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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解禁團(tuán)文在線閱讀 - 第四章

第四章

    *

    郭澤這一覺睡得很沉,等他睡眼惺忪的從被子里爬出來,窗外已經(jīng)大亮。

    屋里的暖氣開得足,赤身裸體的郭澤也只是在身子探出被窩的時候感覺到了點(diǎn)冷意,隨即身體便很快適應(yīng)了房間的溫度。?

    比起微不可察的溫差變化,稍微一動就酸脹抽痛得厲害的身體才讓郭澤的臉皺成了一團(tuán),抱著被子癟了癟嘴:“難受?!?/br>
    “澤澤醒了?”

    一股香甜的奶香味隨著男人的聲音一同飄了過來,郭澤聽到熟悉的聲音愣了愣,接著立刻打了個戰(zhàn)栗,咻地把整個人重新蓋在了被子下。

    看著少年孩子氣的舉動,郭書瑜臉上浮出一抹無奈的笑,他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各種想法在腦海里翻騰,好不容易理好思緒,外頭的天已經(jīng)微微發(fā)亮,索性就直接起來給郭澤做早餐。

    奶粥熬好沒多久,就聽見郭澤房間里的響動——他醒了。

    端著早餐進(jìn)來前多少也預(yù)料到少年會對他有些排斥,到底是被嚇壞了。只是郭書瑜并不打算就讓郭澤這么躲著自己,他將瓷碗放在一旁的書桌上,踱步走到床跟前,“澤澤我掀被子了?!?/br>
    話音未落,手抓著被子的一角往上一掀。

    “哎呀!”躲在被子里的郭澤連忙大叫一聲,被迫露出半個身子。

    “澤澤聽話,起來吃早餐了?!惫鶗澫卵皇峙e著被子,一手抓住面前人的手臂,溫聲說道。

    然而一被郭書瑜抓住手臂,郭澤就立刻想起爸爸昨天也是拉著他的手,然后……

    “不要,爸爸不要…”郭澤哆哆嗦嗦的搖著頭,一臉驚恐的抱著被子想要遠(yuǎn)離男人。

    郭書瑜看著眼前的少年即使被箍著手,也要不斷往后退遠(yuǎn)離自己的樣子,眼神暗了暗,隨即笑了。

    “澤澤,過來?!?/br>
    郭澤還是搖頭。

    溫柔的桃花眼闔了闔,郭書瑜嘆了一口氣,屈膝跪在床沿,“那爸爸過去你那兒?!?/br>
    說著把被子往外用力一扯,大半的被子被拖到了郭書瑜身后的地上。

    然后在少年惶恐的目光下膝行到對方跟前,伸手把人扯了過來,因?yàn)閮扇松聿牡牟罹?,反倒像是瘦削的郭書瑜投進(jìn)了郭澤的懷里。

    環(huán)抱住少年勁壯的腰,郭書瑜親了親郭澤的臉:“爸爸抓到你了?!?/br>
    說著又親了親對方緊抿的唇,聲音溫柔低沉:“澤澤對不起,別生爸爸的氣了好嗎?”

    郭澤身上的顫抖漸漸止住了,但還是不肯說話。

    見狀,郭書瑜故作傷心的在他耳邊嘆了口氣,“澤澤不肯原諒爸爸,我好難過…”

    溫?zé)岬耐孪⑴霉鶟啥湟魂嚢l(fā)癢,聽見郭書瑜的話郭澤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終于松動了。

    他不想爸爸難過…

    僵在一邊的手遲疑的撫上了男人的背,動作笨拙的拍了拍,像是安慰他一樣,嘟囔了一句,“…我不生氣啦?!?/br>
    聞言郭書瑜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連忙又親了口郭澤,“我的澤澤真好?!?/br>
    接連的親昵讓郭澤心里的驚懼逐漸褪去,本來就是個心大的性子,見郭書瑜又恢復(fù)成了平時溫和寬宥的模樣,郭澤心下一松,壓抑的委屈先冒了頭,輕輕的把男人推開,然后指著自己身上的各種痕跡嘟嘟囔囔的抱怨:“可是爸爸你弄得我好痛,以后不能這樣了哦?!?/br>
    昨天郭書瑜盛怒之下沒有分寸,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在郭澤身上留了多少痕跡。如今一晚上過去,郭澤身上的傷痕逐漸顯現(xiàn)出來,紅腫破皮淤青一片,然而烙在少年深色的皮膚上,可怖中又有種詭異的凌虐美,

