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R18G反社會人格有虐殺興趣的女高中生x中年社畜頹喪扭曲有被食癖的男特工)
呂律又瞥見了他。 最初純屬偶然。 周一,放學(xué)后。 她起興,用鮮rou貓糧逗引學(xué)校便利店旁的三花流浪貓。它的母親去年冬天已經(jīng)死去,徒留窩崽兒。其他小貓也逐漸沒了,這應(yīng)是僅存的那只。走走停停,它終于駐足在這條昏暗的窄巷。她蹲下,手撫上柔軟的皮毛。 砰—— 重物墜地的悶響。貓驚跳,從她的手心滑走,溜入黑暗中。呂律歪頭,注視不遠(yuǎn)處伏在垃圾堆上抽搐的男人。他手臂和小腿反向彎折,粘連血漬的襯衫皺巴巴的。他太安靜了,連喘息都不曾發(fā)出,枉論哭叫。還在動。否則她會以為這是攤爛rou。也許是傷及內(nèi)臟,才發(fā)不出聲音罷…她放勻呼吸,手指交錯扭擰,盤結(jié)如水草。 對了。別忘記留下影像。 她翻開手機蓋,兩條未讀訊息閃爍。她抿唇,手指在按鍵上摩挲。 咔嚓。咔嚓。 雖然她很想上前,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暫且留個紀(jì)念吧。 她輕悄離開。落日西沉,將影子拉長。下垂的輪廓四肢纖細(xì),如一只黑貓。 “我回來啦?!彼龗咭曅P(guān):睡裙、絲襪和內(nèi)衣鋪陳滿地。她將制服鞋擺在角落,彎腰,撿拾衣物,將紙包擱在鞋柜上:“我買回來了,記得吃藥哦,mama。” “我上學(xué)去了?!?/br> 周二,放學(xué)后。 她在街上兜轉(zhuǎn)。天色尚早,這里還算安全。她眼睛在小巷油膩粘稠的地磚上徘徊,昨天忘記給貓拍照了。但今天也沒能看見新的貓。 哐咚—— rou體撞擊地面,翻滾不到半圈就停滯,像根粗笨的圓木。是那個男人。他爬起,手扒住半閉的鐵門,硬將半個身子擠進門縫,兩條沾灰的褲管被風(fēng)吹得鼓脹,掛在裸露的腳踝上:“只是討口酒喝,兄弟你不至于吧。別動手、別動手,有話好商量…” 酒。她眨眼。易取得的成癮物,口感苦澀。她和母親都不需要。她掌心捏著新取的藥,這次是分裝的兩袋。 “我今晚要去朋友家復(fù)習(xí)。”她成績排在恰到好處的前列,但因為和學(xué)伴們的互助程度不夠,受到了班主任警告:“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我一直很看重你。但如果未盡到優(yōu)等生的職責(zé),你的評級可能下調(diào),多項權(quán)利將被取消。這可能影響你未來的選校?!彼谀X海中校準(zhǔn)各項規(guī)定的完成值:社交,整潔著裝,不制造沖突,適時鼓掌流淚微笑,從事有產(chǎn)出的活動,關(guān)系網(wǎng)內(nèi)人員表現(xiàn)良好,有限度的愛與思考,無限度的遵守和服從……這些零件搭建出這個社會的普通人——小小的齒輪。將他們組裝拼湊,更龐大的機器才能運轉(zhuǎn)。它轟隆作響,制造穩(wěn)定的飼料、佳肴和毒藥。前者表彰優(yōu)異,末者清除偏差和失靈。獎懲制度能保證社會穩(wěn)定,這很正常。糟糕,要遲到了。她輕快跨過地上半干的嘔吐物,嘴里叼著面包。真?zhèn)X筋,mama的劑量又要增加了。 周三,放學(xué)后。 夜幕低垂,疏星數(shù)點。呂律從朋友家出來,貼著墻根腳走,拉扯書包帶。與所謂朋友的學(xué)習(xí)探討會消磨殆盡了她的耐心:明明只是她在講解所有的題,不僅未學(xué)到任何新的知識,還得忍受那群家伙的追問和蠻纏。老師們只顧管理和督查——因為在這些方面他們是要受到考核的,而把教學(xué)的任務(wù)用讓學(xué)生自學(xué)和互學(xué)的方式敷衍蓋過。