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去嫖男妓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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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全全能夠明白程藤說的人到底是誰,李露伸出手臂,輕輕拍了下他的胳膊。 “是……也不是?!?/br> 她這樣說道。 程藤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半響被氣笑了,“你確定要在這時候跟我打官腔?” 拜托,這可是傾述啊,得關(guān)系好到什么程度,又多么機(jī)緣巧合的碰到機(jī)會,才會如此真摯的談心。 這種話是不能隨便說的。 程藤就是對他的兄弟們也沒吐過一個字。 事實上他說出口就有點后悔了,如果李露藏著點暗心,光是那段憤慨之言就能毀掉程藤所有的繼承可能。 畢竟程藤與程父關(guān)系不好,而另一方面,家長制在團(tuán)圓國還是根深蒂固的,在一定程度上,孩子仍被視為父母的所有物,他那段“不孝”言論若是被人知道,一頂不敬長輩的帽子扣下來,原本喜歡支持他的人也會認(rèn)為程藤不孝順、不夠“恭敬”。 ——哪怕他厭恨的是根本就不值得恭敬的人。 “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李露慢條斯理道。 “你要是恨那些情婦就罷了,哪怕去她們家中將她們趕走,你的父親、還有其他人,也不會真的說你什么,但是你想的既然是他……” 李露反手指了指心窩,臉上流出一抹笑。 “你最好還是藏在心里?!?/br> 別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李露在心里補(bǔ)充道。 她這樣說,程藤自然也只是以為她這只是讓程藤保密的意思,臉上便重新流露出輕松的微笑。 這話不應(yīng)該說,但程藤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這張清秀的面孔、溫和的微笑,天生就給人無限的信任感和親和力一般。 ……哪怕她的主人太過表里不一。 “對了,你和江月懷……” “怎么?”李露有些疑問。 “……你們不會真在一起了吧,之前接吻了,現(xiàn)在還牽手?!背烫儆樣樀馈?/br> “你看見了?”李露有些驚訝。 “沒。” “但我每次回頭看你,有一只手始終在下面,江月懷也是,總不可能在桌子下面打架吧?!?/br> “所以我猜的,看樣子果然沒錯?!彼首鞒墒斓拿嗣⒉淮嬖诘南掳秃印?/br> “你猜的沒錯,不過……”李露拉長了一聲,“我們沒在一起?!?/br> “沒在一起?”程藤驚訝的反問到,剛想問她,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辦公室門口,李露打開了門,“哎哎,慢點走,等我一下?!?/br> 等做完100個蹲起已經(jīng)是5分鐘后的事情,上課鈴聲也已經(jīng)響起,無法再去詳細(xì)的問,程藤只好把自己的滿腹疑問埋在心里。 只是……倒也不是完全不明白李露的意思。 畢竟他家中那些長輩一大堆的情人,簡直堪比后宮爭奇斗艷,自己父親換情婦的速度比換衣服的速度還快,昨天見到的是這個人,明天就換成另一個了。 所以,在那樣的條件下長大的程藤……說一點不懂才是假的。 但是,她應(yīng)該不會這樣做吧。 程藤有點不愿意用惡意去揣度她,感覺李露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然后他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不,可能李露就是這么糟糕的人,比他想的還要糟糕一百倍。 等到晚上時他的想法就都變了。 *** 李露很不舒服。 十分。 非常。 臉上是不正常的淡淡潮紅,別人以為她這只是強(qiáng)烈的運(yùn)動所造成的,程藤甚至想扶一把李露,被她客氣的拒絕了。 