    郭書瑜心下一熱,手指摸到郭澤胸前顫巍巍的乳豆,聲音有些喑?。骸笆前职值牟粚?,我現(xiàn)在去拿藥給澤澤涂涂?!?/br>
    說著,直起了身子,快步下了床榻,走出了臥室。

    未幾,郭書瑜拿著藥膏回來,朝仍然坐在床上的郭澤說:“躺下擦藥了?!?/br>
    “噢。”郭澤乖覺的平躺了下去。

    郭書瑜跟著也上了床,將郭澤的雙腿往外拉開,自己跪坐在少年兩腿之間。

    這樣的姿勢讓郭澤有些不適,抬頭看見男人溫婉的笑容,才發(fā)現(xiàn)郭書瑜不知什么時候也把睡袍脫掉了。

    想了想,郭澤連忙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沒等郭書瑜開口,從地上撈起被子,罩在了郭書瑜的身上:“爸爸不要著涼了?!?/br>
    略帶涼意的布料落在身上,郭書瑜披著一床被子顯得整個人越發(fā)纖細(xì),拿著藥膏的手緊了緊,聲音有些低?。骸?..乖孩子?!?/br>
    嘿嘿的笑了笑,郭澤又躺了下去,郭書瑜連人帶著被子罩了下來,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下,男人的眼里華光閃爍:“澤澤也不要著涼了?!?/br>
    說著,扭開藥膏的蓋子,乳白色的藥膏擠在郭澤胸正中,郭書瑜用指腹沾了點(diǎn)藥膏,停在郭澤的rutou上,卻是先低頭含住了小巧的乳珠,舌尖輕輕的舔舐,刺激得少年一陣酥麻發(fā)癢,不住抽動身子,阻止道,“別,爸爸癢,不要親。”

    郭書瑜松開了乳珠,將手上有些化開的膏體抹到破皮的地方,轉(zhuǎn)頭又舔了舔郭澤另一側(cè)的乳珠,含糊哄道,“澤澤忍住,要消毒才能涂藥?!?/br>
    郭澤聽話的點(diǎn)點(diǎn)頭,強(qiáng)忍住酥癢,盡量不讓自己的身子亂動。

    郭書瑜如法炮制,一邊親一邊把郭澤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涂上了藥。最后視線落到被少年性器卵囊擋住的地方,呼吸沉了沉。

    抹著藥的手指輕巧的避開遮擋往里探去,指腹剛碰到rou阜,郭澤就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少年的雌xue無疑是昨天的暴行中最受傷的部位。

    郭書瑜見郭澤難受得哼哼,便把手指撤了出來,有些心疼,撐著身體朝前親了親他,“乖,等會兒就不疼了?!?/br>
    說完,往后挪了一下,低頭靠近郭澤的胯部,嘴湊到少年的器物面前,伸出舌頭慢慢含舔,一邊吸吮一邊不著痕跡的把手指又探向了會陰深處。

    “唔...”

    悶哼一聲,溫?zé)岬目谇恢校倌耆嗣舾械纳眢w無法自控地快樂起來,yinjing迅速地勃起,桃紅色的rou柱立在郭書瑜濕亮紅潤的唇邊,襯得那張清麗秀雅的臉也跟著yin糜艷麗起來。

    性器的快感太過劇烈,掩住了男人手指伸進(jìn)花xue里時的抽痛,郭澤的跨下意識的往上聳動,手指摸到郭書瑜溫潤的臉頰,“嗯啊,爸爸,爸爸...”

