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武天下·卷·第19章

    29-7-10

    第二日一早，我扮作小蔡氏的貼身仆人，隨著她來到大牢。

    守門的士卒雖然有些驚訝，但礙于她的身份，也就讓我們進去了。

    進了大牢侯我與小蔡氏直奔深處終于在一間牢房內(nèi)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黃忠。

    小蔡氏假意要查看黃忠傷勢，喝令獄卒打開了牢門，我看著渾身血跡斑斑的

    黃忠，忍不住哽咽道：「黃都尉，是我害了你?！?/br>
    黃忠聽到說話聲，勉強睜開眼睛，嘴角拉扯了一下，虛弱的說道：「蕭將軍

    不必自責，你與我妹子一同來看我，我自然要保你們安全?！?/br>
    說著又咳嗽了幾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我忙從懷里掏出藥丸給其敷上，又安慰他道：「你夫人與敘兒都在客棧，莫

    要擔心?！?/br>
    又向外頭看了一眼，說道：「泥這便跟我們走罷?！?/br>
    黃忠眼中閃過一絲神采，問道：「去哪兒？」

    我回道：「劉磐將你折磨成這個樣子，自然是去江東了?！?/br>
    黃忠聽罷搖了搖頭說道：「太守大人與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背叛他?！?/br>
    我急道：「你后日便將問斬，還留在此地做甚？」

    任憑我如何勸說，黃忠只是不肯跟我離開，到得最后我也急了，怒道：「你

    為劉磐盡忠，死后誰來保護你夫人和敘兒，你可知道，那韓玄前日夜里意圖對你

    夫人行那禽獸之事，若不是林沖及時趕到，只怕你夫人早已落入韓玄手中?！?/br>
    黃忠聽了一愣，抬頭問道：「真有此事？」

    我跺腳急道：「難道我還故意來消遣你了?！?/br>
    黃忠愣了半晌，死死握緊拳頭，口中怒道：「韓玄匹夫，我誓啥汝?！?/br>
    我冷笑一聲道：「你后日就要被問斬，到時如何殺那韓玄，只怕你先頭被斬

    ，后頭他就要上門強搶你夫人了?！?/br>
    黃忠猶豫了一下，忽然說道：「你先前可是說過能治敘兒的病？」

    我不知其意，點頭道：「只要他跟在我身邊，我保他一世無恙?！?/br>
    黃忠決然道：「那好，為了敘兒，某跟你走?！?/br>
    我大喜過望，忙讓小蔡氏喚來獄卒打開黃忠身上鐐銬，假意說要接他到太守

    府，又給他換上一身干凈衣服，一起出門回了客棧。

    我與黃忠回到客棧，小蔡氏自然是回了太守府，張氏見了黃忠，心頭大喜，

    抱著他嚎啕大哭，黃忠抱著張氏不住安慰著，黃蘭也在一旁笑著。

    我不便打擾黃忠夫婦，轉(zhuǎn)身退出房間，一會黃蘭也走了出來，見我站在院中

    ，忽然扭了一下我的手臂，口中嬌聲道：「昨夜為何一夜未歸，可是去了哪個溫

    柔鄉(xiāng)了？」

    我苦笑道：「夫人可是冤枉我了，我是去幫你救你大兄去了。」

    黃蘭呸了一聲道：「還不老實，你救我大兄，那為何劉磐夫人會在你身邊？」

    我聽了一驚，敢情黃忠早已將此事告知了黃蘭，又偷眼看向黃蘭，見其一臉

    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縮了一下腦袋道：「那太守夫人是我請來的救兵?！?/br>
    黃蘭又道：「那你倆是如何認識的，是不是在床上認識的，快說?！?/br>
    我苦笑一聲，正不知如何回答，忽聽客棧外頭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緊接

