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遲的叛逆期(koujiao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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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裕園已經(jīng)找不到借口讓許晴幫忙請假了,只好裝病。裝病也就意味著要回家養(yǎng)病。許裕園當(dāng)晚就打車回家,裝作偏頭痛發(fā)作,第二天也沒去上學(xué),一覺睡到中午。許雪和許瑤兩姐妹在房門口探頭探腦的,許裕園把筆記本擱在腿上看電影,裝作看不見她們,過了半天才出聲:“進(jìn)來吧?!?/br> 雙胞胎仍有些膽怯,小心翼翼走到他床邊:“哥哥,mama讓我來問你,我們生日的時候,你給我們送什么禮物???” 許裕園摘下耳機,“你們生日?什么時候?” “明天?!?/br> 明天生日的話,網(wǎng)購禮物已經(jīng)來不及了。許裕園問:“我給你們送蛋糕?!?/br> 蛋糕是最不值當(dāng)?shù)亩Y物,因為生日總是要有蛋糕的,但她們沒敢表示出不滿,又拉著他的手說:“哥哥,你陪我們玩好不好?” 半個小時后,梅荀打電話過來時,問他在干嘛,許裕園很無奈:“跟我妹過家家?!?/br> 梅荀說:“我下課去看你?” 許裕園說:“不用了,我明天就回學(xué)校?!?/br> “多躺兩天?!?/br> “太悶了?!痹S裕園把小孩趕出房間,倚在窗前吸煙,不吸的時候手伸出窗外很遠(yuǎn),努力不讓房間沾上煙味。 兩人又聊了一些閑話,梅荀堅持要來,“我下午請假,等你家里沒人就過去,五點鐘就走。” 許裕園掛了電話,他觀察自己的臥室,試圖從非常整潔的房間里找出一些不滿意的地方來整理。他唯一的發(fā)現(xiàn)就是書架上的賽車雜志沒有按照刊號排序。 午飯后許裕園接到了老師的電話,委婉提醒他這段時間太放肆了,動不動就不來學(xué)校,讓他好好準(zhǔn)備周五的模擬考試。許裕園頓時有了危機感,從書包里拿出課本來看,可是沒看幾分鐘又睡了過去。 門鈴響的時候許裕園睡出了一身冷汗,梅荀抱著一大堆吃的上門了。許裕園抱著胸倚在門口說:“這下我妹的生日禮物有了?!?/br> 梅荀一進(jìn)房間就把風(fēng)衣脫了,兩人聊不到三句就滾到床上,在被窩里接吻。梅荀先受不了,把被子掀開來透氣:“太熱了?!?/br> 許裕園突然想到床單被套一個月沒換了,上次發(fā)情期過了也沒換,有種很微妙的感覺。梅荀卻舒舒服服地躺在他身側(cè),撐著臉看他。許裕園又湊上去,兩人吻到快要擦槍走火才放開彼此。 四點鐘一過許裕園就開始精神緊張,說他妹放學(xué)很早,嘴上催著梅荀快走,手又扯著他的衣角一副非常不舍的表情。臨走時兩人啰啰嗦嗦半天,梅荀叮囑他明天繼續(xù)休息,說明天還來看他?!懊魈觳荒軄恚魈煳壹乙徽於加腥?。”許裕園要送他出門,梅荀又親了他一會,說不用送。 梅荀出門后,許裕園很快又聽到門口有人進(jìn)來了。 “難道是忘東西了?” 許裕園走出去看,看到是許晴帶著雙胞胎回家,心里有點慌,但許晴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許裕園故作淡定地拿起桌上的購物袋,對許瑤許雪說是給她們的生日禮物。 梅荀買了一堆花里胡哨的零食,把兩姐妹眼都看直了,嘴甜地說哥哥真好。許裕園眼尖發(fā)現(xiàn)袋子底下還有一些保健品,趕緊拿出來藏進(jìn)自己房間。 許裕園給梅荀發(fā)信息:“你遇到我媽了?” 