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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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學(xué)競賽的集訓(xùn)如火如荼地展開著。 沈映階鮮少有休息的時間,就連給裴澤陽和宋西嶺的補習(xí)都減少了次數(shù),只多給他們布置題目去鞏固知識點。 這天午休,沈映階一個人去吃飯,刷手機的途中,刷到了華洋企業(yè)破產(chǎn)并被裴氏收購的消息。 因為有裴氏二字,所以沈映階多關(guān)注了一下,又去搜了搜關(guān)于華洋企業(yè)的信息。 這是個做外貿(mào)的企業(yè),規(guī)模中上,剛上市沒兩年。 看往期的新聞報道,華洋企業(yè)的發(fā)展勢頭其實挺好,也為本土的GDP做了大的貢獻。 只不過,一朝功名敗在丑聞上,華洋作為一個外貿(mào)型的上市公司,有多次騙稅的行當(dāng)。 國家在外貿(mào)這方面的政策支持很不錯,華洋卻對所生產(chǎn)或者經(jīng)營的商品假報出口,騙取國家出口退稅款,這樣的行徑十足惡劣。 或許這才只是一個開始,華洋這個丑聞出來后,又陸續(xù)有客戶舉報公司進口產(chǎn)品有問題,由此,又牽扯出一系列能拖垮華洋的罪證。 在多方八卦下,華洋董事張祿今詐捐的丑聞也被曝了出來。 沈映階覺得華洋今年簡直是水逆了,一言不合就被搞破產(chǎn)。 沈映階把華洋這些丑聞當(dāng)八卦看的津津有味,不過裴氏收購這樣一家企業(yè),是不是有點兒冒險了? 到時候給這家企業(yè)做公關(guān)又是一筆大的費用,總感覺有那么一點兒吃虧。 不過華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作為上市公司,內(nèi)部構(gòu)架成熟,做事都有一套流程,確實比新公司要好很多。 不過裴氏竟然又想進軍外貿(mào)行業(yè),這跨行跨的未免太多。 不過裴家的姻親蔣家就有做外貿(mào)的企業(yè),估計是想跟蔣氏合伙干吧。 吃完飯,沈映階琢磨著回宿舍一趟,然而剛走進回宿舍的路沒多久,就感覺有人在一直跟著他。 沈映階心中一凜,轉(zhuǎn)身看去,然而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個人影就飛撲了過來,直接把他按倒在地上。 沈映階還沒適應(yīng)摔在地上后背的疼痛,緊接著對方就照著他臉頰來了一拳。 沈映階疼得齜牙咧嘴,感覺嘴角已經(jīng)破了,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彌漫著。 “沈映階你真歹毒,把我爸公司都弄破產(chǎn)了!” 聽到略微熟悉的聲音,沈映階才目光聚焦在打他的人臉上,沒想到這人是之前死不承認造謠他的張楚瀟! “你他媽有病吧!” 沈映階不理解對方說的話,但是現(xiàn)下被對方這么打,不僅讓他覺得莫名其妙,更是覺得很丟面子。 憑借著巨大的力氣,沈映階一把推開張楚瀟,對方還想再來一拳,沈映階直接截住對方的拳頭,力量壓制一個翻轉(zhuǎn),把人騎在了身下。 張楚瀟眼珠發(fā)紅地緊盯沈映階,用力想從他的桎梏里掙脫出來,但沈映階體型比他結(jié)實,自然是掙脫不開。 兩人的打斗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更何況大家都認識沈映階,而張楚瀟也是高二年級比較知名的帥哥,兩個人打在一起,瞬間就又成了學(xué)校里的一起新聞。 