如果程藤真的成功摸到李露的手,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手遠(yuǎn)比平日燙數(shù)倍。 原因也很簡單。 她的性癮犯了。 這是來自前世的毛病,被不知節(jié)制、隨心所欲的性事硬生生慣出來的,李露以為已經(jīng)消失了……結(jié)果,居然還存在著。 李露下課后洗了一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點點水珠從少女潔凈的面孔上滴落,有些模糊在了睫毛中。 她很難受。 不光光是因為性癮,更是因為從來想要的都能快速實現(xiàn),李露甚至已經(jīng)忘記了忍耐的滋味。 從這方面來看,她應(yīng)該比程藤更不知道什么是克制,她也不那么想去克制。 可是李露已經(jīng)不是李路了。 她不會那么簡單的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 或許? 下課后,李露拽著沈慕飛快的跑回家中,然后翻箱倒柜的亂找一通,掏出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錢。 不多,不少。 一百六十六元。 李露拽著這堆錢發(fā)愁。 不說她那群簡直要上天的同學(xué)們, 但說一個普通高中生 ,這已經(jīng)算很多了。 可實話實說 ,對她想干的事來說,這錢又太少了些。 她現(xiàn)在也不是沒有別的錢,她的父母李陽正和宋怡在很認(rèn)真的為她攢錢,家庭中每月都有一部分被用來存儲到她名下的一張銀行卡中,用來做教育和買房資金。 這輩子她是女孩,父母更加愛溺 ,自然更是如此。 上輩子李露開始創(chuàng)業(yè)的資金也來源于此。 所以李露當(dāng)然知道那張銀行卡所放的位置與密碼,可正是因為,李露反而更不能因為這種事去動這張銀行卡里的錢。 李露嘆了口氣 ,胡亂的把校服外套一扔 ,癱倒在床上 。 沈慕看著她嘆了一口氣,也跟著躺倒在床上。 李露特別無奈,翻過身去看沈慕的臉。 少年的面孔清澈干凈,如同冰雪般秀澈,眼睛柔順的跟隨著她的動作轉(zhuǎn)動,看起來高冷的少年此時卻有著小動物一般的懵懂,這讓李露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說接下來的話。 不過,不好意思也好,好意思也好,這話看起來還真得說。 “沈慕,能借我點錢嗎?”李露糾結(jié)了半天還是說出了口,有一說一,這句話可真是讓人難過。 “你要多少?”沈慕睫毛一眨一眨,好奇的問道。 “你有多少?”李露反問回去。 “等我回去看看?!鄙蚰綇拇采掀饋?。 因為他們是鄰居,兩個孩子的房間也是挨在一起的,都有一個陽臺,但是真的非常小,只能容納兩個人,三個人都顯得太擠了,不過,也正是如此,他們可以隨意出入彼此的房間。 但也有一些危險,因為是在二樓,等沈慕翻到他房間的小陽臺上后,他伸出一只手,李露毫不猶豫的握住,跟著沈慕一翻也跟著進(jìn)去了。 他的房間里也有蠻多東西的。 不過 ,大多數(shù)不是沈慕的。 而是李露買的書,李露買的合金零件,李露的朋友送給她的禮物……一大堆李露的東西。 總之,如果沈慕的房間顯得東西過多,李露要必須為此付上百分之九十九的責(zé)任。 因為宋怡實在是個看似溫和卻嚴(yán)厲的人,她工作忙,時常不在家中,便是有時李露將家里弄的亂亂的,她也只是自己親自上手去做,只是她平日忙成這樣,李露害怕挨批評,就把好多東西都放在了沈慕這里。 實際上宋怡根本就沒對她說過半句重話,一次都沒有,但她就是莫名覺得宋怡生氣要比李陽正生氣可怕無數(shù)倍,所以,直覺的避開可能會讓她不悅的點。 除了美人。 這個,是李露的天性。 沈慕從枕頭下拿出了一百多塊,有零有整 ,一把放在李露手心里 ,“這就是我全部的錢了?!?/br> 他們兩人的家長手都挺松的,給錢一向大方,雖然不像李露一樣把錢花在各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但沈慕也有自己的愛好 ,比如他特別喜歡買廢棄的電子 產(chǎn)品 ,買回來后再自己組裝 ,成功不 成功沒關(guān)系 ,主要是覺得這樣有意思 。 