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書生傳

    山中有狐，名曰白。

    山中有隱者，漁樵耕讀獵。

    世人言山，多慕之，而不入。

    山深無年歲，精怪各有庚。

    漁樵耕讀隱，自有浩然生。

    有書生，愛鬼神說，思慕之，入山。

    行至山腳，數(shù)十步，見一樵人，荷柴自山中來，拱手問之，問山中有狐否，山中隱者居何處，山深幾許，人有幾何？

    老丈笑答，山在此，諸多疑問老漢不知從何說起，少年人自行前去，自可得。

    話必，自往前途而去，書生謝之，亦自行之。

    復(fù)前行，

    樹木蔥蘢，林深鳥鳴，猴攀雉飛，鹿呦石奇，鱗躍泉泠。

    忽見一小亭，亭題白夫人，奇異之，見亭中有石碑，遂入而觀。

    石刻斑駁，渺不可見，維有數(shù)語可解，嘆之，

    細(xì)觀上書，只得解寥寥數(shù)語，白夫人，蜀中人士，天寶年間歸山，入山路遙，故修此亭，又修山泉，可解乏渴，前路漫且悠，歲長行亦休

    感慨再嘆。

    又尋亭四周，見一小泉，青石砌之，雖有殘破，泉色清洌，涓涓潺潺，甚喜，以竹筒灌裝，待下山煮茶做酒。

    復(fù)回亭，聽松間細(xì)風(fēng)，賞而思之。

    山風(fēng)徐來，木葉颯颯。

    仰觀林深物盛，俯思隱士精怪。

    俄爾。

    忽聞佩環(huán)玲玲，奇，昂首尋而觀之，峰回路轉(zhuǎn)之處，見一列女子徐徐而來，儀態(tài)萬方。

    書生驚而嘆，絕非常人哉。

    徐爾，致亭下。

    見中為首者，翠繞珠圍，神情散瑯。

    書生再嘆，拱手告罪，言，小生自金陵而來，學(xué)有所得故行萬里路，以鑒所成，嘗聞山中多隱者，故來尋之，路疲而歇，不知夫人亦至，多有打擾，還望夫人莫怪。

    女子笑而答之，曰，山中歲月長，久不見外人來此，先生自八街九陌之處學(xué)有所得，又萬里游學(xué)，實(shí)為難得，卻不知山非吾所有，怎言見怪？

    又笑言，此亭雖吾長輩所著，亦非吾所有，來往之人共有焉。先生所言隱者，眾說紛談，小女子不敢妄言，只知山外人多愛夸詞，先生莫要具信，以往來尋者多憤而去。山林甚美，不若觀之。

    言笑自若，泠泠而有林下風(fēng)氣。

    話必，拱手而去。

    少頃，不見蹤跡。

    俄爾，驟醒，

    書生大驚曰:夢也！

    又思夢中所見，衣飾紋理皆為前朝時(shí)興之物，相貌音容，更非平常之人。

    大詫，更信山中隱士、鬼魅、狐妖之說。

    風(fēng)起山嶺，草木翠榮，惹人憐愛。

    憩畢，生復(fù)行，山鳥雀喧，百草豐茂，聞不遠(yuǎn)仿佛亦有泉，聽泉流擊石之聲。

    書生行久，越一叢茂盛之竹，見一山譚，潭上懸一瀑布，側(cè)有大樹蔭覆譚，又有開赤花之樹，或結(jié)了果，生不識其樹何名，多小禽獸于此飲戲，見人至不懼，有一猴似人招手狀，若是使生同游。書生大驚，愈發(fā)覺此山生靈通曉人性，山亦非常之山。益堅(jiān)其于山頂，一覽眾山之心。

    復(fù)山行，欲午前至山頂，然則日落山前可下山矣。待及登頂，沐山風(fēng)，賞山色，其樂無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