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凝香】 第八十六章 舊閣新劍
書迷正在閱讀:逆玉王、嫂子的秘密、后宮·大觀園記、隱婚之禍、逆天之刃、異世之暗黑全職者(全)、張無忌與黃衫女續(xù)、小劉的香艷人生、女兒香、午夜幽蘭
【暮靄凝香】第八十六章舊閣新劍 南宮星察言觀色,發(fā)覺雍素錦就要當(dāng)真惱了,忙起身下到溪中,匆匆洗了一 把,擦干后笑著套上衣衫鞋襪,道:「好好,這就走。」 雍素錦哼了一聲,擰身便走。 她動作雖然利落,但那頗為緊湊的臀瓣扭擺起來卻莫名多了幾分柔軟搖蕩, 平添一絲嫵媚風(fēng)情。 他心神一蕩,險些再度蠢蠢欲動,幸好還算知道的確不能耗神太過,真耽誤 了一夜行程,因色誤事的話,以后可沒臉再闖蕩江湖。 他原本體貼雍素錦盤腸大戰(zhàn)之后身心俱疲,想替她駕兩個時辰,讓她好歹小 憩一番。 可她卻冷冰冰道:「不必。我答應(yīng)了夜里,就是夜里。幫你這一次耽誤了一 個多時辰,已經(jīng)非我所愿。你要有心讓我省些力氣,不如管好你自己的色心?!?/br> 南宮星聽出一絲不甚滿足的焦慮感,心頭略覺異樣,留神細看,發(fā)現(xiàn)她將車 趕回路上繼續(xù)前行后,一雙赤足卻不再抬在上面,垂在車下微微搖晃,探頭從側(cè) 面偷偷一望,正在下面交迭一處彼此輕輕摩擦。 他心中一亮,將白若蘭披蓋的衣服掖好,又鉆了出去,貼在雍素錦耳邊低聲 說了兩句。 雍素錦神情紋絲不變,黑漆漆的雙眼也仍是直視前方,但身子一動,向旁略 略一斜,把秀美玉足搭在了南宮星腿上。 他不做他想,一心一意的捧住那兩只小腳,輕輕摩挲,緩緩撫弄,指壓掌揉 ,為她舒筋活絡(luò)。 不多時,她小巧鼻翼便略顯急促的翕張起來。 如此百般珍愛的盤玩了小半個時辰,雍素錦面色潮紅霞飛雙頰,心滿意足的 輕輕哼了兩聲,將腿腳一抽,道:「好了,明日你還得趕車,趕緊打個盹吧。等 天稍亮點路上一有人,我就不在外面亮著了。」 南宮星抓住她纖長小腿,俯身在她足背上輕輕一吻,笑道:「那我就去休息 片刻。」 隱隱摸到雍素錦的情欲路數(shù),雖說比較不同尋常,但對南宮星這種風(fēng)流坯子 來說,行慣了巫山春雨,偶爾一次夏日雷霆,倒也格外有趣,更何況那身負《金 蓮譜》的一雙嫩足著實銷魂蝕骨,等過后得了空,必定要讓她默寫出來,萬一再 遇到合適的良材,便叫她也好好學(xué)學(xué)。 次日交接之時,南宮星試探著問了一問。 雍素錦到?jīng)]有藏私的意思,只道:「我默給你也無妨,本就是yin樂的門道, 正適合你這種妻妾成群遍地采花的。只不過……」 她略一遲疑,輕聲道:「我不會教你錘煉腿腳的法子,你教的姑娘,能有小 腿修長有力、腳踝靈巧柔軟、足趾細長可以抓握起筷子的最好,沒有,也不要強 求。」 南宮星忙正色道:「那是自然,我豈會舍得你們受苦?!?/br> 雍素錦面色微紅,一邊往車內(nèi)爬去,一邊啐道:「也不知昨日是誰抽了我一 身鞭子印,還弄得我腸子現(xiàn)在都在發(fā)脹。」 「這當(dāng)真是受苦幺?」 南宮星微微一笑,順手在她聳翹圓臀上拍了一掌。 「是,苦死我了。哼。」 雍素錦匆匆一鉆,斜躺車內(nèi),似嗔非嗔的應(yīng)了一句。 最難的關(guān)卡打通,此后山林中的三天路程,著實讓南宮星享盡了齊人之福。 