沈映階聽著身旁聚過來的腳步聲,眉頭緊皺,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就被別人當(dāng)猴子看。 警告地瞪了掙扎的張楚瀟一眼,沈映階才緩緩松開按住對方的手,接著一個彈跳起來,退出了兩三步遠。 他警惕地盯著張楚瀟,順勢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 嘶,疼死了。 “張同學(xué),狗咬人一次不稀奇,你竟然還咬第二次,我惹你了?” 聽到這話,張楚瀟更是被怒火焚燒了理智,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捏緊了拳頭又要上去打沈映階。 “沈映階,說你媽呢!” 張楚瀟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頓時嚇壞了圍觀的同學(xué)們,他們還從沒見過實驗1班號稱儒雅小公子的張楚瀟這副模樣。 沈映階很不悅張楚瀟還要來打他,接下對方的拳頭后,對準(zhǔn)人胸口就是一腳,力道沒用多大,張楚瀟卻還是踉蹌地后退了兩步。 沈映階這干脆利落的打架姿勢震懾了不少看熱鬧的男生,原來2班傳出來的沈映階打架忒狠是真的。 張楚瀟捂著胸口,咬緊了牙,一副巴不得把沈映階撕碎了吃的架勢。 “干什么呢!” 就在張楚瀟準(zhǔn)備再動手時,人群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有熟悉聲音的人立刻顫了顫,這可是聞名全校的號稱滅絕師太的高二7班班主任李枝懷的聲音。 看熱鬧的立刻作鳥獸散,生怕自己被滅絕師太揪住。 而沈映階和張楚瀟作為打架的罪魁禍?zhǔn)?,無處可溜,只得留下來被迫承受李師太的怒火。 李師太今天心情不好,逮到人打架,自然要怒斥一番。 “身為學(xué)生,這里是學(xué)習(xí)的地方,你們打架成何體統(tǒng)!還有那么多學(xué)生圍觀,知不知道影響很不好?學(xué)校教育你們要團結(jié)友愛互幫互助,你們怎么學(xué)的,腦子都喂狗了嗎?下次要是再敢公然打架,直接去教導(dǎo)主任那里寫檢討去!” 李師太罵完一段話,目光突然轉(zhuǎn)向了沈映階,因為她只認識沈映階。 “你就是學(xué)校里鼎鼎大名的沈映階吧,還真是個會惹事生非的,剛來學(xué)校被包養(yǎng)是gay的留言就傳的滿天飛,這會兒還學(xué)人打架,你怎么不上天呢?啊?長了一張周正的臉,能不能干點兒正事兒,這跟小混混有什么兩樣?你不是還參加數(shù)學(xué)競賽?擱這浪費時間呢?” 李師太不帶喘氣地罵完,沈映階直接懵了,甚至來找茬的張楚瀟也懵了。 沈映階不可置信地看著李師太,明明他是被迫打架的人,為什么專門挑他罵,這可是張楚瀟負主要責(zé)任! 不過正當(dāng)他誹腹的時候,李師太又把矛頭對準(zhǔn)了張楚瀟。 “還有你,平時學(xué)的規(guī)章制度都讓狗啃了?學(xué)人打架很好玩?看你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那就更應(yīng)該讀書,搞打架這行,你怎么不干脆去干古惑仔?” 沈映階:“……” 張楚瀟:“……” 兩個當(dāng)事人均是一陣無語,然而更奇葩的是,李師太罵完后,冷哼一聲嘲諷他倆,便踏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揚長而去,就像一場說刮就刮的風(fēng)雨。 然而李師太雖然突然離去,但沈映階和張楚瀟的矛盾可不會也跟著走了。 沈映階立馬后退幾步遠離張楚瀟,防備地盯著他,厲聲質(zhì)問:“你憑什么打我?” 