手稍加使力，溫悅鐸就低喘出聲。緊接著，溫?zé)岬目谇话∷姆稚?，舌頭靈巧地舔弄了一周。

    叢云皓耐心地沿著底端描摹，勾勒過冠狀溝，用舌尖在異常敏感的頂端畫圈。溫悅鐸被徹底推翻，兩條腿被迫分開，yinjing被叢云皓含住，囊袋在叢云皓的指尖遭到蹂躪，逐漸變得艷紅，飽滿。

    “唔，停下......停下，別含......你......”溫悅鐸的手掌無力地抵了下叢云皓的額頭。

    “別動，忍一忍?！眳苍起┢D難地從被占滿的嘴里發(fā)出聲音，繼續(xù)吞吐，過電，在溫悅鐸動情時抬起他的腰肢，將軟床搖得晃蕩作響。

    從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溫悅鐸發(fā)出難捱的喘息，淚漬板結(jié)在泛紅的眼尾。他惱怒的同時半推半就，被揉弄，被弄皺，直到最后攀上云巔，仍然死死咬著唇不肯射出來。

    叢云皓輕輕捏了下囊丸的根部，嘴里含糊不清：“射?！?/br>
    對于溫悅鐸來說，這樣太羞恥了，如同尿在別人嘴里一樣不堪。

    “不要，放，放開我?！睖貝傝I鼻音濃重，帶著哭腔求他，“你先松開?！?/br>
    叢云皓當(dāng)然沒松，犬齒輕輕刮過冠狀溝，在頂端用了用力。

    “嗚”溫悅鐸低吟出來，與此同時，下體脫離他的控制，一股液體從他的莖體脫離，被叢云皓含咽下去。

    臥室燈光昏暗，情欲和汗水的氣味在空氣中激蕩著。躺在床上的人下體半掩半露，潔白的胯骨緊浸著泛著光亮的水漬。半跪著的人領(lǐng)口凌亂，幾縷碎發(fā)鋪當(dāng)在額前，抿著嘴輕喘。

    溫悅鐸在高潮來臨的剎那全身都要散架了，嗓子如同壞掉，發(fā)不出任何聲音，意識有片刻的空白。從讓人眩暈的快感中復(fù)醒后，卻覺得唇邊軟軟的，帶著不知明液體的氣味。

    他回過神，只見叢云皓俯下身子壓著他，薄唇印上他的嘴角，熾熱又溫柔。

    溫悅鐸閉上眼穩(wěn)住氣息，曲腿蹬住叢云皓的下腹，用力踹了出去。

    “唔”叢云皓悶哼一聲摔坐在地上，手掌捂著腹部，眉心蹙起。溫悅鐸沒注意到這些，從床上起身快速收拾好褲子，斜睨著叢云皓，背對著他鉆進了被子。

    溫悅鐸下逐客令，“我睡覺了?！?/br>
    叢云皓嘴唇發(fā)白，咬著牙坐起來，轉(zhuǎn)身去了衛(wèi)生間。

    溫悅鐸側(cè)躺著，聽見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轉(zhuǎn)而歸于平靜。過了五六分鐘，他聽見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腳步聲逐漸接近他，在他床邊站了下來。

    “溫悅鐸?！?/br>
    溫悅鐸閉著眼裝睡。

    “溫悅鐸?！?/br>
    溫悅鐸有點不耐煩，卻還是沒動彈。

    “溫悅鐸，你——”

    溫悅鐸起身怒斥，“你有完沒完？”說出來的片刻，他有點愣怔。叢云皓臉上帶著水珠，漂亮的瑞鳳眼居然有點委屈和落寞，堵住了他接下來罵人的話。

    溫悅鐸嗤笑，“怎么？現(xiàn)在才覺得惡心，去漱口了？”

    叢云皓抽動鼻子，并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你餓不餓？”

    溫悅鐸賭氣轉(zhuǎn)回去，又縮進被子里。

    叢云皓依舊喋喋不休，“喜歡吃什么？”

    溫悅鐸拿被子蓋住頭，指尖繃緊，煩得要死。

    良久都再沒動靜。

    “那我隨便買了?！?/br>
    叢云皓說完最后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地上鋪的都是厚地毯，加上叢云皓聲音又很輕，等溫悅鐸回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早就走了。

    窗簾未遮，溫悅鐸呆呆地看著外邊的黑天，燈紅酒綠鑲嵌其中。外邊都是紅燈區(qū)，少爺街，要多靡亂有多靡亂。他能去哪買吃的？

    溫悅鐸憋著股氣，心里更煩躁了。他摸出遙控器關(guān)上窗簾，翻個身，將頭深深埋進柔軟的枕頭里，企圖睡去。

    這次睡意沒有眷顧他。

    溫悅鐸再次翻身時門響了，他立刻停住動作，假裝睡著。

    叢云皓將東西輕輕放在桌子上，悄悄走近床邊，將被子往上提了提，“軍部還有事，這是面條，你趁熱吃吧。”

    沒有回應(yīng)。

    叢云皓默然半晌，摸到溫悅鐸手邊的遙控器，調(diào)高室內(nèi)溫度，轉(zhuǎn)身走了。

    溫悅鐸死死揪著被角，有種被人揭穿的感覺。叢云皓知道他是醒著的，一邊給他掖被角一邊揭穿他。

    他猛然爬起，確認(rèn)叢云皓走了以后扒開包裝袋，里邊瓦罐裝的新鮮雞湯云吞面還冒著熱氣。溫悅鐸胃里一陣抽搐，他死死壓住這陣泛溢，將瓦罐打翻。

    瓦罐掉落在地毯上，沒碎，轱轆幾下停住了，和著湯汁的金色云吞面肆意橫流，將毯子上的圖案濡濕，黏黏稠稠的。要命的香氣彌漫在整間屋子里，似乎刻意嘲諷溫悅鐸無效的做法。

    脫下了外邊這層皮，他還是敗絮，會無力，會跳腳，會抱怨命運。

    溫悅鐸用力捂住嘴，倒出口袋里裝著的止痛藥，沒喝水就生咽下去。

    惡心仍然出溢在喉間。溫悅鐸踉踉蹌蹌地奔向衛(wèi)生間，打開水龍頭瘋狂沖刷自己的臉，接著胃里一陣痙攣。溫悅鐸用力對著馬桶嘔吐，他沒吃什么東西，大多是胃里的酸水，嘔得五臟六腑都要攪在一起。

    他在慌亂中找紙巾，卻踢翻了腳下的垃圾桶。垃圾桶上邊蓋著的幾張衛(wèi)生紙好像沒用過，然而下邊層層疊疊的紙巾則被人刻意折疊起來，隱隱能看見里邊的殷紅。溫悅鐸狐疑地抽出一張展開，是大片的血跡。

    新鮮的血還泛濫著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