    著又是甲胄摩擦的聲音，一人在外頭大喝道：「就是這里，給我包圍起來，一個

    都不要放走?！?/br>
    我與黃蘭大吃一驚，我對她做了一個手勢，自己悄悄摸向前院。

    我悄摸來到客棧大廳，見此時大廳內(nèi)早已擠滿大量士卒，一禆將模樣的人正

    對著掌柜的大聲喝道：「快把人給我交出來?！?/br>
    掌柜的渾身顫抖，不住聲地喊著饒命，那禆將見掌柜的說不出什么有用得信

    息，將其一推，朝身后揮手道：「給我搜?！?/br>
    話音剛落，一人從后院走出，口中大喝一聲：「不必搜了?！?/br>
    正是黃忠。

    哪禆將聽到聲音，打眼看過去，見正是黃忠，急忙拔出腰間長劍，喝道：「

    黃漢升，你果然在此。」

    說著一眾士卒一擁而上，將黃忠團團圍住中間。

    黃忠絲毫不懼，只是沖著那禆將拱了拱手，說道：「這位兄弟，可是太守大

    人差遣你等前來捉拿我？」

    禆將冷哼一聲，說道：「正是如此，太守大人讓我抓你回去，死活不論?！?/br>
    這一句「死活不論」

    似乎微微刺痛了黃忠，他猶豫一下，說道：「還請兄弟轉(zhuǎn)告太守大人一聲，

    黃某此番越獄只是為了護送妻兒前往江東，但江東事畢后，自會回來向太守大人

    謝罪?！?/br>
    禆將冷笑一聲道：「此話你還是對太守大人說去吧。」

    說著就要下令手下士卒捉拿黃忠。

    黃忠大喝一聲：「兄弟難道真要逼我動手？要知道刀槍無眼，到時傷了兄弟

    只怕不好?！?/br>
    禆將知道黃忠素以勇武聞名，心下有些躊躇，又看了看身后一眾士卒，暗想

    難道我等這么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不成，若是不戰(zhàn)而退，只怕太守大人也饒不過

    自己。

    眼神一發(fā)狠，揮手讓手下士卒捉拿黃忠，自己則悄悄退到一旁。

    一眾士卒紛紛撲向黃忠，意圖以人海戰(zhàn)術(shù)來擊垮黃忠。

    黃忠卻是不緊不慢，每次出手都打趴一人。

    我仔細觀察黃忠的出手，見其出手雖然不快，但卻極準，往往一招下去直奔

    要害，眼看著這一隊士卒幾下便被他全部打趴下了。

    那禆將見了大驚，正想偷偷摸摸熘走，卻被黃忠一把抓住，那禆將趕緊求饒

    ，黃忠卻對他說道：「兄弟莫怕，我只想請你將我先前所言轉(zhuǎn)告太守大人，他日

    我從江東歸來，必至太守府上自刎謝罪?！?/br>
    禆將尚未答話，只聽外頭一人冷冷說道：「不必了，我就在這里，有話直接

    對我說吧?！?/br>
    說著又是一隊士卒沖入客棧，一人緊隨其后走了進來，濃眉方臉，神色堅毅

    ，正是劉磐。

    黃忠見了劉磐，長嘆一聲，正要說話，劉磐卻是一擺手，說道：「你不必多

    言，按說良禽擇木而棲，我不該阻你大好前途，只是那孫策與我荊州乃是死敵，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孫策壯大?！?/br>
    黃忠看著劉磐，忽然跪下說道：「太守與末將有知遇之恩，末將萬死不能報

    ，然而韓玄覬覦末將內(nèi)人已久，末將擔心日后無人保護她們母子二人，懇請?zhí)?/br>
    大人準許末將將其母子二人護送至江東，等江東事了，末將自會回來以死謝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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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沷怖2ū2ū2ū、

    說著以額觸地，對著劉磐磕了一個頭。

    劉磐冷眼看著黃忠給自己磕了個頭，冷笑道：「只怕你黃漢升到了江東就再

    也不回來了，你說韓玄覬覦你夫人已久，可有證據(jù)？」

    黃忠愣了一下，說道：「我夫人則與我說之，末將坐牢之時，韓玄則欲強行

    行那禽獸之事?！?/br>
    劉磐道：「此乃你夫人一面之詞，可還有其他證據(jù)。」

    黃忠搖頭道：「沒有?！?/br>
    劉磐冷笑一聲，「如此說來，便是信口雌黃了?！?/br>
    又握住身側(cè)長劍，說道：「你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要我把你抓走？」

    黃忠大急道：「大人且聽末將……」

    話還未說完，劉磐早已抽出長劍，向黃忠當頭砍去，黃忠急忙閃過，劉磐一

    擊不中，改噼為削，往黃忠五指削去。

    黃忠不愿還手，只是不停閃躲，劉磐一劍緊接一劍，招招凌厲，皆往黃忠要

    害而去，眼見黃忠再不還手就要命喪劉磐劍下。

    此時劉磐一招直刺黃忠心口，黃忠見劉磐始終不欲聽自己解釋，心頭長嘆一

    聲，暗想不若將這條命給了他罷，有蘭妹子在江東，夫人與敘兒應(yīng)該也可無恙。

    想著忽然眼神轉(zhuǎn)向我，似乎在向我交代后事一般。

    我見黃忠竟然束手待斃，心頭一急，身形一動，擋在他的身前，雙指隔空一

    舉，將劉磐長劍緊緊夾住指間。

    劉磐吃了一驚，欲將長劍奪回，哪知卻是紋絲不動，不由怒道：「你是何人

    ，竟敢阻攔本將斬殺叛徒?！?/br>
    我冷笑一聲道：「你口口聲聲說黃忠是叛徒，可有證據(jù)？」

    劉磐冷笑道：「本將自有證據(jù)?！?/br>
    說著將先前韓玄對他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我也是冷笑一聲：「你說黃夫人信

