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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彷徨:枕邊的陌生人】(42)

    作者:freemanpk

    29年/6月/22日

    字?jǐn)?shù):7774

    四十二、南下深圳

    事到如今,了解到了這些,又有什么意義?

    我苦笑。

    笑自己居然還會為楊雋感到揪心。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楊雋那個時候還和她的前男友林浩旭在一起。

    或者說,其實她一直都是同時和這兩個男人保持著關(guān)系。

    原來戴過楊雋綠帽子的,不止我一個。

    林浩旭當(dāng)時決定要和她分手,恐怕也不像楊雋自己說的家庭原因那么簡單吧。

    也許林浩旭還知道楊雋的事情。

    不過我已經(jīng)不想再去打聽任何關(guān)于這個女人的事了。

    我需要忘記這個永遠都是在背叛別人的女人。

    離開這個讓我傷心欲絕的城市吧。

    也許,換個生活的環(huán)境,我就可以徹底的忘記她。

    我和楊雋各自完全屬于自己的東西并不多,我自己的東西其實不過兩個拉桿

    箱而已。

    折騰了幾趟,我終于把自己和楊雋的東西分別送到了我媽家和楊雋mama家。

    電器家具買的時候都是新的,賣給二手販子就不值幾個錢,電視空調(diào)熱水器

    加灶具雙人床和柜子什么的一并都賣了,才換回來幾百塊錢。

    我都留給楊雋mama了。

    楊雋家里還算講信用,第三天,果然給我籌集了十萬零五千,一分不多,一

    分不少。

    我當(dāng)著楊雋mama、二姨、肖麗娜的面,把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簽了。

    但是正常的離婚手續(xù)是必須楊雋本人到的。

    我去咨詢了一下,去法院走起訴離婚也可以,不過要等,因為起訴離婚要分

    居滿兩年才能開始走程序。

    我和法院的接待人員解釋說女方失聯(lián)了,人找不到,那人笑著解釋說,即使

    失蹤了,也要當(dāng)?shù)嘏沙鏊鲎C明,失蹤滿兩年才能起訴離婚。

    沒辦法,只好先把離婚的事放一放了。

    我退掉了房子,搬回了我媽家。

    不過我沒在我媽家里住幾天,唐明明告訴我,她深圳那個叔叔已經(jīng)著手安排

    幫她籌建成衣廠的事了。

    唐明明的意思要我慎重考慮一下。

    如果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還不能走出之前的陰影,就不要強迫自己這么早就開始

    出去工作,就算硬逼著自己去做事,心態(tài)不好,恐怕事情也做不好。

    我同意她一定好好琢磨琢磨這件事才下決定。

    是該挺起腰板面對自己的將來了。

    寫滿楊雋那一頁,就翻過去吧。

    三月二十七日。

    我告別了我的爸爸mama。

    告別了我的好哥們和曖昧的前女友。

    告別了生我養(yǎng)我30年的哈爾濱。

    一個人坐上了南下的列車。

    到了深圳,我立刻馬不停蹄的開始把自己沉浸在籌備工廠的事情中。

    說實話,萬事,都是計劃著容易,真正cao作起來才發(fā)現(xiàn),對于我這樣一個外

    行人來說,寸步難行啊。

    盡管有唐叔叔的戰(zhàn)友竭盡全力的幫助。

    盡管有唐明明在后面雄厚的資金支持。

    可是,工廠的籌備工作從我到深圳的頭一天就讓我焦頭爛額的。

    唐叔叔的戰(zhàn)友也姓李,是我的本家,已經(jīng)幫我先聯(lián)系了一個房子讓我住下,

    不過我只住了一天,就偷偷把房子退了。

    李叔叔也是個生意做的很大的大老板,幫我租的房子在深圳非常繁華福田區(qū)

