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02:清場
男人用胳膊勾著少年的脖子,力道不大卻十分堅固,是宣告也是束縛。他咬住對方的側頸,舌頭與急促跳動的血液如此接近。他的牙齒整齊潔白,但在這一刻褪去了沉默寡言的表象后,連這牙齒都仿佛變得尖銳起來,好似什么野獸的犬齒一般。每一寸皮膚之間的擠壓和碰觸都帶著無盡的欲望和野性。 “小禾…”舌頭在被輕咬進齒間的皮膚上曖昧的頂弄,以至于連對情人的呼喚都變得模糊如同低喃。但被呼喚的人只回應以顫栗,他整個人都被裹覆在那具健壯的男性rou體下,這重量被撐著床的有力的胳膊分去不少,但壓迫感卻絲毫不減,火熱的鼻息和柔韌的舌頭,都讓這個青蘋果一般的少年無從招架,纖細的手指緊抓著床單,用力的近乎痙攣。 東銘看著鏡頭中捏的發(fā)白的手指,皺了皺眉,但是沒有動作。 男人的欲望顯然不能在這么淺薄的層面上得到滿足,他想要獲得更多,想要更深…和自己最親密的人融合,他們是同脈的骨血,也是悖德的愛人。這個認知在這刻被他拋到腦后,又或者讓他的勃起更堅硬。 蜜色偏深的手掌下移,在潔白細膩的皮膚上摩挲揉捏,深厚的泥土和欲飛的蒲公英掉了個個兒,延綿的土壤試圖緊拽著青澀的絨體。 當那手覆在潔白的雙丘時,東銘皺著眉頭喊停了。 李然沒對這停止有任何疑惑,他很清楚這個搭檔剛剛不在狀態(tài)。 果然,抬起頭后,希爾的面色蒼白,眼睛里不是情欲而是幾乎掩藏不住的驚慌。 “李哥…對、對不起…”希爾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囁嚅著對李然道歉。李然薅了把汗?jié)竦念^發(fā),搖了搖頭,簡短道?!皼]事。” 希爾不自然地拽過一旁的浴袍給自己裹上,這才垂頭喪氣的找東銘挨訓。 “坐?!睎|銘長腿一伸,把旁邊的小凳子撥拉過來。 希爾坐下之后,想要解釋,但東銘沒看他,只是咬著支沒點燃的煙,看著鏡頭思索。于是他只好尷尬的把話吞了回去,有些不安的打著腹稿。 “我問過你。”東銘夾走嘴里的煙,冷淡道?!拔抑乐澳羌驴赡軐δ阌行╆幱?,所以特意問你能不能接這個本子——你說可以?!?/br> 他終于扭過頭看希爾。希爾卻寧愿這雙漂亮的深棕色的眼睛別這么對著自己。他發(fā)現(xiàn)自己接受不了這個男人任何對于自己的失望——再一次,悲哀的。“我…我以為…” 東銘沒有打斷他,只是在他慌亂的消音之后輕嗤了聲。“以為?!?/br> 一旁急急過來的希爾的助理先是把旁邊的人好言好語請走,才低聲為自己的藝人辯護道:“老師,這真不怪希爾!他也是太想要和您合作了,而且那件事之后,希爾也調(diào)整了很長時間,我們都以為他…但您也知道,那種事情…” 助理也在那雙深棕色眼睛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它漂亮的像瑠璃,但也正是因為這種質(zhì)感,才在對方心情不佳的時候更為冰冷。 “他們怎么了?希爾怎么臉色那么難看?” 李然獨自坐在一旁,但也擋不住旁邊的人低聲碎語。 這是個剛來不久只是做做打雜工作的新人,對前情后果完全不了解,此刻看著那邊情況不妙,半是擔憂半是八卦的問其他人?!案杏X臉白的快要暈倒了?!?/br> “還是太逞強了?!迸赃叺娜嘶氐?。 “逞強?什么意思?”新人更糊涂了。說話的那人瞥了他一眼,“你一點都不看報的嗎?” 他羞澀的撓了撓頭,“是不太關注這些?!?/br> “你知道希爾之前和東銘老師合作過一次吧?” 新人很想說沒有,但看了看對方的臉色,還是明智的、含混點了點頭。這才迎來之后的解釋。 “就是那個被jian殺的角色啊…你也知道我們這種片子的受眾,比較…恩?!闭f話的人比了個手勢,不過這本就是無需言明的事。