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就是很膽小又沖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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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早飯,把小二送到門口,就樂呵呵地在柳青家纏著他了。 他現(xiàn)在明顯又脆弱的情緒,總是讓我有些害怕。 他要是其實并沒想過和我在一起,只是暫時原諒了我逗弄他這件事的話,那又該怎么辦呢? 我心里憂愁于此,面上還是盡心地順著柳青,察覺他一點點隱秘的情緒變化。 “那后來你們怎么說的?小二的事?”我坐在板凳上幫他剝核桃,順便問起他關(guān)于孩子的事。 “她還是想帶走小二,不過我也不確定小二答不答應(yīng),昨晚上我還問小二呢,他還以為是繼續(xù)和我生活在一起,還挺高興的?!绷鄤冮_一個青色的核桃皮,露出里面的硬殼來。 “那如果,小二最后還是跟了王姨,你在村子里...豈不是太孤單了?”我試探著問道,“我是說,老大不回來,你一個人...” 啊。 我這問題問得太糟糕了,像是直接確定了把柳青丟在這里的假設(shè)一樣。 其實我根本不是這樣想的,我是想說,你一個人太孤單的話,就跟我一起走吧。 但后面的話我也說不出口。 害怕被拒絕的話總要一拖再拖,仍舊不敢面對現(xiàn)實的。 害怕拒絕的人都學(xué)會呈現(xiàn)一種′是我先拒絕你′的假象,傷別人的心,試圖讓別人吐露心扉,其實往往達不成目的。 就像現(xiàn)在。 柳青的手不小心丟掉了一個核桃,上面的泥土混著青皮在盆里滾來滾去,脫落了一點在干凈的殼子上。 “是、是啊,”他說,“不過還好老大會回來...” 如果是一個更加勇敢的人,是不是會抓著柳青的手吻上去,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可我不敢。 我不是那個勇敢的人。 在他這樣幾乎把話說滿的情況下,自己也承認(rèn)了留在這里的事情呀。 我更不敢了。 打破一個前提,亦或是擅自為別人作出決定,我害怕。 我的手也沒握穩(wěn),將將接住掉下的核桃,“對啊,還好...” 是怎么發(fā)展成這樣的? 剛剛不是都還好好的嗎? 雖然柳青在那期間脆弱又敏感,但怎么說,我也維持了一種曖昧得剛好的關(guān)系。 是什么把它打破的? 我是去哄人的。 為什么反過來自己卻變得退縮又膽小了呢? 我借口回家拿東西,就在路上走著踢石子。 陷入了無解的死循環(huán)似的,正因為害怕拒絕,所以一直不敢發(fā)出邀請,害怕他的情緒再次崩潰,怕他眼睛哭紅,所以更不敢這樣強迫他決定。 維持這樣的關(guān)系,慢慢悠悠的,清閑地暫時度過剩下的時間,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不過還是總要面對??! 真的很...很無解。 我蹲在小河邊,看著河里的荷葉頂?shù)綐虻?,卻不知道柳青家里發(fā)生的事情。 小河在莊稼地附近,是村口的反方向。 所以我自然不會看到我爸媽去找柳青。 也沒看到我爸打柳青的那一頓。 等我再回去的時候,他倆已經(jīng)離開,只留下臉上帶著擦傷的柳青,和一地散落的核桃。 “怎么了這是?”我心疼得不行,跑過去捧著他的臉,“青哥,誰欺負(fù)你了!”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被人打了,只是為了贏得好感說了句討巧的情話罷了。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搖搖頭,“沒有?!?/br> “沒有什么沒有,”我覺得出他在撒謊了,掀開他的衣服就看見幾道發(fā)青的傷,“說吧,誰打的你?” 我明明問過我媽,柳青性子軟,沒什么仇人啊... 該不會是。 “是我爸?是我爸打的你?“我扒著他的肩膀問他,情緒不免有些激動。 他還是搖搖頭,低著臉不說話。 “肯定是吧!”我松開手在院子里走了幾步,理智和膽小都攔不住想說的話了,“青哥,你不用管他們!等到時候我就帶你走,他們都管不著,不用在意,哥,我?guī)愕匠抢?,咱們一起、每天一起過日子好...” 我說了大半,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低著頭靠在他后背上,“不是,我...我是說...青哥你...愿意的話...” 二十歲。 這個年紀(jì)。 還真是膽小又沖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