    一個很上檔次的小區(qū),房子面積足有100多平,里面各種家電家具非常齊全,我

    聯(lián)系到房東,一打聽月租,嚇了我一大跳。

    是真的一大跳,每月六千多的房租,還不算水電煤氣物業(yè)管理費。

    早聽說深圳衣食住行的費用都是全國前幾名的城市,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果真名

    不虛傳。

    我立刻退掉了房子,重新在相對比較偏僻的靠近東莞的寶安區(qū)重新找了個城

    中村租下了一個簡單一居室。

    不是我小氣,我不想讓唐明明覺得我什么事都沒做,就先開始擺譜。

    住處什么的,我覺得只要有個地方能安心的睡覺就可以了。

    反正只有我一個人。

    住處安頓好了,我真正開始面臨的難題接二連三的出現(xiàn)了。

    首先是辦公室,李叔叔幫我聯(lián)系了幾個地方,都是很牛逼、很氣派的寫字樓,

    還都是李叔叔的關(guān)系戶,答應(yīng)說給我很高的折扣,價格貴得也幾乎嚇到我心臟都

    快停跳了。

    我請示了一下唐明明,當(dāng)然我現(xiàn)在叫她唐總,她笑著告訴我,這邊的事,先

    不要考慮錢,我看著辦。

    媽的,這娘們還真信任我這個毫無商場經(jīng)驗的書呆子。

    讓我看著辦,那我就看著辦吧。

    我自己又出去找了幾個地方,果然李叔叔的朋友給我的價格是打了很高折扣

    的。猶豫再猶豫,考慮再考慮,我選了一個位置不那么好,價格最便宜的地方做

    辦公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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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周,招人、辦公室裝修、跑手續(xù)、找廠房這一系列的事情把我忙

    了個焦頭爛額。

    多虧有李叔叔鼎力幫忙。

    不然我真的開始有些沒信心了。

    這些事忙的我經(jīng)常幾天都是12點以后才能回到出租屋里,每天回到狗窩,對,

    我只能稱那個地方叫狗窩,每天回去,倒在床上就昏睡過去,然后每天早上不到

    6點就要起床,因為我租的房子離辦公室很遠,每天要坐至少1個半小時的公交

    車。

    像是眨眨眼的時間,一個月過去了。

    各種公司的證照都搞定了,公司里招了十幾個熱情富有活力的年輕人,唐明

    明打電話說四月底要過來深圳。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管我之前和唐明明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人家畢竟是我老板,一個月時間

    過去了,廠房的問題還一點頭緒都沒有,真的覺得很難和唐明明交差。

    廠房也不是沒有合適的,只是價格方面一直談不攏,我和李叔叔都看中了一

    個位于深圳和東莞交界的廠房,有三千多平,以前就是一家成衣廠,地理位置靠

    近廣深高速,十分通暢。

    但是那家房東非常難交流,知道我們是北方人,每次和我們說話都故意說著

    讓我聽起來像外語一樣的廣東話。

    價格我和他談了幾次,他一分都不給我讓。

    我已經(jīng)到周邊打聽過了,他的價是這附近最高的。

    我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

    我給唐明明打電話告訴她這情況,她沒說什么,不過有點抱怨我。

    我心里很委屈,我開始每天幾個電話打給她,她讓我凡事自己多拿主意,慢

    慢的我開始只是遇到很棘手或我處理不了的事才打電話給她,她又抱怨我打電話

    少了。

    我不知道她她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的能力了。

    因為我自己都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了。

    她讓我在深圳辦張自己的銀行卡,說要給我打工資的時候,我還心里沒底會

    拿到多少錢,心里還滿懷期望的猜測,能不能像電視里演的白領(lǐng)那樣,月薪過萬

    呀?畢竟我是個生手,其實我也沒報太高的期望,不能過萬,七八千總有吧。

    結(jié)果工資打過來,嚇了我一跳。

    她給我整整打過來十萬。

    我打電話問她是不是打錯了。

    她告訴我,她已經(jīng)跟她公司的財務(wù)報了我年薪,給我的工資是董事會定的,

    年薪一百五十萬,每月十萬,其中還有三十萬是績效考核的保證金,如果我到年

    底沒能順利的把成衣廠和深圳公司的業(yè)務(wù)做起來,這三十萬就沒了。

    我拿著銀行卡,手抖的要命。

    這是我之前幾年的工資。

    我心里也清楚,唐明明是擔(dān)心我覺得沒面子,故意說是董事會決定,其實,

    她早就不參加什么董事會的事了,對于深圳這個公司,其實就是她自己的。

    四月底,唐明明在哈爾濱臨時有事來不了。

    不過五一小長假的天,她告訴我,她明早的飛機來深圳,要我安排車去

    接她。

    公司才開始運作一個多月,我哪里有買車的概念?

