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上相見何如莫相識,面面相望心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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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上,相見何如莫相識,面面相望心茫然 一整片的明月光透過窗欞將月色投影到床前,今夜的月色光白得晃眼,那在床榻上橫劈著大睡的身軀被這月光映照得格外清晰。雪仍舊在下著,不過比起那個叫做周時若的妖怪來時顯然已緩減不少,相信很快就會結(jié)束。 連日來都未被打響過的梆子聲再度響起,陳東陽便醒在這一聲聲梆響中。他并不大記得自己夢見了什么,只是心口堵得異常厲害,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睜開眼后得見的不是光亮,而是伴隨頭暈?zāi)垦5囊魂嚻岷凇K?dāng)下苦嘆了口氣,卻是副習(xí)以為常的樣子。他知道自己這會子是損耗了元?dú)?,每回被周時若大量吸血后都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 陳東陽有些肚餓,腦海中一閃而過外出用飯的念頭,可立馬就被打消了。五斗米難倒英雄漢,想他不過是個以小當(dāng)鋪營生的人,手頭并無太多閑錢,何況多日來因為大雪的緣故根本無人來鋪里典當(dāng)贖賣,月里銀錢已然吃緊。 沒得辦法,陳東陽只能勉強(qiáng)打起些精神前往灶房,他現(xiàn)下雖然沒大氣力給自己做頓“補(bǔ)血”的正經(jīng)吃食,但弄碗面條填了五臟廟還是可以的。 通往灶房的小院積滿了雪,可積雪已不那么牢固了,人每往上踏一步就會陷進(jìn)去小半個腳掌。陳東陽左手撐著傘右手提著燈籠往雪上踩,他一路上走得小心翼翼,積雪上被他留下或深或淺的腳印,最后他好容易才抵達(dá)灶房,雙手卻均已被凍僵。于是,他只得往手上不住哈氣,直待雙手有了暖意后才撿起碳柴給爐灶升火。 對于肚餓的人來說只要東西還未下鍋就都容易改變對吃食的決定,例如做飯前明明只想節(jié)省著單炒盆青葉菜,可之后卻變成了青菜炒薄rou片。尤其是肚餓時掌勺,腹中空城恨不能拿山海來填,變動更是頻繁。陳東陽也是如此,他一邊生火一邊想著要不還是放幾把白米到鍋里煮一鍋厚實些的粥,還記得上回在六必居買的醬菜剩了醬紅蘿卜和醬乳黃瓜,拿來合著粥吃是極叫人嘴饞的。幸運(yùn)的是最后他不止有粥,還于碗櫥里發(fā)現(xiàn)了五個大黑高粱面饃,在灶房里囫圇吞咽后肚子算是徹底填飽了。 肚飽后渾身都升起了暖意,即便是瞧著那條寒意陡峭的來時雪路也不覺有多么寒風(fēng)刺骨了。陳東陽大咧咧地拍了拍鼓脹的肚皮,重新拿起傘和燈籠往回走,可才走出不遠(yuǎn)就忽地停住了腳步。 雪在陳東陽用飯時就已徹底止歇了,無風(fēng)雪遮掩的夜幕令視野格外清明,但映入眼簾之人卻仍仿似陳東陽連日來思多而起的幻影,顯得格外不真切。 帶著幾許不確信和許多分希冀,陳東陽聲音微顫: “周語旸,你……你怎么來了?” 雪中之人身著素色道袍,背上纏劍,身形宛若一根挺拔勁秀的青竹直立于前方,聞得陳東陽的問話后方才緩緩回轉(zhuǎn)過身來,他拱手向前平伸朝陳東陽作了一揖。 “久未拜會卻多番承蒙陳兄相助,在下實在慚愧?!?/br> 這人正是周時若的兄長周語旸,二人雖是兄弟相貌和氣韻上卻截然不同。周時若形貌昳麗非常,眉骨惑人,一顰一笑皆耀眼奪目,而周語旸單論容貌上則不及其弟俊美,性子也是雅靜疏離,卻偏偏令陳東陽著了魔似的難以忘懷。 常言道慕色乃人之本性,但若論及某些命中注定時容貌之一物則會自然而然地退居后位。陳東陽初見周時若時一眼驚鴻,但這一眼不過一瞬,只作驚嘆,未起波瀾,甚至都不及周語旸印刻在他心底的一雙清冷雙眸??筛呱浇T谖娜搜壑惺钦f不盡的美好與想往,周語旸在陳東陽心里亦如是。 “說了多少次我是個粗人,道長就不用對著我作禮了?!?/br> 呆怔片刻后陳東陽趕忙迎上前去,同時紅著臉低頭回了個禮。他打小在市井里長大,身邊的熟人都是直來直往,除了當(dāng)鋪里偶爾會出現(xiàn)幾個落魄少爺外鮮少有人會對他行些禮儀規(guī)矩,他也不懂如何回禮才不失禮節(jié),因此每回見面都會局促尷尬。 周語旸淡淡回道:“禮可正人心,克己復(fù)禮,故禮不可廢?!?/br> 陳東陽不解其意,可仍順從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至他身邊,周語旸見他雙手上均持了物件便主動替他拿過燈籠,兩人便這般并肩行走到房中,一路上均是無話。 “你坐。敢問道長這回預(yù)備留京多久?” 陳東陽邊問邊點(diǎn)亮了案上燭火,唯一的光亮被不知從哪兒透出的風(fēng)吹得搖曳,火芯子閃閃爍爍,好容易才停當(dāng)下來。 “約莫會停留小半個月?!敝苷Z旸正身而坐,君子端方,背上的劍斜倚在桌旁,觸手可及。 “和今次的暴雪有關(guān)?” 周語旸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他同你說的?” 二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周時若,卻都默契地不直言其姓名,因為周時若是一堵墻,這堵墻硬生生阻隔了陳東陽向周語旸邁進(jìn)一步的所有可能,更令他二人止步于淺交,停滯于互利,相處時總要顧慮良多。 好比眼下,陳東陽本也就是隨口一問,對事情本身并無興趣,但對方顯然對何人告知他這一點(diǎn)起了在意,也就說這件事本身是他不想自己知道的。 陳東陽不答反問,以說笑的口吻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到我這兒來的都只關(guān)心典當(dāng)后的銀錢可捱過多少苦日子,暴雪雖令他們的日子更難捱些但他們可無暇去追根溯源。怎么,這事不能叫我知道?又是所謂的不可說?” 周語旸默了一瞬,不去理會陳東陽對他過去許多次回話中出現(xiàn)的‘不可說’的調(diào)侃,緩緩開口道:“倒也不是,只是妖邪之事尋常人總是遠(yuǎn)離些好,否則難免會受波及,所以多聽無益。” 陳東陽不由灑笑:“呵,我還算是個尋常人嗎?” “尋常并非壞事?!?/br> “若我覺得現(xiàn)下這般也非壞事呢?” 聽陳東陽這么說周語旸不禁斂了神色,面無表情地與之對望。于是,陳東陽也直直地迎向他的目光,眼神倔強(qiáng)且毫不閃躲,仿佛如此便能令對方有所動搖??伤K究是要失望的,如同過去的許多次試探皆是徒勞而返。 良久后,周語旸清冷的嗓音在彼此間響起,“我肯定會找到法子,不叫你最后與他一樣。” “我信你?!?/br> 陳東陽聽到了自己帶著無奈卻擲地有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