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黃雀在后(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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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接手了古田送給他的珠寶品牌,北山佑樹的日常也變得忙碌了起來,連畫室都很少去。這一晚他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翻看手機,發(fā)現(xiàn)了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這是我的新號碼,敬請惠存?!⒋▌僖病!?/br> 發(fā)信的語氣看起來像是批量發(fā)送,可通常來說,除非個人生活有大的變動,否則很少有人會突然更換手機號碼。 “發(fā)生什么了嗎?”北山猶疑著回過去。 “沒什么。我離開東京了,準備重新開始?!绷⒋ǖ幕匦乓蝗缂韧睾啙?。 “為什么?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你那位情人呢?”北山發(fā)了一堆疑問過去。 “沒有遇到麻煩,因為一點私人的原因。已經(jīng)分手了?!?/br> 私人原因。北山想。立川……會有什么私人原因,必須和古田分手,去另一個城市呢。 北山看過立川的資料,知道他沒有父母親人,自然不可能是在長輩的壓力下和古田分手。至于事業(yè),立川算是自由職業(yè),在涉足的領(lǐng)域里全都做得順風順水,想必也不會遇到什么變故;再說,就算立川徹底事業(yè),古田想必也不介意養(yǎng)著他。 明明才剛剛下定決心,好好做古田的情人,轉(zhuǎn)眼卻又分手。北山理解不了。 “私人原因……不能說出來嗎?”北山發(fā)過去。 “你應該也知道吧?畢竟都是富太太圈的。他夫人懷孕了?!?/br> 北山更加疑惑地睜大了眼。 “這我知道。但你們分手,和夫人懷孕有什么關(guān)系嗎?” “不想介入有孩子的家庭,所以分手了。同樣懷著孩子的你,一定能夠理解吧?!绷⒋ǖ亩绦艁淼煤芸?。 北山再次愣住。 “說起來,你的丈夫,最近對你還好嗎?”沒等北山回信,立川下一條短信便過來了。 “嗯?他很好,很照顧我。怎么問這個?” “因為之前你說,你的丈夫有其他喜歡的人,所以稍稍有點無用的擔心,僅此而已。如果有需要的話,還可以聯(lián)系我?!?/br> “笨蛋。”北山回過去。 “嗯?” 北山把手機屏幕暗滅,不再回信。 事情到底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北山想不明白。他以為自己曾經(jīng)選擇的,是一條三個人都能夠獲得幸福的道路——立川可以得到古田的戀情;自己可以得到古田的包容和感激,再借著立川給他的孩子,在家族中站穩(wěn)腳跟;古田則可以既不辜負父母家族的期待,又和心愛的情人在一起。 明明是三贏的選項,怎么到了最后……好像受益的只有自己。 沒等他想明白,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打過來的人是古田,問他忙完了沒有,有沒有好好吃飯,又說很快過來接他回家。 古田的心情明明應該很糟糕才對,可說話的語氣里卻聽不出一絲失落,電話里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里透著溫柔。北山不禁要感慨,古田也好,立川也罷,一個兩個都像是有著超能力似的,一邊若無其事地承受著內(nèi)心的痛苦,一邊還有余力去關(guān)心其他人。 在等待古田到來的時間里,他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那個陌生號碼的界面,再次發(fā)送信息:“那,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大阪。” 回信只有兩個字。 大阪。北山想。