    我只好臨時聯(lián)系了一家租車行,租了臺車。

    我狠狠心,租了臺寶馬。

    這是我到深圳以后,做的最奢侈的一件事了。

    不過我還沒駕照,只能連司機一起租。

    接到唐明明,這娘們看到車的句話竟然是這樣。

    「呦!你這王八蛋花公司的錢租寶馬?回頭我要找財務(wù)把今天的租車錢從你

    工資里扣掉!」

    把我氣得,真想把背后準(zhǔn)備好給她的鮮花扔垃圾桶里。

    不過娘們眼尖,早就看到了,笑嘻嘻的自己從我手里把花搶了過去。

    本來想先安排她吃飯,不過她說先看看公司。

    本來挺忐忑的,擔(dān)心她會不會對這里的情況滿意。

    不過看著她喜形于色的臉,我才終于安下心來。

    「不錯哦,裝修的很有格調(diào),很有國際范哦!」唐明明夸我。

    這點我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做生意、辦公司我是新人,什么都不懂,但是搞

    裝修可是我的強項。

    看完公司的情況,唐明明才跟著我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她問我:「你之前報上來的裝修費用只有十萬多點,就裝出這么

    好的效果嗎?」

    我點點頭。

    她笑著說:「媽的,當(dāng)時還不如做個裝飾公司,做服裝有點不適合你了。」

    「對啊,要不咱們趕快轉(zhuǎn)向,改做裝修裝潢吧,那個我擅長?!刮壹泵φf。

    「滾……就做服裝,我喜歡服裝,哈哈哈,我是老板,我愛做啥做啥!」

    我拿她沒辦法,只好無奈的笑。

    「對了,你給我安排的酒店離你住的地方多遠?帶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br>
    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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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頭一緊,我那狗窩,還真不敢領(lǐng)她去看。

    我搖頭說:「遠,遠著呢,坐公車還要倒地鐵的,一個多小時都到不了?!?/br>
    她眉頭緊鎖起來,問:「那么遠?你怎么不找個近點的地方住?李叔不是說

    幫你在這邊找了個地方嗎?」

    我怕她對李叔叔產(chǎn)生什么誤會,連忙說:「李叔找的地方太貴了,我就自己

    又找了個便宜點的?!?/br>
    唐明明白了我一眼說:「媽的你一個年薪一百多萬的金領(lǐng),還是那么小家子

    氣?」

    我不好意思的笑。

    「要不你看看,這段時間要是有時間,找個合適的小區(qū),買套房子吧。」唐

    明明說。

    她是土豪女,買房子這種事,在她口里感覺像是要我去買套新衣服。

    我尷尬的說:「你說的輕松,像我這種臭打工的,想在深圳這種一線城市買

    房子,談何容易。」

    唐明明笑了,瞪了我一眼說:「要不我先借你首付錢,然后從你工資里慢慢

    扣回來,怎么樣?」

    「停!我剛開心幾天,你這又要往回惦記我的工資錢!」我急忙說。

    唐明明笑著笑話我說:「瞅你這點出息吧,小心眼的男人!什么叫往回惦記?