張楚瀟揉捏著泛疼的胸口,聽到沈映階的問話,怒火蹭蹭蹭又起來了,“我爸公司破產(chǎn)了,就是因為你!” 沈映階聽的莫名其妙,心底的氣也忍不住翻騰起來,“你爸的公司關(guān)我屁事!” 說完,沈映階頓時想到一個可能,剛剛刷的華洋公司的八卦,公司董事就姓張,該不會…… “華洋是你家的?”他忍不住問道。 張楚瀟聽到華洋二字,眼里的怒火更甚,而對沈映階的怨恨更多。 “如果不是你,裴氏就不會下狠手打壓華洋,沈映階,還說你沒被包養(yǎng),這就是證據(jù),你可真惡心!” 張楚瀟惡狠狠地說完,不等沈映階再說什么,剜了他一眼立馬跑了。 沈映階還沒從張楚瀟的狠話里回過神來,對方就不見了蹤影,隨后只覺得一陣憋屈涌上心頭。 華洋被裴氏收購那是你們自找的,誰讓你這個華洋的大少爺造謠我! 沈映階很想劈頭蓋臉地朝張楚瀟罵上一罵,不然心里那股子憋屈消散不了。 不過,聽張楚瀟的話,不難猜出華洋會這樣是因為大反派的手筆,為了他,大反派真的是很努力地在踐行天涼王破霸總格言的。 沈映階心頭大喜,連被打破相了也沒管,抽出紙巾擦了擦就了事,可以說很糙漢了。 二話不說,沈映階就掏出手機給大反派去了電話。 裴衍正準(zhǔn)備睡午覺,聽到沈映階的專屬鈴聲,便不顧睡意地接聽起來。 “什么事?”裴衍依舊是那股子有事兒就說的簡潔風(fēng)格。 沈映階也不是磨唧唧的人,有事兒就說:“我刷新聞看到了華洋破產(chǎn)并被裴氏收購了,謝了啊衍哥?!?/br> 裴衍一聽沈映階是專門為這事兒來給他道謝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你倒是聰明,一下子就猜到是我辦的事,還滿意嗎?” “非常滿意!”沈映階拉長了聲音,“不過,衍哥你下手這么狠,估計事情沒那么簡單吧?” 沈映階有些擔(dān)憂,怕張楚瀟背后還真的有人在指使。 不過,張楚瀟會針對他也是個謎啊,他跟對方無冤無仇的,為何就要造謠他,盡管知道他跟大反派的關(guān)系,可華洋跟裴氏之間沒有利益沖突,也犯不著如此。 “是云霄閣。” 在沈映階懷疑的時候,裴衍給了他篤定的答案。 沈映階一聽是云霄閣,之前的那些設(shè)想也不算白想,果然有可能是云霄閣搞的鬼,這樣子什么都解釋得清了。 沈映階嘆口氣:“為了對付衍哥你,云霄閣使勁兒地朝我攻擊,他是不是腦子有點兒問題,簡直是浪費資源,我又不是裴氏旗下掌握核心機密的高管,以其盯著我,還不如想想如何吞并幾個裴氏的子公司呢?!?/br> 裴衍被沈映階逗笑了:“人小鬼大,你知道的挺多的嘛,不過看云霄閣這樣子,也不單單是拿你對付我,他也想對付你?!?/br> 至少,他覺得云霄閣對待小男生的戾氣很大。 就比如這次造謠小男生的帖子,實錘的圖片就是云霄閣派人跟蹤他們拍的,他們完全可以把他拍進去說他裴衍包養(yǎng)小男孩,而不是把這張照片大材小用,只為了搞臭小男生的名聲。 沈映階皺眉深思,想著云霄閣為何要這么大費周章地針對他,就單純想看他被謠言纏身苦不堪言,然后抑郁自殺之類的? 想想也不太可能,他求生欲那么強的一個人,又怎會因為流言而放棄大好年華。 不過,云霄閣這個人是從私生子奪權(quán)起家的,人自然陰狠變態(tài),段鴻也就愛他這點兒,興許就因為這個原因才一直瞄準(zhǔn)了他狙擊。 不過,只要不傷害到大反派,他是不會主動找云霄閣麻煩的。 原文里寫了那么多云霄閣為了奪權(quán)做下的不光彩的事兒,隨便爆料一件,或真或假都夠網(wǎng)友們吃瓜的,也夠云霄閣忙活了。 跟大反派又聊了幾句后,沈映階便掛斷了電話。 他不打算回宿舍去了,便直接轉(zhuǎn)身去了教學(xué)樓,現(xiàn)下學(xué)習(xí)要緊,管他什么陰謀詭計,他想要的是市數(shù)學(xué)競賽第一名! 然而沈映階雖然把這件事翻篇了,但是也不忘提防著張楚瀟本人。 