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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打算怎么償還我，”徐輕羽勾住周莊的脖子坐到他腿上，在他耳邊低語，“papa？”

    被徐輕羽稱作父親的周莊與徐輕羽對視，那雙眼含著水汽，更顯得徐輕羽整個人自暴自棄。

    周莊沒將人推開，手往徐輕羽小腹下一探，觸感柔軟。

    周莊陳述道：“你沒有欲望?！?/br>
    “那你呢？”徐輕羽勾著唇角一笑，也握住周莊的那地方，觸感和自己的相反。

    “就不想試試嗎……我在紅燈區(qū)的櫥窗里站了快兩年，我還從來沒和你做過呢。”

    徐輕羽這是在故意激怒周莊。周莊拿捏他下巴的手果然加了幾分力道，說話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我不希望你身體在我這兒，心里卻想著別人?！?/br>
    說完，周莊站起了身，扶住徐輕羽防止他跌倒。徐輕羽也把浴袍重新披上，像是害羞了，他冷著一張臉，雙手交叉于胸前，緊緊護(hù)住睡袍的邊緣。

    徐輕羽緊盯著周莊。周莊不介意他用這種恨意的眼神看著自己，也不收回房間里本屬于自己的物品，極為大度地將這個房間留給徐輕羽。

    包括那臺有密碼的平板。

    “還需要什么就跟管家說，我接下來幾天會比較忙，怕顧不上你?！敝芮f的語氣里絲毫沒有歉意，畢竟徐輕羽想要什么東西都由他出錢，而對他這種老男人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全都不是問題。徐輕羽不跟他客氣，要求后廚準(zhǔn)備精致昂貴的三餐，分量多十個自己都吃不完，他每頓都要開一瓶酒，喝不完的和食物一起浪費(fèi)掉。到了晚上，一整天忙于應(yīng)酬的周莊姍姍來遲，回家看到一個暴殄天物的徐輕羽，和滿面憂愁的老管家。管家向周莊匯報(bào)徐輕羽的出格舉動，周莊的態(tài)度卻是隨他去吧，他苦了這么久，確實(shí)需要好好放縱。

    但周莊不是沒有下限。徐輕羽每天都會問他要安慰劑，他每次都給，但不會超過三顆。根據(jù)管家的觀察，徐輕羽會把那三顆藥丸攢到晚飯后一次性吃，這樣鎮(zhèn)定的效果會更明顯，管家沒觀察到的是徐輕羽定力其實(shí)非常好，吃著吃著，居然空檔了兩天，在第三天連著吃了九顆。

    物極必反。待周莊回到家中，推開房門，他見到一個崩潰在情緒邊緣的徐輕羽。徐輕羽沒開燈，縮在角落被窗簾遮住，周莊走到窗邊將簾布掀開，低眸入眼的徐輕羽渾身顫抖，像只初來乍到、應(yīng)激反應(yīng)強(qiáng)烈的寵物貓。

    而周莊是個有耐心的主人，蹲下身后沒有強(qiáng)硬地去擁抱，而是輕輕撫摸徐輕羽的頭發(fā)，再是后頸，最后落到后背，取得了小貓的信任。為了憋住哭聲，徐輕羽一直在咬自己的右手手指，周莊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松開嘴，徐輕羽并沒有反抗，眼淚還是流個不停。

    “你放過我吧，你、你讓我走吧?！彼嗫喟笾芮f。即使是在沒有燈的昏暗房間里，他眸眼里的絕望和潰敗一目了然。

    “……好。”周莊答應(yīng)得過分輕巧。他說他已經(jīng)給徐輕羽換一個身份，這些天來，徐輕羽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見任何想見的人，是徐輕羽自己邁不出去。

    這樣的徐輕羽并沒有讓周莊感到意外。他似乎早就猜到徐輕羽會變成這樣，或者說，徐輕羽一直都沒變，他像只貓，除了美貌什么都不會的寵物貓，被一個主人拋棄后學(xué)不會自力更生，而是繼續(xù)把自己托付出去，尋找下一個主人。