李露瞅瞅手心上的錢 ,雖然還是很少 ,但聊勝于無 ,于是她一把抱住沈慕的腰 ,(其實是想挽住他的脖子 ,但李露夠不到 ,也就不勉強(qiáng)自己了)。 “ 謝了兄弟 ,我先出去一趟。 ”她笑著說。 “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沈慕道 ,正打算脫掉身上的校服短袖 ,換上睡衣睡褲, 手都伸進(jìn)柜子里了。 “哦 ,我打算去嫖男妓。”李露隨意道。 哦 ,嫖男妓啊。 沈慕也隨意點了點頭 。 然后…… 嫖男妓啊。 嫖男妓?。?/br> ??? …… 宋怡的老師是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曾經(jīng),宋怡把他們兩個孩子帶過去拜見老人家,兩個孩子都盡量表現(xiàn)的溫和乖巧 ,老爺子對他倆也十分親和 ,完全體現(xiàn)了隔代親的含義。 但是 ,對兩個孩子的評價卻截然不同 。 對沈慕,只說這孩子心是好的 ,但對人態(tài)度冷淡, 恐怕會很容易引來嫉妒排擠。 對李露則說了四個字 ,“離經(jīng)叛道?!?/br> 是的 ,離經(jīng)叛道。 這就是眼下浮在沈慕心中的話。 他尋找睡衣的手停止了下來 ,手放在衣柜里的隔板上 ,頭扭過去看李露, 內(nèi)心是無比的崩潰 。 盡管沈慕一直知道 ,自己這個青梅總會若無其事的說出驚天動地的話,也會做出許多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行動力更是快的超乎想象。 但此刻沈慕內(nèi)心還是無奈到了極致。 “別去 ??!阿姨會打死你 ,然后我mama再立刻把我打死的!” “你瘋了嗎 ?” “冷靜點 ,朋友。 ” 沈慕腦海浮現(xiàn)出一句又一句 ,又紛紛在沒開口前盡數(shù)落盡了肚子里 ,他太了解李露了 ,就算他現(xiàn)在勸完她 ,但只要李露想做的事 ,一定會千方百計的達(dá)成——不管用什么匪夷所思的方法。 最后他終于確定了自己要說什么,應(yīng)該說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彼麩o奈道,心說怎樣也能盯一盯李露。 當(dāng)然……還有一個隱晦的未能說出口的原因,也促使著沈慕做出這個決定,這并不困難。 “誒?”這回是李露想要拒絕了。 但是。 “那就一起去吧?!崩盥堆杆俅饝?yīng)了。 不然沈慕一告狀,宋怡和李陽正一定會將她屁股都揍出個花來的,雖然沈慕百分之九十九不會出賣她。 沈慕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你先換上常服吧。”李露說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短袖和褲子,“我也去換一身衣服?!?/br> 曾經(jīng),李露的衣服都是宋怡下班時特意走到坐落著諸多大使館街上的裁縫店給她選定的,因為這時比起去商場買,手工的衣服反而會更便宜些。 當(dāng)然,也只有最近幾年了。 過不了多久,隨著經(jīng)濟(jì)的發(fā)展和店鋪主人家知名度的擴(kuò)大,隨便一件長褲的定制價格很快就會從一般人家咬咬牙用半個月的工資買得起的情況迅速變成幾千,幾萬,甚至逐漸演變十幾萬,李露重生前,這家衣服的最高價就已經(jīng)輕松突破幾十萬了。 想想也真夠玄幻的。 十多年的時間,一家坐落在使館街內(nèi)不起眼的小店漸漸變得全球知名,價格更是飛速的猛增。而李露也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xué)生變得越來越鋒芒畢露,大權(quán)在握。 現(xiàn)在一切又回到原點。 李露笑了笑,點了點衣柜,她是男孩時衣柜里的衣服一般都是質(zhì)感絕佳的黑白,放在二十年后都談的上有自己風(fēng)格的那種。 而現(xiàn)在,一大堆顏色各異的衣服擺在了衣柜里,雖然還都顏色優(yōu)雅,裁剪精良,沒有一件是高飽和度的,但比起曾經(jīng)簡直翻了兩倍的衣服數(shù)量,也讓李露面對這些裙子和各色的長褲外套微微犯了難。 