也不算太遠,坐飛機的話,兩個小時就到了。 自收到立川離開東京的消息開始,古田變得每晚都會準時回家。他有時候會一個人在書房看書,有時陪北山研究討論新公司的業(yè)務方案,偶爾也會陪北山看電影,做胎教。 就像尋常的丈夫一樣。 那樣溫柔的陪伴,甚至讓北山覺得,或許假以時日,他和古田也能組成一個真正幸福的家庭。 可惜了,命運不打算給他太多幸運。 “洋介?!北鄙教稍诠盘飸牙?,抓起他的手,“指甲,有點長了哦。我來幫你修吧?!?/br> 他對著古田笑了笑,起身下床,去拿打磨條。 印象里,古田從來沒有用過指甲剪之類的東西。他的指甲都是每隔三四天用打磨條精心磨圓,長度和弧度從來都是恰到好處的模樣,難得見他忘記打理。 北山一邊替古田修著指甲,一邊想著白天的事。 他的孕檢是在一個月前,本來報告顯示一切正常,不知道為什么,古田的父母卻在拿到報告后那一周建議他再做一次孕檢。北山一度以為是胎兒有什么問題,甚至想到了孩子的父親不是古田這件事已經(jīng)暴露了的可能性。他懷著忐忑地心情,在一周前又去了一次醫(yī)院,終于在今天知道了真相。 原來,上一次檢查時,古田的父母因為急迫地想要知道孩子的性別,特意暗中請醫(yī)生幫忙查看,卻得到了一個模棱兩可,又讓人惶恐的結(jié)論。因為這個,他們才催著自己再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而這一次的檢查,算是蓋棺定論。 他肚子里的孩子和他一樣,是同時擁有兩個性別的孩子。 當醫(yī)生說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北山看到古田的父母齊齊沉默了。古田最先開口,說無論孩子性別如何都會疼愛,古田的母親聽到以后笑得勉強,說了些“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當然還是要好好生下來”之類的場面話,可轉(zhuǎn)眼又說,等生完調(diào)理兩年,北山也還年輕,可以再生下一個。 輕描淡寫幾句話,讓北山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他知道自己是個不被期待的孩子,可他肚子里的孩子,從還未出生開始,就已經(jīng)不被期待了。 “修好了哦?!北鄙接脻窠韺⒐盘镏讣浊岸艘灰徊潦眠^,又用紙巾擦干,抬手檢查了一下才放開,“說起來,洋介最近怎么沒有去找你那位情人?” “我們……”古田的神色一瞬間落寞下來,“因為一些原因,分手了?!?/br> “嗯?”北山往古田懷里靠了靠,“是什么原因呢?竟然會和你分手?!?/br> “他……要有家庭了?!惫盘镎f,“女朋友懷了孕,算是奉子成婚吧。” “他這么和你說?”北山有點驚訝。 “嗯。怎么了?你好像不太相信?” “不是……”北山察覺到自己的態(tài)度在古田看來有些奇怪,搖搖頭掩飾,“我只是覺得,有洋介這樣優(yōu)秀的情人,還私底下交往了女朋友什么的,總覺得不可思議。要是按照電視劇的劇本,不該是他努力懷上你的孩子,再來我這個正室面前宣戰(zhàn)嗎。” “你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惫盘锸Γ澳銘摵茉缇椭浪莻€男人吧?!?/br> “嗯,有猜到過。那……洋介就這樣放他走了嗎?明明是很喜歡的人吧?” “很喜歡的人……是啊?!惫盘锵卵郏旖堑幕《嚷氯?,“但是,已經(jīng)沒辦法留住他了。我自己也知道,大概遲早都會有這么一天?!彼ё×吮鄙剑直巯蛏?,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的肚子,然后抱緊了他,“抱歉,這么多年一直委屈著你,今后,我會好好補償你的?!?/br> “洋介沒有對不起我,我這幾年過得很好?!北鄙捷p輕閉上眼,“說說你們的故事怎么樣?突然……有點想聽?!?/br> 第二天早晨,北山是被古田開車送到公司的。北山的助理下樓接他,看到古田對他溫柔紳士,都不禁要說一聲羨慕。北山笑了笑,上樓坐到辦公室里,趁著一天的工作還沒開始,給立川去了條短信。 “今天來大阪玩,你在哪里?想來看看你。” 這一次,立川卻沒有很快回信。 