    口雌黃，你又何嘗不是聽信了一面之詞?！?/br>
    劉磐惱羞成怒道：「本將的事，與你何干?！?/br>
    我冷聲道：「當然與我有關(guān)系，你劉磐不要的人，我江東可是喜歡的緊?！?/br>
    劉磐聽了眼神一縮，道：「你是江東的人？」

    我哈哈大笑道：「枉你還說著江東與荊州是死敵，我等江東之人站在你的面

    前，你竟然都不識得，可笑可笑?！?/br>
    劉磐怒道：「來的正好，既然如此，你與黃忠一同留下吧?！?/br>
    說著又令身后士卒前來捉拿我與黃忠，自己則拿著長劍在外圍游蕩。

    我長嘯一聲，跳入戰(zhàn)團，舞起雙掌，一套「降龍十八掌」

    打得酣暢淋漓。

    黃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料不到我的武藝竟然如此高強。

    劉磐見士卒紛紛被我打倒，心頭大急，忽聽客棧外頭的大街上響起一陣馬蹄

    聲，緊接著又是密密麻麻的腳步聲，似乎有無數(shù)大軍正在趕來。

    劉磐大喜，知道先前派往城外軍營的人回來了，急忙奔至門外與大軍會合。

    我與黃忠合力將剩下的士卒打倒，黃忠看著我說道：「兄弟，此番只怕我們

    都逃不出長沙了?！?/br>
    我哈哈一笑，說道：「那又何妨，人生能認識黃都尉也是一樁快事，不如你

    我再飲一碗酒，一同殺出去如何？」

    話音剛落，又有數(shù)人進來，一人笑道：「主公如此豪情，我等豈可落后。」

    我抬眼望去，見正是林沖和花榮二人，笑道：「你二人怎來了，木蘭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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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沷怖2ū2ū2ū、

    花榮笑道：「先前那禆將帶人來的時候，jiejie便將黃夫人她們帶走了，此刻

    怕是已經(jīng)到了城外了?！?/br>
    我聽了大喜，說道：「如此便無后顧之憂了?！?/br>
    又隨手拍開一壇酒，倒?jié)M酒碗，端起來一仰而盡，說道：「今日我等聯(lián)手，

    定殺他個痛快?！?/br>
    林沖、花榮也是端起酒碗一仰而盡，黃忠看著我們?nèi)?，忽然一聲長笑，端

    起酒碗說道：「既然如此，我就陪兄弟一同赴死又如何?！?/br>
    說著一仰頭，將碗里酒水盡數(shù)喝下，又將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大叫痛快，我

    與其他人對視一眼，皆是放聲大笑。

    我搶先出門，足尖一點直接到了屋頂，只見整條街上都是大量士卒，手持各

    類兵器，劉磐見我沖出客棧，將手中長劍對著我一指，頓時數(shù)名弓箭手拉開手中

    弓箭，箭頭閃著寒光沖我疾射而來。

    我沉下心來，揮掌護住身周，又將幾只箭打落。

    同時余下三人也是沖了出來，黃忠手中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fēng)，百十人進不

    得身，林沖一桿長槍快如閃電，對方往往還未看清就已經(jīng)中槍倒地，花榮跟在二

    人身后，手中長弓不時將一些想要偷襲的士卒射落三人配合的無比精妙。

    劉磐滿臉陰沉，只是指揮大軍將我們團團圍住。

    我跳入人群，揮舞雙掌，將全身功力激發(fā)出來，一眾士卒被我打得東倒西歪

    ，然而對方人數(shù)實在太多，人群悍不畏死般一波一波沖了上來，我武功雖然高出

    他們一大截，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勐虎架不住群狼，時間一長，我也有了力不從

    心的感覺。

    另一邊的三人雖然比我要好上一些，但如此下去只怕也會力竭被擒。

    劉磐在包圍圈外冷眼看著我們，忽然招手從手下手中拿來一把長弓，用力拉

    開后箭尖直指黃忠，黃忠還在包圍圈中奮力廝殺，手中大刀不知飲下了多少士卒

    的鮮血，忽聽弓弦一響，一枝冷箭直射黃忠咽喉，黃忠聽到弓弦聲音，心中早已

    提了個神，見眼角處寒光一閃，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挪動身子，然而他久戰(zhàn)