梅荀回了一個“嗯”字。 許裕園慌得手指都在抖,“你們說話了?” 梅荀告訴他,他剛出門就遇到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小孩從電梯走出來。女人的臉和許裕園有點像,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對于梅荀從自己家門口走出來,女人顯然非常驚訝,她一動不動地盯著梅荀看,于是梅荀只好開口打招呼,介紹自己是許裕園的同學(xué)。 許裕園沒有回信息,他的心臟怦怦跳動,根本平靜不下來。 晚飯后照例是許裕園洗碗,老頭老太太帶著孫女出門散步。許裕園洗好碗回房間時,許晴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拿著他的病例本,沉著臉一言不發(fā)。 許裕園劈手奪過病例本塞回書包,先聲奪人:“你進(jìn)我房間干什么?誰讓你翻我的書包?” 許晴起身靠近他:“園園,你別緊張,我只是跟你聊聊?!?/br> 許裕園不由分說地把她推到門口,把她擋在門外,“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聽,你出去?!?/br> 最后他還是把許晴放進(jìn)來了,但無論對方問什么他都含糊作答,只讓她別管。許晴暴躁起來,抓住許裕園的手:“mama一直以為你是好孩子,就算談戀愛也有分寸,不會跟人睡覺。誰知道你不僅睡,還睡出……許裕園,你怎么會這么荒唐?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話?” 許裕園沒有半點反應(yīng),冷冷地看著他,從抽屜里抓出煙來點。 這下許晴氣得整個都在發(fā)抖,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你還抽煙?也是他教你的?他還教了你什么????” 許裕園挨了一巴掌,臉上掛著四個指印,還是垂著眼不做聲,自顧自地把煙點上了。 “他標(biāo)記你沒有?”許晴去扒他的衣領(lǐng)。 許裕園很厭惡她的觸碰,退開幾步,還是被許晴抓住,褪下他的高領(lǐng)毛衫。她看到他的脖子后面有兩圈整齊的牙印,但是沒有形成終生標(biāo)記,總算松了一口氣,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他不知道你會懷孕嗎?他是不是故意的?你還小,根本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你不分手,說不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痹S晴哽咽起來,“我以為你很聰明,什么都懂,這種道理不用我教。我沒想到你這么傻,會吃這種虧?!?/br> 房間里沒有煙灰缸,許裕園從抽屜里找出一個鐵盒,把煙灰磕進(jìn)里面。他開口的聲音很疲憊:“媽,這只是一個意外?!?/br> 許晴說:“我不管意不意外,你明天把他叫來家里,我見見他?!?/br> 許裕園又說了一遍:“這件事你管不著?!?/br> 許晴紅著眼睛點頭:“好,我知道我管不著,知道你恨我,不認(rèn)我這個媽。我管不著總有人管得著,等你外婆知道,打斷你的腿都是輕的?!?/br> 許裕園咬著煙平靜地說:“打啊,反正我被打得多了。”——她外婆現(xiàn)在腿腳不便、自顧不暇,哪里打得動他。 許晴看他這幅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就氣,“像人家說的,omega都是一樣的,年齡一到,一發(fā)情,就沒有理智,不管家里怎么管教,提供多好的環(huán)境和教育都沒用。