一連相安幾日,也便要迎來十二月,而十一中終于又可以放一個月假了! 周四晚上上完課,大家就可以放飛自我了,周五到周日下午六點,都是自由的時間。 所有人都躁動起來,包括正在多功能報告廳里集訓(xùn)的沈映階,畢竟放月假他就可以回公寓里給大反派煲湯了,這可是彰顯他價值的時候,怎么能不期待! 時間已經(jīng)過了九點三十五,但是集訓(xùn)的課程還在繼續(xù),朱老師依舊在講題,講的還是在考場上容易遇到卻又棘手的題型。 沈映階雖然期待趕緊放學(xué),但還是強迫自己認真聽課。 聽裴澤陽說,他央求了大反派今晚來接他們回家去,這樣的話,下完課后他們就可以收拾著東西去校門口坐車回來啦,已經(jīng)一個半月多沒回家了,想的慌。 沈映階其實挺驚訝大反派會答應(yīng)大晚上的來接人回去,畢竟從對方住的公寓到十一中至少也有一個小時的車程,而從十一中到裴家主宅,也得一個半小時,這來來回回就耽擱了大反派不少的時間。 這等到裴家主宅時,已經(jīng)是凌晨了,而大反派第二天還得上班呢。 若是裴澤陽知道沈映階的猜想,一定會一言難盡地跟對方說,大哥他是因為你才來接我們回去的,因為周五上午他可能會抽不開身! 說到底,還是想要親自來接他沈映階,而不是來接他裴澤陽! 以前都是司機接的他! 裴澤陽下課比沈映階早,他沒有急著回寢室收拾東西,而是去了多功能報告廳外面等著沈映階。 聽著朱老師講著知識盲區(qū)外的數(shù)學(xué)題,裴澤陽內(nèi)心一陣激昂,他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小階去哪個學(xué)府,他也能跟著去哪個學(xué)府! 朱老師也知道同學(xué)們放假心切,講完一個題后趕緊收了尾,并叮囑在坐的各位回到家不能貪玩,要每天都刷題,不要讓腦子生疏了,還得參加比賽呢。 下課后,沈映階收拾完文具便去跟裴澤陽匯合。 “衍哥他到了沒有?” 裴澤陽勾搭住沈映階的肩膀,拿出手機調(diào)出跟裴衍的聊天記錄,說道:“還沒呢,他說到了會給我發(fā)消息?!?/br> 收了手機,裴澤陽對假期進行著暢想:“今兒晚上咱們回主宅,明天一整天學(xué)習(xí),宋西嶺一個人住,她那里清靜,咱們?nèi)ニ乙黄饘W(xué)習(xí),然后晚上一起出去看電影,怎么樣?” 沈映階頷首,這樣的假期安排不錯,學(xué)習(xí)為主,他作為輔導(dǎo)人員,也能監(jiān)督裴澤陽和宋西嶺學(xué)習(xí)。 “不過明天晚上我回衍哥的公寓去,我跟他說了放假了給他做早餐和煲湯的?!?/br> 裴澤陽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你可真賢惠?!彪S即又思索了一番,嘀咕道:“你這說的,我也想去哥的公寓蹭飯吃了,嘗嘗你的手藝?!?/br> 沈映階趕緊擺擺手:“還是算了,我做菜并不好吃,還被衍哥嫌棄過,如果你能趕早爬起來,可以來蹭一碗粥喝。” 裴澤陽一張臉皺在一起:“我瘋了這么做,睡懶覺它不香嗎?” “你還想睡懶覺?”沈映階拔高了音量,“你平時怎么起床的,周六怎么起,可以晚一個小時,然后起來晨讀,嗯哼?” 裴澤陽被沈映階這突然化身老教師的架勢唬住,“好的嘛,起就起,學(xué)習(xí)使我快樂!” 沈映階嘖嘖兩聲,裴二少還真是傻白甜,竟然不會為自己據(jù)理力爭一點權(quán)益。 因為今天晚上放假,所以整棟教學(xué)樓都空了,路上也沒什么人,沈映階和裴澤陽勾肩搭背邊走邊聊,都能感受到一股子寂寥。 尤其現(xiàn)下已經(jīng)入冬,寒風(fēng)蕭瑟,影隨樹動,頗有一點兒詭異感覺。 就在兩人要拐彎進回宿舍的路時,突然現(xiàn)出一股肅殺之氣,沈映階比裴澤陽快一步警惕起來,橫跨一步將人擋在身后。 