    吸吮間郭書瑜不忘看向郭澤,眼見少年陷在情欲旋渦里嘴里還喊著自己,眼神暗沉,身體也跟著燥熱起來。手指不停的在甬道里進(jìn)出著,不知是藥膏的藥性還是情動后的快感舒緩了少年的痛處,一開始還緊裹著郭書瑜手指排斥著異物的rou壁開始濕潤蠕動起來。

    郭書瑜忍著不適,將郭澤的性器吞得極深,guitou被喉嚨吞咽的爽利讓郭澤扣緊了腳趾,臉上一片潮紅,肌膚上的汗都凝成了水滴,滑落到被單上,洇濕成一團(tuán)暗色的水漬。少年輕而易舉領(lǐng)略到了身上的人給他帶來的狂亂快感,太過刺激,幾乎超過了他能承受的閾值。

    不多時,郭澤身子一僵,胯部抖了抖,汩汩的jingye都被男人吞進(jìn)嘴里咽了下去。

    射精時的反應(yīng)同時作用到了反復(fù)收縮的rouxue里,xue道里濕漉漉的,郭書瑜又仔細(xì)抹了兩次藥膏,化開的藥膏跟透明粘稠的蜜液沿著手指流出來,在男人手里糊成一片。

    郭書瑜抬起身子,見郭澤瞇著眼舒服的要睡著的樣子,柔聲道:“澤澤還疼嗎?”

    搖搖頭,郭澤說:“不疼了...好舒服的。”

    “舒服啊...”彎了彎眼,舌尖舔過唇瓣,淡茶色的桃花眼里欲色洌滟,說著,郭書瑜單手扶著昂揚(yáng)的性器靠近濕噠噠的xue口,另一只手撐在郭澤肩膀一側(cè),低下頭輕啄著他的眉眼,灼熱的rou緩緩地進(jìn)入埋進(jìn)了郭澤體內(nèi)。

    “嗯...”郭澤忍不住哼了一下。

    “痛?”郭書瑜停下動作問。

    “不痛?!惫鶟蓳u頭,“脹脹的?!?/br>
    “乖,等下會變得更舒服的?!?/br>
    聽到郭澤的話郭書瑜湊過去吻住對方,勾住少年的舌舔舐逗弄,身下微沉,整個性器都沒入了花xue里。緩緩的抽插了幾下,見郭澤并沒有什么難受的感覺,反而有些愉悅的低吟了一聲,郭書瑜終于不再克制自己,下身用力開始快速的挺動。

    ?

    一時間,藍(lán)色被單下情潮熱浪翻騰不休,不遠(yuǎn)處書桌上方才還氤氳著熱氣的奶粥漸漸涼了下去。

    客廳沙發(fā)上的手機(jī)震了震。

    【未知號碼?現(xiàn)在

    書瑜,我們見面談?wù)劙??!?/br>
    *

    “請假?”

    “嗯,郭澤爸爸親自打的電話,說是他身體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幾天?!?/br>
    “...馬上期中考了,是不是還是讓郭澤再堅(jiān)持一下?!?/br>
    “如果是其他學(xué)生的話當(dāng)然還是會跟家長說一下期中的事,但是郭澤...”班主任臉上露出一抹‘大家都明白’的笑,搖了搖頭,以為岑鄴是擔(dān)心教師考核的事,寬慰道,“沒事的岑老師,郭澤的成績向來不算在班級考核里?!?/br>
    “嗯,這樣啊,那就好?!蹦樕下冻鲆桓被腥坏哪?,“那我去上課了。”說著禮貌的朝對方笑了笑止住了這個話題,岑鄴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在身后合上,清雋的臉上笑意漸隱,岑鄴望著上課鈴響后的走廊空無一人,想起前天和自己分開的少年高舉著手朝自己喊這周見的模樣,眸中神色莫測。

    身體不舒服。

    這些日子以來對郭澤的身體岑鄴再熟悉不過,跟牛一樣健壯的少年,郭書瑜一回家后,郭澤就突然因?yàn)樯眢w不舒服請假...

    未免有點(diǎn)太巧了。

    白皙修長的手伸進(jìn)右側(cè)口袋,手指摸到手機(jī)邊緣,頓了頓。

    郭書瑜在家的話,還是不要聯(lián)系郭澤比較好。

    而且...

