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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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法掩飾心中的邪惡,但也抗拒不了內心的善良。而那種善良,能融化嚴冬的寒冷。 ———————————————— 杰里米最討厭冬天,尤其是這個位于北國邊境的小鎮(zhèn)柯爾特鎮(zhèn),而柯爾特在當地就是寒冷的意思。 杰里米是孤兒,被修道院的老修女撫養(yǎng)長大,而杰里米十四歲那年的寒冬,在老修女死去后,修道院的人就把杰里米趕了出去,據說老修女撿到杰里米也是在一個異常寒冷的冬天。 如今,杰里米已經十九歲了,他和幾個同是無家可歸的孤兒住在一個廢棄的破舊磨坊里已經是第六個年頭了。雖然磨坊破舊得連屋頂都沒有,冬夜的冷風還是無情地刮過這幾個可憐孩子的身體,他們還是把這個破地方當作家。白天就去鎮(zhèn)上的人家那兒討幾口飯吃,實在不濟就在路邊的垃圾堆里找東西吃。 而這個冬天,不說杰里米和他的伙伴,連鎮(zhèn)子上的人都吃不飽了,哪兒還有東西留給他們的。這種糟心的冬日,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在這個冬日還沒過完一半,杰里米他們在哪兒都找不到食物了。而這種凍得連苔蘚地衣都不長的日子里,不吃東西誰都熬不過幾天。也許是餓昏了頭,不知道是誰提出了一個很冒險的意見——偷。 原本再窮困潦倒,大家都一致默認絕不會去偷搶。而當這個意見一被提出來,這幾個青年就都猶豫了,杰里米也是。老修女告訴他,要做一個善人,即便再迫于生計,也不能做出殺傷偷搶的事來,而年幼的杰里米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但還是點下了小小的頭。 而如今,這也許是唯一的出路了,否則,他們五個人誰都看不見下一個春日的太陽了。雖然萬分不情愿,但是在一片沉默中,大家還是同意了“搶”這個提議。那么問題來了,去搶誰家呢?大家心知肚明,小鎮(zhèn)的人們都對他們不錯,自己富裕時候都還能給他們一些事物,也沒有把他們從這個偏遠的小鎮(zhèn)里趕出去。面對這些人們,這幾個孩子誰都下不了手。 就當大家都以為這條路已經走不通的時候,米亞突然開口了,米亞是這些孩子里最早住在這個破磨坊里的,誰也不知道他是幾歲就在這里的,而這個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竟然一直活到了現在?!拔覀內ツ莻€Kumpel家里吧!” 在當地語中,Kumpel就是怪人的意思。而米亞指的這個怪人,是一個富有的磨坊主,但鎮(zhèn)上卻沒有一個人愿意靠近他,據說他家里連個仆人都沒有,鎮(zhèn)上的居民也是有骨氣的,這樣蠻橫粗魯的磨坊主,即便出價再高,也沒有人愿意去給他干活。 杰里米在老修女口中聽說過這個男人,這個叫做托依費爾的男人。老修女形容他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樣,惡魔。 這樣一個怪人,即便他們去偷了他的東西,鎮(zhèn)上的人們也不會有什么意見。 “那就來想想怎么做吧。”開口的是恩比,據說他是被人販子帶到這里的,最后逃了出來成了孤兒,“可不能就這么去。” “先考慮怎么進去吧,”瑞杰思說,他是這群孩子里年級最大的,卻也是最愛鬧的,“他房子反面不是圍墻么?” 米亞突然笑了出來,說:“我知道有個辦法能進去!” 之后,這幾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計劃著這個偷竊計劃,決定就在今天晚上實行。 