    你買房子是你的,啥叫惦記?真他媽氣人!」

    我瞪著眼睛說:「我怎么就小心眼了呢?」

    唐明明還是笑個不停,問我:「那你每天來回那么遠,不辛苦嗎?」

    我搖頭說:「這算啥辛苦,每天起早點,就當(dāng)鍛煉身體了。」

    「你買臺車吧,現(xiàn)在國產(chǎn)車那么便宜,不到十萬就買了,你一個月工資?!?/br>
    她說。

    我還是搖頭:「我連駕照都沒有,買哪門子車???」

    唐明明瞪了我一眼說:「沒駕照就去考呀!要不我先借你錢,然后從你……」

    「停!又要扣我工資是吧?」我急忙打斷她。

    她咯咯的笑了起來。

    「唉……我就說沒那么好的事,一個月十萬,你這老板還真大手筆,原來是

    惦記著怎么給我扣回去呀?!刮壹傺b不開心的樣子說。

    「cao!你不愛干呀?這待遇恐怕我能找到最頂級的人手來幫我了吧?」唐明

    嚇唬我說。

    我立馬認(rèn)輸?shù)剑骸父裳剑∧睦镎f不愛干了!再說你去哪里再找一個像我這么

    老實本分又實心實意幫你的馬仔呀?」

    唐明明得意的笑。

    「不行,一會我還非得去你住的地方看看?!顾蛑齑秸f。

    「干嘛?你這老板還要干涉員工的私生活?。俊刮?guī)е棺h的口氣說。

    唐明明白了我一眼說:「就干涉了,怎么的?我就是要看看,你是不是在家

    里藏了個廣東妹呀、湖南妹什么的?!?/br>
    我被氣到了,瞪著眼睛嚷嚷道:「哪有你這樣的?再說就算我藏了個廣東妹、

    湖南妹,你也沒權(quán)利干涉我呀!」

    唐明明本來嬉笑著的臉一下子陰沉下來。

    「對,我是沒權(quán)利干涉你……」她自言自語般嘀咕。

    我意識到我的話說重了。

    唐明明接下來不再和我說笑,整個吃飯的時間,除了公事,再不和我多說一

    句閑話。

    她在深圳只呆了兩天,又匆匆的回哈爾濱了。

    不過她告訴我,她準(zhǔn)備把哈爾濱的大部分資金都轉(zhuǎn)移到南方來。

    她讓我先幫她看房子,她打算先在深圳、東莞或者廣州買套房子,下一步就

    是把家里的生意重點都轉(zhuǎn)過來。

    深圳的房價高的離譜,我建議她在惠州買,離深圳不遠,路也很通暢。

    她說可以考慮,讓我?guī)退弥饕狻?/br>
    關(guān)于廠房,她來的第二天就解決了。

    唐明明在談判的這種事上面非常雷厲風(fēng)行,很有一股子大將風(fēng)范。

    那個讓我頭疼的東家,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見到唐明明就腿軟了,居然只

    和唐明明吃了頓飯,就松口給唐明明打了個八五折。

    原本他是咬死五年,每平米20,我去談了好幾次都沒讓步的。

    現(xiàn)在唐明明出馬,一頓飯,一平米18,五年的廠房租賃合同就拿下來了。

    我到不是說很欽佩唐明明的辦事能力,因為吃飯時候我也在場,唐明明并沒

    有用什么技巧,我也沒感覺她有什么過人的談判技能。

    我不服氣的是,我感覺那個東家是被唐明明的臉蛋吸引了才讓的步。

    廠房租下來了。

    但是設(shè)備和工人的問題又讓我頭大。

    我完全沒有任何成衣加工的知識。

    不過這個問題唐明明早就已經(jīng)安排好了。

    她通過關(guān)系,在廣州請了個做了二十幾年服裝加工的翟廠長過來。

    廠房接手之后那個翟廠長就立刻過來走馬上任了。

    他還同時帶過來一個團隊。

    我也是那左右的時間才被正式任命了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念^銜:明珠服貿(mào)有限責(zé)任

    公司副總經(jīng)理。

    明珠這個名字是李叔叔幫忙起的,聽說還是找了個在粵港兩地相當(dāng)有名的大

    師幫忙算出來的,我和明明雖然都不大滿意,不過誰也沒好意思明說,就那么對

    付著用了這個。

    副總經(jīng)理,其實我上面除了唐明明就根本再沒有管理我的了,我也不在乎什

    么名頭,無所謂了。

    對于這個行業(yè),我是完全陌生的,我決定從零還開始,從最基礎(chǔ)的東西開始

    學(xué)。

    白天我盡量壓縮在辦公室里的時間,只要有空我就泡在廠子里,從進貨開始,

    裁剪、縫制、鎖眼釘扣、整燙、成衣檢驗等所有流程我都跟著師傅一步步的學(xué)一

    遍遍的看,不懂的事我就厚著臉皮問翟廠長,不明白的地方就買資料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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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的業(yè)務(wù)工作也日漸成效,我從人才市場招來了一批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又