你從小就聽話懂事學(xué)習(xí)好,我們以為你不一樣,以為你是心里特別明白、特別有出息的那種小孩,沒想到……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模擬考成績發(fā)到許晴手機里:班排第八,級排三十九。是許裕園上高中以來考得最差的一次。班主任把他叫到辦公室里,他還以為自己會挨罵,沒想到一向成績大過天的班主任安慰他說一次發(fā)揮失常不要緊,下次努力就行了。想來大概是許晴對老師交代過,別給她家小孩太大壓力。 隔天回到家里,許晴就進(jìn)他房間,給他三個選擇,一是分手,實在不想分,讓她見見梅荀,不然她就給他辦轉(zhuǎn)學(xué)。 許裕園充耳不聞,哪個都不同意。他認(rèn)為打自己十七歲才突然冒出來的媽沒資格管他。 許晴氣得臉都白了:“你知不知道?他會毀了你!你看看你的成績?你現(xiàn)在連書也不想讀了是嗎?不想上大學(xué)了?” 許裕園扯了一下嘴角:“我成績好著呢。退步了也名牌重點隨便挑,比不知道多少人好?!?/br> “哦?你以前不是考不到第一就感覺自己是廢物嗎?”許晴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也不是不準(zhǔn)你退步,是教你做人的道理,告訴你擺在你面前的東西孰輕孰重,什么才值得你去追求……” 許裕園面無表情地把她關(guān)到了門外。 這周末許裕園沒有回家,給的理由非常拙劣:班游。不用和老師確認(rèn),許晴也知道沒有哪個學(xué)校會在寒冬臘月、高三的期末考試之前組織出游。 許晴知道他肯定又去找他那個男朋友,又打聽不出來對方的住處,連報警的心都有了。家里的兩個老人問起來,她簡直說不出口許裕園的荒唐,還是替他圓了謊,自己暗地里氣得冒煙。 梅荀說:“幾個月前跟你約會你都怕得要命,現(xiàn)在敢夜宿不歸了,進(jìn)步太快了吧?!?/br> 許裕園嗯哼了一聲,他整個人趴在梅荀身上,下巴正好擱在他的黑色V領(lǐng)毛衫的領(lǐng)口,姿勢不雅,視線卻一秒也沒有離開過手里的課本。 “書好看還是我好看?”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許裕園揉了一下眼睛,慢吞吞地說:“你好看。但是我太差了?!?/br> 梅荀把他手里的書拿開,許裕園坐起來搶,梅荀揚手就把書丟到地毯上,“哪里差?” “我現(xiàn)在還覺得做夢一樣,我竟然考了第八名,我真是不敢相信。” 這人做夢都忘不了自己考了第八名,梅荀安慰他道:“你已經(jīng)很棒了,我這次也考了第八。” “謝謝你,但我還是深受打擊?!痹S裕園貓下腰,大半截身子探出去,伸長胳膊去摸地毯上的書,突然看到手機有電話打進(jìn)來。他扭過頭去,不打算接。 梅荀也看到了,他問:“你媽知道了,是嗎?” 關(guān)于知道了什么,兩人心照不宣。許裕園點頭說是啊,“現(xiàn)在我一回家她就抓著我說個沒完,我都不敢回去了,等過陣子她淡忘了這件事再說……” 梅荀抱著他轉(zhuǎn)了個身,把他壓在身下親了幾口。兩人動來動去,就把許裕園的睡衣領(lǐng)口蹭開了,滑落半個肩膀。梅荀看到他的胳膊上貼著一塊東西,是信息素阻隔貼,十分納悶,“你一天到晚都在我家,貼這玩意干嘛?” “那不貼了。”許裕園伸手揭下來,把一次性貼布丟到茶幾上。 梅荀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了:“許裕園,你是不是傻的?我都跟你上多少次床了?我不討厭你的味道,以后不要貼了?!