北山等了十分鐘,回信不來,只好暫時按捺下內(nèi)心的焦躁,先開始工作。 直到將近中午,北山才收到了立川的回信。 “是和朋友一起來玩吧?你玩得盡興就好,不用特地來看我。” “是在忙工作嗎?反正我沒什么特別的安排,下班時間也可以,多晚都行?!?/br> “不是……抱歉,最近身體不太好,不想把病氣帶給你?!?/br> “誒,生病了嗎?看過醫(yī)生了嗎?”北山有點驚訝。 “還好,沒到需要看醫(yī)生的程度。” “我還是擔心你。你住在哪里?等這段行程結(jié)束,我來看你吧。乖,給我地址。” 立川先是發(fā)了一串省略號過來,隨后又跟上了一個酒店的地址。 “我今天一天都在酒店,來之前給我打電話吧,下來接你?!?/br> “好。” 北山回了信,又計算了一下立川到達大阪的日子。自從他和古田分手,已經(jīng)有三周的時間了。立川沒有去找長租的公寓,而是一直住在酒店;明明是工作日,卻也并沒有去工作。感覺……有一點耐人尋味。 據(jù)說戀人分別后反而更能體會到對彼此的愛意,離開了古田的立川,會想念和自己糾纏了整整六年的情人嗎。 北山垂下視線微微一笑,轉(zhuǎn)而又從通訊錄里找出了另一個號碼。 “喂,牧野君嗎?你現(xiàn)在在大阪吧?我需要你馬上去辦一張新的手機卡,然后……幫我發(fā)一條信息。內(nèi)容我稍后發(fā)給你,另外,發(fā)完信息以后如果有電話進來,就按我教你的方法應對?!?/br> “可以是可以……”電話那邊的男子聽起來有點遲疑,“不過,為什么要這么做?是很重要的事嗎?” “別問那么多……是有關(guān)我終身幸福的大事,一定要好好對待哦?!北鄙捷p輕笑起來。 放下電話,北山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應該會順利吧……北山想。 古田洋介收到短信的時候,剛好結(jié)束了上一個會議。 “這位名叫立川勝也的先生喝醉了,我們把他送回了尼斯特酒店。他好像在生病。您是他通訊錄里唯一的聯(lián)系人,因此通知您一聲,希望您能過來看看他。” 立川……喝醉?古田皺起眉,回撥了發(fā)送短信的電話。 “喂,這里是古田洋介,剛剛看到您的信息。請問您提到的立川勝也是什么情況?” “啊,您好。立川先生白天在我們店里喝醉了,我們在他的錢包里找到了酒店的房卡,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人送回了房間。為防萬一,我們用指紋解鎖了他的手機,想要聯(lián)系一下他的家人,但發(fā)現(xiàn)通訊錄里只有您的電話,他的手機似乎欠費停機了,我們只好用我的手機給您發(fā)送消息?!?/br> “是這樣啊……那能夠麻煩你,把酒店的具體位置發(fā)送給我嗎?”古田眉頭皺得更深。他從未見立川喝醉過,而且立川去大阪,不是為了和那位懷了孕的戀人相聚嗎?怎么會通訊錄里只有他的名字?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嗎? “當然可以,馬上發(fā)送給您?!?/br> 兩小時后,古田乘坐的飛機在大阪著陸。他坐上早已在機場等候接應的車,一路風馳電掣地開到短信中的地址,詢問過前臺,發(fā)現(xiàn)立川果然住在這里。 酒店的服務員聽了他的解釋后覺得詫異,說今天早餐后就沒有再看到立川出現(xiàn),更沒有什么送著喝醉了的立川回酒店的服務員。為防萬一,酒店的經(jīng)理還是帶著古田敲開了立川的房門。 四目相對,古田和立川都愣住了。 立川顯然是驚訝于古田的到來,而讓古田訝異的是,不過三周不見,立川看起來竟比從前憔悴不少。 “抱歉,可能是發(fā)短信的人搞錯了。不過,既然來了這里,請允許我和這位立川先生說說話吧?!惫盘飳χ退皝淼慕?jīng)理說。 酒店的經(jīng)理觀察了一下立川的臉色,看他垂著眼默認,便也識趣地鞠著躬說了“請便”,很快退了出去。 “你怎么來了這里?”見到經(jīng)理離開,立川也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古田關(guān)上門踏步進去,走過玄關(guān),便聞到一股煙味。