在裴澤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只見六七個在路燈下呈現(xiàn)五顏六色爆炸頭的男生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目光緊緊地鎖定了沈映階。 這些像極了街頭小混混的人,為首的沈映階知道,便是十一中的校霸谷問天。 不過這會兒不是糾結(jié)為什么校霸會找上他,也不是糾結(jié)他又得罪了什么人,而是該警惕這些人手里提著的家伙,他們這群高中生手里竟然有鋼管! 沈映階皺緊了眉頭盯著他們。 裴澤陽終于反應(yīng)過來,見到有人攔住去路,立馬氣怒了:“你們干什么?” 裴澤陽的話打破了對峙的寂靜,為首的谷問天攥著鋼管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手心里,無端制造出一股壓力,高傲蔑視地看著沈映階和裴澤陽。 “你就是沈映階?”他輕飄飄地問沈映階話,“有人出錢讓我?guī)藖泶蚰悖憧傻媒?jīng)打一點兒?!?/br> 沈映階凝著眉眼,不放過谷問天話里的關(guān)鍵詞,冷聲質(zhì)問:“誰讓你來的?” 說著他在腦子里迅速思索他在學(xué)校里又得罪了誰。 裴澤陽聽到谷問天的話,立刻炸了,聯(lián)想到之前沈映階被張楚瀟打的事,直接罵出口,一點兒也不在乎二少的涵養(yǎng),“是不是張楚瀟那個狗日的,我可去他奶奶的!” 沈映階神色一凜:“是張楚瀟?” 谷問天被兩人的話弄得噎了一下,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朝自己的幾個混混跟班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幾個人漸漸圍上去,想要困住沈映階和裴澤陽。 沈映階握緊了拳頭,警惕著這緩緩靠近的人,裴澤陽也緊張地咽了口口水,“怎么辦?” 沈映階小聲道:“一會兒我跟他們打,你立刻跑出去,先給衍哥打電話,再去報警知道嗎?” 裴澤陽聽沈映階的話,也知道沈映階的戰(zhàn)斗力,“嗯”了一聲,伺機準(zhǔn)備跑走。 谷問天聽到兩人的談話,嗤笑一聲:“還想報警?你們先想著能不能醒著離開吧!沈映階你不是很能打嘛,跟我試試嘍?!?/br> 說完,谷問天抄著家伙就往沈映階面前竄過去。 “跑!” 沈映階大喊一聲,卻是迎上撲過來的谷問天,雙手接住對方劈下來的鋼管,一腳踹了上去。 谷問天踉蹌退后兩步,眼神越發(fā)狠厲,“沈映階,你他媽找死!” 谷問天再又攻擊上來,而其他跟班也圍住了沈映階,使勁兒地往他身上打砸,沈映階竭力避開又踹開幾個人,想往身后退去。 裴澤陽聽到跑就趕緊跑了出去,然而谷問天帶來的人有跑的快的,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裴澤陽還沒跑出幾步就被堵住,那些跟班手里握著的木棍鋼條就往他身上招呼。 裴澤陽也算人高馬大,能應(yīng)付一會兒,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身上還是漸漸掛了彩,更是被一個跟班找到空隙,趁著他踢踹另一個人的時候,拿鋼條甩在他的后背上。 “唔?。 迸釢申柸滩蛔⊥唇幸宦?,腿一軟跪在地上,卻是更給了人可乘之機。 沈映階被四個人纏住,尤其還有谷問天,身上已經(jīng)挨了好幾下,疼得他動作遲緩。 雙方都打紅了眼。 在甩了一個跟班一拳后,眼睛瞥見裴澤陽被打得跪在了地上,只見鋼管就懸在他頭頂馬上要重重落下,沈映階不知哪里來的力量,飛奔過去,救下了場子,讓鋼管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嗯!” 