如果李露再大一點,宋怡一定會給她買許許多多李露更加熟悉也更喜歡的襯衫。但李露現(xiàn)在還是一個高中生,襯衫對她顯得有些太過的成熟。 所以她拿起一件純白色的短袖套上,下身是同色的直褲 ,頭發(fā)用一條藍(lán)色氤氳著冰川圖案的發(fā)帶綁起(李陽正出國訪問時用津貼給女兒帶回的禮物),梳成一個馬尾辮。 看起來特別的……美好。 年輕少女臉上自然而然的干凈和純粹,眉目流轉(zhuǎn)間淺淡輕薄的笑意,仿佛這個女孩從未遭受過風(fēng)雨的侵襲,滿是天真的懵懂。 只有仔細(xì)而持久的觀察才能察覺出瞳孔中的銳利和冷酷,又被看似天真清澈的笑容給遮住了。 李露挺滿意現(xiàn)在的,尤其是沈慕回來時,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幾秒,直到臉上出現(xiàn)淡淡的薄紅時才撇開。 心說自己這張臉,還是很可以的。 雖然性轉(zhuǎn)后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不過平心而論,上輩子李露雖然很受女人們的喜愛,倒也談不上是絕頂?shù)拇髱浉?,只是普通的好看而已,這輩子性轉(zhuǎn)過來,還比之前更好看了些……雖然,還是普通的好看。 *** 墨色。 一個無法判斷究竟是做什么的名字。 但,也是京城目前最大的銷金窟。 目前工資普遍在一千以下徘徊的人們是不會想到,這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能在這里一夜間豪擲千萬了。 而這并不是單獨的個例。 李露肯定不是要帶沈慕來這里消費,她現(xiàn)在確實付不起這個錢。 但,逛逛旁邊也挺好。 她手掌揣進(jìn)兜里,頭微微抬起。 華燈初上,點點燈光就像是星辰,將這面天空點亮。 她在看那些光。 俗話說,“大隱隱于市”。但不同于旁人想的,這等豪奢之地一定在不入流的小巷里,裝修成十分隱蔽破舊的樣子,等待一位又一位刻意隱藏身份的達(dá)官貴人進(jìn)入。 恰恰相反,只周圍的其他地方,也稱得上是繁華,甚至有些刺目的喧囂。 最起碼在沈慕看來如此。 他微微皺著眉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地方離家并算不上多遠(yuǎn),李露和沈慕也并不是沒來過這里,但那都是白天的事情,只覺得周圍富麗堂皇太過,卻沒想到夜間如此頹唐的奢華。 就像是步入了另一個世界。 此時一個穿著吊帶裙,將半個波濤洶涌的胸部露出的女人走了過來,身體軟軟的要擠進(jìn)李露和沈慕中間。 當(dāng)然,她的重點是沈慕。 “不,謝謝?!鄙蚰嚼淙舯?,快速的說到,長腿一下子邁出一個大幅度,由本來在李露的右邊變換到她的左邊。 女人有些幽怨的看著他,“來嘛,我可以不收你錢。”她貪戀著打量這具青春美好的rou體,反而令沈慕緊緊抓住李露的衣擺。 他是拒絕的。 而且表現(xiàn)的十分強(qiáng)烈。 李露笑了笑,隨意伸出手?jǐn)r住這女人,“您還是找別人吧。他呢,不合適?!?/br> 至于怎么不合適,當(dāng)然也不必向這女人解釋。 女人不情不愿的看著她,“來這種地方還帶女朋友,就很合適了嗎?” 李露微微一笑,卻沒有任何回答的意思。 女人只好走開了。 “為什么突然想來這里?”沈慕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掃過一群又一群只是看似無意的零碎站在這條街上的男女們。 “因為我性癮犯了?!崩盥洞鸬?。 大概是從這詞的字面理解了意思,沈慕只問,“之前怎么沒有?” 他們同進(jìn)同出,所有事情彼此都一清二楚,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李露是決計瞞不過的。 李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李露也沒有想方設(shè)法的編理由,僅僅沉默不語。 這就已經(jīng)是回復(fù)了。 “那為什么是這種地方?”沈慕又問,一眼掃過去,盡管也有幾個相貌出眾的男性女性,但這種地方出來的能是什么人。 “因為我很急,我只想找一個人解決一下生理問題,只要他干凈、相貌姣好就夠了,我對他們的內(nèi)心毫無興趣?!?/br> “所以,這是最快解決問題的地方?!闭业揭粋€干凈的人,然后zuoai,然后扔掉他。 就是這么簡單。 李露甚至不需要和她做的人有思想,無論對方淺薄還是傲慢,好看潔凈就夠了。 她不在乎其他。 沈慕不做聲了一下,只是連眼眸中的光都黯淡了下去。 李露以為,解釋完就過去了。 “那么”,沈慕慢慢的說道,聲音低沉但吐字清晰絕不容錯認(rèn),“這就是那天你上了我的理由嗎?” ??? 這句話像是驚雷一樣重重的砸在李露頭上,把她打的頭暈?zāi)垦?、云里霧里。 “對不起,我可能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懷抱著一定是自己聽錯的想法,李露震驚的問道。 盡管她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絕對不可能誤聽誤認(rèn)。 沈慕說的話……明明就是。 “我是說”,沈慕再一次慢慢道,“這就是……” 李露緊張的望著他,連呼吸都好像要停止了。 可是。 “你們怎么在這里???” 一個男聲突然響起,人還未到李露的身邊,她就已經(jīng)聞到了淡淡的煙味。 是清涼的薄荷味。 而對方是,程藤。 一貫神采飛揚(yáng)的臉上帶著不解與納悶。 程藤本來是在包廂里和那些狐朋狗友與討厭的人在一起,結(jié)果,實在不愿意聽別人虛偽的祝福,那就像在其下隱藏著無數(shù)的刀子, 不知道哪一把會致命的向喉嚨割去。 所以他在一片贊和聲中,突然的站了起來, 頭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點燃了一支煙。 他在慢慢的想東西。 想什么呢? 想mama…想自己,想父親,想父親的私生子,想公司,想金錢…… 程藤想了這么多人 、這么多事,看起來庸俗又功利,充滿了無病呻吟般的苦惱??伤烤乖谙胧裁?,想要什么,連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煩惱卻也不像煙上升起的薄薄白霧能很快被夏季灼熱的風(fēng)吹散到各地。 反而籠罩在心頭,壓得人悶悶的。 然后他看見了李露。 當(dāng)然,還有沈慕。 在他眼中,李露和沈慕旁邊分散著一大堆站街的流鶯和暗娼,而兩個人站在人群中間,無數(shù)人從他們身邊穿過 ,而兩人神色詭異的看著彼此。 這可真夠奇怪的。 程藤想,并毫不猶豫的插進(jìn)來解決了這奇怪的氛圍。 理所當(dāng)然的,隨著沈慕要說的話被突然打斷,他閉上了嘴,又恢復(fù)到剛才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可即使這樣 ,還是一個漂亮的男孩, 一個漂亮的如同結(jié)成繁美冰花的雪一樣的男孩。 如果李露真的想要碰他,她想,她多么希望在她有這個想法時,就能得到沈慕如此冷漠又干脆的拒絕?。?/br> 這話看起來是有點不識好歹了些,畢竟無論是外貌還是其他方面,沈慕都絕對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將有可能買到或嫖到的一個人。 不過,李露雖然在私生活上很有問題,對于工作卻有自己的一番看法。 就以秘書為例,李露一向認(rèn)為,除非是決心和對方結(jié)婚 ,否則 ,最好連微弱的情意都不要生出。畢竟和下屬在一起和普通談戀愛又是不同的 ,她能知道你想對公眾隱瞞的一切秘密 ,也會比上級更了解其本人。 如果只單單是公司的矛盾 ,怎么都屬于公事 ,不至于鬧得太難看。但 ,一涉及到私人情意 ,再和公司利益牽扯到一起…… 沈慕當(dāng)然不是李露的秘書 ,但他卻比秘書重要無數(shù)倍! 所以李露才這么堅決并從打心底里反對這件事。 她可真沒想到,她從來不和工作伙伴談戀愛、搞曖昧的準(zhǔn)則竟然會在這時突然被打斷。 這太出乎意料了! 李露情愿風(fēng)流多情 、遭人嫉妒謾罵,也不愿意做一個會被認(rèn)為潛規(guī)則下屬的人。 