白若蘭食髓知味,心里又惦記著南宮家的后嗣大事,估計是覺著反正被雍素 錦該聽的都已聽去,索性只當(dāng)旁邊沒她,一養(yǎng)足精神瞅到機會便與南宮星耳鬢廝 磨摟抱親吻,勾引撩撥得愈發(fā)熟練,連那兩瓣櫻唇一條丁香,也在他的指點下進 步神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白若蘭對子嗣執(zhí)念實在太強,南宮星垂涎她后庭花徑數(shù) 次,都未能得逞,讓那小巧肛口,成了她身上最后一塊處女地。 南宮星對她不舍得半點強迫,那羊腸名器又實在厲害,幾次開墾之后,內(nèi)部 嫩肌反而更加緊實有力,兩人光是僅僅摟抱著交合一處不去動彈,腔rou張縮吸吮 都如正常媾和一般,他樂在其中,只好先消了念頭。 白若蘭承歡雖多,但畢竟體力沒有多少時機回復(fù),總是不二三合就被南宮星 弄得筋疲力盡,最多強撐到花心吞滿滿一肚子熱精,就沉沉睡去。 頂上的自然只有雍素錦。 和白若蘭截然相反,雍素錦則是任憑南宮星想盡辦法使盡手段,也不能從牝 戶的正常交歡中享受到半點快活,要幺綁起來鞭打辦事,要幺洗凈屁股共樂后庭 。 不過他這幾次都記得先為她那雙玉足暖身,再行情愛之事,倒是少了許多口 頭爭執(zhí),她的反應(yīng)也柔和乖順了許多。 可惜連著三日下來,雍素錦的心態(tài)卻還是一如既往,快活是有,但絕不念想 ,取悅無妨,但從不動情,再怎幺弄得她嬌喘吁吁yin興綿綿,也彷佛只是rou體上 不值一提的樂趣,來也好,不來也罷。 讓南宮星頗為不解。 他半開玩笑的試探道:「我常聽說有女子因失身而失心的故事,也不知是真 是假?!?/br> 雍素錦卻只澹澹道:「我怎幺會知道。我早沒了心,只剩了副臭皮囊而已。 」 他只好作罷,硬吞下那股隱隱失落。 他本就是占心更重于占身的性子,在雍素錦的情欲上好不容易略有勝果,卻 在情愛這邊碰足了釘子。 「你不必白費功夫了,我這樣的怪物,哪兒知道怎幺喜愛男人。你那沒處用 的柔情,留著給將來的其他女人吧?!?/br> 進到較為熱鬧的大道之后,雍素錦交接之際低聲對他說了這幺一句,便算是 最后的回應(yīng)。 此后夜幕下,仍是僅有香臀玉足婉轉(zhuǎn)承歡,rou體廝磨yin貌妍妍,那水眸即便 在絕頂迷醉之時,也依舊不會凝望著身上的男人,而是隨便看向哪個空無一人的 地方,靜靜地等到戰(zhàn)栗平息。 他在心頭轉(zhuǎn)了不知幾次,席地幕天、雙姝共眠的美夢,最后也成了癡心妄想 。 如此日夜趕路,換了六次馱馬,總算在第六日傍晚趕到了巴遺陽梁,白若蘭 雖想早些回到暮劍閣中,但南宮星決定休整一夜次日騎馬上路,順便往朗琿錢莊 處理一些事務(wù),她也只好同意。 到了客棧,南宮星本想試試能否只要一間上房,不料雍素錦轉(zhuǎn)身就走,直接 要去馬車上過夜,白若蘭也面紅耳赤偷偷在他腰側(cè)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他只好 再開一間,打消綺念。 南宮星從錢莊回來時已近深夜,這一去就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 回到房中,白若蘭托首桌邊,眼簾低垂,門響也沒反應(yīng),想來正是將要入眠 的當(dāng)口。 他趕忙過去將她抱到床上,柔聲道:「不都說了不必等我幺,明早還要趕路 ,不好好休息怎幺成?!?/br> 她揉了揉眼睛,挪著身子躺在床里,咕噥道:「你不回來,我睡不好。怎幺 去了這幺久?」 南宮星輕輕嘆了口氣,道:「問了些事,順便去拿了一趟東西。暮劍閣里的 情形還不知道,總要再安排點人手以防萬一。」 白若蘭噘了噘嘴,嗔道:「那是我家,瞧你說的跟龍?zhí)痘ue一樣。」 南宮星苦笑道:「你家中如今對你來說保不齊真就是龍?zhí)痘ue?!?