    果不其然。當(dāng)周莊接著問他孤身一人準(zhǔn)備去往何處，徐輕羽好一會兒都答不上來，然后繼續(xù)哭，主動爬到周莊懷里。和上回的投懷送抱不同，這晚的徐輕羽單純將周莊當(dāng)成依靠，周莊也沒有乘人之危做些順理成章的事，而是盡到了父親的責(zé)任。第二天，徐輕羽罕見地早起，他在陽光的照射下睜開眼，躺了好幾分鐘后才回憶起一個模模糊糊拉開窗簾的身影。

    徐輕羽下樓，倚靠在大門口，瞇著眼望向前方，頭腦空空沒什么想法，直到那個身影朝自己跑過來，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那是繞鳳凰山晨跑的周莊回來了，他生活自律，工作再忙也不忘運(yùn)動健身。他還是第一次見徐輕羽在門口等待自己，不像這地方的另一個主人，還是像只貓，斜著身子歪著腦袋，雙眼皮褶子被淚水浸潤過后變得明顯，少了平日里的秀氣內(nèi)斂，倒有了幾分恃靚行兇的冷漠凌厲。

    周莊接過管家遞上來的毛巾，邊朝徐輕羽走去邊問：“怎么不多睡會兒？”

    “你是故意的?！毙燧p羽答非所問。

    周莊確實(shí)是故意這么問他的：“今天還要安慰劑嗎？”

    徐輕羽緩緩眨了一下眼。他迎著陽光，表情懨懨有些不滿，又有些認(rèn)命。周莊縱容他許久，為得就是這一刻吧，他以前對安慰劑食髓知味，祁連盯著他戒藥，他戒斷了一陣子后還是會有癮，還是周莊懂得如何對癥下藥，他經(jīng)過昨晚那一遭，反倒覺得安慰劑的藥效不過如此，沒什么意思。

    徐輕羽說：“我餓了。”

    周莊輕笑一聲，揉徐輕羽的后頸，帶他進(jìn)屋吃早餐。兩人面對面坐在長桌的兩側(cè)，食物依舊豐富，徐輕羽只吃了幾樣自己眼前的，吃夠了就乖乖放下餐具，規(guī)矩到判若兩人。

    周莊不再同他打趣，正經(jīng)問：“今天有什么安排嗎？”

    徐輕羽遲鈍片刻后才隨意道：“想看個電影?！?/br>
    徐輕羽說了個專門放經(jīng)典佳片的懷舊影院，周莊又問徐輕羽需不需要他一起去，徐輕羽說周莊那么忙，怎會抽空陪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沒時間陪你……”周莊用餐巾擦了擦唇，望著徐輕羽，意味深長道，“你知道的。”

    徐輕羽的雙眸這才靈動起來，坐直了脊梁，嘴角含笑。他還是沒開口要求周莊陪伴，只讓他順道將自己送去那個電影院。周莊位高權(quán)重，出門的排場也大，前后各有一車安保人員，自己和徐輕羽一起坐在中間的防彈高檔轎車?yán)铩Ｐ燧p羽抵達(dá)電影院后謝絕了周莊安排的保鏢，看電影是很私密的事，他不想受不喜歡的人打攪。

    “那就讓他們守在包廂外?！敝芮f提出這個折中的法子。徐輕羽接受了，從周莊的賬戶劃錢包了最大的放映廳，選了部自己想看的電影。

    那是個年代久遠(yuǎn)的諜戰(zhàn)片，特務(wù)愛上監(jiān)視對象的狗血故事。徐輕羽看得津津有味，連自己右后方何時來了人都沒留意。不過那人也隱藏的很好，他以為徐輕羽也和自己一樣在偽裝，所以毫無反應(yīng)，他說了好些話后才意識到徐輕羽是真的入了戲，電影里當(dāng)了特務(wù)的女大學(xué)生為了獲得信任跟監(jiān)視對象上了床，落了淚，徐輕羽的呼吸也跟著一窒。

    “輕羽，”祁連的手伸出黑暗，放在徐輕羽單薄的肩上，無不擔(dān)憂地問，“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