盡管,在別人眼里公司老板喜愛美色 ,仗著自己錢財權(quán)力勾搭下屬是順其自然的一件事 ,但在李露眼里,這種就應(yīng)該是兩條平行線——永遠(yuǎn)不相交的那種。 她有些難受。 “回神了, 回神了!”程藤走過去后揮著手在李露眼前晃了晃。 “問你話怎么不回我啊?!背烫偕ひ糁袔е袘械谋г?。 卻也自然而然的忽視了李露身邊的另一個人。 “剛才在想事情 ,不好意思了?!崩盥犊蜌獾拇鸬?。 其實 ,她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塊安靜的場地,來問清楚沈慕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既然遇見程藤 ,少不得也得寒暄幾句 ,客氣的表達(dá)一下關(guān)心。 “你怎么在這里?。俊崩盥逗姆磫柕馈?,也不指望對方來個正經(jīng)回答。 “我過生日了?!背烫倩卮鸬?, 臉上的笑容卻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隨之消失了。 李露自然也看的出來。 心說,這兒又是什么事。 反正,也不安生。 如果不是現(xiàn)在年少稚嫩的程藤,而是以后那個用一張風(fēng)流多情的臉,掩蓋住內(nèi)心所有想法的老油條 ,李露將會從程藤臉上看不到任何信息??墒乾F(xiàn)在這張總是得瑟的讓人想狠狠的揍一拳的臉上, 卻有著更加沉重的無奈 ,與憤怒。 出身豪貴,天之驕子般的程藤,又有什么值得煩惱的呢? 當(dāng)然這首先要把他的成績排除在外。 不然他可真要每天都痛哭流涕了。 在快速閃過一個小小的惡意想法后,李露開口問他 ,“是程安瑾或程愛讓你不愉快了嗎?” 程安瑾是程藤的父親。 程愛就是程藤那個私生子弟弟了。 李露最先想到的就是他們倆。 程藤微微睜大了眼睛, “你怎么會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名字?” “我就是知道。”李露并不打算解釋原因。 因為只要解釋了一句,就會有十句百句,千百句在那等著。像這樣告訴別人知道了,卻讓別人不知道為何知道。 嗯……也很好。 不過李露雖然和程藤在說話 ,手卻輕輕拍向沈慕的肩膀,用肢體行動告訴沈慕并沒有忘記他。李露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故意在借著和程藤說話而忽視他。 她從來都不會做這種事,因為這是十分不恰當(dāng)并不禮貌的, 李露認(rèn)為就算打心底里不尊重一個人在撕破臉前也要表現(xiàn)出有禮的態(tài)度……這樣能減少很多麻煩。 ……所以曾經(jīng)也有人說她是偽君子。〒_〒 雖然也沒錯就是了。 沈慕順著她的動作露出微微的笑容。 “嗨,你好?!表樦盥兜膭幼骺慈?, 程藤這才像真正看見沈慕一樣,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不過,沈慕也只是回以同樣冷淡的點頭示意而已。 只能說半斤對八兩。 都在維持著表面上的客氣。 內(nèi)心,想什么呢?那就沒人知道了。 程藤目光轉(zhuǎn)過沈慕, 看他并沒有走的意思,又安安靜靜的,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 這種通常會在家里邀請很多人。事實上,與其說是為孩子祝福, 不如說這是一個擴(kuò)展人脈和交際的場所?!?/br> 李露點了點頭。 “然后他”,程藤快速補(bǔ)充了一下他是誰 ,“我是指我爸 ”,程藤露出不悅的神色 ,“就帶那小雜種四處和人介紹?!?/br> 小雜種都出來了,看來程藤確實氣得不輕。 “然后你就出來了?”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畢竟程藤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墨色旁邊了。 但。 “你這可是在不戰(zhàn)而逃啊。”李露明確的指出這一點。 