    教學(xué)樓的走廊兩側(cè)是露天敞開的設(shè)計(jì),此時秋風(fēng)乍起,凌冽的寒風(fēng)吹得手中的試卷嘩嘩作響。

    岑鄴踱步走向教室。

    那個傻家伙粗心大意的,說不定真的是受涼了之類。

    這樣想著,有些浮躁的心緒便又慢慢沉靜下來,岑鄴轉(zhuǎn)念思索著,等郭澤回來,他該怎么樣讓他用身體好好記住這次生病的教訓(xùn)。

    只是,岑鄴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隔兩天就能看到生龍活虎的少年,結(jié)果一次,兩次,從班主任那里得到的卻是郭澤休假的天數(shù)不斷地被延長的消息。

    聽到郭澤還要請假,辦公室里幾個老師也都有些奇怪起來:“這都半個月了,郭澤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然而被問的班主任也不知道,郭書瑜給郭澤請假的時候溫聲細(xì)語,言語間滿是歉意,態(tài)度那叫一個謙遜,但就是不肯說出郭澤到底是哪里生病。問了幾次都被不著痕跡的轉(zhuǎn)移了話題,次數(shù)多了,加上郭澤在學(xué)生里本來就算是個特殊的存在,臨近期中班主任又一堆事要忙,就想著估計(jì)是有什么不能明說的理由,便沒多問隨他去了。

    班主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幾句,辦公室的其他人想了想是這個道理,也就沒再過問,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只有岑鄴坐在辦公桌后,看了眼始終沒人接聽的撥號界面,緘默不語,微垂的眼簾掩去了眸中的波瀾。

    真的是他多心了嗎?

    十幾天沒能見到郭澤的蹤影,岑鄴已經(jīng)有些按捺不住心中不住冒出的晦暗情緒。

    他想要見到他,迫切的想要見到郭澤,想要看見他的少年咧著嘴笑著朝他跑來,在他面前高興得喊他老師。

    他必須要見到郭澤。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電腦上的教案仍然保持著最初的狀態(tài),倒水路過岑鄴身后的女老師瞄到一眼空白的文檔,小聲詫異了一下:“哎呀岑老師,都快下班了,你還沒開始寫教案呢?!?/br>
    聽到女人的聲音男人身子一僵,回過神來,并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對方的視線下直接cao作鼠標(biāo)關(guān)掉了文檔,按住電腦電源鍵簡單粗暴的把電腦關(guān)了機(jī)。接著倏然站起身,岑鄴朝辦公室眾人微微頷首,“不好意思,今天有點(diǎn)急事,就先走了?!?/br>
    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yīng),拿上抽屜里的車鑰匙步履匆忙地走了出去。這副從來沒有過的急躁模樣讓留下幾人面面相覷:“岑老師這是怎么了?”

    *

    學(xué)校到郭澤家平時要開半個多小時的距離,硬生生被岑鄴一路的風(fēng)馳電掣縮短到半個小時不到就把車開到了小區(qū)空地上。

    岑鄴將車隨意的停在空地的一角,熄了火打開車門走出去,反手一關(guān),轉(zhuǎn)而直接就往郭澤家的那棟單元樓走過去。

    按照記憶疾步走到七樓,站在赭紅色的防盜門前岑鄴呼吸略微有些急促,稍稍緩了緩氣息,這才抬起手敲了敲門。

    “咚咚”門扉幾聲悶響。

    岑鄴站在門外靜等了一會兒,并沒有聽到屋里有什么響動。

    沒在家?

    眉心微蹙,瓷白俊秀的臉上漸漸有些不耐,又等了一會兒,可緊閉的門扉依舊沒有打開的意向。

    “...找哪位?”

    突然,從旁邊的樓梯下方傳來一道溫潤疑惑的男聲,岑鄴尋聲看過去,狹窄的樓道轉(zhuǎn)角處站著一個身影,容貌秀雅的男人穿著米白色的連帽居家服,左手提著一大包蔬菜水果,右手拎著一瓶白醋,一雙水潤的桃花眼看著他,一節(jié)節(jié)階梯走上來,臉上有些疑惑,見岑鄴沒出聲,又問了一遍:“請問你找哪位?”