而那個叫做柯爾的女孩兒怯怯地扯了扯杰里米的衣角,有些擔心地問道:“杰里米……這樣,不好吧……萬一被發(fā)現了……” 杰里米也不贊同,但是他們真的窮途末路了,揉了揉這個meimei般的女孩兒的頭,安慰道:“別擔心,柯爾,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都會平安度過這個冬天的?!?/br> ———————————————— 夜半,五個孩子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托依費爾屋子的圍墻外,而米亞說的進去的方法,就是一個樹叢遮掩的角落里的一個狗洞。 “米亞你怎么會發(fā)現這種洞的?”恩比好奇地問,但也壓低了聲音。 米亞得意地笑了笑,說:“我見過有狗從這里爬出來?!?/br> 眾人收起了笑容,不由得緊張起來。一個接著一個地爬了進去,而圍墻里,除了樹就是一座大屋子,雖然有些老舊,但還是堅固。幾個孤兒是多希望有這么一所能為他們抵御嚴寒的房子啊! 在恩比的指揮下,五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屋子邊上,左右張望后,從一扇窗戶里爬了進去。屋子里沒有生氣,偌大的房子像是沒有人打理一般,鋪滿了灰塵。五個人分成了四路,米亞帶著柯爾,往不同的方向去尋找儲存食物的地方。 一切都像他們的計劃一樣進行著,只是這屋子里的氣氛實在壓抑,讓幾個從沒做過這種事的孩子心里一陣怕,尤其是柯爾,她總覺得會發(fā)生什么事,急著想要回去。 杰里米發(fā)現這個屋子不僅一個門,但他的任務是找儲存室,隨著時間的過去,杰里米也跟著緊張起來。食物到底在什么地方?! 而另一邊的恩比,在房子里摸索的時候,聽見了木樓梯上的腳步聲,心里大喊不好,慌張地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通知其他的伙伴。怎么會這樣?這個怪人怎么會醒過來? 房子里本來靜得可怕,一陣銳利的尖叫打破了這種寂靜,是柯爾的聲音!杰里米心里一陣慌亂,連忙朝著聲音的源頭跑去,看見的卻是躺在地上的三個伙伴和被一個高大邋遢的男人抓在手里的柯爾!他就是托依費爾? “嗚嗚……米亞……恩比……”被男人抓著衣領提了起來,柯爾哭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那個男人隨手把柯爾扔在了一邊,抓起在地上不能動彈的米亞和瑞杰思走了出去。杰里米躲在角落不敢動彈,眼睛死死地盯著趴在地上抽泣的柯爾,猶豫著自己該怎么做。 不讓杰里米作出反應,那個男人就回來了,又帶走了柯爾和恩比。杰里米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發(fā)現四人都被這個男人鎖在了幾個房間里。自己該怎么辦?不,我不能扔下他們不管……可是鑰匙……我該怎么做才好? 杰里米躡手躡腳地跟在托依費爾身后,想找機會偷到鑰匙。托依費爾沒有上樓,開了大門,不以為意地讓屋外的寒風刮在自己身上,他穿得很單薄,寒風吹亂了他的卷發(fā)。杰里米這才看清楚了他的臉,看清楚了他的表情。 怎么會這樣?……杰里米突然一陣心痛。那是一張滄桑寫滿寂寞的臉,那是一雙孤獨可憐的眼……他這樣對待自己的伙伴,為什么自己會心疼? 而出于本能,杰里米從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來,朝著托依費爾的背后走去,還不待托依費爾反應過來,杰里米伸出瘦弱的雙手,輕輕地抱住了這個男人,像是想要給他冰冷的身體一些溫暖,給他孤獨的心靈一些慰藉。 懷里的身體一怔,并沒有拒絕杰里米的懷抱,也沒有做出什么粗魯的行為。杰里米不知道托依費爾是什么表情,但是他始終沒有推開自己。 ———————————————— 杰里米被托依費爾留了下來,是另一種囚禁,杰里米甚至不能離開托依費爾身邊一步。而他的四個伙伴,被迫成為了托依費爾的仆人,負責打理屋子。孩子們對托依費爾仍然心有余悸,時時刻刻都想逃出這個牢籠。 托依費爾對杰里米有應必答,只要不觸犯他的底線,杰里米想要怎么樣他都答應。杰里米不是沒有問過能不能放他的伙伴們走,他愿意留下來陪他。