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彷徨:枕邊的陌生人】(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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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freemanpk 29年/6月/24日 字?jǐn)?shù):5677 四十七、霸道的邀請 從臥室里出來,我的心情極度沉重。 我雖然流不出眼淚,卻心如刀絞般的難受。 唐明明起身看著我,知道我和楊雋一定有過更深層次的談話,看得出她想問 我,卻沒有說話。 「明明,你能相信我嗎?」我沒頭沒腦的問唐明明。 唐明明很疑惑的問:「當(dāng)然能,怎么了?」 我從臥室里走出來,心里已經(jīng)萌生了一個想法。 但是我真的不敢對唐明明直說。 這個想法,真的可能會傷害到明明。 但是,我心里真的好難受。 我知道,我這個想法可能是大錯特錯的,可是,我就是遏制不住的想去試一 下。 「啥事啊?你倒是說呀!」唐明明見我猶猶豫豫的不敢開口,有些急躁。 「明明,你要是相信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嗎?」我吞吞吐吐的說。 「一個月?干嘛?」唐明明更加糊涂了。 「我……想留下來陪她一個月……」我咬著牙,說出自己的想法。 唐明明愣住了。 抿著嘴唇不說話。 但是眼圈已經(jīng)開始變紅了。 「明明你別多心,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我絕對不會和她再有什么復(fù)合的可 能,我只是擔(dān)心她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 「一個月?」唐明明用一種很疑惑的目光審視著我說:「你打算怎么陪?一 個月,她也能幫你再生一個,對嗎?」 我急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我晚上不住這里,我回我媽那里 住,我白天過來,就一個月,我等她精神狀態(tài)好點(diǎn)了就回深圳去。」 唐明明咬著牙搖搖頭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李海濤!我昨天告訴過你,你要 是決定留下,我可以退出!好,既然你決定留下,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不 用回深圳了,大不了我明天再跟你去一趟民政局,我們也離了算了!」 「明明姐……」楊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出了臥室。 我看了一眼楊雋,心里說不出的有種怨恨的感覺。 「海濤,明明姐,你倆別吵架,我不用任何人陪,真的,海濤,你明天跟明 明姐回去吧,我能行。」楊雋小聲說。 我看著唐明明漲紅的臉,說:「明明,我真的沒別的意思,你要是不同意, 我就跟你回去?!?/br> 唐明明流著淚說:「李海濤!我不是那種不通明理的人,但是,你就算是留 下,又能怎么樣?你就做到仁至義盡了嗎?你今天已經(jīng)和她離婚了,你已經(jīng)是在 人家最慘的時候放棄了她,你現(xiàn)在又說要陪她,你這不是虛偽嗎?既然你舍不得, 為什么還要和她離?為什么還要拉著我登記?」 我啞口無言。 唐明明說的句句似鋼刀插在我的心窩里。 「明明姐!」楊雋站在一旁,臉上焦急的喊:「海濤真的不是那種出爾反爾 的人,我不會做你倆的拖累,我不會讓你們難做的!」 「李海濤,你既然已經(jīng)提到了這個問題,好,我現(xiàn)在就想你給我說句實(shí)話!」 唐明明指著我逼問:「你在深圳,到底是因?yàn)槟阌种匦孪矚g上我唐明明?還是僅 僅因?yàn)槟愕膉iba需要個逼來安慰?你給我說清楚!」 我毫不猶豫的大聲回答她:「唐明明!我當(dāng)著楊雋的面,現(xiàn)在鄭重其事的告 訴你!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我喜歡你的大度和懂事!如果我只是想找個女人發(fā) 泄,尤佳比你年輕!我有碰她嗎?」 唐明明的目光一下子柔順下來。 「李海濤你說的是真心話?」 