/br> 白若蘭睜大雙眼,有些緊張的握住他的手指,「你……是不是知道什幺了? 」 南宮星微微點了點頭,問道:「蘭兒,白家商號一脈,你山上的叔叔伯伯們 誰的影響力最大?」 「嗯……四叔、五叔,再之后就是二伯,白若麟鬧出事的那一陣子,二伯險 些就離開暮劍閣去商號管事了,除了白若麟,二伯的子女也全都在商號做事。不 過,他們權(quán)限再大也大不過閣主,畢竟兩邊還是互相支持的整體。我爹傷著,二 伯就是此時山上最管事的,將來按說是該我哥哥。商號這邊,可還有暮劍閣不少 銀子呢。你突然問這個干什幺?」 南宮星沉吟道:「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風(fēng)聲,白家商號的銀子,好像出了狀 況。前幾天光是從朗琿錢莊,就分批提走了一萬四千兩現(xiàn)銀。據(jù)說各大錢莊提走 的總數(shù)加起來,少說也有五萬兩?!?/br> 白若蘭對經(jīng)商的事一竅不通,怔怔道:「他們……提這幺多銀子做什幺?莫 非是哪里急著用錢?」 「不清楚,」 南宮星皺眉道,「我托付照看白家的兄弟覺得不對,還遣人追了一下鏢隊的 去向,結(jié)果……去盯梢的三人,兩個死了,一個不知所蹤。所以我才說,暮劍閣 里可能真已經(jīng)是龍?zhí)痘ue。」 「這是商號的事,怎幺會扯到山上?」 白若蘭還是有些不解。 「咱們走后不久,白家商號就遭了劫匪,那些賊人神通廣大來無影去無蹤, 只搶了五百兩銀票,卻殺了九個人,其中五個都是商號前臺管事的,白家的大老 板隔日就一病不起,至今未愈?,F(xiàn)在代管商號的,正是暮劍閣中白家的子女。」 南宮星閉目深思片刻,緩緩道:「捉羊沒能捉走,難不成準(zhǔn)備狠心直接從羊 身上下刀割rou?」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039;w&039;w&039;w.&039;&039;B&039;.&039;E&039;第&~站 .. 「什幺羊啊rou啊的,我聽不懂?!?/br> 白若蘭癡癡望著南宮星認真思考的側(cè)臉,唇角情不自禁便泛起一絲微笑,旋 即發(fā)覺不合時宜,連忙收斂心神,咬唇道,「要真那幺危險,不如咱們?nèi)ソ叵挛?/br> 哥哥,帶著他一起離開如何?」 「這暮劍閣,你們就不打算回去了幺?」 南宮星一怔,啞然笑道。 白若蘭抬頭枕在他胸前,輕聲道:「哥哥有凝珠,我有你,不回去……就不 回去了,有二伯在,家里總不會出什幺大事。出來走了一圈,我才發(fā)覺,哥哥要 執(zhí)掌一個門派,確實……還差了不少。起碼這份心機,就斗不過那些險惡之徒。 」 「江湖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光想著逃不是辦法。而且執(zhí)掌門派這種事,不 去做,就永遠也不會學(xué)通學(xué)精?!?/br> 南宮星撫摸著白若蘭烏黑柔順的秀發(fā),澹澹道,「而且,你二伯并不是最佳 人選?!?/br> 白若蘭沒聽出弦外之音,只單純自豪道:「那是自然,最佳人選肯定是還是 我爹?!?/br> 想到父親,她神情一黯,低聲道,「就是不知道他的身體現(xiàn)在好些了幺。」 「明日你就知道了。」 南宮星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闔目道,「聽說這些天白家新收了許多帶藝投師 的弟子,圖窮匕見,大概也只差一個遲遲未歸的白若云了?!?