古田的視線在房間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立川其實把窗開著,或許是因為上懸窗通風性能一般,屋子里的味道才那樣重。 他走到玻璃寫字臺邊,數(shù)了數(shù)煙灰缸里煙頭的數(shù)量,不禁皺眉:“你現(xiàn)在不該和女朋友在一起嗎?怎么一個人住在這里?” “好像是我先提問的吧?”立川靠在窗邊想要點煙。古田走過去,握住了他拿著打火機的手。 “別抽了。”古田說,“有人借你的名義,用一條短信把我引到了這里?!?/br> “誰會……”立川話說到一半便垂了眼。 “是啊,我也在想這個問題?!惫盘锒⒅?,“那條短信是直接發(fā)到我私人號碼上的,那個號碼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的一些長輩、妻子,還有……你?!?/br> “什么?”立川睜大了眼,“你說,那個號碼……” “是啊?!惫盘锕雌鹆俗旖?,“所以,會是誰呢?”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绷⒋▊?cè)過臉,拿起了寫字臺上的手機,走進洗手間關(guān)上了門。 這種逃避現(xiàn)實的樣子,也……有點可愛。古田想。 趁立川在洗手間里躲著,古田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開放式的衣柜里掛著兩套西服,應該是立川來到這里以后購買的成衣;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亮著,停留在郵件的界面上,古田看了看標題,發(fā)現(xiàn)最近的郵件是幾家本部位于大阪的大型企業(yè)的面試結(jié)果通知,奇怪的是,好幾封郵件都在標題上顯示了面試通過,列表里卻一封offer都沒有,最近一封郵件的時間也在一周前??磥砹⒋▉淼酱筅婧缶烷_始了求職活動,卻一直沒有確定好自己的意向。 除了衣服、電腦和煙,房間里就只有一盒拆開了的一次性內(nèi)褲看起來像是私人物品,除此以外,這個房間空得和剛剛整理過一樣。 立川口中的女朋友,究竟是分手了,還是……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古田思考著。 如果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說明立川應當是下定了決心要離開自己,沒道理這個時候把自己誘騙回身邊;如果說是分手,倒是說得通——滿心期待地想要展開新的生活,卻不知為何遭到當頭一棒,難怪會變得憔悴失落。 這個小笨蛋。明明只要打電話給自己就好了。 立川在洗手間里呆的時間實在有些久了,古田禁不住過去敲了門,卻聽到輕微的手機震動聲,似乎是在和誰發(fā)著短信。 “立川……?” “馬上就好?!绷⒋ǖ穆曇袈犉饋碛行灐?/br> 古田回到沙發(fā)上坐下,片刻后,立川也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靠著墻遠遠地看著他。 “怎么不過來?”古田對他笑了笑,“坐到這里來?!?/br> 立川的神情有些凝重。他緩緩走過來坐到了古田身邊,眉峰的弧度始終沒有舒展開。 古田側(cè)過身,無聲地舒了口氣,把他摟進懷里親吻。唇齒間很快被煙味縈繞,可柔軟溫暖的觸感仍然讓古田忍不住貪戀更多。從單純的雙唇相觸到交纏著深吻,一吻結(jié)束,古田已經(jīng)把立川壓到了沙發(fā)上。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完全拒絕不了我啊。”古田微笑著看他。 “總比你強吧?!绷⒋ò杨^偏向一邊,“明明是要做父親的人了,還會被一條短信勾引到這種地方來?!?/br> “關(guān)于這一點,我想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說明了?!惫盘镙p輕嘆了口氣,起身坐在沙發(fā)上,不自覺地把臉偏過去,看著立川的反方向,“我……我妻子肚子里懷著的……并不是我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