彼a充:“只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貼了,知不知道?” 許裕園把頭埋在他的頸窩里,悶聲說好。 許裕園沒想到許晴會到學(xué)校里來找他。她說:“我已經(jīng)對外婆說了,我的小孩我自己會管好,讓她別插手。你不要讓我失望,行嗎?” 許裕園無意讓她失望,他只是恨她管自己,恨她十七年不聞不問后又來管自己,恨她自以為有資格管自己。 他沉默著,低頭快步往前走,在校園的人群中穿梭。聽話懂事了十幾年的小孩,許晴一回來,他突然就進(jìn)入叛逆期了。他滿腹委屈,又覺得難堪至極。 “媽,你回去吧?!彼嗫嗲笏笆虑椴皇悄阆氲哪菢?,我很愛他,他也對我很好,懷孕只是意外,我們以后會注意的。我也會努力學(xué)習(xí),和以前一樣好,什么事都不用你cao心。” “你既然選擇跟他在一起,至少讓我見他一面?!?/br> 許裕園蹲在地上,很痛苦地抓頭發(fā),“沒什么好見的……” 五分鐘后,許裕園還是打了梅荀的電話。他對許晴說:“你不要問長問短,課間只有十分鐘,打鈴了就讓他回去上課?!?/br> 許晴被他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氣到了:“你怕我吃了他?” 許裕園看到梅荀來赴約時,心里緊張到了極點,他一轉(zhuǎn)身躲進(jìn)學(xué)校的超市買奶喝,不想聽他們兩個談話。他磨磨蹭蹭大半天,看到梅荀離開了,才跑出去。許晴對他的男朋友不怎么滿意,但也沒有特別不滿意,“我要了他的電話和住址。分手之前,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夜不歸宿、被人欺負(fù)之類的,我直接上門找他算賬?!?/br> 許裕園腦殼有點疼。 許晴悶哼了兩聲,“我終于看到是什么人把你吃得死死的,原來你就喜歡這種” 許裕園問:“這種是哪種?” 許晴沒答他的話,又問:“他是藝術(shù)生?學(xué)編導(dǎo)的?以后能掙錢養(yǎng)你嗎?”說話的語氣十分擔(dān)憂。 這都什么跟什么……“我也可以養(yǎng)他啊。” 期末考試前夜,許裕園緊張得一夜沒睡。凌晨兩點實在躺不住了,到陽臺抽了半宿的煙,直到天邊微微亮起,街上傳來環(huán)衛(wèi)工人掃大街的聲音,他才倒在床上睡去。 上午第一門考語文,開考五分鐘許裕園就昏睡過去,醒時還剩下四十分鐘,他估算了一遍自己大概能在四十分鐘里拿到多少分,算完就沒興致寫了,干脆把剩下的四十分鐘也睡了,交了白卷。 如果劃掉語文成績計算排名,許裕園是年級第一,可是沒有如果。這一年許裕園沒有去拿成績單。 他可以借口說“意外”,但“心態(tài)不好”造成的后果永遠(yuǎn)不能算真正的“意外”,誰來保證他高考不會“出意外”? 以前那種無往不勝的心境一旦被打破,就好像再也回不去了。他并不是后悔,只是茫然,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一顆心沉甸甸的。 寒假之前,該校壓縮學(xué)生假期的行徑被家里有背景的同學(xué)告到教育局去,于是他們高三學(xué)生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寒假。 許裕園最近對學(xué)習(xí)上心很多,去圖書館的時間多過去梅荀家里。只有一次趕上發(fā)情期,他沒忍住留在梅荀家里過夜。手術(shù)以后兩人近一個月沒做過全套,靠手和嘴解決,這次情潮來得洶涌,許裕園又半顆藥都沒吃,任由炙熱的情欲燃燒自己的身體,和梅荀從客廳滾到房間,從房間滾到浴室,用掉的安全套丟得滿地都是,曖昧的喘聲繞梁三尺。 