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dāng)是欠下討債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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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云皓下了一樓,聽見筆錄室傳來警察不耐煩的吵嚷聲,“麻煩你尊重我們的工作,就這么點兒東西也叫證據(jù)?” “我找個變聲器隨便錄一段也能達(dá)到這種效果?!?/br> “再說你開玩笑吧,十幾年前的案子,就一段錄音還指望我們幫你抓兇手。動畫片兒看多了吧?” ...... 叢云皓無意識地往那邊看了一眼,只能看到玻璃窗口有個黑頭發(fā)的后腦勺,下邊是細(xì)白的脖頸。對面的警察明顯很不耐煩,往后一仰靠上椅背,翹起椅子,煩躁地在身上抓了兩下。 警察的趾高氣昂顯得對面那個低垂的腦袋更加弱小無助。 或許是太像某人,叢云皓忍不住多看兩眼。接著連腳也不聽使喚地往那邊走去。 然后里邊的人出來了,開門的剎那與他來了個面對面。 叢云皓愣怔了,短短一段時間,這人消瘦了好多,澄澈精致的眉眼病懨懨耷著,熬夜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陰翳。 “溫——”叢云皓下意識喊他的名字,卻被無視掠過,直直面對著他朝外走去。 他羞惱地抓住溫悅鐸的胳膊,就像拎雞崽似的拎回來,氣洶洶道:“和你說話呢!” 溫悅鐸身子不穩(wěn)地晃了一下,馬上跌落的樣子,叢云皓慌忙扶他。溫悅鐸見勢立馬掙開,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站住了,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我有義務(wù)和你說話?” 叢云皓莫名其妙的火氣噌地上漲,“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天嗎?我欠你的都會還的,至于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嗎?” 溫悅鐸什么都不聽,機(jī)械地往出走,又被拽回來。 叢云皓越來越?jīng)]耐心,“溫悅鐸,我給你的卡呢?為什么不花?” “扔了?!?/br> “你!”叢云皓習(xí)慣性地攥緊手,直到溫悅鐸悶哼出聲才慌忙松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欠你的。” 他徹底亂了心神,是的,他就是因為不愿欠別人的東西,越早兩清越好,否則他一天到晚都會提心吊膽的,可這人就是不讓他如愿。 溫悅鐸輕笑,“當(dāng)然,你做什么都不是故意的?!?/br> 叢云皓氣急,“賠錢你就說個數(shù),打官司的話我?guī)湍阏埪蓭?。你也可以去投訴,檢察院和軍部都可以。”他炮彈般提供了一堆報復(fù)辦法,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眼睛里終于有了點神采。 看神經(jīng)病一般的神采。 “叢處,您言重了,我哪敢告您?!睖貝傝I強(qiáng)硬地擼下叢云皓抓著他的手,“您這張讓我做噩夢的臉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精神損失費了,其他不必多心。” 眼看著叢云皓的臉越來越黑,溫悅鐸沒再多說,只要意思到位,是個人都能聽懂。 叢云皓果然沒再糾纏他,只是在他身后輕輕喊了一句,“你現(xiàn)在,非常恨我對嗎?” 溫悅鐸覺得莫名其妙,轉(zhuǎn)而一哂,“我恨的人太多了,沒時間恨你。” 消瘦的人影越來越遠(yuǎn),叢云皓到最后也沒勇氣追出去。 他的手清爽干燥,捏到剛才的胳膊時幾乎能感受道皮rou下的骨骼。 明明視線范圍內(nèi)都是公安廳穿梭的人影,他卻笨拙地杵在原地,眼里都是那人修長的手,肌膚的顏色,還有眉眼的疏離和清冷。 在外邊當(dāng)柱子當(dāng)了半晌,他鬼使神差地返回剛才的筆錄室。那幾個小警察已經(jīng)開始喝茶打牌了,連帶做了一半的筆錄都散亂地扔在一邊。 “你們說,我剛從警校畢業(yè)咋就遇見這么魔幻的事,憑著個破錄音就想報警,還是十幾年前沒眼兒的事,當(dāng)警察都是閑的么?!?/br> “哈哈哈?!绷硪粋€笑得很大聲,“我來也看那小子病仄仄的,不正常,說不定精神有問題。” “現(xiàn)在報警的門檻很低啊。”