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重傷(彩蛋:重機)
到了高二那年,時間終於來到前一輪我殞命時的那一周。 我正在測試斥力能量罩的能源持續(xù)時間時,通話鈴聲突然響起。 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迅速接起電話。 通話另一端是兵荒馬亂的各式吵雜聲,安琪姐的聲音里難得帶著驚慌失措的語調:小劉璃!!漢離他…受重傷了??! 我睜大眼,感受心臟瞬間停跳了一拍。兩秒後我抓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朝外沖去,一邊開口詢問:「安琪姐你冷靜,深呼吸,然後告訴我詳細的狀況?!?/br> 在騎著重機飆往現(xiàn)場的途中,通過安琪姐的描述讓我了解到事情發(fā)生的概要:何漢離這次參加的任務果然還是如同之前的歷史軌跡一樣,是受軍方委托的追捕軍火毒販集團成員的任務。 在前一輪內,原本他們面對的是一整個集團,背後還有I國的大家族撐腰,實力雄厚相當難纏。當時軍方才是主力,負責追捕集團高層跟大多數(shù)集團成員,神盾只是作為輔助,負責外圍警戒跟保護周邊一般民眾。因此我才會在小巷內遇上那場像是街頭火拼,實為追捕流竄殘黨的戰(zhàn)斗現(xiàn)場。 但這次因為只剩下幾個殘黨,所以軍方便全權交由神盾來負責追捕??删褪沁@些殘黨造成了比之前那一輪更為嚴重的後果… 因為這集團之前在我的運作下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只剩下幾個逃出生天的成員。 敗家犬變亡命之徒,他們帶走了火力強大的熱武器,甚至還有特制炸彈等大范圍攻擊的強烈殺傷性武器。 軍方考量到這些亡命之徒所擁有的強大火力,特別允許神盾這邊的持槍許可,甚至在危急性命的情況下,許諾可以直接擊斃目標。 而這些亡命之徒在被神盾的任務組逼到絕路時,決定使用自殺性攻擊,各自懷抱著大量特制炸彈,分別沖向攻堅人員的隱蔽處。 雖然因為瞬時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幫忙,及時擊斃了那些殘黨,但因為炸彈的實際爆炸范圍與預估的距離相差極大,現(xiàn)場雖然無人死亡,卻造成二十余人輕重傷不等的災情。 受傷比較輕微的都是距離較遠的後勤組人員,而前端任務組的人員…無人幸免全體重傷。 追捕的最終地點在本市偏郊區(qū)的居住區(qū)。幸好在追捕行動前,軍方有提早疏散過一般民眾,所以沒有波及到一般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而何漢離…這個男人果然跟我的預測一樣,他總是站在最前線。因此他也是受爆炸波及,傷勢最嚴重的那一群。 —————— 重機甩尾轉過巷口,來到安琪姐告訴我的地點。我急壓下煞車,重機猛地停在白色醫(yī)療帳篷外。 我沒有將機車熄火,向上推開安全帽的面罩,環(huán)顧現(xiàn)場。如同我所推測的情況一樣,該處跟戰(zhàn)爭後的遺跡沒什麼差別。 現(xiàn)場兵荒馬亂,救護車、消防車、警車、軍方車輛等交錯停放,到處都是血跡、爆炸痕跡、硝煙味、吶喊指揮聲跟微微的啜泣聲在空中飛舞著。外圍還隱約能看見圍觀人群逐漸聚集,還有看似記者的人員向這邊靠近。 安琪姐看到我出現(xiàn),趕緊跑來告知最新情況:「漢離跟其他重傷的同仁已經(jīng)在前往神盾大樓的路上了,大概還要十分鐘後才會到達…」 我點點頭表示了解:「時間來得及,我馬上回神盾那邊坐鎮(zhèn)。」 