「這沒什么真心假心的,你選擇了回到我身邊,就該相信我?!刮矣X得心里 很委屈,又不知道該如何證明自己的心思。 唐明明將信將疑的把語氣緩和了一下說:「那行,那我也要留下來?!?/br> 「明明,不是我要趕你走,實(shí)在是公司和廠子那邊你我必須要回去一個人, 不然會出問題的,咱們的事業(yè)剛剛有起色,不能因?yàn)檫@個意外前功盡棄啊。」 唐明明臉上糾結(jié)起來。 「海濤,明明姐……聽我說句話好不好?」楊雋半天沒插嘴,見唐明明在猶 豫,才小心的說到:「我真的沒事了,我會照顧好自己,我之前頭腦發(fā)昏才想求 海濤幫我撫養(yǎng)小悔,不過我已經(jīng)想通了,小悔還是得在mama身邊長大,不管多難, 這都是她的命,我知道海濤你是擔(dān)心我做傻事,你放心吧,為了小悔,我也絕對 要活下去,不論多難,我都要把小悔養(yǎng)大?!?/br> 楊雋的話說的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團(tuán)棉花。 唐明明極力的想做出不以為然的樣子,不過我注意到她的眼眶里已經(jīng)有眼淚 在打轉(zhuǎn)了。 我猶豫了一下,正要和楊雋說一下我下一步的打算,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打斷了。 敲門聲很粗魯,像是不由分說的要房間里的人過去開門。 楊雋渾身抖了一下,驚恐的看著我。 我伸手示意楊雋和唐明明不要慌,走到門口,從貓眼鏡往外張望。 門外是一個很陌生的女人。 我猶豫了一下,拉開門栓。 房門被一下子拽開來。 那個女人身后還跟著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 這女人長得又高又壯,四十多歲左右,穿著一件深色的貂皮大衣,進(jìn)到房間 里,并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從容的解下纏在頭頸上的毛圍巾,遞給身后的男子。 「誰是小秋?」她斜眼,用惡狠狠的眼神掃視了房間里呆立的唐明明和楊雋。 我急忙攔在她和楊雋之間,問:「你是誰?」 她沒回答,臉上的橫rou抖了抖反問我:「你是誰?你就是小秋的老爺們嗎?」 我還沒等在說話,那女人身后的男人猛地竄到我近前,一把手抓住了我衣領(lǐng), 把我推到了墻邊。 唐明明沖過來掰著男人的手大叫:「你們誰啊?要干嘛?我報警了??!」 那男的朝楊雋努了努嘴對那女的說:「那個就是小秋?!?/br> 那女的朝我翻了個白眼,慢悠悠的把房門關(guān)好,轉(zhuǎn)身對著楊雋說:「你不認(rèn) 識我,但你肯定知道我,我是賀桂芬,知道我是誰了嗎?」 我一遍用力的掙脫開男人的束縛,一邊極力的在腦海里這個聽起來很耳 熟的名字。 楊雋卻看起來早已意識到來的不速之客是誰,渾身顫抖著,臉上滿是恐懼的 表情。 唐明明困惑的看著我,站在我身邊,用力的抱著我的胳膊,緊張的看著我對 面兇神惡煞般的男人。 「你……你來找我干嘛?」楊雋顯然十分恐懼這個名字。 「瞅你那逼樣,我今天不是來整死你的……」賀桂芬滿臉鄙夷的看著楊雋說: 「看本人長得是挺漂亮,但是也不至于把老三和小文迷成那樣呀!唉……」 我突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刁金龍的老婆! 小文是誰? 「小崽子呢?在哪呢?老三說讓我抱走?!官R桂芬掃視了一眼房間里呆若木 樁的我們說。 「不可能!那是我女兒!不可能讓你抱走!」楊雋劇烈的大叫著,縱身跑到 臥室門口,伸開兩臂擋在門前。 賀桂芬根本沒動地方,撇了楊雋一眼說:「cao……他他媽都是馬上槍斃的人 了,還對我指手畫腳,你以為我真會替他養(yǎng)這小逼崽子呀?他給你留多少錢以為 我不知道呀?我也懶得管,放心吧,我他媽每天事情很多,沒工夫來搶你這小野 種,我今天來,是為了小文來的?!?/br> 楊雋的臉劇烈抽搐起來。 我掙扎著想站到楊雋身邊,卻被那個男的惡狠狠的攔住了。 「刁老三已經(jīng)要被法辦了,你們還到這里來鬧事!你們到底要干嘛?」我朝 賀桂芬喊。 「你他媽給我閉嘴,沒你事!」賀桂芬猛地扭頭呵斥我,臉上露出窮兇極惡 的表情。 「海濤……你別惹他們……」楊雋怕我惹惱了胡桂芬,急忙叫住了我。