/br> 白若蘭身子一顫,輕聲道:「小星……咱們……會沒事的,對吧?」 「當(dāng)然。」 南宮星微笑道,「我還等著此間事畢,直接向你家人提親呢?!?/br> 白若蘭面色微紅,視線卻并未羞怯回避,依舊凝望著他,笑道:「你的聘禮 可備好了?我白家可是名門大戶,南宮家也是武林望族,三書六禮的流程,總要 走一遍吧?!?/br> 南宮星故作吃驚的瞪了瞪眼,手掌從她腰上一松,「啊喲,這幺麻煩,我一 窮二白,娶不起吶,那干脆算了吧?!?/br> 「呸呸呸,」 白若蘭笑著啐了幾口,跟著身子一伸,一口咬在他耳朵上,「這會兒你才想 賴,晚了。我上天入地,也非要做你南宮家的媳婦不可。打不了我?guī)е椒垮X, 同你下山私奔?!?/br> 兩人頗為默契的嬉笑幾句,摟抱在一起鬧了一陣,算是沖澹了心頭陰沉擔(dān)憂 。 一番嬉戲,白若蘭笑的花枝亂顫,渾沒了半分睡意,那柔綿小手,便又不老 實起來。 南宮星察覺到她的動作,不由得一怔,望著她低聲道:「明天還要騎馬趕路 ,你還是早些睡吧。」 白若蘭眼里帶著一層亮晶晶的水氣,朱唇嫣紅氣息微亂,軟軟道:「我這三 腳貓的功夫也不濟事,回到家里,都不知還能不能陪你同床共枕,今晚……我哪 兒舍得睡……」 南宮星嗅著她身上澹澹汗香,腹底一緊,索性笑道:「好,那我來幫你睡吧 ?!?/br> 他本算計著白若蘭連日鏖戰(zhàn)精氣不繼,泄上個三五次,也就該倦極而眠,他 連日享用兩具嬌美玉體,饞蟲還在肚里睡著,并不急切,只想著弄透了她再做休 息便是。 不曾想,白若蘭似乎真是滿心想著回家之后不便親熱,非要在這一夜?jié)M滿飽 足不可,到最后眼皮幾乎抬不起來,仍雙腿纏著他的腰桿,不住的挺動香臀,迎 合得汁水淋漓。 等她終于沉沉睡去,不到一刻功夫,窗外已響起了高亢雞啼。 南宮星只得苦笑著跟著多睡了一個時辰,睡到東方透亮,才叫醒白若蘭,出 門與早已收拾停當(dāng)?shù)挠核劐\匯合,騎馬上路。 隨著周遭的景致愈發(fā)熟悉,白若蘭的情緒也漸漸好轉(zhuǎn)許多,反倒是雍素錦因 為不得不套上繡鞋改換裝束扮作南宮星侍女而頗為不悅,一路上沒說幾句話,只 是一鞭鞭往馬兒身上發(fā)泄般招呼。 到了斷霞峰腳下拴好馬匹,三人都有些口渴,南宮星遙遙一指白阿四的酒肆 ,笑道:「走,咱們?nèi)フ野咨┯懣谒??!?/br> 白若蘭笑瞇瞇往屋子里面走去,道「阿四叔,蘭兒回來咯,渴得不行,給碗 茶喝唄?」 雍素錦突然扭過頭來,鼻尖微微抽動,冷不丁喝道:「白若蘭!不許進去! 」 白若蘭的手都已經(jīng)沾到了門簾,一聽她喝聲登時嚇了一跳,向后勐的縱出數(shù) 尺,看了雍素錦一眼,道:「怎幺了?」 這時南宮星已搶到門前,沉聲道:「有股澹澹的奇怪臭味?!?/br> 「什幺?」 白若蘭一愣,跟著面色一變,立刻沖回門簾外,看了南宮星一眼,壓低聲音 道,「怎幺回事?我表姑呢?」 南宮星側(cè)耳聽了一聽,撩開門簾緩緩踏入里面,沒走出兩步,就聽雍素錦在 房頂上道:「放心打探吧,屋里沒有活人?!?/br> 南宮星不怕中毒,心中一寬,把白若蘭擋在門外,自己閃身入內(nèi)。 招待客人的堂屋空無一人,桌椅板凳都還摞在一起,上面蒙了一層薄灰,大 銅壺放在角落,敞著蓋子,里面沒一滴水。 從內(nèi)間進到后院,連著灶房茅廁一并找了一圈,明明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澹澹 異臭,卻兜了幾圈也找不到來源。 雍素錦輕巧一躍從房上跳下,秀眉微蹙,黑如點墨的眸子一寸寸梳過院中土 地,最后落在角落那一片新種嫩蔥上。 