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逆反心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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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醒來的時已經是下午,以比早上更傻的姿勢躺在床上,半邊身子都麻了。 陳一臉色黑如鍋底,坐在床上冷靜半響,起床洗漱收拾,鎖門,啟程回追月樓。 追月樓上下都認識陳一,這段時間眾人也不知道他和陳墨川是回林家村了,只當他去做任務,一路還有人嘻嘻哈哈和他打招呼,陳一沒心思回應,全繃著臉點了個頭,把李元叫來了。 議事廳只有兩人,陳一直奔主題:“你照看追月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段時間你安排點自己人,找陳墨川,順便把追月樓投靠羅蒙的事散出去,我去一趟羅氏山莊?!?/br> 李元不明所以,聽起來像是樓主人丟了,但這和羅蒙有什么關系。 李元道:“少主為何要這樣做?” “陳墨川失蹤,我逼他出來,且追月樓背鍋多年,做點人命生意罷了,何必被人指指點點?”陳一話語中頗有幾分咬牙的意味,“我看他表現,假戲真做未嘗不可!” 李元:“……”樓主,自求多福吧。 兩人關系進展本就不算低調,李元身居高位,自然一清二楚,他也不傻,腦子一轉就有了個大概的想法,但這種事實屬不是他該問的,于是他答了個是,便先走一步去忙了。 陳一馬不停蹄趕回追月樓,安排好事情后休息一晚,第二天爬起來就往羅氏山莊趕。 陳墨川真想躲的時候,沒人找得到。 他比剛遇到陳一的時候還不如,非要給自己弄成雞窩頭,胡子不刮,把原本的布衣弄爛,還要裝瞎,要當算命先生。 算命這個事,陳墨川肯定不會,他能拿出去忽悠人的,只有他多年習武耳聰目明,以及一些粗淺的醫(yī)術和摸骨法,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可信度就顯得極高。 且由于他還記得這次溜之大吉的原因,還要兼顧套話,只可惜效果不盡人意,大多數人并不似他一樣自由,想成親就成親,想嫖妓就嫖妓,有些人甚至連對方姑娘都沒見過,就已經由媒婆說過煤,上門提過親了。 陳墨川問面前這個相貌平平的男子:“你連人家模樣都沒見過,就要娶過門,使得嗎?” 男子臉上飄紅,撓撓頭,木訥道:“娘親說她好,便是好吧,娘親總不會害我。” 陳墨川心中咂摸了一下“娘親”,沒能品出什么味來,只好接著坑蒙拐騙的話頭嘆氣道:“你已經這樣說了,來找我問姻緣又有什么意思?” 男子道:“我也好奇?。 ?/br> 陳墨川一通搖頭晃腦:“你也說了,你娘親不會害你,只是你要對你娘子好些,姑娘細皮嫩rou,可禁不起你這糙漢子造作,平日也對她好些,劈柴洗衣,不要讓她一人去做,不出三年,準有個大胖小子?!?/br> 說完,陳墨川也覺得自己虛偽,平凡人家的娘親哪里會害兒子,哪個姑娘和男人比不是細皮嫩rou的?說這男人糙,當然是看見了他帶著繭子的手,走路沉重,想來平日里做的也不是什么細致活,多半是當苦力的,好好的姑娘哪遭得住這種漢子折騰? 至于這劈柴洗衣,陳墨川說完覺得不對,暗道不妙,這事一般都是他指使陳一去做,這么順這一想,陳一“很疼媳婦”。 陳墨川頓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最后的大胖小子么,剛開葷的誰不想這個事,三年折騰不出來一個孩子怎么可能?男女么……三年后誰知道他在哪了,管他男女。 男子自然不知道陳墨川心里轉了幾個彎,一席話聽的似懂非懂,噢了一聲道了謝謝,留了兩個銅板給他。 陳墨川一路走走騙騙,路上也聽聞江湖人談論自己,說他又惹事了,暗地里有一撥人在找他,找到有賞。 陳墨川靠在酒館門口聽完了,心說放屁,他惹什么事了,能這么搞的肯定是自家人,“找到有賞”他聽了半天,沒聽出來去哪領賞,對此,散播謠言的大漢打了個哈哈:“我哪知道,我聽到的時候人家就是這么說的……問了啊,他也不知道?!?/br> “吁!”眾人噓他。 陳墨川在外逍遙了大半個月,江湖上忽然開始傳另一條消息——陳墨川練功走火入魔命不久矣,其義子陳一脅迫左護法李元,背叛追月樓,竟然要投靠羅氏山莊,投名狀就是陳墨川,還說他根本不是失蹤,是為了躲避陳一,逃了出來,“捉人有賞”則是陳一要捉他才散出來的。 “命不久矣”的陳墨川當場把他用來行騙的簽筒捏炸了。 面前的小姑娘目瞪口呆,原本的半信半疑頓時成了絕對相信,正要開口膜拜,就見眼前這人深吸一口氣,緩緩松開了手,木屑齏粉嘩嘩落下,陳墨川努力控制著嗓音:“姑娘,對不住,一時失手?!?/br> 實際上陳墨川已經進入了爆炸后的冷靜階段,陳一這小子為了引出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一戳就破的謊言竟然也說得出口,還有那李元,竟然跟著叛變! 也不知那羅胖子為何沒有辟謠,也許是陳一和他說了什么。 這件事他不爽也沒用,兩年前就是他跑了,羅胖子趁虛而入,這兩年來陳一偶爾去羅氏山莊,兩人關系說好不好,說壞不壞。要是陳一許給羅蒙什么事情,羅蒙答應幫他造謠,也不是不可能。 造謠而已,不見得是真的。 陳墨川收斂了心思,對姑娘道:“簽筒沒了,我?guī)凸媚锟聪喟伞!?/br> 這幾天他不瞎,是個沒了左手的人。 姑娘已經為陳墨川無意間露出的這一手所折服,聞言也不多想,直接嗯嗯點頭。 姑娘面色發(fā)黃,皮膚不好,手上帶傷,身材偏瘦,走路虛浮,肯定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導致她夜里睡不好,也許是做手藝活的,這才導致手上帶了傷。 捏爆簽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陳墨川三言兩語糊弄完姑娘,卻見后面還有好幾個等著他的,頓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忍住,這只是陳一的激將法罷了。 他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陳一的所作所為,逃又怎么了。 十多天過去,算得上想通了,打算往回走了,誰想到陳一來這么一招,導致他現在,完全不想回去,甚至想再藏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