其他人也許習(xí)慣如此,但被迫過一種集體的生活對她而言如同苦役。她皺皺鼻子,加快步伐。又是這股焦油瀝青味。同桌和后座又做起來了,隔著一條街也能聽到他們快活的叫喊。更令她不適的,實際上是互學(xué)會后的常規(guī)活動:通過向老師申請而合理合法合規(guī)進行的娛樂環(huán)節(jié)。她抿唇,這個詞匯在舌尖滾過如一塊方糖:娛樂環(huán)節(jié)。在國家合理的調(diào)配發(fā)放下,藥物和性愛能有效緩解壓力,提升國民幸福感,減少社會矛盾。這是公有化的豐碩成果,是別國不能擁有的平等與自由,因此我們應(yīng)當(dāng)弘揚本國人民的傳統(tǒng)美德,更加辛勤工作學(xué)習(xí),報效祖國,在同一片藍(lán)天下歌頌這來之不易人人得享的快樂。至少課本如是說。 人人得享的快樂。 這是謊言。 第一:“快樂”并非能輕易取得。 呂律鉆進窄門。到了,黑市的隱藏入口。只需穿過幾條小巷,就能到達她常去的店家。她穿過林立的霓虹招牌,部分已經(jīng)銹蝕了,燈光跳閃如火花。這里是黑魔法的領(lǐng)域,現(xiàn)實規(guī)則讓步于人類的想象與創(chuàng)造力:你想交易?來,先看看陳列的商品。煙、酒、藥物、性行為登記表格等原材料,連同針管、消毒酒精、安全套、避孕藥等輔助用品,都能在這里買賣。雖價格高昂,但能解燃眉之急。以上都沒有能拿出來的?讓我們看看你能還給出什么。頭發(fā)牙齒,眼睛手指,屁眼和逼,別吝嗇,這些都是可以出售的東西。來這種地方晃蕩的多半是社會渣滓,即使被吞吃干凈也得不到多少同情,但他們墮落至此的起因雞毛蒜皮:測試考砸、工作未達標(biāo)、家庭矛盾被鄰居舉報…種種小事滾雪球般累積,信用分?jǐn)?shù)持續(xù)下降,當(dāng)月的娛樂物資被扣除。戒斷反應(yīng)下,有些蠢貨表現(xiàn)失常,進一步風(fēng)評受損。雖說可以鋌而走險,比如通jian;或者將功贖罪,比如舉報,但均要暗伺時機——可遇不可求嘛。因此最省事的方法,還是去黑市以物資券或自己的身體求取所需。而國家默許這些行為存在,畢竟能加快兌換券的流通與無能者的淘汰。 呂律撥開油乎乎的塑料門簾,老板見來了人,把翹在柜臺上的腳縮回去。 “你要的東西貨源不穩(wěn)定,不好進貨了?!?/br> “要漲多少?”上個月班主任和她商量把競賽資格讓給校長兒子,現(xiàn)在她手頭有不少東西可換。 “小道消息說外國要來訪問,運輸和安檢卡得緊。你知道,這藥早就停產(chǎn)了,我認(rèn)識的供應(yīng)方今天說他們要把藥銷毀,邪門…” “有替代品么?!?/br> “沒。這次真沒辦法?!崩习逄а?,瞧見少女的神情,卻覺得自己在凝視一口黑洞洞的井。他從柜臺里摸出個小包,手指顫抖,總覺得自己捏著塊小石頭,站在井的邊緣:不知道里面究竟是空空如也,還是潛伏著怪物。 “但你之前問過的另一種藥…就在這里。”他松手了。石子下墜?;秀遍g聽到女人在他耳邊低語:我們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這么多年來,只是不斷惡化,不是嗎?mama也不想這樣活著吧!阿城,我知道你不敢,我來動手。但你力氣大,之后的事情要靠你做… 他自然是逃走了。女人盯著他,倒也沒追。流落顛簸數(shù)載,他最終蝸居在此,以倒買倒賣為生。一晚臨近收店,他拉緊鐵欄,叼上煙,漫不經(jīng)心地回頭:媽的。他眼睛瞪得老大,汗浸濕背脊,腦仁突突地疼。他以為自己見到鬼,因為那模樣肖似故人。濕漉漉的黑發(fā),凌亂的校裙,蒼白纖細(xì)的小腿上蜿蜒著血跡。對方仰頭,稚嫩的面容上生著兩只琥珀色的貓眼。唯獨顏色不同,那女人眼睛是黑的。面前這位更似鬼魅。 “哪種藥可以把人殺死?” “你家人應(yīng)該不會半夜讓你出來買這種東西。他們要什么?”他隔著鐵欄端詳對方,她站在那里,稍加修剪還算漂亮,但沒有生氣,像株死去的植物。 對方報了品名,補充道:“我可以用來交換的東西被搶走了。mama是不會讓我回去的?!?/br> 他嘆息,到里屋從保險箱里摸出幾袋遞過去。第一級成癮物。濃度增高,藥品更換,女孩造訪愈發(fā)頻繁。有時她支付得起,有時不行。不過,年輕柔軟的軀體逐漸學(xué)會了自己的價值——她說這是學(xué)校老師教導(dǎo)的。于是賒賬總能結(jié)清。店里的吊蘭抽條數(shù)次,郁郁蔥蔥,香氣馥郁。 呂律整理著衣襟。老板堅持這次不收她的兌換券,說是免費,于是他們連做了幾次。免費的東西最為昂貴——對雙方都是這個道理。背包沉甸甸的,多塞了若干藥劑和工具。到最后老板罕見地失了神,緊擁她啜泣,臉頰埋在她胸口,含混地叫著“jiejie”。 真是個傻舅舅。她靠在墻邊,將卷邊的過膝襪扯平。忘帶襪膠了。 “喵嗚?!边@個聲音頗為熟悉,可惜昨天讓它逃了。呂律循聲而去,在小巷死角尋到她的貓咪。終于,又找到你了。她伸手。喧鬧聲突然由遠(yuǎn)及近,她將貓抱住,縮在垃圾堆背光的角落,臉頰貼著貓毛茸茸的肚皮?,F(xiàn)在仍很溫暖。外界的一切變得模糊和不再重要,持續(xù)的熱意從胸口擴散至四肢。這是她唯一能體驗到快樂的方式。 第二:并非人人都能從給予的物品中得享“快樂”。 她就是例外。逐年觀察比對已讓她意識到了自己與他人的本質(zhì)不同:她將永遠(yuǎn)無法被允許得到屬于自己認(rèn)知范疇內(nèi)的幸福和滿足。但這不影響她尋歡作樂。 可惜這快樂過于微小,而且已經(jīng)逐漸消散了。她需要更多??嚲o的手臂逐漸放松,貓綿軟的身體滑落在膝蓋上。嘈雜的聲音在耳畔轟鳴。有人闖入了他的寧靜時刻。 咒罵、推搡、布料摩擦、rou體砸上墻面、肢體碰撞的悶響。估計是醉鬼或者吸過量的家伙來這打架。她從雜物縫隙窺視,以判斷情況。 是那個男人。呂律瞇眼。雖有些看不清,不過:金發(fā),腿略跛,手臂無力垂下,三點特征重合。他正貼在墻上,腰腹擺動,屁股撅起,雙腿顫抖著夾緊,毋庸置疑地正在被cao。同性性行為并非稀奇事,她興趣缺缺。稍覺好笑的是,男人明顯要高大許多,襯得身后那家伙像只爬跨巨犬的泰迪。 另幾個在盲區(qū)的人進入視線。臘腸,斗牛犬和吉娃娃。腦內(nèi)閃過幼時看到的犬類畫冊??上Я骼斯飞僖?,她沒什么機會練手。不過…那幾人來回走動,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危險。應(yīng)付起來會很麻煩。 “cao。終于輪到我了?!币蝗死赌腥说念^發(fā),迫使他跪在地上。 “舔?!?/br> 男人從善如流,牙齒拉開拉鏈,含住yinjing深喉,肌rou隆起的胳膊箍住對方大腿,將他向自己方向拖。 “要cao就到巷口去?!彪S動作變化,呂律看不見男人的臉,只瞄到截脖頸,喉結(jié)因吞咽上下滾動:“不覺得更刺激嗎?” 人影遠(yuǎn)去。夜深重了,露水潮冷。呂律蜷縮身體,迷迷瞪瞪地打盹。恍惚間聽到沙沙的拖行聲,她睜眼驚醒,險些一拳揮上男人湊近放大的臉。 “我以為是只小貓?!蹦腥硕紫拢ひ羲粏〉统?,像是自言自語:“我用rou喂了幾天,它就來得勤。毛色駁雜,怕人。你見過沒有?”呂律嗅到酒氣和腥味,不出聲,只仰頭審度。他亂糟糟的頭發(fā)上粘連著血塊與jingye,額頭上有道新鮮的傷口,深色酒水打濕了他的睫毛,沿淤青的兩顴滴落,滑過布滿掐痕的脖頸上,沒入鎖骨和胸膛。此刻他是脆弱易侵的。沒來由地,對著眼前的健壯男人,呂律生出這般荒唐想法。 “你盯著我的臉做什么。”呂律弓起背脊,像小貓炸毛。