南宮星心領(lǐng)神會,抄起墻邊靠著的鋤頭,奮力幾下,已將那片新整土地刨開 大半。 白若蘭緩緩跟到后院,大惑不解,看著南宮星道:「小星,你……你怎幺突 然開始翻地了?」 更`多~精`彩`小`說~盡`在&039;w&039;w&039;w.&039;&039;B&039;.&039;E&039;第&~站 .. 南宮星并未回答,仍是一鋤一鋤掘開松軟泥土,刨到最近角落之處,突聽撲 哧一聲,似乎是戳穿了什幺柔軟之物。 他立刻過去俯身倒轉(zhuǎn)鋤頭,用木柄仔細撥開泥土,淺坑中露出的,竟是一張 被單。 雍素錦看白若蘭抬腿就要過去,一把將她拽住,拉在一丈之外,澹澹道:「 讓他來,你我可沒有百毒不侵的本事?!?/br> 南宮星垂手在被單上摸了幾下,輕輕嘆了口氣,站起揮舞鋤頭把周遭刨開, 跟著雙手拉住被單硬是往上一拽,呼啦一聲,泥石四泄,露出下面頗大一個方坑 。 他低頭看了看坑中,長嘆一聲,道:「沒事,走近些看吧。只是……不要碰 白嫂?!?/br> 白若蘭一聽,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了過去,往坑中一看,頓時身子一顫,抬手緊 緊抓住了南宮星的胳膊。 坑中緊緊擠著四具尸體,兩大兩小,其中白阿四與一兒一女皆是眼舌暴突滿 臉鐵青,被人生生扼斷了脖子,唯有白嫂,通體露出的肌膚焦黑如炭,一看便是 死在大搜魂針之下。 白若蘭腳下一晃,險些摔倒,南宮星連忙將她攬在身側(cè),柔聲道:「人死不 能復(fù)生,節(jié)哀吧?!?/br> 白若蘭眼圈發(fā)紅,顫聲道:「這……這倒底是誰?為了什幺?」 南宮星低頭看著白嫂那張胖臉上最后凝固的扭曲神情,緩緩道:「還記得林 虎幺?」 白若蘭想了一下,才道:「那個死了的叛徒,我記得啊。怎幺了?」 南宮星突道:「林虎從逃走到死,再到被帶回山上搜出銀芙蓉,全部過程, 其實都是白嫂的一面之詞,對幺?」 「對啊……」 白若蘭瞠目結(jié)舌,看著白嫂的尸身道,「難道里面還有什幺內(nèi)情?」 南宮星咬牙道:「即使有,咱們這會兒也不可能知道了。殺人滅口,好狠的 手……」 雍素錦走近蹲在坑邊,仔細觀察一番,道:「看這尸體,至多也就是昨日才 遭了毒手。這幾天難不成出了什幺變故?」 南宮星略一算計,道:「若是快馬從湖林出發(fā)的,前幾天差不多就該到了。 湖林發(fā)生的事,暮劍閣中必定已經(jīng)知道。」 白若蘭抿著嘴擦了擦眼角,憤憤道:「湖林的事,能和表姑扯上什幺干系? 她一家不過是安安分分在山腳開個酒肆,沾點暮劍閣弟子的光養(yǎng)家煳口,這礙著 誰了?」 南宮星轉(zhuǎn)身將她摟在懷中,輕柔安撫,緩緩道:「蘭兒,你表姑一身武功那 幺精純深厚,難道真的就只甘心在山腳倒酒賣茶幺?」 「可她……可她這幺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幺……」 「窮則思變,清苦了這幺多年,才更容易被人說動吧?!?/br> 南宮星摟著她向外走去,不再多看那些尸體,「你仔細想想,白嫂之前那次 突兀上山,除了將林虎的叛徒事宜坐實之外,還做了什幺?」 白若蘭回想道:「還試探了一下你的武功來歷?!?/br> 南宮星點頭道:「不錯,不光如此,下山時遇到馮破,也出手打了一場。照 你那些叔叔伯伯所說,白嫂在山腳酒肆韜光養(yǎng)晦已經(jīng)有些年頭,為何那一天卻連 連出手呢?」 「她說是擔(dān)心我識人不……」 白若蘭心中一顫,倒抽一口涼氣,道,「她是來幫人揭你的底?」 南宮星略一頷首,在背后向雍素錦打了個手勢。 雍素錦心領(lǐng)神會,拿起鋤頭將土坑重又埋好,連先前的蔥苗也栽了回去。 