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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無污染、無公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7

分卷閱讀177

    信,第一頁寫的就是‘朱聰快要查到我們了,他身邊還有個萬木春的殺手,怎么辦?’”

    “我看了這封信,五雷轟頂,當(dāng)年不敢細想的事、噩夢里夢見過的事,都成了真的。楊平……喪心病狂!我去找他,質(zhì)問他是怎么回事?!?/br>
    楊平當(dāng)時冷笑著對他說:“什么呀,爸,這事您不是早就猜出來了嗎?現(xiàn)在才來裝純?!?/br>
    楊清面色鐵青,卻無法反駁。

    “那行吧,既然您一直清澈無辜地被蒙在鼓里,現(xiàn)在才‘驚聞?wù)嫦唷悄F(xiàn)在打死我得了?!睏钇綗o所謂地說,又朝他詭異地一笑,“等等,您總不會送我去警察局自首吧?幫主,這事要是從頭說起,那可就說不清楚了。當(dāng)年只死了一個朱老頭,可還有一大幫沒死的呢!現(xiàn)在這伙人拿著退休金,一個個在幫里德高望重的,徒子徒孫們都覺得他們?yōu)樨图移迫送觯瑺奚罅?,恨不能親身上陣當(dāng)孝子賢孫,拿他們當(dāng)祖宗供,要是把真相捅出來,他們可沒臉活啦?!?/br>
    楊清抬頭看了一眼渺茫的夜色:“可我……畢竟就這么一個兒子啊。”

    張美珍把頭扭到一邊,淚流滿面。

    楊平從襁褓里開始,就一直被父親帶在身邊,是楊清一手養(yǎng)大的。

    楊清總覺得虧欠這兒子很多,從一開始就沒能讓他有個正常的家,正是長個子、長心的時候,他這個做父親的被“打倒”了。受自己連累,讓楊平吃夠了苦,個子沒長起來,心也扭曲了。

    喻蘭川和于嚴總算循著導(dǎo)航摸了過來,老遠一看見這三位坐得坐,站得站,還算相安無事,剛松一口氣。

    于嚴抬腿走過去:“楊老,你們……”

    他一個招呼還沒打完,就聽見楊清喃喃地說:“我下不了手,我真的……對不起你們。”

    盡管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喻蘭川和于嚴還是當(dāng)場一滯。

    悄悄突然大吼一聲,嘴里寒光一閃,正沖著老楊的后腦勺去了,張美珍余光掃見,再反應(yīng)已經(jīng)來不及。

    就在這時,半空中“當(dāng)啷”一聲輕響,剃須刀片撞上了悄悄嘴里噴出來的細針,被打歪的細針擦著木椅邊緣落在了地上,與此同時,喻蘭川一把拽住悄悄的胳膊。

    悄悄嘴里的小針還沒噴完,回頭給了他一口,喻蘭川倏地側(cè)身,細針擦著他的鼻梁刮過,差點破相。悄悄又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把匕首,不留情面地砍向他抓著自己的手,逼退他以后連著噴了兩次小細針。

    于嚴把警棍扔給他:“接著!”

    喻蘭川豁出被她扎成刺猬,一棍砸向悄悄手里的刀,悄悄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一雙眼眶紅得滴血,最后一口細針已經(jīng)上了膛。就在這時,一道小風(fēng)從背后襲來,悄悄來不及轉(zhuǎn)身,被人從身后一把卡住脖子,被迫仰起頭。

    喻蘭川的棍子砸下了她的刀,卡著她脖子的手探進了她嘴里,悄悄狠狠地往下一咬,那手指卻仿佛沒有痛覺,不由分說地卸了她嘴里的暗器——

    第一百零三章

    嘴里的機關(guān)被硬掰下來,悄悄崩了牙,不由自主地松了牙關(guān),匕首也脫了手,喻蘭川的警棍飛快地掃過她雙臂麻筋,身后捂住她嘴的人同時別過她的膝蓋,仗著身高優(yōu)勢,把悄悄壓在了地上。

    悄悄輕功好,只是因為rou少骨頭輕、資質(zhì)得天獨厚而已。十七八歲的年紀,骨rou還沒長全,不算真正的成年人,小時候跟母親練的那一點功夫也只能嚇唬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她既沒有十五年功底的寒江七訣,沒有三寸二分破而后立的庖丁解牛。

    她甚至連蠻力也沒有。

    然而她被壓得單膝跪地,卻仍在劇烈地掙扎,喉嚨里發(fā)出不似人聲的震動嘶吼,像草原上被猛獸一口叼住脖子的鹿。

    “只有這么一個兒子”是理由嗎?