    通過李叔叔介紹的朋友在其他公司挖過來幾個很有經(jīng)驗的業(yè)務(wù)員做骨干,帶著那

    些大學(xué)生熱火朝天的把業(yè)務(wù)開展了起來。

    唐明明在青島也有些關(guān)系,居然爭取到了一筆對于我們這個新公司來講極為

    重要業(yè)務(wù),她通過青島市教育局的關(guān)系,拉來了青島市小學(xué)統(tǒng)一著裝工程的校服

    套裝制作項目。

    到了七月底,公司終于發(fā)出了批貨。

    拿著財務(wù)交上來的筆項目款的入賬收據(jù),我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為了慶祝這個歷史性的時刻,我領(lǐng)著公司所有的員工大吃了一頓。

    說所有,其實到七月底為止,公司里的業(yè)務(wù)和辦公人員全部都加在一起也只

    有二十多個人,當(dāng)然廠子那邊的人不少,為了趕這個校服工期,翟廠長大規(guī)模加

    大了招人的力度,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四百多名各工種的工人了。

    原本我是不需要參與廠子里具體的工作的,不過這段時間,廠里的工作壓力

    實在太大,各個部門的人都下到車間去組織生產(chǎn),我就臨時幫忙做一些對技術(shù)要

    求不是很高的工作。

    我上午一般很忙,這天吃過午飯,我惦記著廠子里這幾天在招人,趕忙過去

    幫忙。

    我們是新廠子,待遇和薪資比周圍的那些廠子要好一些,我聽說這段時間以

    來就有好多其它廠子跳槽過來的工人。

    到了廠子里,才發(fā)現(xiàn)來應(yīng)聘的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已經(jīng)排了好長的隊,管

    人力資源的小鄭已經(jīng)忙到滿頭大汗,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就去食堂打了份盒飯,

    讓她先吃飯,我先替她頂一會兒。

    我笨手笨腳的正在忙著登記來應(yīng)聘的人的信息。

    突然從隊伍里跑出來一個人,沖到我的面前大叫了一聲:「海濤哥?真的是

    你嗎?」

    我的心一顫,急忙抬頭一看,這世界還真的是小,居然在這里遇到了她。

    那人正是尤佳。

    樣子比她之前在學(xué)校時候沒太大的變化,衣服穿著隔壁廠的廠服,頭發(fā)的大

    波浪變成了簡潔的馬尾。

    我見到她的那一瞬間,高興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她傻乎乎的開心的要命。

    我招呼她先在一邊坐著等,我手頭的事放不下。

    小鄭吃完飯,趕緊過來換我。

    小鄭叫了我一聲李總。

    尤佳瞪著眼睛驚訝的問:「海濤哥?你是這個廠的老板?」

    我笑著說:「我怎么可能有這個實力,我也是打工的?!?/br>
    尤佳滿臉的不相信說:「你騙人,剛才那女孩叫你李總!」

    我笑著搖搖頭說:「不騙你,不過你來干嘛呀?」

    尤佳的眼神時刻沒離開過我的臉,小聲說:「我來應(yīng)聘呀,我現(xiàn)在是熟練的

    衣車工哦。」

    我遲疑的問:「你過來深圳以后一直在工廠打工?」

    她點點頭說:「我沒對你說,我那時候來的匆忙,是因為我爸當(dāng)時受傷,我

    哥打電話來說有可能殘疾,我就過來了?!?/br>
    「你爸怎么了?受什么傷?」

    「從工地腳手架上摔下來了?!?/br>
    「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尤佳笑了笑說:「還好,沒留下大毛病,現(xiàn)在還能干點輕活?!?/br>
    我心頭一顫,說:「你不用應(yīng)聘了?!?/br>
    尤佳臉上驚恐的說:「啊?為什么???我是冒著被開除的風(fēng)險翹班來的啊。