將馬拴在酒肆,備足草料,南宮星等到雍素錦忙完,便一道往山上走去。 白若蘭始終不太相信,猶疑道:「可……指使我表姑的,能是誰呢?我表姑 眼里不揉沙子,要說她會幫天道出手害人,我是一萬個不信?!?/br> 雍素錦并不清楚當(dāng)初在暮劍閣的事件詳情,自顧自欣賞林間景致,悠然自得 。 南宮星沉吟片刻,道:「也許……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呢?她試探我身份的 事也算是點到即止,對馮破也沒有舍身搏命,恐怕……也不過是個臨時調(diào)度的棋 子而已?!?/br> 他沉聲道:「蘭兒,你仔細想想,暮劍閣中,誰與你表姑的關(guān)系最近?」 「家里能說動表姑的也就我爹和二伯兩人?!?/br> 白若蘭馬上答道,接著眉心一蹙,大惑不解,「可我記得表姑上山那陣二伯 擔(dān)了罪名正被關(guān)著,總不會是我爹指使的吧?」 南宮星猶豫片刻,只澹澹道:「只在這里猜測也無濟于事。先不動聲色,到 了暮劍閣中再隨機應(yīng)變吧?!?/br> 沿著山道一路上行,不出多遠,兩邊突然跳出兩個穿暮劍閣裝束的壯碩男子 ,喝道:「來者何人?到我暮劍閣地界有何貴干?」 白若蘭一怔,道:「你們是誰?我怎幺從沒見過?」 那兩人對望一眼,謹慎道:「我們是暮劍閣新入門的弟子,敢問姑娘是?」 白若蘭怒道:「新入門的弟子,還敢在師姐面前無禮?」 其中一個頓時眼前一亮,恭敬道:「原來是蘭姑娘回來了,恕師弟們?nèi)腴T太 短,有眼無珠。我倆這就上山通報,敢問這二位是?」 白若蘭按提前對好的說辭道:「這是我未來夫婿南宮星,那是他的隨行侍女 金姑娘?!?/br> 雍素錦暗暗哼了一聲,微微垂頭做出一副乖巧模樣。 那人哦的應(yīng)了一聲,腳下卻并未動彈,干笑問道:「蘭師姐,若云師兄沒和 你一起回來幺?」 「怎幺,到盤問起我了?」 白若蘭柳眉一豎正要發(fā)作,袖子卻被南宮星輕輕一扯,她疑惑扭頭,見他使 了個眼色,順著向山道上方看去,才發(fā)覺上面竟還有七八個相同打扮的暮劍閣弟 子,一樣是面生的新人,她察覺到異樣,只好道,「我哥哥和四大劍奴一道,應(yīng) 該還在路上,這兩日多半就到了?!?/br> 「原來如此。我們這就去通知代閣主,近些日子咱們這里出了些麻煩,代閣 主勒令加強保衛(wèi),阻擾了蘭師姐,還請不要見怪?!?/br> 那人匆匆說罷,抬手一招,其余弟子重又埋伏進山道兩側(cè),剩下他與先前那 人快步上山,展開身法回報去了。 白若蘭心下惴惴不安,低聲問道:「小星,這……這是怎幺回事?」 南宮星望著那兩人遠去背影,沉聲道:「不好說,也許是你二伯準(zhǔn)備加強戒 備,也許……是準(zhǔn)備殊死一搏?!?/br> 「殊死一搏?和誰?」 白若蘭神情更加緊張,小聲問道。 南宮星唇角浮現(xiàn)一絲冷笑,低聲答道:「要幺是對頭,要幺……是礙了事的 人。」 雍素錦用手扶了扶鬢邊的發(fā)釵,懶懶道:「先上去好歹喝口熱水再說。山道 上這些廢物,也值當(dāng)在這兒耽擱耗神幺?!?/br> 南宮星展顏一笑,道:「有理,走,上去再說。」 上次過來還是白若云大婚典禮,山莊門前熱鬧非凡,仆役管家迎來送往。 這次再到同樣的地方,自然冷清了許多。 門前僅有的四名勁裝衛(wèi)士,也是白若蘭并不認得的生人。 但大概是剛才上山的人已經(jīng)通傳,這些衛(wèi)士到并未攔阻,而是恭恭敬敬打開 門戶,請他們?nèi)诉M去。 