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晚背運(yùn),何依竹喝了幾輪酒以后才琢磨過味來,這一輪開始選擇了真心話。 這時桌面上的手機(jī)屏幕突然一亮,進(jìn)來了一條短信,是梅懷瑾發(fā)過來的,詢問她地點,何依竹回了個定位,坐她旁邊的同事歪著腦袋八卦:“男朋友啊?” 正好第一波試探過來,對面的男同事問:“何老師有沒有對象?” 何依竹‘咔噠’關(guān)上手機(jī),說:“沒有?!?/br> 對面打著眉眼官司,何依竹裝作沒看到,只抱著胳膊翹著二郎腿,想看看這些人會是怎么個問法。第一次入職聚會時,她就知道了同入職的人中有夜場王子,也不知道一年的熏陶,能把這群人熏陶成什么樣。游戲繼續(xù),下一輪還是何依竹輸,是夜場王子問的,很直接:“第一次zuoai是什么時候?” 老師們在學(xué)校為人師表一本正經(jīng),私下里展現(xiàn)的才是成年人的本性。何依竹入職一周年,這還是第二次參加團(tuán)建,大家自然好奇,推杯換盞后,不太熟變成了有點熟,喝了酒的人都容易都有點自來熟。 何依竹回憶了一下,“高中?!?/br> 準(zhǔn)確來說是十五歲。當(dāng)時她向梅懷瑾提議:“那我們也試試zuoai吧。”她想和梅懷瑾做很久了。 大家頓時起哄,沒想到看起來性冷淡掛的何依竹早戀早得這么性情中人。何依竹剛?cè)肼毮顷嚕貌簧偃搜劬Πl(fā)亮,可何依竹朋友圈干干凈凈,沒有朋友也不出去交際,和同事也只是工作上的交流,不開玩笑不約飯,態(tài)度明確。成年人的特點就是知情知趣。 何依竹知道大家誤會了什么,但她不打算出聲糾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這張狼人殺的桌子變成了聊天的主場,等過了會兒轉(zhuǎn)移陣地去K歌室時,何依竹已經(jīng)刷新了幾個同事之前對她產(chǎn)生的‘高冷性子獨好像脾氣還不太好’印象,連有個晚上吃飯時說話陰陽怪氣的女同事都舉著杯酒過來敬何依竹。 何依竹心想,嗤。但是她再往上扣了一顆扣子,卻是問:“您會打桌球么?來一把?” 桌球是早就理好的,何依竹把三角架丟一邊,用力開了第一桿,白球猛烈擠撞了一通后碰進(jìn)個花球,第二桿借力打力,把溜成一團(tuán)的球又打散了些,收了桿站一邊。女同事選了把桿,打球的動作不太熟練,兩個人圍著球臺慢慢繞,女同事突然開口:“每次聚會何老師都在外地,我以前以為何老師是不想跟我們打交道的?!?/br> “嘭?!焙我乐裼诌M(jìn)一個球,漫不經(jīng)心:“找人睡覺去了?!彼_實是不喜歡和人相處的,碰巧這次團(tuán)建是入職周年,算個紀(jì)念日,梅懷瑾覺得可以順便參加。 “……” 面前女人用‘今天也吃了飯’一樣的平常語氣說著解決生理需求,平淡隨意得讓女同事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還真是,反差夠大。 桌面上白球目標(biāo)準(zhǔn)確,一擊即中,女同事下意識說道:“外地來回折騰多累啊?!边€不如找個本地的炮友。 “合適最重要?!焙我乐裰逼鹕砻砬煽瞬翖U頭,目光一直沒離開過球,但回答卻是認(rèn)真得很:“zuoai這種日常剛需,活好合拍才會開心嘛。但是解決生理需求,得保證健康安全,對方性格可靠,這樣才能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我很挑人的,只有這位……”話還沒說完,她就停住了,輕點了耳機(jī)喂了一聲。女同事則是趁何依竹接電話的時候打量何依竹。 女性向來感知敏銳,擅長分辨細(xì)微情緒。就比如剛剛何依竹說的話,是聽得出來不帶任何惡意和嘲笑意味的,她是真的把zuoai列為了日常所需,并且此時,也是認(rèn)真的秉著為人師的基本cao守,單純解答約炮的要點。好認(rèn)真的態(tài)度,語氣和看起來不愛搭理人的臉色完全不一樣。今晚何依竹好像也什么別的表情出現(xiàn)。 女同事此時真切意識到何依竹的隨心所欲??赡芩腥藢我乐竦恼J(rèn)知都產(chǎn)生了偏差。 何依竹俯下身體貼在桌子邊緣,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沒扣,露出凹陷的胸骨上窩。她視線瞄著球,心里計算著怎么打,還分著心對那頭的人說:“臺球沒打完,你掛?!彼月詨旱土艘稽c聲音,輕輕的,聽起來滿腹溫柔,看神情,是面色如常,目光專注。 掛了電話,何依竹繼續(xù)不緊不慢地打球。等最后一個黑球進(jìn)了洞,何依竹拎了外套道別離開。樓下只停了一輛車。小吳一直關(guān)注著門口,下車開了后座的門小聲提醒:“姐,梅哥好像發(fā)燒了。” 女同事鬼使神差地掀起一點窗簾往下看了看,好奇著何依竹那句被電話打斷的話。 何依竹上車剛坐好,手就被梅懷瑾抓去放他褲襠上摁著揉上了,這個人還真是迫切。隔著西服褲的小梅先生炙熱發(fā)硬,抓著她的手卻發(fā)涼。 掌下的布料慢慢被濡濕,何依竹垂眼,使壞用指甲摳了一下隔著布料的頂端,果然招來梅懷瑾沉沉警告的目光。她挑了挑眉,側(cè)過身來,另一只手探上梅懷瑾的額頭,剛碰上皮膚,就被梅懷瑾湊近蓄意咬住嘴唇。 梅懷瑾是用了力咬的,咬完輕輕地舔了舔,似笑非笑地撒了嘴。何依竹因此確定他真是燒得不輕,兩人早有默契,只在獨處時玩各種把戲。但嘴唇辣辣的痛,何依竹來了氣,鼓著眼睛瞪他,貼著他額頭的手加了力氣不輕不重地打他一巴掌:“燒死你?!?/br> 這一巴掌聽著很響,小吳默默加快了速度。 梅懷瑾挨巴掌挨得習(xí)以為常,他親了親何依竹的鼻子,又蹭了蹭,這個動作粘人的很,但很短暫,不過幾秒鐘。兩人重新坐好,腿貼著腿,手沒分開。 “我沒吃晚飯?!泵窇谚p聲說,無比熟悉的身體就在身邊,時常taonong他的手也握住了他的性器頂端,如以往每個被抓著入睡的夜晚。何依竹在旁陪伴的效用立竿見影,不一會兒,他困意襲來。后座空間狹小安靜,有淡淡香味,是梅懷瑾身上慣用的香水。 何依竹脫了高跟鞋,放出自己的腳踩腳墊上,長裙和皮座摩擦,發(fā)出的聲響被放大。等再安靜下來,掌下情欲消退,身側(cè)呼吸逐漸平緩,何依竹側(cè)頭看了一眼,梅懷瑾微微仰著頭,坐姿松弛,已經(jīng)睡過去了。 兩個人,四條腿,幾分鐘前這被兩只相疊的手掌將上下一分為二,劃成了不同界線的空間,此時又恢復(fù)成了一體。 梅懷瑾有睡眠障礙,只有她在才能安然睡去。 這位離不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