沈映階疼的一陣眩暈,他抱著裴澤陽,整個重量都移到了對方身上。 裴澤陽仿佛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頓時又驚又怒,從沈映階懷里鉆出來,撲到迎面要踹沈映階的谷問天身上,把他撲倒,一個勁兒地捶他的臉。 “我讓你打人!” 就在裴澤陽失去防備一心只打谷問天的時候,一個膽子大的跟班直接摸索到了花壇上裝飾用的鵝卵石,爬起身來紅著眼奔過去,不由分說一石頭砸在裴澤陽后腦勺上。 “??!” 裴澤陽只覺一陣劇痛,嗓子破啞地叫出一聲,瞪圓了眼睛。 沈映階剛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這一幕,腦子一片空白,只見那石頭砸破了裴澤陽的腦袋,殷紅的血一股腦兒地冒出來,緊接著裴澤陽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裴澤陽!” 沈映階又驚又怒,什么也顧不得,往裴澤陽身邊爬過去,今天就是他死,裴澤陽也不能出事! 這些人明明是奔著他來的! 那個跟班一石頭砸下去,人也懵了,看著裴澤陽后腦勺不要命涌出的鮮血,嚇得趕緊丟掉了手里的石頭。 谷問天也被嚇住了,隨著裴澤陽撲通倒地的聲音,愣愣地后縮兩步。 “走,不關(guān)我們的事,不關(guān)我們的事!” 谷問天撒下手里的鋼管,立馬轉(zhuǎn)個身站起來跑了,而那幾個跟班愣愣地沒回過神來,下意識卻知道出大事兒了,趕緊跟著谷問天跑了。 沈映階好不容易爬到裴澤陽身邊,裴澤陽后腦勺已經(jīng)血rou模糊一片,腦袋下全是血,他整個人已經(jīng)失去意識一動不動,或許已經(jīng)死了。 死亡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沈映階慌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比那次被孫淼綁架還要讓他驚慌痛苦。 裴澤陽因為他成了這樣子,他要怎么跟大反派交代??! 不過沈映階尚存了一絲理智,顧不得牽引到后背的疼痛,用牙咬脫掉手套,緩緩地覆蓋到裴澤陽不斷冒血的傷口上。 蒼白修長的手觸碰到傷口,很快便變成一片紅色。 還沒等沈映階再仔細看看裴澤陽的傷口,后腦勺劇烈的疼痛就席卷了他,不斷撕扯著腦袋上敏感的頭皮以及他脆弱的神經(jīng)。 “??!” 沈映階忍不住哀嚎出來,一份痛裹挾著裴澤陽身上大大小小的痛,一起撕裂著他的身體,他本也就受了傷,這會兒疼痛一股腦襲來,疼得他冷汗直冒,全身都在大幅度抽搐著。 可是,他不僅沒有疼暈過去,反而越發(fā)地清醒,能看到裴澤陽正在冒血的傷口是如何慢慢止住血的,能看到裴澤陽活過來后,因為疼痛而身體不自主地抽搐著。 僅僅才過了三兩分鐘,沈映階就癱在地上動彈不了,都不夠再去照看裴澤陽一分。 手機在打架的時候掉到了花壇上,沈映階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爬過去,一點一點地拖著身子來到了花壇邊上,顫抖著手摸索上了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幸好手機沒有摔壞,沈映階率先撥通了裴衍的號碼。 裴衍剛好把車停在老地方,看到沈映階打過來的電話,趕緊接通了。 “喂,我剛到,你們來了沒有?” 然而說出話后,對面并沒有立刻回復(fù),只聽到粗重的喘息聲,像是疼痛到極致發(fā)出的哀鳴。 裴衍立時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再次問道:“沈映階,回話!” “衍哥……”沈映階歇了一口氣后,才緩緩發(fā)聲,“我和小白被人打了,就在男生宿舍去教學(xué)樓的那條路?!?