新人心知肚明的點頭?!袄蠋煹拇_把他拍的很美,我看了都…總之,他也因為這個很是火了一把。但…有好有壞吧,有個狂熱粉絲好像對這個角色瘋魔了,分不清虛幻和現(xiàn)實,然后把他…” 新人張大了嘴,顯得又傻又呆,“他被…?” “恩?!蹦侨苏f的有些同情,顯然沒覺得這是什么風流艷事,畢竟綁架者要的不只是性,還有…“還好最后人救了回來。只能說,萬幸吧?!?/br> 新人更覺不可思議,“那他還敢繼續(xù)來拍!”這種事情發(fā)生之后,怎么還敢來拍這種片,甚至是繼續(xù)和東銘合作?“就一點心理陰影都沒嗎…” “怎么可能沒有。”那人搖了搖頭,朝希爾那邊點了點。“這不。” 新人舒了口氣,“導演是該好好安慰一下?!?/br> “哈!”這下不止是為他解釋的人,旁邊的人都笑了,“東銘,安慰?” 不過即使他再不解,也沒人說話了。 “說的更直白一點——你現(xiàn)在還能面對性愛嗎?”東銘有些煩躁,但很好的克制了,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垂著眼捏玩著手里的煙支。 他很清楚對方的遭遇,但沒有太多情緒,畢竟這個圈子和普通的電影圈不同,一踏進來禍福難料。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也給了對方喊停的機會。 “東銘!你怎么能這么說!”助理急道,在剛剛幾分鐘里,這人簡直刷新了他對不近人情這個詞的定義,他現(xiàn)在是真的有些生氣了。既氣東銘的冷漠,又對自己的藝人恨鐵不成鋼。“你根本不知道希爾他…” “別說了!”希爾低喝,這個纖細的青年在這一刻的語氣近乎粗暴。 助理不平的閉了嘴,但仍是狠狠瞪了一眼東銘。 是,希爾是先接的這個本子。但在那件事發(fā)生之后,助理百般勸說,希望希爾放棄這次的合作,好好調(diào)整心理狀態(tài)。連東銘都直接找了過來,問希爾能不能繼續(xù),如果不行,可以直接中斷。 ‘但我想和他合作…我不想讓他失望?!翘焖妥邧|銘后,希爾對他這么說到。 ‘他有什么好失望的?你又不是他的唯一人選!’他不能理解的喊,看著希爾蒼白的臉又什么都說不出口了,只好壓著氣道歉。 ‘你不懂。我覺得…他就是想要我。’ 我可真沒看出來他就是想要你。和希爾一起長大的助理,看著東銘垂著眼的冷怠神色,不由的為好友不平心痛。 “對不起,老師,我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短暫爆發(fā)過后,希爾急切的尋求那雙眼睛。 東銘把煙放回了煙盒,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片尼古丁貼,撕開,左手翻腕,貼在了動脈上兩指處。頂了下牙,扭頭對聚在那邊的人道:“清場。半個小時之后再開始?!?/br> 顯然在這里,東銘就是喜怒無常的暴君,他的命令沒人質(zhì)疑。 李然也站起身。 “我們這是去哪呀?”李然聽見那個新人咋舌。“隨便你,只要不在這里?!迸赃吶藳]好氣的回道。 東銘回過頭,冷冷的注視著呆怔的助理,片刻,露出一個令人炫目的微笑?!霸趺?,需要我說——‘請’嗎?” “我…”即使是對著人心懷厭惡,也很難不承認這張臉的攻擊性,助理訥訥的看向希爾。卻發(fā)現(xiàn)自己藝人正注視著東銘,清秀的臉染上了奇異的紅暈。 “你…先離開吧?!毕柨攘寺?,好像有些啞。“我沒事的。” 助理無奈,只得隨著人群離開了,他關上這扇圍起來的場地的門時,滿懷憂慮的回頭,只看到希爾離開了座椅,站在坐著的東銘身前。 他無法透過希爾,看到被遮擋的東銘的神色。 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