安琪姐也點了點頭。 我將出門前順手帶上的幾臺備用便攜治療儀交給她。因為原本現(xiàn)場配備的那幾臺治療儀,已經(jīng)全部拿來給傷勢最嚴重的那幾個人吊命用了。所以目前輕傷者們都還或坐或躺待在原地,用生理食鹽水、碘酒跟繃帶暫且消毒止血中。 轉頭準備催動油門離開,衣角卻被扯住了。 回頭看到安琪姐一臉快要崩潰卻強撐著的表情:「小劉璃…明輝、跟漢離他們,都會沒事的吧?」 明輝是安琪姐的未婚夫,也是何漢離在特種部隊的好友,他們平常都會一起出任務,這次也不例外。 我拍拍她微微顫抖的手,露出自信笑容:「有我在,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他們死掉的?!?/br> 安琪姐終於破涕而笑。我囑咐她趕緊將治療儀拿來給在場受輕傷的人員治療後,便用力催下油門,飆向我自己應該前往的戰(zhàn)場。 —————— 使用衛(wèi)星GPS導航,順利地抄了小路,避開人潮車潮跟阻礙,比還在路上趕往神盾大樓的傷者們更早一步抵達後,我用專屬電梯快速抵達地下二樓。 迅速將所有機器巡視一遍并交代了注意事項後,我跟當日駐守的研究小組成員們目不轉睛盯著電梯門。 沒過多久,電梯門開了,神盾的另一位駐診醫(yī)師帶頭拉著一臺活動式簡易病床沖了過來,上面那人傷勢非常嚴重,看起來已經(jīng)有氣出沒氣進,奄奄一息的模樣。 後面緊跟著一群醫(yī)護人員和十幾個鮮血淋漓,血rou模糊躺在病床上的重傷患者們。 「情況最嚴重的從一號機跟五號機開始使用!還撐得住的,先用增幅能量輸出的便攜治療儀吊著!」我開口有條不紊地發(fā)出指令。 這兩臺機器最靠近電梯口,也已經(jīng)將能量閥拉到極限。畢竟,最嚴重的傷者看起來真的連那最後一口氣都快沒了。 兵荒馬亂地忙了好幾個小時,總算將所有重傷者都安置完畢。 這次重傷者人數(shù)真的太多了,治療艙的臺數(shù)完全不夠重傷者一人一臺。因為治療艙不管是建造艙體,還是治療液的生產(chǎn)都相當耗時耗錢,要大量生產(chǎn),需要花上不少時間跟金錢。 不過還好,當時我有相信那個預感,所以在這段期間內硬是將原本僅有兩臺的全身治療艙擴增到八臺…但真的是極限了,不管是資金還是材料。 想到萬一當時沒相信那個預感,只有兩臺全身治療艙要應付現(xiàn)在這個狀況……我光想像就覺得頭皮發(fā)麻,兩腿發(fā)軟到完全站不住。 因為治療艙數(shù)量的短缺,有些傷勢中等的傷患,在略作治療,傷勢勉強恢復到能改用便攜治療儀後,只好讓他們先空出艙位來,先換其他還沒治療的傷者使用。 但大家都沒有怨言,畢竟原本那種傷勢,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居然還能被救回來。而且也不是不給治療,只是速度比較慢一些而已(更何況就算用便攜治療儀,恢復速度也比原本西醫(yī)的開刀縫合上藥後,再慢慢等待自我復原,甚至還有可能留下後遺癥的治療方式還好上幾十倍)。 只要能不留下後遺癥導致必須強迫退休,這群率直的前軍人們都很好說話。更何況,他們也不可能那麼自私,就這樣霸占著治療艙,放任自己的戰(zhàn)友傷重不治。 總算安排好一切後,我擦著汗,腳步蹣跚地走向其中一個治療艙,虛弱地靠在旁邊的墻壁,終於允許自己坐倒在地。 偏頭看著躺在治療艙內的那個男人,臉上身上的大片傷痕已經(jīng)在慢慢重建中。我仰頭看著天花板,終於能吐出那一直郁悶在胸口的那口氣:「…還好有聽你的話。還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