    岑鄴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在資料上看見過的男人——郭書瑜,郭澤的...養(yǎng)父。

    比照片上還要年輕。

    這是岑鄴看清郭書瑜的臉后第一個反應(yīng)。

    “你好?!币妼Ψ絻芍皇侄疾环奖?,岑鄴也就沒有伸手,只是微笑著岑鄴朝郭書瑜表明了來意:“我是郭澤班上的老師,受他們班班主任胡老師之托,替他來看看郭澤。這孩子病了這么久,學(xué)校的老師都有些擔(dān)心他?!?/br>
    “...澤澤的老師...”

    聞言,郭書瑜的神色有些微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換上了同樣禮貌的笑容,沒有理會岑鄴話中的來意,唇角微揚(yáng)道:“可是好像沒見過老師你?!?/br>
    “大概是因?yàn)槲沂乔安痪貌诺綄W(xué)校任職,我是郭澤同學(xué)的化學(xué)老師?!辈煊X到郭書瑜言語間的防備,岑鄴笑意不改,從容的解釋道。

    “啊,新來的老師?!?/br>
    然而郭書瑜的臉色越發(fā)怪異了,略微垂下眼看著地面,再開口,聲音里已經(jīng)淬了層冷意,“老師貴姓?”

    岑鄴的表情也漸漸沉了下來,郭書瑜充滿違和感的反應(yīng)讓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戒備,凝著對方的眉心,臉上笑意變淡:“免貴,姓岑。”

    “呵呵...果然是你?!甭牭结挼幕卮?,郭書瑜突然嗤笑一聲,俶爾抬起臉,方才清凌凌的眼里戾氣橫生,沒等岑鄴反應(yīng),右手拎著的玻璃瓶子便狠狠地朝他腦袋呼嘯襲來。

    “啪”——醋瓶摔在岑鄴身后的白色水泥墻上,瞬間分崩離析,破碎的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濃烈刺鼻的醋酸味籠罩了整個狹窄的樓道。

    因?yàn)閷鶗ぴ缬辛朔纻洌捦赃厒?cè)身得及時并沒有被瓶子擊中,只是因?yàn)閮扇苏镜帽緛砭徒?,雖然沒能讓郭書瑜砸到自己,但飛濺的玻璃渣子還是在玉瓷般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西裝褲腳也被白醋濺濕了些許,岑鄴抬手用指腹抹掉臉頰傷口滲出的血珠,整個人的氣息一凜,盯著眼前的男人,冷聲道:“郭書瑜?!?/br>
    “啊...”只是即使看著渾身寒氣的岑鄴,郭書瑜的表情卻沒什么變化,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唯有眼里同樣盛著冰冷的暴戾之色,嗓音溫和不改,“不好意思岑老師,手滑?!?/br>
    岑鄴徹底沉下臉,眼里的寒意如刃,目光冷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都說了是手滑了?!睆澭鼘L落到自己腳邊的剩下半截的醋瓶殘骸撿了起來,郭書瑜捏著瓶頸,把閃著寒意的尖銳的斷面沖著岑鄴,“岑老師不會介意吧?!?/br>
    岑鄴沒回答,冷厲的看著郭書瑜,兩人視線交錯,彼此眼里都翻涌著暴雨狂瀾般的惡意寒氣,一時間,劍拔弩張。

    “咔噠”。

    郭家對面的門忽然被人從里面拉開,臉色頹靡的少年探出半個身子,似乎是被剛剛的響聲驚動了,等看清站在樓道的兩人和兩人腳下的碎玻璃渣后,暗淡無神的吊梢眼稍微亮了下,泛起驚詫的光,熊卓聲音沙啞:“郭叔叔這是怎么了?...岑老師你...”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第三人的出現(xiàn)讓岑郭兩人之間緊繃的氛圍陡然一松,互相打量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收斂起眼中的寒光戾氣,郭書瑜先一步朝鄰居少年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溫柔文雅,“剛剛一下子手滑讓醋瓶掉地上了,不好意思啊小卓,打擾到你了?!?/br>
    “沒有沒有?!毙茏窟B忙擺擺手,然而余光瞥到墻上那一大塊洇濕的痕跡,心里的疑慮不減反增。

    那個位置...手滑?