就算作出了極憤怒的發(fā)言,卻也和要做的事情背道而馳了,難道這就是正確的嗎? “是的, 我這樣做了?!背烫倏嘈α藘陕暎 俺鰜砗笪揖鸵庾R到這行為的錯誤了?!边@也是他感到不快的原因。 “但我現(xiàn)在很不方便回去。”他補(bǔ)充道。 這其實不是一個問題。 李露覺得 ,應(yīng)該鼓勵一下他。 “你父親敢在你的生日宴會上帶來他的私生子, 并為他四處介紹, 擴(kuò)展人脈 ,他羞愧了嗎?”李露平靜的問他。 程藤搖搖頭。 “你這個私生子弟弟敢借著你的名頭, 你的生日宴會上宣揚(yáng)自己。即使失敗 ,把你氣的離開家,別人也只會討論不像話的你, 他羞愧了嗎?” 程藤又搖搖頭,他臉色有些變了。 “那個情婦擺弄著你父親 ,看似沒出現(xiàn),可卻支使著他將你和你母親的臉面踩在地上,讓自己的兒子在前面沖鋒,自己坐收利益 ,她羞愧了嗎?” “沒有?!?/br> “沒有。” “都沒有?!?/br> 程藤一一回答道。 “那你為什么要因為別人在你的生日上搞事,自己被氣出來而不好意思回家呢?”李露問他。 想欺負(fù)他的人都到門口了,程藤還這樣不慌不忙,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呢。 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明明挺年輕的小伙子,怎么就沒有那樣一往無前 ,誓要征服一切的銳利與鋒芒呢? 不過李露當(dāng)然沒有批評的意思 ,你不可能要求一個人既面對自己未婚妻被搶走的事情淡然處之 ,又要求他對試圖打壓他的父親激烈反抗。 在更多人的眼里,無疑,李露做的事情比程安瑾和程愛過分多了。 他們那還算是內(nèi)部的矛盾,和李露,就是外在的矛盾了。 李露的意思是,一個人的風(fēng)格應(yīng)該是一貫相承的,除非是遭遇了難以想象的巨大變化,不然變的不可能那么快。 程藤本質(zhì)上其實比李露淡泊名利多了,因為名利那是他與生俱來所擁有的,哪怕他淪為失敗者后也已經(jīng)擁有大量的金錢和很高的社會地位,說起來沒準(zhǔn)兒后來程愛都沒有他瀟灑,因為他掙得錢的每一部分都會化作程藤極限跳傘時使用的私人飛機(jī)或是被人們被邀請登上的豪華潛艇。 而李露,當(dāng)她的父母去世后 ,她就從一個前途無量,被人交口稱贊的孩子變得女朋友家都看不起了。 但李露翻過身來之后 ,人們的目光又自然從程藤這些人身上轉(zhuǎn)回到了李露身上。 最起碼,她得到的每一份稱贊都要真心實意的多。 現(xiàn)在,李露也是在真心實意的給出自己的建議。 她想看一看, 程藤是否真的會去反抗。 又, 是否能成功。 還有,真的只有她一個人重生了嗎? 李露一向知道上天是厚愛她的,但你也不能完全指望著虛無縹緲的天意 ,不是嗎? 如果程藤做出巨大的改變,熟知她的人自然也會把目光看向程藤。這樣,不管是敵對還是友善,她都有機(jī)會斡旋。 聽起來有些陰險 ,但,愿者上鉤嘛。 李露從不勉強(qiáng)任何人 。 大概 , 或許? 程藤聽到她的話,不管往沒往心里去,倒也做出了立刻要走的姿態(tài)。 李露又?jǐn)r住他。 “你是和朋友們一起來的?” 程藤詫異的看她一眼 ,一本正經(jīng)道 “他們不是朋友。” “是 ,我現(xiàn)在知道了 ?!崩盥饵c點頭 ,“但不管怎樣,和他們告?zhèn)€別 ,告訴他們你要走了 ?!?/br> “你不會想他們?nèi)釉谶@里直接走掉吧?! 边@應(yīng)該是疑問的語氣 ,李露卻還用的是肯定句。 畢竟程藤的動作十分明顯 ,他就要直接走,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程藤挑挑眉,“當(dāng)然?!?/br> 這種事就別當(dāng)然了?。?/br> “去和他們說一聲, 哪怕只有一句話?!崩盥稄?qiáng)調(diào)道。 “好吧?!背烫佻F(xiàn)在看起來就像是被老師抓住不得不罰站一樣 ,倒也乖乖順從了。 “對了 ,離這兒遠(yuǎn)點 ,這不是什么好地方?!彼嵝训剑囊还P帶過。 “知道了,再見?! 崩盥陡纱嗟恼f拜拜。 