    之下身子早已疲乏，竟然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若不是身后林沖千鈞一發(fā)之際

    推了他一把，只怕早已到得地府了。

    黃忠看著肩膀上還在猶自顫抖的箭尾，心頭苦笑一聲，這一箭射來的力道甚

    大，幾乎整個箭頭都射進了rou里。

    黃忠試著搖晃了一下肩膀，只覺得一陣鉆心的疼痛，自己這條肩膀怕是暫時

    廢了。

    一旁的林沖大喊道：「黃都尉，還能再戰(zhàn)否？」

    黃忠聽得這一聲喊，突然一愣，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夏天。

    那時他雖入伍不久，但因武勇過人，早已被劉磐視為心腹，與其一起出征剿

    滅山賊。

    圍剿的過程很輕松，山賊畢竟只是一些烏合之眾，哪里是他們這些正規(guī)軍的

    對手，一時之間被打得屁滾尿流，他與劉磐二人輕身急進，哪知卻落入了包圍圈

    中。

    幾乎是與今天同樣的狀況下，黃忠也被射了一箭，那時候正是劉磐一把將他

    拉起，口中大喊道：「漢升，還能再戰(zhàn)否？」

    還能再戰(zhàn)否……黃忠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劉磐，曾經(jīng)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

    今持弓面對自己，肩頭那一枝羽箭猶自還在震顫，似乎是在嘆息著世事無常。

    黃忠心底悄然長嘆一聲，揮起長刀，將那一枝羽箭輕輕的一斬兩段，猶如將

    自己的過去一斬為二。

    黃忠忽然仰天發(fā)出一聲長笑，身上涌現(xiàn)出一股驚人的氣勢，他將手中大刀往

    身后一擺，絲毫不懼眼前爭先恐后殺向自己的敵人，口中大喝一聲：「戰(zhàn)！」

    說著揮起大刀，似乎絲毫感覺不到肩膀的疼痛，每一刀下去必將帶走一條人

    命，一步一刀，一刀一命。

    林沖見了精神一振，大喝一聲好，手中長槍也是毫不示弱，緊緊收割著性命。

    花榮笑了一下，雖然默不作聲，臉上卻是現(xiàn)出欽佩之色。

    三人配合之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某皻⑷ァ?/br>
    我被包圍在另一處，此時口中已是微微喘氣，感覺雙臂有千斤一般沉重，無

    法揮動。

    就在此時，一直穩(wěn)坐中軍的劉磐忽然得到急報，言一群山賊正往長沙而來。

    劉磐聽了臉色一沉，眼看就要將此四人拿下，沒想到卻偏偏來了山賊，也罷

    ，妾先困住他們一陣，待收拾了山賊再回來擊殺他們。

    劉磐掉轉(zhuǎn)馬頭，又帶了一半人馬往城墻趕去，他此番前來，調(diào)動了大約三分

    之二的人馬，此時城墻上只剩一些老弱殘兵，若不及時趕回去，只怕長沙城就要

    易主了。

    我見劉磐離去，心頭稍微松了一口氣，但又不敢大意，提起精神與一眾士卒

    游斗，只是此時早已筋疲力盡，如今只是強弩之末，只怕再撐一會，自己都要累

    倒了。

    另一邊的黃忠三人也是如此，他們即使武功再高，體力終究有限，面對著數(shù)