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沷怖2ū2ū2ū、 賀桂芬冷冷的對楊雋說道:「我這次來找你,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也是當(dāng) 媽的,小文這次找回來,病又犯得厲害,又作又鬧的,就是說要你……我跟你說 實(shí)話吧,要不是小文,我真恨不得一刀捅死你這個sao逼!」 「我不會去見你家那個畜生的!」楊雋大叫。 賀桂芬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多了一絲威脅說:「我已經(jīng)估計到了你這賤貨會 嫌棄我兒子的病,不過沒關(guān)系,我給你兩條路,一!你消停的跟我回家,跟小文 安心的過日子,你吃香的喝辣的,我不但不為難你,我還會幫你帶你跟老三生的 小崽子,不管怎么說,她也算是姓刁的,我也不會虧待她。」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兇惡的目光接著說:「第二條路,你要是犯傻,整 事,我不但會合理合法的搶走這個小崽子,我還要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包括你 身邊這群損頭損臉的爛親戚朋友們,我給你們兩天時間考慮一下,不想讓我把這 些東西發(fā)得滿大街都是,你們就好好商量商量?!?/br> 說著,她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東西,甩手扔到了楊雋的身上。 小東西翻滾著掉到了地上,是一個金屬的盤。 楊雋的注意力完全沒在地上,她發(fā)著狠,咬牙切齒的說:「搶我女兒?誰敢 碰我女兒一根頭發(fā)!我就和她拼命!大不了同歸于盡!」 賀桂芬囂張的大笑起來,也咬著牙發(fā)狠說:「要不是小文發(fā)病,就認(rèn)準(zhǔn)你了, 我他媽早就弄死你這個臭sao逼了!你還當(dāng)你是個什么好玩意啊?臭不要臉的賤貨! 挺著個大肚子還不知道羞恥,咧著逼讓他們爺倆干!咋的?那時候咋不在乎你的 崽子死活了?這又開始母愛泛濫了?」 我已經(jīng)憤怒至極,猛地朝這個滿嘴噴糞的肥娘們撲了過去。 跟著賀桂芬的那個男人身手極為敏捷,立刻擰身和我扭打起來。 唐明明見我很快落了下風(fēng),怪叫一聲也撲了過來。 可惜她畢竟是個女人,那男的一手和我撕扯,一手抽空很輕松的就把唐明明 摔倒在地上。 作為一個男人,我再次慫包一般被牢牢的被那男人掐著脖子按在地上動彈不 得。 楊雋凄厲的尖叫,張牙舞爪朝那胖娘們沖了過去。 那娘們似乎也被楊雋的抓狂嚇到了,急忙朝后退了一大步,聲音有些急促的 朝按著我的那個壯漢大叫:「小斌子!」 楊雋已經(jīng)搶先一步?jīng)_到了胖娘們的面前。 不過她并沒有去和那女人廝打,噗通一下子跪在那女人面前,雙手抓著那女 人的褲腳,滿臉淚痕地哀求道:「嫂子!你放過我們吧,我跟你走!你放過我女 兒和海濤!我聽你的!……」 胖娘們臉上流露出一股得意。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了那個男人的控制,想再次撲向刁老三的老婆,那男 的反應(yīng)很快,很快又把我摔倒在地上,我和他廝打著,猛然聽到唐明明發(fā)出了一 聲歇斯里底的尖叫聲,才注意到,騎在我身上的男人手里已經(jīng)多了一把明晃晃的 尖刀。 他猙獰著臉孔,刀尖已經(jīng)向下做出一個準(zhǔn)備隨時刺下來的動作。 唐明明猛地?fù)淞诉^來,把身體擋在我的胸口上。 「斌子!行了!」那胖娘們發(fā)聲制止了那支已經(jīng)蓄力準(zhǔn)備刺下來的手臂。 那男的到也聽話,緩了緩手勁,雖然沒從我的身上下來,卻也沒有把刀子刺 下來。 「嫂子!求你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楊雋用力拽著胖娘們的褲腿,大 聲哀求。 唐明明急促的喘著粗氣,渾身緊張僵硬著依舊保持著跪趴的姿勢護(hù)在我的胸 前。 「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沒見過像你們這么賤的?!古帜飩兤仓煺f,腿上用 力想掙脫楊雋,卻沒掙脫開。 「明明!你走開,快去報警!」我推了推身上的唐明明。 「報啥警?我們馬上就走了!」胖娘們還是有些忌憚這個的。 跨坐在我身上的男人緩緩的站起,松開了對我的制約,卻一直用惡狠狠的眼 神死死盯著我。 