如果是剛才的李露,一點會要求從程藤帶他們進(jìn)去,但現(xiàn)在,真的什么心情都沒有了。 李露覺得自己那點性欲都被嚇得一點不剩。 “對了,李露?!背烫僮邇刹胶笸蝗槐尺^身喊她的名字, “那女人不會把我mama的臉面踩在地上, 她只會踩我的?!?/br> “因為。” “她已經(jīng)去世十多年了。” 李露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只聽到男孩子正處于變聲期的聲音,聽起來那么遙遠(yuǎn),又距離如此之近。 “我知道了……很抱歉談起她。 ” “沒關(guān)系”,程藤轉(zhuǎn)過頭對她一笑, 在月光的照耀下有種煙花破碎時驚心動魄般的美麗 ,“如果她在世,應(yīng)該會很喜歡你這樣的孩子吧?!?/br> “和我完全不一樣?!?/br> 程藤漸漸走遠(yuǎn)了。 李露又將面對剛才下意識要躲避的事情。 沈慕和她,臉對著臉 ,腳尖對著腳尖。 李露竟也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 還好她借和程藤對話的機(jī)會已經(jīng)理清了大半思路。 “沈慕,我剛才說的話可能會讓你產(chǎn)生一些誤會,但絕對沒有把你和男妓相比的意思。不管是在個人的情感還是其他方面,你都無疑的比他們重要多了?!?/br> “不, 在我看來, 他們根本就不能和你相比?!?/br> “事實上可能你不相信 ,但我的的確確不記得我…碰過你這回事了?!?/br> “……我很抱歉。” 李露盡量誠懇的說到。 畢竟沈慕同時擔(dān)當(dāng)著她的同學(xué),她的竹馬,她的鄰居,可以信任的朋友和可靠能干的下屬……于一身,睡完人家不能不當(dāng)一回事兒啊。 可是李露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 ,她不知道原來的露露是怎樣的,只是通過周圍的環(huán)境和露露偶爾寫的可憐的少到可憐的日記以及最重要的自己的記憶來推測。 他們本質(zhì)上是一個人,相同的父母和只有微弱差別的環(huán)境,李露應(yīng)對起來也很得心應(yīng)手。 除了這種想都不會想的事。 這時,李露的瞳孔突然微微睜大。 因為一個軟軟的東西靠在了唇上 ,笨拙的舔弄,描繪著她的唇形。 是沈慕的唇瓣,他像鼓起很大的勇氣一樣,連眼睛都閉上了,只有長而細(xì)密的睫毛不安的扇動著。 李露的內(nèi)心是很臥槽的。 但,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她并不是同性戀者,不然前世完全可以玩很多的男人,以當(dāng)時的地位,也沒有什么必要隱瞞的。 但她和很多女人在一起的原因很簡單,她喜歡女人。 非常。 十分。 而今生,她要嫖男妓是因為她現(xiàn)在是女性,誠如李露所想,她不是同性戀者,那女性找男性不是很正常嗎。 但,當(dāng)時的冷漠和現(xiàn)在的微微心動碰在一起,再加上這張從未改變的臉蛋,對李露而言這簡直是巨大的挑戰(zhàn)。 這和發(fā)現(xiàn)老婆性轉(zhuǎn)之后調(diào)戲他完全不一樣??! 所以她一直沒有回應(yīng)。 直到這張冰雪塑造的面孔失望的退回,臉上微微露出憤慨時。 “你把我當(dāng)什么?”沈慕這樣問道。 我的同學(xué),我的竹馬,我的鄰居,可以信任的朋友和可靠能干的下屬…… 李露默默重復(fù)到,但這是不能說的話。 不管什么事只要一牽扯男女情愛都會變得復(fù)雜又簡單起來。 她向前一步,拉住因憤怒想要離開的沈慕的手臂,踮起腳尖,雙手順著沈慕彎腰時低下的肩膀攬在他的脖子上,也閉上眼睛,微微探進(jìn)他的口腔 ,感覺到被用力擁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帶著清淡的沐浴露香味。 而程藤,再一次從墨色出來時,看著那兩人擁抱在一起的身影,他想起了醫(yī)務(wù)室里的那個吻。 又冷笑了兩聲,不知道是在嘲諷誰,點燃一支煙頭也不回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