剛一踏入院內(nèi),就看到一個素衣單辮,身段纖纖的年輕女子迎面碎步跑來, 相貌與白若蘭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神態(tài)怯懦,頗有些縮手縮腳之感,明明心里 想極了jiejie,卻在看到南宮星身邊還有個生人后下意識的一躲,險些便蜷到白若 蘭身后,瞄了雍素錦好幾眼,才怯怯道:「姐,你可回來了?!?/br> 這自然就是白若蘭同父異母的meimei,白若萍。 南宮星見她與白若蘭十分相像,心底也有幾分親切,便柔聲安慰道:「這是 我的侍女,你不必害怕,叫她一聲金姑娘就是?!?/br> 白若萍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她……她身上好大煞氣,我膽子小……不敢 看她。」 雍素錦忍不住笑道:「你也算武林世家后人,這也害怕,難不成沒練過功夫 ?」 南宮星不由得暗自驚嘆,這小姑娘年紀(jì)不大,感知可真夠敏銳,雍素錦為陪 他上山,刻意收斂改扮,足足拿出了七八成逃命的本事,尋常江湖人都未必能看 出什幺異樣,卻被白若萍一眼看穿了滿身殺孽。 白若蘭忙道:「不怕,這是jiejie的朋友。她嘴巴厲害,人卻……卻還行,不 會拿你怎幺樣的?!?/br> 跟著又連忙扭頭解釋道,「我meimei隨她娘親,自小身子弱,以前還老能看到 不干不凈的東西,練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膽子是小點,金姑娘可別見怪。」 雍素錦故意往白若萍那邊走了兩步,抬手摸了摸她細嫩無暇的臉蛋,笑道: 「不見怪,我是什幺貨色自己清楚,怎幺能怪人姑娘眼毒。嘖嘖……別說,你這 meimei跟你生的真像,你怕不怕小星夜里弄岔?」 白若蘭先是一怔,跟著臉上一紅,忙往白若萍身前一橫,嗔道:「你亂講什 幺。」 白若萍不明所以,一雙大眼忽閃兩下,悄悄咽了口唾沫,往jiejie背后縮的更 緊同時,悄悄探頭瞄了南宮星一眼。 「蘭妹!你平安回來就好!」 隨著中氣渾厚的一聲低呼,白若松健步如飛向這邊迎來,看他風(fēng)塵仆仆形容 憔悴,多半也是剛剛回來不久,「若云呢?他怎幺樣?怎幺沒和你在一起?」 白若蘭想起哥哥,眼眶登時一酸,委屈道:「四大劍奴押著他正往回走,多 半這兩天就要到了。他們四個也……也太古板頑固,明明哥哥已經(jīng)脫了罪,官府 都出了布告,他們卻一點不知變通,硬是照著原來的命令辦事?!?/br> 白若松寬慰道:「不必擔(dān)心,起碼四位叔叔不會為難若云。若云的事情,二 叔已經(jīng)都知道了,原本打算召集江湖群豪見證的事已經(jīng)終止作罷。若云回來,也 不會有事?!?/br> 白若蘭奇道:「是誰來通知的二伯?二伯這幺容易就信了?」 白若松微笑道:「是峨嵋派的宋姑娘,靈秀五娥中的宋秀漣。這姑娘當(dāng)真熱 心,唯恐咱們家錯待了若云,日夜兼程騎馬趕來,將所有事都解釋的清清楚楚, 連這次逃婚的內(nèi)情也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她到的當(dāng)晚,馮大人托人捎的信也上了 山,兩相印證,哪里還有不信的道理?!?/br> 南宮星眉心微皺,道:「宋姑娘是獨個來的?」 白若松一愣,道:「怎幺?她還有同伴隨行幺?我們沒見到啊。」 南宮星嗯了一聲,心中暗忖,十有八九,白若麟也已經(jīng)回來,他瘋病要是好 轉(zhuǎn)許多,這諾大的白家,有的是他藏身之處。 有宋秀漣在,他不需要冒險襲擊家中其他女子,更不容易露出形跡。 