他聲音里是有笑意的。但她看不分明對方表情。幸而巷外有光一閃而過,照亮了男人彎起的眼睛,琥珀流金。 “酒?!眳温刹煊X到自己在顫抖。熟悉的劇烈渴望驟然降臨,在胸腔中增生膨脹,幾乎將她占據(jù)。 “這個?”男人心情似乎更好,尾音上揚,用拇指抹過淋漓的下頦。呂律愣怔,未來得及躲閃他伸來的手。很輕,如羽毛拂面。她下意識舔舐唇角隱約的濕潤觸感。腥,咸,澀,甜,酒混合血的不潔。 “我很喜歡酒。給我,就能對我做任何事?!蹦腥苏?wù)撟约喝缯務(wù)撘粔K臨期的rou:他將身體鋪陳在砧板上賤賣,任由蒼蠅嗡鳴,在其上產(chǎn)卵。這很可疑,散發(fā)著腐爛的臭氣。還是會有人買賬:看那油脂是多么肥厚誘人呀。呂律吞咽了口唾沫。這必然是陷阱。方才的頃刻燈光足以讓她看清男人環(huán)伺的眼神:他餓得太久,只盼將獵物開膛剖腹,生吞活剝。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認(rèn)得這樣的表情——在鏡子里。 “你該回家了?!蹦腥似鹕?,跛行離開。塔一般籠罩著女孩的龐大背影拉長,變淡,最終消失。 周四,放學(xué)后。 困乏疲累席卷了呂律。連著幾場測驗,將她最后的精力也擠榨干凈。如果發(fā)揮不好也沒辦法——誰讓mama昨天尖叫了一整晚。女孩揉捏眉心,將尚且新鮮的記憶拿出來咀嚼。mama很聽話,待在她親手布置的“改造室”里,見她來了,嗚嗚地呼喚,討好地用臉頰蹭她的手。但她記得女人失控時的響度。吵到鄰居可不好。呂律將女人壓在地上,要用蠻力。渾身抽搐,四肢掙動的mama有些難纏,好在她已經(jīng)長大了。鐵鏈和束帶也幫上了忙。將剪碎布條填滿口腔,勒帶塞住,膠帶封嚴(yán)。這樣就安靜些。她拆開紙包,女人隨窸窸窣窣的響動別過頭,扭動身體像聲源蠕動。像是可愛又愚蠢的小動物。這種藥物她仍有存貨,因為mama沒能將剩下的翻出來。脫癮癥狀出現(xiàn)在八小時至十二個小時內(nèi)。原先她已經(jīng)消減mama的用量了,但現(xiàn)在計劃全被打亂。抽出針管,扎入靜脈。原先是走肌rou和皮下,但感染頻發(fā),也會讓mama變丑。動脈注射則損傷心臟,易猝死。mama也偷試過燙吸,被她狠狠打過一頓后聽話了不少?,F(xiàn)在乖順了。她伏在mama的胸膛上,耳朵貼著干癟的rufang。她沒有被母親哺育的記憶。她甚至已經(jīng)不記得母親做飯的味道了。最近一次還是小學(xué),母親指示她去取悅男友,以換取藥品吸食,之后摸她的頭夸好孩子,還煮了鹽水面給她吃。心跳和呼吸已趨于平穩(wěn),堵嘴應(yīng)該不會引起窒息了。第二種藥物,無法得到供應(yīng)。說來諷刺,mama是想重新振作,為了治療戒斷期間的失眠和焦慮才開始服用它,至少聲稱如此;未料產(chǎn)生依賴,在泥沼中沉淪??厮?、戒斷、復(fù)吸、惡化,循環(huán)往復(fù),重蹈覆轍。但,這是首次mama成功停藥的第十天,之前從未超過一周。就算這次沒有多余的藥作后備,也能成功吧…呂律貓縮在蛹狀的母親身邊,捂住耳朵。就算以蚊子的音量,呻吟和哭喊也能協(xié)奏成仿佛來自地獄的交響。晚安,mama。 “你心情很好嘛?!睉{校服判斷為同校生。呂律在腦內(nèi)檢索對方的外貌特征,同時調(diào)整面部表情,將嘴角上翹的弧度收斂。原來自己一直在笑啊。 “是你呀。請問…有什么事嗎?”范圍縮小為同班同學(xué)。她默數(shù)眼神交接的秒數(shù),意外的是對方主動避開視線,而且滿面通紅:“原來還記得我。那下次的互學(xué)會你還會來嗎?” “當(dāng)然?!彼闲畔ⅲ劬m時彎起:“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