    你總得讓我試一下吧?」

    我笑著說:「我說你不用應(yīng)聘了,明天過來上班吧,這里我說你能上班,你

    就能上班。」

    尤佳興奮地幾乎跳了起來,開心的說:「真的呀!海濤哥你真好!」

    她樣子成熟了一些,但是性格還和之前在學(xué)校時候一個樣。

    「我不能和你多說了,廠子才開始起步,好多事要處理,你給我留個電話吧,

    我晚上請你吃飯。」

    尤佳開心的像個小孩子,急忙掏出手機把我的電話也記了下來。

    下午我忙完了廠子里的事,急忙聯(lián)系到尤佳,在附近找了家還算過得去的飯

    店。

    尤佳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問:「嫂子也過來了嗎?」

    我苦笑,搖搖頭。

    尤佳咬著筷子,臉上有些哀傷的問:「你和嫂子是不是準(zhǔn)備離婚了?」

    我點點頭。

    尤佳接著問:「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在這邊再找個女朋友嗎?」

    我想了想,搖著頭說:「現(xiàn)在沒時間考慮這些,廠子和公司我感覺能在一兩

    年內(nèi)走上正軌就不錯了,沒做出點名堂來,暫時不考慮這些。」

    尤佳顯得有些失望,張張嘴,想說什么,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兩天后。

    唐明明告訴我她準(zhǔn)備要過到深圳這邊了。

    我問她是來視察還是準(zhǔn)備徹底過來深圳坐鎮(zhèn)了。

    她告訴我,這次來深圳,就是要在深圳徹底安家,不回哈爾濱了。

    這個消息對于我來說應(yīng)該算是個好消息,不過我在電話里感覺唐明明說起這

    件事的時候卻不是很開心。

    唐明明這次過來深圳,第二天就給我來了一個措手不及的告白。

    她來的頭一天仍然是我去接的飛機,仍然是租來的車,不過這回我擔(dān)心她又

    要罵我浪費,只租了太普通的別克車。

    她根本沒在乎什么車。

    我接到她,她就直接要我送她去酒店。

    到了酒店就把我趕走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這么不開心,想哄哄她,卻又不知道該以什么身份,什么

    口吻去安慰她。

    結(jié)果第二天中午我還在公司里給中層干部開會,她打電話要我去酒店。

    到了酒店,我被她一本正經(jīng),正襟危坐的樣子搞得有些緊張了。

    「海濤,你先坐下?!顾谏嘲l(fā)里,臉上的表情很嚴(yán)肅。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小心的坐下。

    「我這次來……不打算回哈爾濱了,不過,我有些事想先問問你,你要老老

    實實的告訴我答案,可以嗎?」

    「什么事?」

    「海濤……」她吞吞吐吐的,似乎要說的話很難以啟齒。

    我認(rèn)識她這么久了,還很少看到會有她說不出的話。

    「怎么了?你說吧?!?/br>
    「……」她猶豫著,臉色赤紅,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明明,是不是……你覺得我做的不好,打算不讓我做這個公司了?」

    我先說出了我自己的擔(dān)憂。

    「???你別多想啊。絕對沒有這意思,我要問的是別的事……」她急忙解釋。

    我奇怪了起來,不是這個事,還能是什么事?

    「海濤……」她的表情有點怪異,是我從打認(rèn)識她起,在她臉上從沒見過的

    一種很羞澀的表情。

    「有事就說唄。」我有些急躁了。

    「那什么……我上次回去后,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海濤,你看你和你老婆

    這也算是正式分手小半年了……你有沒有考慮過……再找一個?」

    我搖搖頭說:「暫時還沒這打算……干嘛?」

    「咳……」她故意的清了清嗓子,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小聲說:「要不…

    …反正……哎呀……李海濤!我問你,我要是說咱倆從新開始,你感覺咋樣?」

    最后幾句話她幾乎是喊著說的,臉色漲紅的像是被火烤過了一樣。