只是被托依費爾拒絕了,他不相信杰里米肯留下陪他,如果沒有伙伴們作為把柄。 而杰里米并不是撒謊,他愿意留下來,雖然托依費爾總是板著一張臉,硬是把他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擺成了孤老頭的模樣。可是杰里米知道托依費爾是真的對自己好,一種帶著強烈的感情的好。杰里米會怕,要是沒有了這份同情,他該怎么面對這個男人 杰里米計劃著,要救出自己和伙伴們。 有一天,杰里米對托依費爾說:“能陪我上街走走么?” 托依費爾正坐在杰里米身邊擺弄一個小玩意兒,聽了杰里米的話,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點下了頭,接著便讓瑞杰思他們拿出自己的裘皮大衣給杰里米穿上,而他自己,則蹲在地上給杰里米的皮鞋系上鞋帶。 杰里米心里一疼,但是無論如何都要讓柯爾他們逃出去。 就當托依費爾掏出鑰匙想要把剩下的幾個人關進房間里的時候,杰里米伸出手牽住了他,笑著說:“走吧,我等不及了呢?!?/br> 也許是因為杰里米的笑容,或是因為杰里米主動的觸碰,讓托依費爾收回了拿鑰匙的手跟著杰里米出了門。走之前,杰里米給了米亞一個眼神。 四個孩子逃了出去,而杰里米和托依費爾還在街上,天冷,昨夜剛下了一場雪,出來做買賣的人更是少了。杰里米沒有放開托依費爾的手,不是做戲,是真的不愿意放開了。杰里米知道自己可能已經對他有了感情,不再是同情…… 兩個人走到了村落邊的樹林里,托依費爾卻突然開口說:“杰里米,聽我說?!?/br> 杰里米抬起頭,生怕是自己的計劃被發(fā)現了。 托依費爾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說:“別怕,以后,我的屋子就是你們的了……杰里米,我愛上你了?!?/br> 杰里米一愣,臉上一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見托依費爾第一次笑了出來,說:“別擔心,我馬上就走了……不會再糾纏著你的,謝謝你出現過……” 托依費爾的話剛說完,就看見不遠處的警車開了過來,從車上跳下的警探舉著老式火槍對著他,一邊喊道:“托依菲爾!不準動!” 托依費爾沒有反抗,任憑他們抓住自己,最后,他看著杰里米,而杰里米還沒有反應過來,笑著說:“忘了我吧,忘了我這個殺人犯吧……” 杰里米下意識地開口喊道:“我,我等你回來!” 直到杰里米和四個伙伴們會合,才反應過來方才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無意識中伸手摸了摸大衣的口袋,口袋里放著的,是一串鑰匙。想起托依費爾的話,杰里米坐在地上哭了起來,不管誰勸都沒有用。 之后,這幾個孤兒住進了托依費爾的屋子里,等春天到了,五個孩子一起打理著荒廢多年的磨坊,有了一定的收入。也是在鎮(zhèn)上的人們口中聽說,托依費爾幾年前失手殺了他的情人,卻遲遲沒有自首,直到被捕的前幾天,才寫信給地方警局自首。 聽見托依費爾的名字,杰里米也只是笑笑,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直到幾年后的一個冬日,天氣又冷得可怕,杰里米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話:“我回來了?!?/br> 看了信,杰里米就隨手披上大衣跑向了小鎮(zhèn)唯一和外界相通的火車站,那件還是當年托依菲爾的大衣。而柯爾他們都不知道杰里米這么急急忙忙地是去哪里,直到他們撿起地上的信紙,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在車站,杰里米撲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里,他們知道,這又會是一個暖冬,一個暖過春日陽光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