    不過郭書瑜顯然沒打算給他繼續(xù)提問的機(jī)會,在岑鄴和熊卓的視線下掏出鑰匙擰開門,拉開僅供一人進(jìn)出的空間,提著手里的蔬果往里走了進(jìn)去,末了探出半張臉,朝熊卓柔聲道:“小卓,記得晚上過來吃飯?!?/br>
    “嗯嗯,謝謝叔叔?!?/br>
    “不客氣”笑瞇瞇的回答了熊卓,然后郭書瑜才將目光轉(zhuǎn)到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岑鄴身上,言笑晏晏,“那岑老師,祝您一路順風(fēng)?!?/br>
    笑著說完卻不等岑鄴回答,“啪”的一聲把門當(dāng)著他的面關(guān)上。

    岑鄴目光沉沉的看著面前緊閉的大門,眼瞼顫了顫,轉(zhuǎn)過身看向一臉茫然的熊卓:“你有郭澤家的鑰匙。”

    語氣淡然而篤定。

    突然被點(diǎn)名的少年愣了下,下意識的想要否定,但是目光對上男人冰冷的視線,背脊猛地一寒,一下子僵住了身子沒回話。

    這種反應(yīng)印證了岑鄴的猜想,男人緩步走了過來,用身子擋住了敞開的門扉,杜絕了少年關(guān)門逃避的打算。

    看著眼前明明比自己纖細(xì)許多的人,熊卓僵著高大的身子,咬了咬牙,努力皺眉瞪眼裝作兇狠的模樣,“那又怎么樣?!?/br>
    “……”并沒有立刻回答他,岑鄴的視線在熊卓身上上下掃了一眼,略微有些奇怪,“應(yīng)戈終于玩膩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仿佛迎頭給了熊卓狠狠地一擊,本來就不甚紅潤的臉色迅速灰敗下去,剛剛面對岑鄴還能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少年在聽到那個名字之后不可自控的顫抖起來,連健壯的身子都跟著萎靡下去。

    熊卓突然想起來,眼前的男人,不僅是學(xué)校的化學(xué)老師,更是那個人的朋友。

    甚至最開始,那個人就是為了找眼前的人才會出現(xiàn)在學(xué)校,才會…

    近兩個月來不堪的記憶一幕幕緊接著襲來,身上那些已經(jīng)痊愈了的傷口也開始跟著隱隱作痛。狹長的眼睛因?yàn)閼嵟罅藥追?,三白眼里倏地溢滿血絲,熊卓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張開嘴,立刻就想朝岑鄴狂喊:“滾…唔!”

    可是第一個音節(jié)還沒吼出來,少年便被男人用手掌捂住了嘴,再憤怒,也只能發(fā)出模糊不清的悶哼。

    岑鄴一手捂住熊卓的嘴,腳往前邁個一步,順勢就將人往屋子里推了進(jìn)去,然后隨手拉過防盜門“咚”的一聲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蹙眉看著后退著和自己拉開一大段距離的熊卓,岑鄴強(qiáng)掩煩躁,“你最好冷靜一下。”

    “呸!”回答他的是熊卓厭惡的罵聲,“畜生!”

    迎著少年憤怒的目光,岑鄴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年似乎比之前在學(xué)校時看上去更頹喪了。

    熊卓的長相本來就算不上好看,濃眉吊梢三白眼,再加上總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和魁梧的身形,即使成績中上學(xué)校老師之間也還是下意識把他當(dāng)問題學(xué)生。

    而此時的少年,依舊是那副長相那副兇惡憤怒的表情,身形也沒怎么變化,可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灰敗萎靡的過分。

    那雙不大的眼睛里再也沒有以往那種屬于少年人的璀璨光亮,黑眸如今暗淡無光,像是經(jīng)歷了極為痛苦的事情,只剩滿滿的驚懼惶惶。

    聯(lián)想到熊卓對應(yīng)戈這個名字的過激反應(yīng),岑鄴立刻就明白過來少年身上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么迥異的變化是為什么。

    不過即使大概知道應(yīng)戈對熊卓做了什么,岑鄴最多也只是覺得應(yīng)戈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罷了。

    憐憫?也許有那么一點(diǎn)。

    但這種情緒也不過是基于對方跟郭澤年齡相仿而一時起意,就像上次對應(yīng)戈順口規(guī)勸。

    眼下既然應(yīng)戈已經(jīng)玩膩了,那么…

    “你怕應(yīng)戈?”