還有一個嘖嘖稱嘆,“我們還是簡單處理點打架斗毆或者家庭矛盾比較上手。” 話畢幾人哄然大笑。 他們打的火熱,幾乎都沒注意到有人進(jìn)來了。 “把剛才那人的筆錄拿給我。”叢云皓森冷嚴(yán)肅的語調(diào)把屋里的人嚇了一大跳。 接待溫悅鐸的那個警察率先轉(zhuǎn)過身,帽子滑稽地歪了下去,他扶正不耐煩道:“你哪的?懂不懂敲門!” “呵,我倒是覺得你們真的閑?!眳苍起┞朴谱狡渲幸粋€椅子上,出示證件,“是蔡東給你們安排的活太少了?” “蔡警督也是你——”那警察看到證件上的照片時徹底呆滯了,后半段話隨著唾沫咽回嗓子眼,360度變臉討好道:“叢,叢處啊,您是不是找蔡警督啊,我?guī)湍先ソ小!?/br> “聽不懂人話?”叢云皓將證件裝回去,狠狠剜了他一眼,“我要剛才那人的筆錄。” “哎好,叢處您稍等。”小警察賠著笑戴正帽子,連帽從紙堆里挑出兩頁,后來發(fā)現(xiàn)第二頁還空白,就遞給了叢云皓第一頁。 第一頁字跡散亂,幾乎都看不出說了什么東西,前因后果更不明晰。但是叢云皓看了下描述,明顯不是針對他的。再加上他從外邊聽到的寥寥數(shù)句,貌似還是個舊案。 他想起溫悅鐸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問警察:“他留了錄音?還在么。” “在在在?!毙【炱圮浥掠?,遇見等級高的幾乎都是唯唯諾諾,尤其知曉叢云皓的脾氣更不敢怠慢,“我們留了備份,您是拷走聽還是在這里聽?!?/br> 叢云皓想了想,沉聲道:“先放一遍,再拷個備份給我。” 小警察連滾帶爬地跑到剛才那臺破電腦前,用盡畢生力氣敲了半天敲開機(jī),將錄音放了一遍,趕在電腦死機(jī)前把錄音拷了下來。 叢云皓在筆錄室停了第一遍,里邊的男女對話還是比較清晰,尤其其中總是出現(xiàn)的名字讓他很是熟悉。 楚,蘭,輕。 叢云皓默念筆錄上的這三個字時瞳孔皺縮,旋即想起他調(diào)查溫悅鐸身世的時候確實查出他有個已經(jīng)去世的母親,還有溫悅鐸的筆名“藍(lán)青”。 蘭輕,藍(lán)青? 難道溫悅鐸的母親就是叢云祎提到的畫家? 而溫悅鐸繼承了他母親的筆名? 為什么? 思路被突然打斷了。 “叢,叢處,您和剛才那個人認(rèn)識嗎?”小警察憋不住試探道,怕惹了不該惹的人。 叢云皓輕飄飄看了他一眼,“熟人。” 那幾個警察臉色瞬時精彩紛呈。叢云皓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大致和他們了解了些其余情況,然后在六只殷殷巴結(jié)的眼睛下給蔡東打電話,要求以在崗失職處分了這幾個二貨。 繼母謀殺生母,久遠(yuǎn)到十幾年前。 叢云皓刨出之前調(diào)查出來的溫悅鐸的資料。因為當(dāng)時著重于找能威脅到他的證據(jù),所以沒太在他的家庭關(guān)系上下功夫。 況且溫悅鐸早就和溫家斷了聯(lián)系,外漂十幾年,戶口薄上除了他媽就是個老人,讓人幾乎以為他沒有父親。 聽那幾個警察說,原來他原本的家在d市,還是個未繼承遺產(chǎn)的富二代。從錄音的寥寥幾句和筆錄可以確定,說話的女人是溫悅鐸指認(rèn)的兇手,而楚蘭輕作為她的生母則被兇手藥死。 什么混亂的家族關(guān)系,叢云皓拿著資料蹙眉,就個破錄音還確實不好下手。 等等,他驀然驚呆。自己在cao哪門子心?為什么突然對他的事這么感興趣? 被忽略被無視,還說看見他的臉就做噩夢,叢云皓心里又極端不平衡,把資料摔倒了桌子上。 可是再沒人來承受他的暴脾氣。他的心里又突然被掏空。 他賭氣地坐下來,再次拿起資料。 這是最后一次,如果能幫了忙,他們就算兩清,他以后再也不會上趕著犯賤。 叢云皓這樣勸著自己,撥通了蔡東那邊的號碼。 “叢處,剛投訴了我三個警員,您又有何貴干?”蔡東悠悠的聲音傳來,明顯被他諷刺過心里不舒服,陰陽怪氣的。 叢云皓語調(diào)平平,“貴處有鑒定藥物的專家嗎,咨詢點兒問題?!?/br> 蔡東那邊好像輕聲罵了幾句,不情不愿地轉(zhuǎn)線到藥物鑒定科。叢云皓卡著溫悅鐸母親死亡日期的前后三年詢問了致幻藥物的種類,又循著種類及其成分調(diào)查了這些藥物的進(jìn)出口渠道和全國流通渠道,記錄不下幾十頁,之后還要去軍部檔案所調(diào)取藥物走私案對應(yīng)。 該有的基礎(chǔ)信息差不多問完時,已經(jīng)接近凌晨1點了,叢云皓疲倦地披上衣服走出軍部,星星月亮都出來了。 媽的,他嘆了口悔恨的氣,就當(dāng)是欠下討債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