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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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照在邊楠眼睛上的時候,床的另外半邊已經(jīng)冰涼了。他微微撐起上半身,“嘶”,像是昨晚被人打了似的。 活該。 邊楠默默唾罵自己。 拿不起,放不下,忘不了,最后受罪的就只有自己。別人都能心大地分手后隨便打炮了,自己卻還是活得這么難看。 大概是跟倪子期有關(guān)的一切都讓他受太大打擊了。 不同于李渡的消失,倪子期在與他分手后的第三年不滿足于公司目前的定位與規(guī)模,開始進(jìn)入影視行業(yè)。早先只是做道具供應(yīng),后來就開始投資電影,后者往往走對一步能賺個滿盆。于是他常常能聽到倪子期的消息。倪子期變成了那個他之前口中常常會聊到的甲方。偶爾一個編劇圈的朋友還能跟他有交集。 “聽說我最近跟的那個劇的男二是倪總的新歡,我去,這才過去三個月吧,我還以為上一個就能走到頭呢?!?/br> “你那個消息都是過去時了,他最近跟那個唱歌的搞得火熱。” 友人里沒多少知道他前男友的消息,大概是因?yàn)樗肋@個圈子里消息傳播的速度能有多快,也受夠了這些消息帶來的干擾。知道的只有秦淮安跟幾個至交好友而已。于是,如果秦淮安也在同樣的局上,在編劇們聊到倪總的風(fēng)流債的時候,他常常會向邊楠投去同情的眼神。 秦淮安是見過他失態(tài)的,無數(shù)次。 他跟倪子期分手后,被他之前跟的劇組狠狠擺了一道。網(wǎng)上咒罵這電影的人太多,導(dǎo)演干脆地把魔改劇本的鍋砸到了他頭上,即便那部劇他只是個友情掛名,交了劇本后再沒在組里帶過。一時之間網(wǎng)上輿論真的能壓死他。于是那段時間他沒有任何進(jìn)賬,在圈外金牌編劇的名聲也跌到谷底。圈內(nèi)以為他得罪了大佬,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辦法掛名任何影視作品。學(xué)校也干脆地以師德問題辭退了他。快三十歲了,突然一事無成。 作為一個二十幾歲就被提名最佳編劇的人,他是有傲骨的,但他那段時間也偶爾去當(dāng)槍手,甚至寫了幾個月網(wǎng)文。 他撐起半個身子好不容易摸到手機(jī)就又倒了回去,不知道是誰幫他調(diào)了靜音,下午三點(diǎn)了,十幾通電話和幾十條微信消息的震動愣是沒吵醒他。 他先挨個回了電話,今天下午四點(diǎn)原是約了一個翻譯聊之前的一個經(jīng)手的作品翻譯和版權(quán),晚上要跟幾個投資人吃飯 —— 他最近跟幾個編劇在磨另外一個本子,他是總編劇,導(dǎo)演是宋家小公子。以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至少下午的事情得緩一緩。至于晚上的飯局,好不容易把幾個老板聚在了一起,估計輕易不好推掉,他給手機(jī)上了四點(diǎn)半的鬧鐘,決定再休息一會。也不知道昨天倪子期在他睡著之后到底干了什么,他身上就沒有一塊骨頭不疼,雖然身上有一點(diǎn)出了汗后的油膩,但至少兩腿之間沒什么不適。 算他還有一點(diǎn)良心。 一直到他四點(diǎn)多起床,倪子期都再也沒回來,他的行李也就隨意地堆在房間門口的小會客廳里,也沒有服務(wù)員打來電話說退房的事,邊楠樂得輕松地獨(dú)自在房間里磨磨蹭蹭。昨天的襯衣已經(jīng)沒有辦法將就穿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薅一件倪子期的衣服來得方便 —— 便宜不能讓他一個人占了。 臨走前,邊楠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退燒藥,因?yàn)榧敝凹s,他也沒細(xì)想就扣上了門。 