第二天許裕園醒來,頭埋在被子里嗅了一會,兩人信息素的味道、jingye還有汗水的味道混在一起,聞起來非常不妙、非常下流。許裕園催促梅荀起床:“我要把床單換了。” 梅荀背過身去,緊緊閉著雙眼:“大早上喊醒我換床單?……放過我吧……” 許裕園看他快要發(fā)脾氣,又強行忍住的表情,心情很好,禁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梅荀的眉頭皺成一團,忍受著他的動作,好像下一秒就會起身揍他。許裕園用rou麻兮兮的眼神看了他半天,越看越覺得這人好看得不得了,又好看又可愛。 許裕園鉆進(jìn)被窩里,爬到梅荀身下,用嘴伺候他。許裕園做這事缺乏技巧,可這個年齡段的男生隨隨便便就能一柱擎天,許裕園很快就把他舔硬了。 梅荀用手按住他的腦袋,往他喉嚨深處頂了幾下,爽得全身酥麻。沒一會許裕園爬上來,舔舔嘴唇說累了,下巴好酸。 梅荀心中了然,拍拍他的屁股,“去拿套子?!?/br> 許裕園從床頭柜拿出安全套,用牙撕開包裝,給他戴上,他本來想坐上去,梅荀卻把他按在下面,脫掉內(nèi)褲,把他的腿彎撈起來,手指伸進(jìn)去給他擴張。許裕園舒服得直哼哼,梅荀挺身把自己送進(jìn)去,開始抽插,“換床單是假,其實就是等不及我睡醒,要把我喊起來做?!?/br> “你沒聽說過……一日之計……在……啊,在于晨……” 梅荀幾乎全根抽出,又狠狠撞進(jìn)去,頂?shù)糜稚钣殖粒褚堰@人的身體貫穿一樣。敏感點被硬挺的柱身擦過,許裕園的眼眶頓時紅了一圈,連聲喊慢一點、停一下。 梅荀捏住他的下巴,看他濕紅的眼眶、紅腫的嘴唇,無一不透著情欲,非但沒有放緩動作,還用嘴唇貼上他的嘴唇堵住了他的聲音。 這場清晨的性事結(jié)束于方澗林推門而入,進(jìn)房間找車鑰匙。 梅荀昨天借了他的車。方澗林今天早上要用,知道梅荀不會早起,于是沒打招呼就來梅荀家里取鑰匙。他有梅荀家門的鑰匙,他看到臥室門沒關(guān),和往常一樣推門走進(jìn)來。他不是沒聽到房間里的喘聲,但他來去匆忙,只恐赴不上學(xué)姐的約,根本顧不上避嫌??傊目傊?,他拿到鑰匙轉(zhuǎn)身就走,在梅荀的房間里待了總共不到二十秒鐘。 許裕園眼睜睜看著他走進(jìn)來,第一反應(yīng)是把梅荀踹開,但梅荀的雙手緊緊扣著他的腳踝,把他壓在懷里干,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許裕園眼淚都流出來了,“方……方澗林,他進(jìn)來了……” 梅荀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走出房門的方澗林順手帶上了門?!耙呀?jīng)走了,別理他,我們繼續(xù)?!?/br> “我,我不做了?!?/br> 梅荀很不耐煩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你弄疼我了,快點放開?!痹S裕園推開他就下床,連鞋也沒穿,光著腳跑進(jìn)浴室去洗澡,丟開下面硬著的梅荀。 過了一會,梅荀下床了,走到在浴室門口說:“對不起,我下次會輕一點?!崩锩娴娜藳]應(yīng),梅荀又問:“有沒有受傷?要我進(jìn)去幫你看嗎?” “沒有。我自己可以?!?/br> 梅荀說:“那我把拖鞋放在門口了,有事叫我?!?/br> 這個澡許裕園洗了快二十分鐘,快把自己洗蛻皮了才出來。他一屁股在書桌前坐下,擰開臺燈就開始寫數(shù)學(xué)卷子。 他的發(fā)梢還在往下滴水,衣領(lǐng)都洇濕了一片。梅荀拿起毛巾和風(fēng)筒走過去:“我給你吹吹。” “我自己來?!