    千人的車輪戰(zhàn)，也只剩下了一絲招架之力。

    忽然只聽人群中一聲尖銳的哨聲，一人突然舉刀大喊一聲：「黃都尉平日里

    待我不薄，劉太守聽信韓玄讒言，要將黃都尉置于死地，老子反了?！?/br>
    這一人一聲大喝猶如一聲春雷一般，憑空炸了聲響，只聽又有人喊道：「黃

    都尉待我等如兄弟一般，平日里領(lǐng)的賞錢也是盡數(shù)分給我們，如今要我去殺黃都

    尉，老子下不去手，反了?！?/br>
    這一聲「反了」

    猶如會傳染一般，只見又有不少人大喊一聲，隨即舉刀往旁邊人身上砍去，

    嘴里還罵道：「汝等這般忘恩負義的小人，我替黃都尉教訓(xùn)教訓(xùn)你?！?/br>
    場面一片混亂。

    我們四人皆是一愣，接著又是大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先是有山賊攻城，

    其后又有一些平日里受到黃忠多番照顧的士卒紛紛前來幫忙，局勢眼看著就要平

    定，我們也可從容脫身離去。

    忽然長街另一頭傳來隆隆的馬蹄聲，似有大隊馬軍趕來，眾人皆是有些驚慌

    ，馬蹄聲轉(zhuǎn)瞬即至，見一片黑壓壓的騎兵手持長槍，將正在廝殺的兩方團團圍住

    ，為首一人得意的對著黃忠笑道：「黃都尉，別來無恙?！?/br>
    正是韓玄。

    黃忠見了韓玄冷哼一聲，卻是不言不語，韓玄冷眼瞧著眾人，忽然將手舉起

    ，只見他身后騎兵紛紛舉起長槍，槍尖閃著寒光，對準了眾人。

    一人大喊道：「韓將軍，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等乃是劉太守派來捉拿黃忠的?！?/br>
    韓玄冷笑一聲，說道：「沒有弄錯，今日你們都得死，就連劉磐也不例外?！?/br>
    眾人聽了他的話皆是大吃一驚，又有一人大喊道：「韓玄，你可是要反？」

    韓玄見有人竟敢直呼其名，心頭惱怒，冷眼瞧去見是一禆將打扮的人，冷冷

    說道：「某奉主公將令，特意前來誅殺劉磐，接管長沙，違令者，格殺勿論?！?/br>
    說著又對身旁一員騎士微微躬身，說道：「文將軍，還請你親自出手給那出

    言不遜之人一個教訓(xùn)?！?/br>
    那員騎士黑衣黑甲，胯下一匹黑馬，掌中一桿黑鐵長槍，聞言冷哼一聲，策

    動胯下戰(zhàn)馬，猶如一股旋風(fēng)般直奔那員禆將而去，掌中長槍高舉，槍尖閃著冷冷

    寒光。

    那員禆將也不肯坐以待斃，擎起手中大刀，站在地上一個倒撩，卻是往馬頭

    砍去。

    騎士眼中寒光一閃，倏然間長槍疾刺，槍尖猶如毒蛇紅信一般直奔禆將咽喉

    ，禆將急忙收到欲擋，哪知卻擋了個空，大驚之下只覺喉嚨一涼，就此倒在地上

    不知人事，喉間赫然一個血洞。

    文將軍一槍刺死禆將，韓玄在一旁見了轟然叫了聲好，又策動戰(zhàn)馬緩緩上前

    ，冷聲說道：「劉磐、黃忠欲背叛主公自立，某奉主公密令，前來清剿叛黨，只

    誅首惡，余者盡皆不論，爾等速速離去，免得刀槍無眼，反害了自己性命?！?/br>
    眾人聽韓玄如此一說，心中不知真假，又見那文件夾槍法厲害，早已萌生退

    意，忽然發(fā)一聲喊，一眾人等盡皆散去，只余百人留下護在黃忠身周，只是不肯

    離去。

    黃忠見了心中大為感動，又不愿害了他們性命，遂道：「眾位兄弟的心意黃

    某領(lǐng)了，然而你等此舉無異于螳臂當車，還是快快離去罷?！?/br>
    眾人聽了皆有些猶豫，又見對方皆是騎兵，打起來自己這方只怕?lián)p失慘重，

    頓時大部分熱鬧也是一哄而散，只剩下月十來個人依然緊握手中兵刃，緊緊護住

    黃忠。

    黃忠也知自己勸不動這幾人，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

    韓玄見人群一哄而散，只余下十幾人，心頭大為得意，看著黃忠笑道：「黃

    都尉，臨死前可還有什么遺言要交代的嗎？」

    黃忠冷哼一聲，沒有接話，身體卻是急速調(diào)息。

    韓玄見黃忠不理他，也不在意，又說道：「黃都尉，劉磐要殺你，他可說是

    你我共同的敵人，不若我等聯(lián)手如何？」

    黃忠冷笑一聲，說道：「韓將軍剛才不是還說某與劉磐皆是叛徒嗎，怎么，

    你如今是要和叛徒聯(lián)手嗎？」

    韓玄有些尷尬，哈哈一笑道：「黃都尉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如果黃都尉識時

    務(wù)，我自然會在主公面前替你美言幾句，到時主公赦免了你，我們還是同僚?！?/br>
    黃忠忽然饒有興趣的問道：「不知韓將軍口中得識時務(wù)指的是何事？」

    韓玄臉上忽然浮現(xiàn)出一股猥瑣無比的笑容，嘿嘿笑了一聲，說道：「若是黃

    都尉舍得將家中美人相贈，某必能在主公面前保下你，到時再美言幾句，加官進

    爵指日可待?！?/br>
    黃忠萬料不到韓玄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竟然當面討要自己的發(fā)妻，一時間驚

    得忘記了回話，一旁的文將軍聽了也是一愣，看向韓玄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