直到坐上出租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酸軟好像不只是來自于縱欲后的力不從心,電光火石之間,他好像突然模模糊糊地記起來他好像是特別易發(fā)燒的體質(zhì),尤其是每次酣暢淋漓地做完以后。 果然是太久沒做了,都忘記了這碼事,可是這部電影八成又得靠喝出來,退燒藥跟酒不能同食,這種常識邊楠還是清楚,他向來輕易不糟蹋身體。為防萬一,他還是在赴約前,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個藥店買了點(diǎn)藥,順手還撈了一小罐防狼噴霧(……)。 自從好幾年前倪子期那事發(fā)生了之后,他喝酒前總得把這玩意放身上。 要談的電影本身其實(shí)沒什么問題,按照邊楠以往接手的電影,應(yīng)該是部很容易吸引投資方的片子 —— 本子不錯,大ip改編,有粉絲基礎(chǔ),演員也是流量跟演技并重,而且導(dǎo)演又是某大型娛樂公司的小公子,按理說,不應(yīng)該需要導(dǎo)演親自出面拉投資。但無奈小公子最近跟兄長鬧得很不愉快,一甩袖子自己上了。兄長又想逼迫小公子回來道歉,一來二去就鬧了這么一出。可惜外界摸不著頭腦,一時紛紛停止了接洽這個項目開始觀望。畢竟誰也不想得罪真正掌權(quán)公司的兄長。 等邊楠趕到的時候,宋時非已經(jīng)敬了一圈酒了,臉頰上飄上了兩片淺紅。沒等邊楠落座,小公子就沖他招手讓他過去,邊楠心里自知這第一圈的罰酒肯定躲不過去了。 還不等他站定,小公子就開始了,“各位叔叔伯伯,這是我們業(yè)內(nèi)金牌編劇,票房保障……”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边呴杆俳剡^話頭,“來晚了不好意思,我先自罰三杯。” 還不等在座的人反應(yīng),他迅速兩杯下肚,正在倒第三杯的時候,旁邊壓過來一只手,“不著急,這才剛剛開始?!?/br> 邊楠喝得有點(diǎn)急,再加之來之前也沒吃點(diǎn)什么,眼前一時有些發(fā)黑,但是這種局,邊楠還是心里有數(shù),三杯酒不下去,晚點(diǎn)他還是有的受,早醉早好。 于是他抬眼沖那人微微笑了一下,仰頭把最后一杯干了下去。 三杯下肚,邊楠已經(jīng)有一絲醉意了。小公子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先坐下來。 邊楠沖小公子露出了一個極為 難看的笑容,試圖安撫一下他,然后也落了座。那三杯酒在肚里翻江倒海,邊楠陪著小公子一輪一輪地聊,一輪一輪地喝,不過半個小時,邊楠看局勢不錯于是先擺手說失陪去了洗手間。 剛進(jìn)洗手間的門,邊楠再也保持不住自己人模狗樣兒的面皮,一堆山珍海味全交代給了洗手池,甚至連撐著洗手臺的手都在發(fā)軟。這個狹小的空間把觥籌交錯都隔絕在了外面,但是旁邊隔間里的卿卿我我倒是全傳到了邊楠的耳朵里。 顧不上跟他們說上抱歉,邊楠胃里疼得像火燒一樣。好不容易胃里的東西都吐完了,胸腔里卻莫名留下了幾絲火氣,干嘔都嘔不出來。隔間的人似乎也被這陣仗嚇到了,動靜變得小了起來。 洗手間的門又開了,“待會幫我把晚點(diǎn)時候的會取消了吧,我今晚有點(diǎn)事……邊楠?你怎么在這?” 這是邊楠熟悉的聲音,他蹲在地上抱著肚子,以一個極其別扭的姿勢回頭看,但是酒精作祟,他總覺得眼前模糊一片。他拿手擦了擦,試圖把重影去掉。幾次三番,他莫名要把自己急哭了。眼前這個人在他的腦子里好像很重要,可是他就是看不清楚。下一秒,胃里又是一陣上涌,只是這回他腿腳發(fā)軟,沒法站起來,于是又回過頭去,把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 倪子期又嗯嗯啊啊幾句把電話掛了,將手機(jī)放在旁邊洗手臺上。又把邊楠從地上撈起來,把他抱到洗手臺前。邊楠剛剛勉強(qiáng)站定,手還沒撐住,就眼前一黑。 暈過去的前一秒,他沒有想他為什么在這里會碰到倪子期,他只是突然潛意識里安下心來。 幸好是倪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