/br> 裴衍一聽這話,心臟像被攥住了一樣猛地抽疼,甚至感覺呼吸停滯,有點兒喘不上氣來。 “別慌,我馬上到!”裴衍擠出這幾個字,迅速打開車門下了車,都來不及關(guān)車門便跨上了天橋。 今晚十一中放假,多的是往外走的學(xué)生和家長,天橋上人很多,裴衍在橋上快速往學(xué)校方向移動,倒是讓不少人忍不住側(cè)目看他,什么事兒這么慌慌張張。 裴衍還準(zhǔn)備安撫沈映階一下,但一看手機已經(jīng)被掛斷,心更是懸在了嗓子眼兒里。 沈映階主動掛斷電話后,撥打了120,簡短地說明情況和地址后,讓那邊快速出救護車。 接著便是撥打110報警,這次出這么大事兒,他非得鬧的學(xué)校人盡皆知,欺負他的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報警完畢后,沈映階甚至還有心思單手給躺倒在地的裴澤陽照了張照片。 周圍漆黑一片,隱約有路燈閃爍。 閃光燈一亮,一張看起來有些猙獰恐怖的照片就留存在了沈映階的相機里。 夜色里,照片里的血不是紅色,像泛著光的黑色,看一眼就讓人心里不適。 拍完照片,沈映階的手無力地垂下,因為左肩膀以及后背被甩了一鋼管,早已疼到麻木,動彈不得。 做完這些,沈映階突然就哭了,眼淚唰唰唰地沿著那張精致的臉往下落,哭著哭著,聲音就失控了,整個漆黑的夜里,只有他的哭聲。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因為他而死,如果不是他擁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裴澤陽現(xiàn)在已經(jīng)躺尸了。 他一直以為,他來到這個世界里,謹慎提防著所有危險,抱大反派大腿對抗主角團,就能夠讓自己不死,就能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現(xiàn)實告訴他,他可能不會死,但是身邊的人會因他而死啊,這比他自己死還讓他痛徹心扉。 “啊……” 沈映階把臉埋在滿手是血的臂彎里,哭的撕心裂肺。 裴衍不太認路,好不容易才找到沈映階說的地方,然而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只聽到一陣讓人心痛如絞的哭聲。 裴衍下意識停住了腳步,耳朵里除了風(fēng)聲,便只充斥著這讓人難以忽視的哭聲。 裴衍近乎失去理智地沖了過去。 “沈映階!” 沈映階聽到聲音,哭聲突然止住,目光看向一片漆黑的聲源處,蠕動著嘴,嘶啞地呼喊著:“我在這兒,裴澤陽……快救裴澤陽……” 幾秒鐘的時間,裴衍便從黑暗里沖了出來,沈映階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充滿希冀地注視著裴衍。 裴衍只見地上一片鮮血淋漓,躺著他的堂弟,以及充滿期待地等著他到來的沈映階。 對方哭的滿臉臟污,像只流浪貓似的,卻越發(fā)惹人心疼。 裴衍幾乎是沖過去摟住了沈映階,“你沒事吧?” 沈映階虛弱地搖了搖頭,眼神看向裴澤陽的方向,“他……我已經(jīng)叫了救護車……” 裴衍把沈映階輕輕放下,壓下心里因為擔(dān)憂和憤怒引燃的暴虐,去查看裴澤陽的情況。 不是他不擔(dān)心裴澤陽,而是有沈映階在的地方,誰也死不了,倒是沈映階自己才是充滿危險的。 看著堂弟一片血rou模糊的后腦勺,裴衍握緊了拳頭,今日的事情他一定要查清楚。 這散落一地的鋼管鋼條,可是比道上的小混混打架還狠。 除非是有備而來,不然他找不出任何理由來,會有人在學(xué)校里置沈映階和裴澤陽于死地! 裴澤陽胸膛微弱地起伏著,甚至因為疼痛發(fā)出細微的哼唧聲,裴衍不敢去碰他,只湊近著觀察他的情況。 