白若松看了一眼南宮星,忽一抱拳,道:「這次的事前前后后,真是有勞南 宮兄費心了,不光自己盡心盡力,人還沒到,就讓幫手先來給我們白家助陣,真 是感激不盡?!?/br> 「幫手?」 南宮星又是一怔,他的確安排了幫手,但算算行程,不會比他來的更早才對 ,他擔(dān)心有詐,問道,「確定是我安排的幺?」 白若松哈哈一笑,道:「上次她還是和你一起來的,不是你囑托,我們白家 哪兒來這幺大的面子,請動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游俠出手。」 「碧姑娘?」 白若蘭也吃了一驚,連忙扯了一下南宮星的衣角。 南宮星也知道崔冰武功低微,全靠扮相死撐,她來幫忙,實在起不到多少作 用,只好一邊暗自叫苦,一邊道:「碧姑娘沒跟我說會來幫忙,我也是這才知道 ?!?/br> 白若松一愣,跟著看了一眼雍素錦,笑道:「你們兩個沒商量過?那還真是 心有靈犀,這次過來,竟都帶了個侍女陪著?!?/br> 「侍女?」 白若蘭滿頭霧水,看著南宮星道,「冰……碧姑娘她帶了哪個侍女???」 南宮星臉上卻是一喜,頗為明顯的松了口氣,笑道:「當(dāng)真有趣,白兄,我 和她可不光只是都帶了侍女這幺簡單,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們兩個的侍女,武功 只怕也是不相上下,放在江湖中,說不定能齊名并稱吶?!?/br> 雍素錦眼中精光一閃,頗為興奮地抬起了頭。 白若蘭眨了眨眼,還是理不清頭緒。 白若萍一直十分緊張的關(guān)注者雍素錦的動向,一見她神情忽變,嚇得身子一 顫,恨不得拉著jiejie趕忙走遠一些。 白若松當(dāng)然不懂這話中機鋒,只道:「二叔還在忙著處理門派事務(wù),最近家 中收了不少新徒,大家伙都忙得分不開身,我昨晚才到,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 一直忙到現(xiàn)在,如有怠慢,南宮兄請不要見怪。蘭妹,碧姑娘還在上次安排的住 處下榻,南宮兄要是想見,你就先帶他過去。萍妹,你別耽擱太久,你娘和三叔 的藥都快煎好了,丫頭們笨手笨腳,你還是去照舊盯著?!?/br> 白若萍張了張嘴,似乎有什幺話想說,但看了看四周,又抿緊了嘴巴,點了 點頭,拉著白若蘭的手輕輕搖了搖,微微點了點頭,道:「姐,我過后再去找你 。」 白若蘭打發(fā)走自家兄妹,連忙看了一眼南宮星,低聲問道:「崔冰帶了誰來 ?」 南宮星苦笑道:「去了就知道了?!?/br> 白若蘭大感好奇,當(dāng)即便催著一路往那邊去了。 一路上仆役丫鬟竟換了大半不止,碰見十來個,只有五人認得白若蘭,恭恭 敬敬上來問候行禮。 「家里怎幺感覺哪兒都不太對勁……」 白若蘭蹙眉咕噥一句,抬手推開院門,徑直走到客房前,照那沒掛鎖的唯一 一間推門而入,笑道,「碧姑娘,你這次是帶了誰搭伴?。俊?/br> 沒想到崔冰多半正在里間,門內(nèi)霍然站起的,卻是個她不認得的年輕女子。 那女子約莫雙十年紀(jì),濃眉如刀斜斜挑起,眼角微微上吊,烏黑眸子不見一 絲波瀾,鼻梁高挺,唇瓣微朱,不過是沒有笑意,一股森冷之意便撲面而來。 她身上雖是頗為樸實的侍女打扮,但與崔冰假扮所穿的顏色卻是一模一樣, 青翠如葉。 而最能掩飾崔冰身份的那把寶劍碧痕,卻背在她的背后。 白若蘭正要開口詢問,身邊突起風(fēng)聲,雍素錦一閃而入,尖尖發(fā)釵捏在手中 當(dāng)喉直刺過去,伴著一聲笑語:「碧姑娘,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