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be支線5

    乾清殿內(nèi)。

    縹緲的青煙從精巧的木盒中散出，卻未曾來得及留住一絲存在的痕跡便消散于空氣中。

    若是曲不楓在此，定能發(fā)現(xiàn)這是他平日調(diào)的檀香，他又會自嘲于籠中之鳥的身份，毫無自由。

    赫連穆醒了，傷處都被上了藥，起了身感受著身后傳來的異樣，他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古怪。

    他是殿下的東西，怎么能有他人觸碰呢。

    殿下說他臟，定是因為這些不知好歹的下賤玩意。

    喉嚨仿若被烈火灼燒著，他走到桌旁取了茶壺，三兩杯下肚才稍稍緩解了絲渴意。

    玉石與楠木的碰撞打碎了殿內(nèi)的寂靜，“是誰？”他側(cè)身瞧著那些跪伏在地的奴才，他們的呼吸擾得他心煩意亂。

    無人敢出聲，他們都清楚地明白這位陛下是多么殘暴且嗜血。

    “不說話？那就統(tǒng)統(tǒng)葬了吧?！弊旖枪蠢粘鲆荒〞晨斓男σ猓麎阂种鴥?nèi)心的狂熱，“以血來祭奠這大好河山?！?/br>
    “陛下饒命?！鳖I(lǐng)頭的宦官驚慌地求著饒，陛下的脾氣越發(fā)陰晴不定了，汗珠滴落在石板上，形成一個個小水漬，他急中生智，終是找到了救兵：“是太極殿的公子，公子讓太醫(yī)好好照顧您?！?/br>
    “殿下？”赫連穆咀嚼著這兩個字，清醒的頭腦碰到殿下就會恍然空白，但這也不是區(qū)區(qū)一個宦官能提出來的，他污了殿下的名。

    赫連穆隨手抄起一旁的茶壺，多年習武的經(jīng)歷讓他準確地砸在那人的額頭，看著鮮血淌過臉頰，他內(nèi)心的躁動才堪堪被撫平一會兒。

    宦官連痛呼都不敢發(fā)出，只是拼命磕著頭：“陛下明鑒，公子當真說過，奴才縱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欺騙陛下啊?！?/br>
    鮮血混著汗水染紅了身下的石板，顫抖的身子是瘋癲之人最好的良藥，赫連穆心情大好，他踱步一腳踩了上去，慢慢地將人碾在茶壺碎片上，聽著那抑制不住的慘叫，才緩緩問道：“殿下原話是什么？”

    “是…啊..是..別讓人死了，十五還得大朝呢?！闭f出口的那一瞬，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何等大不敬之言。

    可未曾料到陛下就此放過了他。

    “舔干凈，然后都給朕滾下去?！?/br>
    （22）be支線6

    月余未曾相見了。

    御書房

    赫連穆靠在龍椅上，思索著棋局的走向，他已將天下都納入這棋盤之中，他只能贏，輸?shù)暮蠊麩o法承擔，也不想承擔。

    指節(jié)漫不經(jīng)心地叩著紅木扶手，一下一下，仿佛落在人的心底深處。

    赫連穆的指甲被自己啃噬地露了rou，見了血。

    他想到那該死的賤奴就幾欲發(fā)狂，可是要忍耐，他忍耐了二十年，不會急于一時。這么關(guān)鍵的棋子，怎么會被輕易舍棄呢？他會慢慢、慢慢地利用好，直到榨干最后一分價值。

    陽剛英氣的臉龐扯出了一個無比扭曲的笑容，他病態(tài)地低喃著：“您等等穆兒，穆兒會讓您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正確……”

    太極殿

    院子里常年開著花，素雅大方。很難想象赫連穆是什么時候起的心思，或許早在他們初見時就留了一分余地了吧。曲不楓自嘲地笑了笑。

    他舉起茶杯，敬了天，澆了地。感嘆命運弄人，也恨于技不如人。

    他再一起想到，自己或許不應為君主。他對不起靖國將士，對不起誓死追隨的朝臣，對不起毅然赴死的胞妹。

    他枉讀圣賢書。

    小巧精致的茶杯在指間搖擺，曲不楓望向乖巧站在一旁的暗一，或許這就是突破口。

    “過來。”

    暗一向前走了幾步，雙膝一彎跪在公子身側(cè)，他垂眸只敢瞧著公子的靴子，“公子有何吩咐？”

    “宮里有御獸所吧？”曲不楓拿起茶壺又斟滿一杯，翠綠的茶水映襯出他的臉龐，隨著水紋波動扭曲又冷漠。

    “是。”暗一利落地回應，又突覺過于短暫，“在宮里的西南角?！?/br>
    “猛獸被眷養(yǎng)，拔去利齒，減去利爪，它還會是猛獸嗎？”

    暗一沒敢回答，他從生死廝殺中磨練的直覺告訴他不能開口。

    他安靜地跪在原地，卻被呵斥著答案，斟酌了許久，才敢回稟：“屬下不知?！?/br>
    “呵。”曲不楓隨手將茶潑在暗一的臉上，“你明明知道的，根本不是啊……”

    茶水滑過臉頰，暗一癡癡地望著公子，嘴里喃著：“公子…”

    他聽懂了公子的言中之意，卻無法作出任何反駁，他既已認公子為主，那就會奉上絕對的忠誠?！皩傧聲槟鋈魏问??！?/br>
    曲不楓聽罷微微一笑，伸出手指點在暗一的唇上，稍稍用力，身下的人兒便順從地張開了嘴，靈活的舌尖纏上他的手指，吸吮的聲音徘徊在兩人中間，初秋的天已經(jīng)微涼，可此時卻如盛夏那般絢爛。

    “真是個乖孩子…”感嘆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