他還是第一次見堂弟這么病弱的一面,雙眸緊閉面色蒼白,渾身散發(fā)著血腥味,像是要隨時死去一般。 “衍哥,是我連累了裴澤陽。” 沈映階低垂下眉眼,心情低落至極,甚至連身上的疼痛都被忽略掉了。 明明他腦袋還殘留著共情裴澤陽的疼痛和眩暈,可他就是意識很清醒,清醒地知道現(xiàn)在他們還躺在案發(fā)現(xiàn)場,并且被拖累了裴澤陽的愧疚裹狹著,痛不欲生。 “不是你的錯?!?/br> 裴衍回轉(zhuǎn)身來面對沈映階,卻也不敢再去碰他,小男生看起來也像傷的不輕,剛才是他魯莽了。 “等救護車來,其他的都交給我,嗯?” 裴衍放輕了語氣,近乎是在哄著沈映階,企圖轉(zhuǎn)移掉他的注意力。 說到底,還是他對兩個孩子的保護不夠,不然也不會發(fā)生今天晚上這么惡劣的一件事。 沈映階“嗯”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沉重地喘息著。 裴衍看得心中一駭,焦急道:“你別睡!” 沈映階又緩緩睜開眼睛,還曉得苦中作樂:“我要是能睡著,真的就謝天謝地了。” 裴衍忍不住憐惜地摸摸他的腦袋,沈映階感受著大手掌的溫暖,心里的委屈一股腦兒又迸發(fā)了出來。 “衍哥,我疼。” 裴衍心頭一緊,摸沈映階的頭更溫柔了,“等救護車來了,就有止疼片吃了?!?/br> 沈映階僵硬地扯出一抹笑,眼淚又忍不住淌了出來。 “衍哥。” “嗯。”裴衍輕輕回道,給沈映階擦了擦眼淚。 沈映階眼淚卻是流的更兇了,把裴衍又嚇了一跳,“別哭,你衍哥我在呢?!?/br> 沈映階哽咽著,一字一頓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br> 裴衍心頭一震,泛起微微酸澀,巴不得現(xiàn)在把人摟進懷里好好安慰,身為對方的監(jiān)護人,小男生能依賴的人確實只有他了。 救護車很快到來,學(xué)校保安看到準(zhǔn)備開進學(xué)校的車子,頓時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們學(xué)校都放假了,怎么還有車開進來,還是救護車,要命! 開車的司機伸頭出去趕緊道:“你們學(xué)校出事了,救人要緊!” 保安被嚇住,不過還是趕緊開了門。 然而前腳救護車剛進去,后腳警車就來了。 保安徹底被嚇懵了,趕緊打電話給了領(lǐng)導(dǎo)。 案發(fā)現(xiàn)場,醫(yī)護人員給裴澤陽做了止血急救后,小心翼翼地把對方抬上了擔(dān)架,接著又抬起幾乎癱軟了半邊身子的沈映階。 救護車開出去,警察在現(xiàn)場取證快結(jié)束的時候,校領(lǐng)導(dǎo)才匆匆趕到。 “怎么回事?”趕來的教導(dǎo)主任趕緊問警察。 做紀錄的小警察看著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反過來問他們怎么回事,頓時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忍不住嗆聲一句:“自己學(xué)校的事兒你們不知道?這里曾發(fā)生了惡性的打架斗毆事件,哦,應(yīng)該是單方面群毆,剛我們才把散落在地上的幾根鋼管鋼條之類的罪證收了,希望校方能配合我們找到兇手?!?/br> 一想到那個冷面閻王似的男人的再三叮囑,小警察就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對方似乎是不會善罷甘休這件事情。 教導(dǎo)主任聞言竭力保持鎮(zhèn)定的臉色徹底崩了,那些學(xué)生到底給學(xué)校惹了多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