「你們不用這么緊張,我今天來不是惹事的,我他媽也是剛放出來沒幾天, 你們也不用報警,我就是個當(dāng)媽的,我兒子為了你小秋,現(xiàn)在不吃不喝,我也是 心疼兒子才來找你……」胖娘們看著楊雋驚惶的臉,語氣緩和下來說:「我也是 給你指條明路,現(xiàn)在你指望老三罩著是不可能了,他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他這次就 算命大沒挨槍子,也最低是無期,你一個小女子帶著個沒爹的孩子能活幾天?小 文人就是有點(diǎn)缺心眼,他對你不是也挺好嗎?再說了,你們?nèi)齻€在東莞也那么不 明不白的過了好幾個月,你和小文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過來,好好跟小文過日 子,老三的孩子呢,我也不會虧待她,你可不能犯傻?。 ?/br> 我恨得咬牙切齒,拳頭恨不得攥出血來,楊雋卻朝我看了看,眼里滿是淚花 的在地上抽泣著說:「嫂子,只要你不難為海濤和我女兒,我跟你們走?!?/br> 「我不為難他們,說到做到!」胖娘們撇了我一眼應(yīng)允道。 「楊雋!你不要聽她的!沒有王法了嗎?」我大聲朝楊雋叫。 楊雋驚恐的朝我揮揮手,示意我不要再發(fā)聲,仰著頭對賀桂芬說到:「我去, 但是我女兒必須給他們倆抱走,不然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胖娘們有些遲疑的斜眼看了看我和唐明明,有些不屑的說:「那是老三的骨 rou,讓他們帶走?合適嗎?」 我看了看唐明明,才發(fā)現(xiàn)唐明明的臉有些抽搐,暗自下了個決心,果斷的說: 「小雋,不要求她!孩子我們帶走,你也不要跟她去!我就不信她還敢綁人不成!」 唐明明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不過看了看我鑒定的臉,終于沒有說什么。 「海濤……你幫我把小悔帶給我小姨……沒事……我真沒事」楊雋抹著臉上 的淚珠對我說。 胖娘們猶豫再三,過了好一會才勉強(qiáng)的說:「那也行吧,不過孩子畢竟是老 三的骨rou,要是老三臨死前有什么交代,我還是得帶走。」 我皺了皺眉,感覺自己在這種場合自己是多么的弱小無力。 楊雋終于松開緊緊抓著賀桂芬褲腿的手,虛弱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進(jìn)臥 室,過了好半天才抱著已經(jīng)醒來的孩子,緩步回到客廳里。 「海濤,明明姐……告訴我小姨,小悔不能喝國產(chǎn)奶粉,她會拉肚子……」 說著,楊雋滿臉淚痕的抱著孩子走到我面前。 「這搞得……生離死別一樣」胖娘們冷冷的插話說:「你想孩子,舍不得了, 就接過來,我不是說了嘛!老三的孩子,我養(yǎng)也沒意見??!再說了,你小姨家的 條件還能比咱家好???」 楊雋沒有答話,把孩子沉重的交到我的懷中,滿臉的不舍與哀傷,久久不肯 放手。 胖娘們有些不耐煩的催促楊雋:「行了,別磨磨唧唧的了,你啥時候想孩子 了,我叫人接過來就是了,這整的生離死別一樣,喪氣!」 我憤怒的盯著那胖娘們長滿橫rou的臉,幾乎克制不住自己要沖過去一拳打在 她臉上的欲望了。 唐明明在我身后緊張的抓著我的手臂,有一些發(fā)抖。 「楊雋……」我抱著完全不知道正在發(fā)生著什么的小寶寶,對虛弱的幾乎暈 倒的楊雋說:「你不用去,她不敢拿你怎么樣的,她敢為難你,我們立刻報警, 我不信這社會就沒人治得了她!」 楊雋搖搖頭,哽咽著說:「她們不會為難我的,海濤你別擔(dān)心我……」 胖娘們立刻接過話說:「老三這眼看就沒命了,我家傻兒子又整天念叨著她, 我能拿她咋樣?還能弄死她???你們咋這么磨嘰呢?」 說著,跟胖娘們一起來的男人惡狠狠的朝楊雋擺了擺頭。 楊雋抓起了門口的外套,哆嗦著披在身上。 閃著淚花的眼,卻始終在我的臉上流連,嗚咽著對我說:「海濤……我已經(jīng) 后悔的痛徹心扉,但是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海濤,你和明明姐好好過日子,下輩子 ……我絕不會再做對不起你的事……絕不!」 我不知道此時該說什么,該做什么,只是心里像刀剜一樣的痛,眼淚早就忍 不住奔流下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遠(yuǎn)處的樓影愈加模糊閃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