    那是兇手啊,那么多老幼婦孺的命喪在他手里,那么多人因為他家破人亡,怨魂還在湖底沉著呢!

    “瘋了嗎?冷靜點!”

    “悄悄,噓——聽我說——我對你說過什么,你才十七歲……”

    “那什么,我這還有一副手銬?!?/br>
    悄悄身邊盡是嘈雜,有人在呵斥,也有人在溫聲試圖喚醒她的神智,他們七手八腳地按著她,像捕捉一只危險的野生動物,自以為是保護她。

    “可我沒瘋?!迸⑾耄拈L發(fā)散落下來,似乎飄得滿世界都是,把她的視野糊成了一片。

    如果這個德高望重的楊老幫主,三十六年前沒有為了所謂的‘顏面’對真相視而不見,她的舅舅和爺爺就不會死,她的父母會由親人照料著在燕寧長大,她的童年就沒有鄉(xiāng)村逼仄的小路,沒有那暗無天日的小屋里刻骨銘心的仇恨。

    如果他十八年前收到確鑿證據(jù)時沒有包庇楊平,這樁舊懸案早就恩怨了了,她父親不會把前半生都耗在復(fù)仇上,不會在面粉廠里死無全尸。

    他說好的,要回家好好過日子。

    他們總是把“你才十七歲”掛在嘴邊,就好像她這個十七歲過得多么生在福中不知福,多么前途無量一樣。

    可她不是忐忑地挑選專業(yè)的高考生,她前面沒有條條大路,她長大的家鄉(xiāng)早已經(jīng)沒有親人故舊,漂泊在燕寧也只有寵物店樓上一角聊以容身。家貓可以活十多年,一兩歲還是活力十足的年輕貓,可那些睡在紙箱里的流浪貓,一兩歲也許是生命的上限了。

    一句“下不了手,對不起”就可以打發(fā)她了嗎?

    憑什么!

    老楊上前一步,輕輕地說:“姑娘,我已經(jīng)黃土沒頂了,不定哪天,閻王不叫自己就去了,可你還小呢!”

    悄悄的十指狠狠地陷進了草地里。

    是啊,他已經(jīng)黃土沒頂了,可他憑什么能壽終正寢呢?

    這時,有人在她后頸上敲了一下,悄悄眼前一黑,終于垂下頭不動了。

    甘卿這才松了口氣,抽出了血淋淋的手指,隨手在身上一抹,踉蹌半步,坐在公園濕潤的泥地上,捏著那小小的機關(guān)看了看,拋給跑過來的于嚴:“當(dāng)心點,里面還有針?!?/br>
    于嚴“哎”了一聲:“夢夢老師,你的……”

    “手”還沒說完,他就震驚地看見喻蘭川跪在地上,一把攥住她受傷的手,緊張地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只是皮rou傷,這才從兜里摸出紙巾,一邊小心地擦,一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諷刺道:“貴派的功夫叫什么‘庖丁解?!?,改名叫‘傷敵一萬自損八千堵?lián)屟凵窆Α貌缓茫俊?/br>
    甘卿輕輕地“嘶”了一聲,嘴里狠叨叨的喻蘭川立刻放輕了動作,皺起眉,小心得像在故宮修文物。

    于嚴摸了摸鼻子,沒往跟前湊,轉(zhuǎn)頭看向人工湖邊上的兩個老人——老楊和張美珍之間隔著一米遠,老楊雙手攏著塑料拐杖,靜靜地低著頭。即便說得嚴重一點,他包庇罪犯,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