    “誰會怕那個像女人一樣的混賬東西!”

    “如果你不是害怕他。”岑鄴頓了頓,慢條斯理的道,“那你躲在家里不敢去學(xué)校是為什么?如果我猜的沒錯,應(yīng)戈雖然玩膩了,但是他還是會時不時想起你,然后來這里…”

    “閉嘴!閉嘴!閉嘴!”

    顯然,岑鄴輕描淡寫的話戳中了少年的痛處,熊卓的神色儼然已經(jīng)有些崩潰了,畢竟這段時間的折磨對于一個少年人而言,還是太過殘忍。

    眼見得熊卓身體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岑鄴話鋒一轉(zhuǎn)突然提出了建議:“這樣吧,你幫我一個忙,我就幫你從應(yīng)戈身邊逃走?!?/br>
    “…什…”

    “幫我在郭澤家裝幾個小東西。”

    “小…東西?”

    岑鄴看了眼熊卓,“監(jiān)聽器?!?/br>
    熊卓愣住了,眼神呆滯的看著面前清麗俊美的化學(xué)老師,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像個陌生人。接著腦海里閃過一連串的畫面,緊鎖的實(shí)驗(yàn)室,郭澤隔三差五的單獨(dú)補(bǔ)課,還有剛剛男人和郭叔叔之間詭異的對峙,鬼使神差的,熊卓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眼神又狠厲起來,牙根咬得生疼,“果然蛇鼠一窩…”

    眉梢微挑,岑鄴絲毫不在乎少年如同利刃一樣的目光,啟唇淡道:“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見熊卓立馬準(zhǔn)備開口,在那之前飛快的補(bǔ)充,“當(dāng)然,如果你想繼續(xù)和應(yīng)戈‘談戀愛’,就當(dāng)我沒說?!?/br>
    呼吸一滯,到了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緩緩的閉上了嘴唇,熊卓眼里一下子泛起掙扎。

    怎么辦?

    答應(yīng)了就是助紂為虐,一直以來郭叔叔都這么照顧自己,如果就這樣順著眼前這個混賬的意,那以后還怎么面對郭叔叔。

    但是不答應(yīng)…

    “作為老師,我可以給你一些忠告——別想著自己逃出去,你只不過是個留守在家的未成年高中生,沒有存款,也沒有短時間湊足逃離這里所需要的資金的方法。而且最重要的是…”

    岑鄴朝著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少年笑了笑,透著淡淡的嘲諷,“你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對應(yīng)戈他們那種人而言,連法律可能都是沒意義的?!?/br>
    一擊致命。

    熊卓頓時像個被放了氣的氣球,憤怒,掙扎,痛苦,身上的各種情緒頃刻間蕩然無存,沉默半晌,少年終于對著男人扯出一個像哭一樣的笑,“那我真該謝謝你啊,老師?!?/br>
    “不客氣?!闭f著朝少年伸出手,“把你手機(jī)給我?!?/br>
    接過熊卓遞過來的手機(jī),岑鄴在撥號界面按了幾下,徑直撥通了號碼。

    “……喂,滄瑾,是我。”

    “不,沒出什么岔子。”

    “這個手機(jī)號你記一下,有個小朋友需要你安排照顧一陣子,待會兒你直接跟他聯(lián)系?!?/br>
    “啊,和那邊沒關(guān)系,是應(yīng)戈惹的事。…總之盡量別讓應(yīng)戈找到他。”

    “好…就這樣吧?!?/br>
    匆匆?guī)拙浣淮晔虑?,岑鄴掛掉電話將手機(jī)還給呆滯站在一旁的熊卓,末了拍了拍對方僵直的肩膀:

    “合作愉快,熊卓同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