痹S裕園不想吹頭,反正他頭發(fā)短,很快會自動干掉。但他更不想讓梅荀給他吹。 梅荀把胳膊搭在他的椅背,盯著他支棱亂翹的濕發(fā)中露出的一小塊耳垂,莫名的很心動。他舔了舔嘴唇,俯身湊近他,入鼻是自己的沐浴露和洗發(fā)水的味道,混著淺淡的薄荷香。 許裕園用胳膊把風(fēng)筒舉到腦后,嗡嗡的響聲把他和梅荀隔開一段距離。 梅荀說:“別害羞了,嗯?我們蓋著被子,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是……”許裕園的聲音弱了下去,感到不知從何說起。 “你不是什么?”梅荀握住他的手腕,讓他的風(fēng)筒對準(zhǔn)濕透的衣領(lǐng),“衣服也吹一下?!?/br> “你們什么都是共享的嗎?就不能有一點……界限……”許裕園說出口,惴惴不安地害怕梅荀生氣。 梅荀沒有,梅荀好聲好氣地解釋:“我昨天去超市就借了他的車。他這段時間老跟他媽吵架,所以有時候來我這里住,我們沒有一起進(jìn)出,他有一把鑰匙會方便很多?!?/br> 許裕園知道自己應(yīng)該識相一點,不能繼續(xù)生氣了。他關(guān)掉風(fēng)筒,聽見自己問梅荀:“聽你說他媽要結(jié)婚了?”他對這個話題根本不感興趣,但他不知道往下接什么話。 梅荀嗯了一聲:“他不同意,鬧得天翻地覆的。他平時脾氣不錯,有些地方也很倔……”梅荀說起方澗林比同級生大兩歲的原因,“小時候,他媽晚上老是出去約會打牌。他那時候身體有點差,就老是裝病,裝來裝去小學(xué)六年念了八年。比我早兩年上學(xué),沒幾年我們就同級了。” 許裕園的視線落在數(shù)學(xué)第一道大題上,三行字,他讀了十分鐘也沒讀出來是什么意思。 “你們是鄰居?” “十五年的鄰居,在我媽過世以前都是。后來我爸和我姐去加拿大跟我爺爺奶奶一起生活,我留了下來。” 許裕園自虐一般地探問他們的往事,又想聽又不想聽。 梅荀也回憶起小時候的方澗林,病痛讓他變得嬌氣,他很擅長賣乖,性格有點粘人,但他撒嬌好像只為撒嬌,黏黏糊糊的纏著人也只是想得到一個落在額頭上的吻和半個下午的陪伴,除此以外不要任何東西;他對人大方得不像話,無論吃的穿的玩的,若是朋友看上了絕不吝惜,立刻拿來送人。 他對生活有很廣泛的興趣,有較低的思考強度,他像一縷穿過海棠長廊的溫柔和風(fēng),又美好又快活,人人都會愛他。長輩總是給他最多的零花錢,老師總喜歡把他叫起身回答問題,朋友永遠(yuǎn)圍著他轉(zhuǎn),他會買到最大朵的棉花糖、最盛放的那一束花,在食堂里花同樣的價錢打到分量最足的早餐。 小時候的梅荀渴望成為他,大一點以后他才意識到人見人愛的方澗林好像也不快樂,也會在無人的下午偷偷哭一場,在失眠的凌晨吞下安眠藥。 到他十四五歲分化成alpha以后,“想成為他”的孩童愿望早已被“想擁有他”的熾熱渴望所替代。 他愛方澗林嗎?梅荀無法回答。很早以前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學(xué)不會愛人,也不相信愛這個字眼。他必須在感情里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地位,他的安全感只源于控制欲的滿足。 他會看上許裕園,看上的也是優(yōu)等生為他解開校服的最后一顆紐扣,在他身下叫得像個婊子,是他眼神驚惶、欲言又止,一緊張就捋不順的舌頭,是他站在臺上的筆直腰身、冷淡眼神,卻在和他對視的那一刻慌了神。這些通通讓他感到快意,他希望永遠(yuǎn)由自己牽著兩個人中的那根繩,松緊完全由自己調(diào)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